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7,這就是你的終身代號」威嚴的聲音回蕩在莊嚴肅穆的審判大廳里,傳出很遠很遠。
「呵~~~是麼?」一個滿不在乎的反問。
「希望你在余生的歲月里,好好反思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威嚴的聲音再起。
「這樣的反思,我想會很深刻」嘩啦嘩啦的鐵鏈聲響起,被判定有罪的人一舉雙手上帶的鐐銬,純合金鐐銬出的聲音令大廳一側坐著的陪審員們相顧失色,因為罪犯手上帶的鐐銬是沒有鎖孔的,這種除非徹底毀掉才能打開的鐐銬顯然是特制的。
「凱比拉斯.格利高里中將,這是你在人世間最後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你身為平民,身犯意圖推翻帝國政府的謀反大罪。念在你的謀反行動沒有傷害任何人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本法官代表尼亞斯行星最高法庭宣布︰你將被終身監禁,服刑地點是位于尼亞斯行星塔拉瓦島上的沙克堡壘監獄」穿著佩有金邊黑色法袍的法官宣讀著審判書。
「9527,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法官宣讀完畢後,抬眼看了一下被告席上的格利高里中將。
格利高里中將用力的掙了一下手上的合金鐐銬,鐐銬出的聲音回蕩在審判廳上。
他仰起頭,這個三十五歲的軍人有著一頭烏黑的頭,他的五官稜角分明,頹唐的面容掩蓋不了他那軍人硬朗的氣質。
「我想你們在宣讀審判書時,會比我听到判決時還要感到害怕。」他的眼楮寒光閃爍。
「如果我還有機會的話,你們將幸運的看到,我會殺盡所有的貴族,甚至是他們養的狗。我要用貴族們的血,來祭奠我的亡妻,以及和我妻子一起殉難的,我三歲的兒子。」格利高里中將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句話,他的鐐銬出扭曲時才會有的聲音。
他身邊的法警忍不住要上前去檢查一下他的鐐銬,但這令人心顫的聲音很快就停止了,格利高里中將放下了雙手,他的頭垂了下來,再也無聲無息。
「很遺憾,你顯然不會再有那樣的機會了,帶他下去,審判結束」法官長出了一口氣,在剛才,他被這位桀驁不馴的囚犯身上所出來的血腥氣氛所震懾了。
最高法官開始有點後悔,後悔是不是把這位政治犯判的輕了些。
公元2622年薩爾帝國西部星系群尼亞斯行星塔拉瓦島沙克堡壘監獄
這個坐落在塔拉瓦島上的,有著悠久歷史的沙克堡壘是薩爾帝國在尼亞斯行星上專門關押政治犯和最頑劣的犯人的,這里的犯人所受的懲罰最輕的都是終身監禁。
或者這個世人稱之為「黑堡」的監獄可以這樣描述,這里只有進來的犯人,沒有出去的,犯人們在這個堡壘里死去的話,就會被看守從島上的一處懸崖丟到大海里,海里的食肉生物會解決一切問題。
塔拉瓦島,也就自然而然的被人稱做,「死亡之地」。
一架「信天翁」運輸直升機在十二架「野火」武裝直升機的護航下在去塔拉瓦島的海面上空飛行著。
「信天翁」運輸直升機有著可以搭載三十名作戰人員的搭載量,但在架直升機上,除了正副駕駛員外,只有九人,八個全副武裝的軍人和一個被固定在封閉容器里的犯人。
這個由合成金屬及強化水晶防護屏的封閉容器很像一具棺材,此時他的里面正充斥著催眠氣及供氧裝置向里面輸送的氧氣。
八名軍人圍在這具「棺材」周圍,他們一面看著里面沉沉睡去的人,一面交談著什麼。
「上尉,他就是格利高里?」
「是的,他就是在北部星系防衛戰中立下赫赫功勛的的帝國艦隊指揮官,他和艾文斯.考特中將合稱「帝國雙壁」
「那為什麼」
「他雖然和艾文斯中將合稱「帝國雙壁」。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比艾文斯中將強很多,艾文斯中將只打過太空戰,而他,地面戰的指揮甚至比太空戰還出色。若不是這次他參加帝國制定的大規模討伐行動的話,他還在北部星系統帥著抗擊庫恩帝國的艦隊呢。」
「听說他的家鄉就在我們尼亞斯行星」
「那就不清楚了,不過他確實是在尼亞斯被抓獲的,罪名是煽動叛亂」
「他真的參加叛亂了麼?尼亞斯行星根本就沒有叛亂啊」
「誰知道呢?或許有吧」
「」
棺材里的格利高里中將沉沉的睡著,在他蒼白的臉上,甚至帶著一絲微笑。
他做夢了,夢到了家鄉。
那碧綠的河岸,令人沉醉的微風,青青的山岡,一個美麗的女人懷里抱著一個漂亮的小男孩站在山岡上。她們在向他微笑
但畫面很快就消失,他看到自己身處自己的辦公室,「這封文件,請您簽署一下,這是向軍部申請增加平民身份的軍人待遇的,將軍,我想您一直關注著軍隊里平民身份軍人的待遇問題。」
那個拿到了文件的,一臉讒笑的貴族軍官笑著,看著,繼而他小心的揭開有著自己簽字上部的文件,那竟然是兩層的文件。
「說,你是什麼時候和叛軍有聯系的聯系人是誰?時間,地點」他又夢到自己站在法庭之上。
「我們一直懷疑你對帝國的忠誠一直懷疑」
「我們在你的家現了叛軍的潛伏份子,特種部隊和他們生了交火,在交火過程中,你的妻子和孩子不幸身亡」。
「你們你們竟然」
「我為帝國流過血為什麼」
「你出身平民」
「出身平民就有罪麼?」
「我們不知道,但我們知道,讓平民出身的人掌握軍隊大權是危險的」
「就這樣」
「怎樣?」
密封容器里的格利高里中將猛的睜開雙眼,他的眼楮里,似乎有鮮血在流動,鮮艷欲滴。
沙克堡壘公元2622年7月1日狂風大作
「向右轉,往前看,抬頭」格利高里中將,不,是9527站在那里,一個五面牆為金屬材料的房間,剩下一面牆是大型鋼化玻璃罩下的屏幕。牆角的揚聲器里傳來了聲音。
「這是哈利先生,這里的看守長,我是羅西尼克,這里的典獄官」金屬牆的一面變得透明,一個又矮又胖的,大約五十歲的,學者模樣的老人出現在屏幕上,他的身邊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身穿制服的壯漢。
「你被判有罪了,因此被送到這里來。」
「你的代號是,9527,記住這個數字,忘記其他的一切。這是我給你的建議。」老人笑笑,他顯得很溫和。
「這里的規矩很簡單,最重要的是,不得胡思亂想,要懺悔你犯下的罪行。我不想在監獄里听到犯人們相互交談,互相交頭接耳更是大錯。」老人伸出一個指頭。
「其他的規則,我想你慢慢會知道的,畢竟在這里,你唯一擁有的,就是時間」老人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我只相信兩樣東西會對你有用,紀律,時間。現在,從打開的門走出去,在五分鐘的時間里,你可以洗澡,或者上廁所。當五分鐘以後,你會正式成為沙克堡壘里的一員。」老人終于收起了笑容。
「我希望你依然信仰上帝,但你不屬于上帝,屬于我。歡迎來到沙克堡壘監獄。」屏幕暗了下去,終于變得一團漆黑。
凱比拉斯.格利高里中將,不,又錯了,是9527面帶冷笑,一言未的從自動打開的小門里走了出去。從現在這一刻起,他將開始一個全心的生活。一個他從未想到過的,也想象不出來的生活。
屏幕的另一頭,典獄官和看守長有著這樣一段對話。
「長官,我看這個人表現得堅定,真不愧是帝國的將軍。」
「一個背叛帝國的將軍,哈利,請你記住這點。這里的囚犯,已經失去了做人的資格,任何人該有的思想,都是不允許的,這里只能有著無盡的懺悔。如果他們不明白這一點,那我會令他們明白。」
「是,長官」
三個月以後「黑堡」地下二十層六零六號牢房
在這個只有一張冰冷的固定鐵床和一個便池的小囚室里,9527盤腿坐在鐵床之上,他像是睡著了。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凝固的,還有時間。在這里,時間是能穿透一切的利刃。它能直接穿透人的心靈,你過去做過的,經歷過的,甚至已經遺忘的一切都會像放電影一樣顯現在你的腦海里。
尤其是那些,甜蜜的,令人難以忘懷的點點滴滴,都像是毒藥一樣慢慢的侵蝕著你的心靈。
9527靜靜的坐在他牢房里的床上,自從到這里以來,他沒有說一句話,但他也不是什麼也沒有做,他在慢慢的熟悉這里。
這里的一切都令人絕望,深入骨髓的絕望,這里每天兩餐,伙食很差,幾乎豬都不吃。但對那些根本沒有體力付出的「黑堡」犯人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一天一個小時的放風時間是犯人們活下去的希望,回到地面看一個小時的天空是犯人們每天唯一的娛樂。
交談是絕對不允許的,連帶有節奏的咳嗦聲都會被電子監視眼那一頭的看守認為成你在打暗號。
除了放風,吃飯,其余的時間就只能在牢房里度過,有些時候,你甚至不認為你還活在這個世上。
犯人們判定時間的方式很簡單,早上八點回蕩在各層監牢走廊上的那句「你懺悔了麼?」和晚上十點的同樣的「你懺悔了麼」是犯人們斷定自己又活了一天的唯一準繩。
這里沒有人與人的交流,犯人們似乎都麻木了,他們雖然能在吃飯和望風是見到彼此,但卻永不能說話,雖然這似乎不可想象,但是在那些犯了竊竊私語的新囚犯們上了一次電椅後,他們將會牢記終生。
能在上過一次電椅後活下來的囚犯們,不到十分之一。
但也有個別的例子,9527就曾經看到過很多囚犯的腦袋上的手術疤痕。在9527仔細觀察了他們的走路姿勢後,9527斷定,這些囚犯的大腦被手術切除了某個部分。
生不如死,是這里的真實寫照,在短短的三個月中,9527就看到六個囚犯死去,死因很簡單,自殺。
在放風時故意去撞四外防護電網自殺,那些自殺的囚犯在撲向電網之前無一例外的都會大喊一聲「啊」
9527知道,他們在大喊時,一定很痛快,因為那一聲竭盡全力的吶喊,使他們覺得,自己還是個人。
就這麼簡單。
一組統計資料表明,「黑堡」的犯人很少有在這里待到五年以上的,黑堡殺人的方式很文雅,或者說,很人道。
是寂寞,用寂寞殺人。
當你生存的世界充滿著寂寞時,你就會羨慕令一個世界,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一個問題。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生不死,不死不生。
希望這個詞,在「黑堡」里是個天大的笑話,天下最大的笑話。一個監獄能讓進來的囚犯們覺得,還不如在審判時判自己死刑更痛快一些,這不是笑話是什麼?一個大笑話。
「黑堡」是最有效率,又最有人道主義的一個——殺人工廠。
9527冷靜的看著「黑堡」的一切,他必須看,必須體會。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的被「黑堡」里那些無形的,看不見的手剝離著。
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是仇恨。
他從未背叛過他的祖國,從未想過。他是平民,一個帝國制度下的平民,他知道,自己要卑謙的活著。他認為這很對,甚至是天經地義的。
他曾經有三次成為貴族的機會,三次,但他都把這個機會讓給了他的部下。他無法忍受他的平民部下們看待他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崇敬。他不想成為貴族,因為那樣就會失去這種崇敬。
他也並不想讓自己的那三個獲得貴族頭餃的部下感激,他從未想過收買什麼人心,他只是不忍看到跟隨自己浴血撕殺的三個愛將再受到身份的限制而終老一生。
或許他錯了,榮譽可以讓,但身份是不能讓的。拒絕成為貴族,或者在貴族眼里,就成了不屑成為貴族。那有什麼比這個更大逆不道的呢?
「非我族類,其心必誅」這話不知道是誰說的,有道理的不能再有道理了。
9527看著高牆電網外的天空,那天空沒有一絲雲彩,他很後悔,並不是後悔曾經三次把勛爵的身份讓給部下,而是後悔為什麼不把自己的才能貢獻給那些反抗軍。
對于那些在各行星上搞叛亂的反抗軍們,他從未認真了解過,他一直認為國家內部的問題,應該擺在桌面上好好談談,都是一個國家的國民,又有什麼講不通的呢?
他對庫恩帝國的了解遠遠勝與對那些造反的草民們,他曾經三次抗擊庫恩帝國在薩爾帝國邊境起的侵略戰爭,雖然是局部戰爭,但也達到了總數三萬戰艦的規模。還有一次庫恩帝國起的登陸戰,那時,他指揮的機甲步兵混成軍團包圍了敵人近十萬的登陸部隊。還有還有很多次與星際海盜們的搏殺
這一切換來的又是什麼呢?他真的希望時間能倒流,他想告訴那個曾經的自己,一個為帝國鞠躬盡瘁的軍人,一個無知的小p孩。他想告訴他,反了吧,反了吧但這一切都不能重來了。
「你懺悔了麼?」監牢走廊上的聲音響起。
「我懺悔了」9527躺在床上,心里默默的念叨著這幾個字,他每天都要念一萬遍。
又是三個月過去了。
公元2623年2月17日一個灰暗的日子
塔拉瓦島四周海面波濤洶涌,十尺高的海浪讓海面上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塔拉瓦島四周海域,海平面以下,三艘不明身份潛艇在靜靜的接近塔拉瓦島。
在其中的一艘潛艇之上,一個胸前別滿勛章的年輕軍人雙臂抱胸,軍裝上的領花表明他是一個少將軍官,他的臉色沉重。
「這就是塔拉瓦島麼?防衛設施真差。在島基上的聲納探測系統竟然是三十年前的垃圾設備,看來他們整個島的防衛是靠四周海面上的軍艦和戰斗機了。」
「很好,準備搶灘,蛙人突擊隊準備,不管陣亡多少人,一定要救出凱比拉斯中將。上島後,我們最多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大家牢記這點,要戰決」年輕人拿起通訊器,口氣嚴厲的做著訓話。
「叫裝備室里的人給我準備一下裝備,這次我親自出馬,我要是陣亡,你指揮全局」年輕人月兌下滿是勛章的軍裝丟給身邊的一名軍官,同時拍了一下這名軍官的肩膀。
他身邊的所有人都「啪」的一個立正。
「我來看看,黑堡到底有多堅固」年輕人從身邊的軍官手里接過一支鐳射機槍和一個手提箱,之後走出潛艇的指揮室。
「讓我們大干一場」年輕人一頓手上提著的機槍,機槍卡的一聲,保險開了。
守衛在塔拉瓦島上的只有兩個連隊的帝**正規部隊,共三百五十人,均為a級正規陸軍,訓練有素,但無重武器。
島內監獄守衛為三百零七人,其中武裝守衛為兩百人,戰斗力一般,其余為文職人員,共一百零七人,無戰斗力。
三百六十人的蛙人部隊從海底接近塔拉瓦島,這些特種部隊人員都出自格利高里中將的近衛隊,均為百戰精英。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自願者。
這些出身為平民的軍人都曾經跟隨格利高里中將浴血奮戰,在戰斗中,他們已經和格利高里中將親如手足兄弟。在這次行動里,他們已經不準備活著離開。
他們有的攜帶著輕武器,有的身上背著輕型渦輪推進器,他們不得不這樣,因為他們攜帶著重武器,比如薩克光子彈射器,「毒刺」火箭射器,爆破設施等。
塔拉瓦島的敵軍兵力部署事先已經偵察得一清二楚,有大約兩百人的正規軍守衛著島內唯一的機場,其他正規軍則佔據著島上的幾個制高點,他們負責監視著島上的一切事物。
塔拉瓦島平面地圖的中心位置就是「黑堡」,歷史上從未有人成功越獄的監獄,格利高里將軍的囚禁地。
三百人的蛙人部隊並沒有上岸,他們在等待著從塔拉瓦島的峭壁處登陸的兩個先遣隊任務成功的訊號。他們靜靜的潛在海里,腳下是柔軟的沙灘,他們只要浮出水面,再向前游十幾米就能上岸。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已經登陸了。
雖然島上有五個制高點,但能監視著神秘部隊登陸點動向的島內制高點觀察哨只有兩個,在這樣寒冷而又狂風大作的天氣了,除了倒霉輪值的哨兵外,其他的人都躲在哨所里休息,沒人想到,這是個大難臨頭的日子。
386制高點哨所外圍東北角,兩名哨兵跺著腳抱著槍咒罵著這該死的天氣,絲毫不知道他們的身影被牢牢的套在狙擊槍的準星里。
沒有槍聲,或者說,只有風聲。兩名哨兵直挺挺的倒在崗位上。
三十名褐色作戰服的特種部隊成員圍上來,他們為的人快的打著手勢,身後的人很快分散開去。
很快的,外觀和天文觀測台差不多的386制高點哨所外圍已經沒有任何存活的哨兵了。三十名毫未傷的特種部隊成員團團圍住了制高點哨所。
「突擊,動作要快,不留活口,注意別讓敵人出警報訊號」隊長的指令下達了,三十人由四面撲向頂部為圓形的建築。
沒有任何聲響,特種部隊已經攻入哨所,急如暴風驟雨的消音武器射,精準而又致命,當386哨所的指揮官,一個帝**上尉從座位上跳起來撲向牆上的警報器按鈕時,隔著厚厚的鋼門射進來的幾束鐳射光把他打得飛了起來,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門開了,兩名頭上帶著特殊頭盔的特戰隊員小心的進入室內,哨所的最後一處地方。
「綠燈,立刻信號」一名特戰隊員拍了一下頭盔,面罩打開。
「多虧了面罩上的射線透視儀,撤離」他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子上的汗珠。
島內另一處制高點哨所也同時被另一個三十人的特戰編隊攻破,哨所內所有帝**被擊斃。
海底的特戰大隊終于收到了訊號,三百個黑色的腦袋從海底升起,之後是肩膀,再之後是整個身體。
蛙人部隊全部登陸。
「目標,機場守軍」一名揮舞著套著防水罩的鐳射機槍的黑色蛙人指揮著全局,面罩下,正是在潛艇指揮室里的那個年輕少將,他撕開槍上的透明薄膜。
蛙人部隊分為兩組,兩百人的一組任務很簡單,去機場,消滅所有守軍後炸毀一切。一百人的一組將和那六十人的先遣隊回合,攻擊「黑堡」救出格利高里中將。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寒風依舊席卷著整個塔拉瓦島。沒有人意識到,死亡的網已經張開。
當所有的目標都在視線以內時,戰爭沒有任何預兆的開始了。
登島後十五分鐘,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火箭聲響起,機場的指揮塔生了一聲爆炸。混亂開始。
特戰隊的狙擊手們,有條不紊的獵殺著瞄準鏡里的目標,在一輪攻擊過後,突擊隊侵入機場。
負責指揮攻略機場的是個彪型大漢,在越過機場那被炸出豁口的鐵絲網後,他平端著由兩個人才能抬得動的重型鐳射炮從攻擊初始點到機場指揮中心大約一千米的距離上,未跑一步,一直快行走,果斷開火,打死打傷至少三十余在機場跑道頑抗的帝國正規軍士兵,摧毀裝甲車三輛,基本上彈無虛。其心理素質和軍事素養令人目瞪口呆。
登陸二十分鐘後,守衛機場的帝**部隊被壓縮至指揮中心大樓,他們喪失了所有有利地形和火力點,只能龜縮在大樓里,拼命的向外界送著求救訊號。
「操,別*和我說說天氣惡劣不能起飛,純***扯,你當我不了解現在的戰機性能麼?什麼?至少需要半個小時?滾你媽的我現在就要支援,有個瘋子提著鐳射炮在指揮中心外面晃悠,我只能堅守五分鐘,五分鐘」一聲爆炸傳來,拿著對講機破口大罵的機場守備部隊指揮官慌忙把身子伏下。
三層特別加固過的指揮中心大樓幾乎被密集的火力打蜂窩,但是依然有還擊火力從各個牆上的縫隙及窗口射回來。
幾名被打斷了手腳的特戰隊員躺在地上,他們連叫都沒叫一聲,躺在地上的他們依然在射擊。
「少校,你在流血」一名特戰隊員對身邊那手提鐳射炮的大漢說道。
「滾,我沒時間流血,媽的,大樓前的地勢太開闊了,強攻損失太大了」少校嘴里嘀咕一句後,把鐳射炮架在肩膀上,他身邊的特戰隊員連忙閃到一邊。
「嘗嘗這個」少校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鐳射炮的光柱射了出去。
丟下能量匣空了的鐳射炮,少校站起身,摘下防護面罩甩了出去。
「集中全部重火力,把樓給我弄成平地」他大喊一聲。
與此同時,「黑堡」大門外三百米地勢低窪的一處。特戰隊的長程步兵火力壓制住了黑堡四周的一切制高火力,十幾名手上提著箱子的特站隊員由大門處跑了回來。
「那邊打得很熱鬧嘛?看來比紹夫少校干的不錯,現在該看我們的了」年輕少將一揮手。
「開始爆破」他猛的蹲子。
塔拉瓦島都似乎顫抖了一下,「黑堡」的大門憑空消失了。
「就是現在,給我殺」少將的身形一動,人已在三米開外,他一手提著機槍,一手急的揮舞著。
「黑堡」自建成以來,從未如此的熱鬧過,沒有什麼喊殺聲,也沒有什麼歡呼聲,說熱鬧是指,槍聲和爆炸聲熱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些人是要救誰呢?這里幾乎全部都是政治犯啊,人人都有很深的背景」羅西尼克典獄長看著辦公室里一個接一個變黑的監視屏幕。
「我在這里待了一輩子,沒想到還是那句老話說的對,任何的牢籠,都有破碎的那一天」羅西尼克典獄長苦笑,他的手拉開辦公桌的一個抽屜。
「或許,我一直沒搞懂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監獄里關著的,其實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
他看著抽屜里放著的一個精致的手槍。
「典獄長,頂不住了,他們已經沖進來了,很快就會到這里了」看守長哈利撞開典獄長辦公室的門,看到典獄長手里的槍,他楞住了。
「你走吧」一聲槍響,典獄長仰倒在椅子上。
沒等哈利看守長轉過身,兩道光束穿透了他的前胸,之後他的身體向前飛去,一個身影沖進辦公室提槍一陣猛掃。
「清理完畢」辦公室滿是亂飛的文件,侵入者已經無影無蹤。
年輕的少將面前的一切仿佛是透明的,他的鐳射機槍顯然是特別改制的,威力奇大,幾乎沒有任何人敢擋在他的面前,包括他的部下。
「哈哈哈哈哈,這讓我想起了以前在家鄉的森林里獵火雞啊,啊哈哈哈哈」少將瘋狂的掃蕩著面前的一切,他走過的路上,幾步就有一個鐳射機槍上的能量彈匣。
在他橫掃到「黑堡」地下三層後,沙克堡壘的守衛已經死得一干二淨。
「阿凱將軍阿凱將軍你還活著嗎?」少將一邊給機槍上著彈匣一邊喊道。但沒人應答。
年輕少將就這樣從地下三層一直喊到地下二十層,他的神色已經開始變得焦急起來,他不時的看看手碗上的表,時間顯然已經不多了。
「你你」一個聲音傳入年輕少將的耳朵里,他向走廊左前方的一個囚室望去,他很奇怪,為什麼這里的囚犯是如此的安靜,這兩個含糊不清的你字是他唯一听到的囚犯的聲音。
在9527的牢門前,年輕少將站住了,他仔細的打量著這個雙眼血紅的囚犯,他覺得似曾相識。
「你是安雅克安雅克」9527的面色激動起來。
名字是安雅克的年輕少將不自由主的一個立正,他大喊一聲︰阿凱將軍,安雅克向您報到。他有點哽咽。
「好好好」9527想說的是,好極了,但任他怎麼努力,也無法說全這三個字。
「中將閣下,您自由了,請稍稍後退一下」安雅克少將看了一眼監牢的門。
一陣鐳射槍的掃射後,監牢的門開了,誰又能想到,竟然是這麼的容易。
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熱淚縱橫。
「我們走,將軍,話留到以後在說吧」安雅克少將打開一直背在背上的箱子,那里面有一套帶著披風的將軍裝,一副水晶石墨鏡,兩把黑色手槍,宛如工藝品般華麗的手槍散著黑色的金屬光澤。
「這是您的,從來都是,將軍閣下」安雅克必恭必敬的把箱子放在9527面前。
9527用顫抖的手撫mo著箱子里的一切,他的神色慢慢堅定起來。
帶上墨鏡,穿上軍裝,甩開披風,兩把手槍對稱著別在槍套里,槍套戴在後腰正中,9527站直身體。
「我是是凱比拉斯.格利高里」他自己的名字念的依然順暢。
「我是凱比拉斯.格利高里,我是凱比拉斯.格里高里」他一遍遍的念著自己的名字,聲音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我懺悔了,真心的懺悔了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天狂笑。
安雅克少將在一邊恭敬的站著,一言不,雖然他知道,時間所剩不多了,但他並不想打擾他的將軍閣下。
「從現在起,我就叫阿凱,魔王阿凱。高高在上的貴族先生們,女士們。我來了,啊哈哈哈哈」格利高里中將抽出手槍。
「安雅克,我們殺出去」他邁過了這道雖只監禁了他半年,卻影響了他一生的牢門。
在解救部隊登島五十五分鐘後,格利高里中將終于離開了塔拉瓦島,這個他應該待一生的地方,他登上了潛艇。
塔拉瓦島遠處的灰暗的天際,有幾個小點再向這里飛來,那是滿載著帝**傘兵增援部隊的運輸機和護航的戰斗機。
海面上,幾艘帝**艦也在向塔拉瓦島趕來。
「潛,我們出」安雅克少將已經回到了指揮室,他顯得很興奮。
潛艇的一個休息倉里,凱比拉斯.格利高里中將正對著鏡子,用刀在自己的胸膛上刻著數字,鮮血從刀口涌出來,他沒用麻藥,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那是他的終身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