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刺既然能算到對方心中所想,自然不會讓對方如此輕易的得逞。憑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對抗煉氣十二脈,自然不會以卵擊石,主動去招惹他們。
但現在這件事情關系到自己的爺爺,秦刺也就不能不放在心上了。不管真假,他都要一試,至于嘗試的手段,那就在秦刺自己的掌握之中了。斷然不可能被這青衣人三言兩語糊弄過去。
「天馬七鱗草是什麼東西?」
那青衣人見秦刺冷冷的望著自己,倒也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這是我們天馬一族的密產藥草,一株天馬七鱗草需要百年才能開花,花落生鱗,也就是說每百年增長一枚鱗片。
當天馬七鱗草生長出七枚鱗片就進入了成熟期,采擷其七枚鱗片入藥,便可煉制成珍貴的培嬰丹,可以增加我們煉氣之人築元成嬰的成功率。」
秦刺目光一閃,他曾
經也是煉氣之人,進入天蛇一脈之後,更是從那小柔姑娘的口中得知了許多煉氣一族的秘聞詳解。對于煉氣之人的種種境界劃分更是了解的尤為仔細,因為這每一層境界,都是他曾經想要攀爬的目標。
築元成嬰幾乎是煉氣之人,人人想要攀越,卻又極難達到的目標。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折損在這一層境界。
而培嬰丹這種丹藥,秦刺也曾听小柔姑娘提起過,據說每一脈都有相似的丹方,所需的藥材也各不相同,但幾乎每個丹方其中都必有以為極為稀罕的主藥。這天馬七鱗草既然能成為培嬰丹的主藥,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既然是培嬰丹的主藥,那又與你說的可以讓墓中之人復活,有什麼關聯?」秦刺目光若電閃,冷厲的光芒刺得那青衣人不由自主的一顫。
顯然,這青衣人在來之前已經和他那兩個道士徒弟交流過,知道秦刺尤為重視這墓中之人復活的事情。並且已經探查過墓穴,對墓中所埋之人有了相當的了解。所以此刻秦刺叱問起來,他才能
回答的較為得體。
他說道︰「這天馬七鱗草雖然是煉制培嬰丹的主藥,但同時也是一味可以滋養人意識的藥材。只需要一株成熟的天馬七鱗草,便可以將哪怕僅存的一丁點意識滋養壯大,恢復完整的意識。
那墓中之人雖然身死,但卻是處于假死狀態,因為他體內又某種奇寶在他死後揮了作用,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人應當也修煉了某種煉氣法門,所以體內精氣不散,只是內斂于五髒之中,不在表現在身體肌膚之上。
換做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情況,肉身一旦接觸地氣腐爛成骨,那麼內髒也會逐漸的腐朽,即便有奇寶,卻也難以持久的維系住身體的精氣不散。
可偏偏這墓中之人死前不知道為何沾染了陰氣,死後被埋入地下,接觸了地氣,便迅的收攏這地底的陰氣匯聚了一身,滋養著身體,保持軀體不朽。如果時間長了,很有可能會變成一個強大的陰尸。
但現在時間還不長
,只要驅除了陰氣,以天馬七鱗草服用,那麼他藏于五髒精氣中那點殘存的意識就會被滋養壯大,意識恢復,加上他的體內精氣得到奇寶的滋養逐漸恢復正常,蘇醒以後,不僅是復活,甚至實力還會進一步提升。」
秦刺眉頭頓時一皺,瞬間又展開,露出一抹喜色。這青衣人如果是胡編亂造,那秦刺自然會懷疑他所說的話是否真實。但現在這青衣人所言,有理有據,卻是如同秦刺爺爺的情況一模一樣。這幾乎讓秦刺一瞬間,已經看到了爺爺復活的希望。
爺爺確實是煉氣之人,雖然死後秦刺探查過爺爺的身體,體內精氣快流逝,但後來埋入地下所生的事情並不是秦刺所能預料的。現在听著青衣人的話,秦刺的思維豁然開朗,爺爺的軀體被陰氣滋潤,所以沒有腐朽,而體內的精氣雖然在死後極流逝,卻不知為何,流逝到一定的程度以後,卻被爺爺體內的某種奇寶所阻擋,不僅沒有再繼續流逝,反而慢慢的滋潤修復,逐漸強大起來。
再結合先前對爺爺的幾點猜測,秦刺幾乎一瞬間就肯定了這青衣人的話。爺爺當年
斷然離開老夫人身邊,肯定是尋找某樣東西,而這樣東西在當時沒有揮作用,但在爺爺死後卻揮了作用。爺爺死前替自己療傷,很有可能沾染了陰氣,這陰氣在他死後匯聚了地底的陰氣,滋養著爺爺的軀體,所以才會不朽。
一切的印證都與秦刺的猜測相同,秦刺自然就不會懷疑了。既然這天馬七鱗草能夠滋養人的意識,而爺爺的五髒精氣之中殘存著一點爺爺的意識,那說什麼也得取到手,以此來復活爺爺的生命。
想到這里,秦刺幾乎已經按捺不住喜悅的心。但他知道眼前這個青衣人並不是什麼良善的角色,雖然對方年紀不小,但是秦刺已經見識過這些修煉之人的陰暗心理,自然明白這青衣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打過什麼好主意。
眉頭一揚,秦刺忽然冷笑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天馬一族族人,可你使用的為什麼是五斗米天師道的符?之術?」
這個問題直指核心,那青衣人本來面若金紙的臉色又是變了一變,終于知道自己在這年輕人的面前已
經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便索性坦白的說道︰「我是天馬一族的族人沒錯,但在此之前我是一個道士,五斗米道第四十二代傳人。只是後來機緣巧合進入了天馬一族,成為其族人,也接觸到了煉氣的真諦。我所使用的符?之術,是我五斗米道傳下來的符?之術。那兩個徒弟也是我偶然手下,想要其繼承我五斗米道衣缽的人。只是沒想到……」
「這麼說,你從本質上而言,並不是什麼天馬一族的族人,而是後期混進去的對吧。」秦刺冷笑道。
「你……」青衣人面色一陣變換,終于還是沒有再出聲。但他的眼珠子卻是轉來轉去,顯然是在計較著如何拜托現在的困境,來日才好報復這個斷掉自己雙腿的年輕人。可是看到秦刺手中所握的巨斧,還有那曇花一現的恐怖力量,這青衣人又是一陣心驚膽顫。
「還有話要說麼?」秦刺冷冷的問道。
「你……你是什麼意思?」青衣人察覺到了不妙,臉色大變道。
「呵呵,既然你都把話說明白了,那麼留著你也沒有什麼用了。反倒會給自己招來禍害,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現在我還遠遠不是練氣十二脈的對手,你說,換成你是我,你會怎麼做呢?」秦刺淡淡的說道。
「你……你你怎麼能食言。告訴你,如果沒有我,你根本找不到天馬一脈在何處,更不可能取到天馬七鱗草,沒有天馬七鱗草,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讓那墓中之人復活。」青衣人厲聲尖叫道。
「是麼?」
秦刺淡淡的開口,猛然間,一拳揮出,一道氣勁所凝的拳印生生轟在了對方的腦袋上。頃刻間,對方的腦袋就成了一顆被砸爛的西瓜。
解決掉對方,秦刺不存在任何的手軟,對方從一開始就至他于死地,對于自己的敵人,秦刺從來不會手軟。何況這人留著,絕對是個天大的禍害,他現在還不想招惹練氣十二脈,若是這人回到天馬一脈搬弄是非,那他以後的修煉處境想必更加的艱難。
當然,換做其他人,听了這青衣人的話,或許不會如此決然的痛下殺手。畢竟,這青衣人說的也是實話,沒有他,卻是找不到去天馬一脈的路,沒有路,也確實無法進入到其中,更不可能取到天馬七鱗草。
但秦刺並不是其他人,他曾是天蛇一脈的練氣者,也曾經憑借鑰匙進入過天蛇一脈的密境。知道這練氣十二脈各自有各自的密境,只要取到鑰匙,進入密境並不是什麼難事。這青衣人既然是天馬一脈的族人,身上肯定攜帶著進入其中的鑰匙,所以秦刺轟碎了他的腦袋以後,就收起了盤古巨斧,蹲??子在對方的身上搜模起來。
很快的,秦刺就從對方的身上搜模到了一大堆的物品。古代戰場,殺人之後,會擷取戰利品。秦刺現在干掉了對方,自然也要從對方的身上擷取戰利品。不一會兒,足足幾百枚符紙和各種藥瓶以及幾本書籍就被秦刺收入了空間戒指內,這些東西秦刺暫時還沒有時間研究,他現在集中目標所要尋找的就是開啟天馬一脈密境的鑰匙。
但讓秦刺奇怪的是,搜尋了半天
,秦刺也沒能從對方的身上找到類似于天蛇令一樣的令牌。
但很快,秦刺就搖搖頭,暗想︰「我的思維太固定了,這練氣十二脈既然劃分為十二支,各支獨立,自然不可能事事相同。天蛇一脈以令牌為開啟密境的鑰匙,這天馬一脈不一定就非得是令牌。」
仔細的一番尋找還是無果之後,秦刺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對方腰間所懸掛的那沒亮若明月的寶珠上。
這枚寶珠明顯比夜明珠還要珍貴,秦刺讀過夜明珠的相關資料,這世上的夜明珠雖然不乏珍貴者,但絕對沒有世人所想的那般玄奇。珠子出天然的亮光固然神奇,但是到了現代,利用科學的手段,有許多種方法都可以達到。
不過這些方法都有一個缺陷,不管是先天的,還是後天制作的,不看珠子的質地,光看珠子本身所出的亮光就知道知道,所謂的夜明珠能夠夜明的效果的並不是多麼的強大。所謂一珠生輝,滿室光彩的形容僅僅是古人夸張的手法,這樣的珠子不能說沒有,但早已經滅絕了。
而眼前這顆珠子所放射出的亮光不僅柔和潤目,而是足足將這第二層的房間照耀的縴毫畢現,這樣的強度那就不可能是普通的珠子了。
秦刺摘下了對方腰上的那枚寶珠,取在手中細細的觀看。這珠子的亮度雖然驚人,但近距離觀看,卻並不刺眼,這或許也是其神奇之處吧。
不僅不刺眼,秦刺甚至能透過珠子的外表看到其中一個個隱隱約約的圖案。
「馬!」
一瞬間,秦刺就辨別出了其中那副圖案的形狀構造為何物。同時,秦刺也看出來了,這珠子之所以放光,並不是珠子本身,而是??中所放射出的光彩,如同當初秦刺所持的那枚天蛇令上的蛇目所放的光彩一般。
「就是這個了。」
秦刺滿足的一笑,這枚珠子顯然就是進入天馬一脈聚居之地的鑰匙。
至于如何進入,秦刺已經有了進入天蛇一脈和滕瀾迷宮的經驗,對于這種開啟密境的鑰匙,有了大致的了解。知道這種鑰匙在很大程度上,具有指向的作用,只是尋常人不懂得*縱罷了。
「馬頭所指的方向應該就是天馬一脈聚居地所在的方向,是要順著它的指引一路追尋就可以找到天馬一脈的聚居之所。」
秦刺微微一笑,手掌在珠子上一擦,忽然,珠子上的亮光就消散了下去。再一擦,珠子又亮了起來,極為神奇。
秦刺握著珠子緩緩的下到了一樓,他將那兩名道士關在一樓,不知道那青衣人放跑了沒有。按說雙腿已斷,那青衣人短時間內應該也弄不錯倆人。否則也不會埋伏在此處擊殺自己了。
很快的,秦刺就在一樓尋到了兩名道士,並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連和對方說話的意思都沒有。一手一個就徹底的結果了這兩人的性命。
拍拍手,秦刺淡然的一笑,「總算解決干淨了,
再處理一下,就沒有人知道這里曾經生過什麼了。」
說著,秦刺抬頭看看二樓那被自己用巨斧砸出的巨洞,以及二樓在剛剛的戰斗中遭到的破壞,秦刺苦笑了一下。轉而一想,爺爺都要復活了,還想著這祭奠私人的將軍紀念館干什麼呢?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去吧!
這深山荒僻之地,處理三具尸體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就算不處理,隨便往那個山頭一丟,不過幾日便會被覓食的野獸吞噬干淨,除了殘骨便不會又任何痕跡留下。所以並沒有什麼勞煩秦刺的地方。
等到一切處理完畢,秦刺並沒有立刻動手掘墓,將爺爺的軀體搬出來。天馬七鱗草還沒有取到,爺爺的軀體還是放置在地下受到陰氣的滋養最為合適。如果一旦月兌離了地氣的滋潤,恐怕會很快腐朽。
況且,此刻還不完全盡信那青衣人的話。他心中還存在著幾個疑惑,而有些疑惑,老夫人則是最好的詢問對象。
帶著滿心的喜
悅回到了土屋。卻現那老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床了,林詩琪正坐在床邊陪著老夫人說話。兩人不時的張目看著窗外,顯然是在擔心秦刺的半夜失蹤。直到秦刺推門而入,那林詩琪才站起身來,有些責怪的問道︰「你每天晚上跑到哪兒去呢?」
老夫人也是關切的說道︰「這深山野嶺,野獸出沒,你這大半夜的出去,怎麼能叫人放心?」
秦刺笑了笑,剛剛殺過人的他,身上竟然沒有殘留一絲一毫的煞氣,仿佛和剛剛殺人的是兩個人一般。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想多陪陪爺爺。所以忍不住去爺爺的墓地上看看。」
秦刺這樣一說,林詩琪也無話可說了,老夫人則是幽幽的一聲長嘆。這些日子,老夫人也每日必到秦老爺子的墓地上走一走,看一看,除除塵土,添上幾束還帶著雨露的野花。這是老夫人寄托思念的一種方式,也是對這段永遠也無法善始善終的感情一種變相的圓滿。
「
林????,你是不是睡不著,要不要我給你針灸一下。你體內的情況,基本上已經沒有任何毛病了,只要注意飲食,適當的鍛煉,絕對能追那彭祖的年壽。」秦刺見老夫人神色憂傷,便岔開了話題。
老夫人搖著頭說︰「我是被夢驚醒了,我夢見你爺爺在叫我,親昵昵的喚著我的名字呢。可惜一睜開眼,卻什麼都沒了。」
林詩琪趕忙輕拍著老夫人的背說道︰「????,您別亂想,人死不能復生,相信秦爺爺如果在世,他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老夫人輕輕的一嘆,目視著窗外漫天的星斗,卻不再說話。
秦刺心里矛盾的很,他在猶豫著要不要將爺爺可能會復活的事情說出來。讓他矛盾的是,這事情畢竟還只是個猜想,並沒有實現,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實現,現在說出來有些為時過早。而若是不是,看著那老夫人對爺爺的一片痴情,那淒婉,那哀傷,又讓秦刺于心不忍。
咬
咬牙,秦刺打定主意,還是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但他沒有立刻打開這個話題,而是詢問道︰「林????,我可以問你一件事麼?」
老夫人微微一愣,轉過頭來笑道︰「有什麼事,你問吧。」
「我爺爺他當年離你而去,是為了尋找一個什麼東西吧?您知不知道他尋找的是什麼東西?」秦刺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