第二章︰嘯傲九天
窗外月色闌珊，銀光經過格子窗斑駁的灑進屋子里。夜深人靜，甚至原本啾啾而鳴的蟬都熄滅了嗓子，沉靜的睡了過去。
可是蕭卓衍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閉不上眼楮。
一邊肖楓打著呼嚕睡得香甜，肖楓雖然也是一個斗氣上停滯不前的廢柴，但是他活得簡單。他原本只是個農民，能做武斗師已經是全村的驕傲了，那還奢求什麼，好好地活下去就行了。
相比于肖楓的老實木訥，蕭卓衍性子就要細膩了許多。他曾經有一個輝煌的家庭，父親是赫赫有名的斗師，可是一場變故讓他雙親皆失，若不是父親的好友，現今的師父收留自己，怕是他早就要飯街頭了。
正因有金玉在前的父親，蕭卓衍才想進步，才想成為像父親一樣的有名武者。但天不如願，蕭卓衍不知道為何總是修習不好斗氣，練武五年居然還停在斗者三階這種初級階段，也難怪別人會叫他廢物。
可蕭卓衍不甘心，每當別人在他身後指指點點，他的心就像被無數的錐子扎得通透。
而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就算別人朝蕭卓衍的身上吐痰他也要忍著，因為他打不過別人，因為他是一個永遠不會進步的廢渣。
說到這里不得不說蕭卓衍所在的世界，這片浩渺無垠的世界名叫九州大陸。廣袤無邊的大陸上有著數十億人，西南邊陲更有一片神秘的洪荒世界，其中生活了無窮無盡的妖獸，生長了天地獨鐘的靈寶。
可是在這個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知道一個名字，那就是武斗者。
萬千年前九州大陸上神行的是一群自稱修真的人，他們御使法寶，修煉真氣。可是時代變遷，不知道是哪位修真先人發現了斗氣，這種更加直接，更加奪天地造化的力量漸漸佔據了九州大陸的武道主流。
同時練武的步伐更加的迅速，曾經貴族專屬的武道也漸漸平民化，進入了人人練武的時代。
但隨著力量越強，心中的雜質就越多，千百年前，天，火，雷，水，風五個大國風雲而起，以武斗者為核心的力量席卷九州大陸。
弱國無外交，就像孱弱的蕭卓衍只能淪為廢渣一樣。水之國國力減弱，天之國就在前幾年舉兵橫掃水國，瞬間成為九州大陸最大的霸主之國。
而蕭卓衍所在的風之國也日漸貧弱，在水國滅亡後淪為了最弱的國家。
所以在這個武斗成風的世界，強者才有說話的地位。弱者只能冠上廢物的名頭，踢進歷史的洪流消失不見。
蕭卓衍此刻好像和廢物這個詞聯系的難解難分，身在最廢物的國家，在武斗之途上也是最渣的廢物。
他想改變，但他拿什麼改變，不要說這個世界，就是他自己本身，突破斗者下階這個別人輕易做到的事情，他都要定為人生的最大目標。
每個孤寂的夜晚，想到這些蕭卓衍就輾轉反側。
他看著自己的手，手中空空如也，緊緊的握拳。體內一絲可憐的斗氣根本不能凝結在拳頭上，就算握得再緊，能怎樣？
「哎！」蕭卓衍嘆了口氣，仰面躺著，通過天窗看著夜空上皎潔的月宮，心思黯然。
忽然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副奇怪的畫面，一只頭部尖銳，雙翅大展的鐵鳥，尾巴上噴吐著灼人的赤炎，滑行而起。發出鏗然的清嘯，搖曳著傲然的火焰一飛沖天，奔入九天翱翔空穹。
蕭卓衍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鐵鳥，雖然他听說過達到斗主級別可以御氣飛行，可是萬萬成不了這腦海中鐵鳥的傲岸雄姿。
鐵鳥沖飛而起時發出的嘯聲，仿佛破裂了虛空，一飛沖天，嘯傲昊宇。
「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能看到這些？」蕭卓衍完全搞不懂，忽然他想起來了白天發生的怪事，猛然驚醒，自己心里安慰自己那是一個夢。
可是夢會斷斷續續的持續一天麼？夢里自己還能看到這種讓人豪氣干雲的畫面麼？
「不可能，不可能是夢。」蕭卓衍心里告誡著自己，如果不是夢，那自己看到的一切是什麼？難道是神見我憐，讓自己目睹天界的神物！只能是這樣，也肯定是這樣。
蕭卓衍一骨碌坐了起來，點著了油燈，拿出來紙筆回憶著方才的一切，仔仔細細的在紙上畫下了那神奇的鐵鳥。
這一番響動驚醒了肖楓，他睡眼朦朧的喃喃「怎麼了？」蕭卓衍回頭看看肖楓，微微一笑，「沒事，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里面有很壯觀的鳥兒，我怕忘了現在畫下來。」
肖楓吧唧吧唧嘴巴，撓撓了睡得蓬松的亂發，翻了個身子念叨「不要犯病了，早點睡覺，不然明天練功起不來，師父又要罵人了。」
「恩，一會我就睡。」蕭卓衍顧不上和肖楓多墨跡，埋著頭胡亂應了一句，專注的把「天界神鳥」畫了下來。
做完一切蕭卓然吹滅了油燈躺回了床上，借著星星點點的月光看著自己畫下來的神鳥，神色興奮。「神鳥啊神鳥，讓我像你一樣，一鳴驚天吧！」喃喃著，期冀著蕭卓衍抱著不知名的「鳥兒」閉上了眼楮，漸漸睡熟。
「卓衍，快起來，要練功了！」感到有人催促著自己，蕭卓衍睜開了眼楮，模模糊糊的看到肖楓邊穿衣服邊用腳推著自己。
「恩？練功！」忽然想到自己快要誤了時辰，蕭卓衍兔子般跳了起來。胡亂的將衣服套在了身上，跟著肖楓一起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武場上。
可是剛剛到了武場，在場的所有人看到蕭卓衍後，都砰然哄笑，嘲弄的笑聲中夾雜著「廢物，蠢蛋」等字眼。
蕭卓衍揉了揉惺忪的眼楮，打量自己，發現慌亂中自己居然把褲子穿反了。瞬間清秀的臉龐憋的通紅，轉身跑回了房間，趕忙月兌下來穿好又跑了回來。
可是等做完這一切也已經誤了時辰，此時一名玄衣勁裝的中年武師臉色慍怒的看著蕭卓衍，斷聲厲喝「廢物一個，練功時辰都敢耽誤，去拿上石墩做三百個下蹲去！」
蕭卓衍被師父喝罵，除了肖楓之外所有人都開始幸災樂禍起來。中年人瞪了一眼人群，頓時眾人收住了嘲笑，在中年武師的帶領下練起了斗技。
蕭卓衍無奈被發配到了角落，手里提著兩個十數斤的石墩，一上一下的做起了下蹲。整個武場所有人都在練武，只有他一人在受罰，這種屈辱讓他覺得萬分丟人，巴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不知道是羞愧還是鍛煉的過熱，蕭卓衍原本通紅的臉龐開始憋得發紫，好像要滴出血來了。
正在他起伏受罰之中，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個女孩。淡綠色的紗裙裹著嬌美的身姿，顯得整個人曼妙可人。一雙朱紅的雙唇，輕輕踫合彈動起艷人的光澤，看多了不經使人想要緊緊的含住，一品其中芳澤。
女孩搖曳生姿的從武場前走過，眼角含波的掃過在場所有武道弟子，引得那些正值青春的弟子們賣力的鍛煉起來，只想著能讓女孩稍稍的注意到自己。
女孩走到武場正前方，撥齊被微風吹起的劉海，鳳目暗暗的搜尋，當看到秦飛羽時，眼中忽然有了絲絲春意。正在此時秦飛羽也轉頭和女孩目光相接，兩人四目相對，各自臉頰緋紅，郎情妾意。
「曦兒，你怎麼來了，這里亂哄哄的沒什麼好看的，趕緊回去吧。」中年武師上來和曦兒說道。
「爹爹，我整天在後房閑的無聊，反正無事，出來看看爹爹教導他們練武也算排解一下時間嘛。」曦兒見父親讓自己回去，可是剛剛看到情郎哪里有心情回去，搖著父親手撒嬌。
武師搖搖頭，嘆了口氣，溺愛的拍拍曦兒額頭，「隨你吧。」曦兒听父親同意了，嬌嬌一笑，抬頭再次看向了秦飛羽。
可是曦兒並不知道，在她緊緊盯著秦飛羽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在欲罷不能的看著他，那就是蕭卓衍。
李若曦是蕭卓衍修行的斗天武道館公認的美女，幾乎所有門下男性弟子或多或少都對她有好感。雖然武館中還有其他女孩武斗者，可是相比于師父的千金，頗有姿色的李若曦，都要遜色了不少。
雖說很多人都對她有好感，但是有一個人卻最清楚自己對曦兒的感情，那不是簡簡單單的好感，是愛。是最最真摯的愛，是那種願意為她摘星攬月的愛，這個不是別人，正是蕭卓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