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沙聲依舊不絕于耳,但這沙丘圍繞的空曠地帶里,數不清的巫教三宗七脈的子弟像是卡了殼一般,再沒有任何言語,仿佛都被郎志遠的那句話給驚呆了,氣氛凝固的像是結成了一塊寒冰。
「郎志遠,我們族密黨也不是可以隨便揉捏的,你可要想清楚後果,一旦我們出了事,留在倫敦總部的家族族長可不會輕易饒了你們月光城堡的人。」
第一個打破沉悶氣氛的是卡梅隆,他看到這些東方人的神色不對,雖然不明白他們說什麼,但也知道,拖的時間越長對己方越不利,而現在,只有牢牢的抓住郎志遠,才能夠讓他們順利月兌身。
至于先前的種種,卡梅隆已經不想計較。以他活了這麼久的年紀,哪能看不出來他們這一次是被郎志遠給涮了。但現在保命要緊,即便想秋後算賬,也得等到安定了以後再說。現在被這些東方高手合圍著,這種如同砧板上的肉一般任由切割的滋味可不好受。
「有意思。」郎志遠笑道︰「卡梅隆公爵,你們密黨不可以隨便揉捏,難道你以為我月光城堡,你以為我巫教就是可以隨便揉捏的麼。在你勾結他人謀害我巫教子弟,陷害我朗某人的時候,你就得有這個覺悟。」
郎志遠的義正言辭讓卡梅隆淡定了幾百年的心差點沒暴怒的跳出來,他眯著眼楮,被眼簾壓縮的目光如同一條犀利的游蛇,直刺郎志遠。
郎志遠卻不再理會他,而是將目光投向炙芒和烏醒崖,對這兩位宗主在听到自己修的戰技時的那一抹震驚的表現,他心里極為得意。一線神隙里究竟有沒有巫教戰技他不知道,但至少到現在為止並沒有人能得到,同樣的,他也沒有得到的。
他的戰技並非從一線神隙中所得,而是在他布置這個局的時候,手中就已經掌握了這個類似戰技的東西,可以說他之所以野心勃勃的布下這樣的大局,企圖滅掉日宗和星宗,甚至有些東西連他最親密的兒子都沒有說,正是因為這一門戰技。
這門戰技是郎志遠手中最後
一張底牌,也是最重要的一張底牌,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這張底牌展開的。
至于戰技的得來,實際上並非來源于其他任何地方或者任何途徑,完完全全是郎志遠利用自己的天賦和悟性琢磨出來的。並且,他將其命名為朗氏戰技。
听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實際上,這確實是郎志遠自己所創造。雖然巫教戰技丟失,但關于戰技的一些資料還有所保存,月宗恰巧就保留了不少關于戰技的資料。這些資料被郎志遠一番仔細的研究,加上月宗本身就掌握的那個偽戰技,綜合起來以後,花費了數年的心思琢磨,終于讓郎志遠成功的悟出了一門新的戰技。
相比較真正的戰技來說,或許還有些欠缺,但比之偽戰技,卻是強了太多。郎志遠的自信在于,真正的戰技早已經丟失,重新出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在沒有真正的戰技出現之前,他的這門戰技就是真的戰技,不可能有人認的出來。
其實郎志遠的想法從實際上而言,確實也沒有什麼錯的地方。古老的戰技
也是那些具有大神通的巫教祖先所創造,前人可以創造,後人自然也同樣可以創造,郎志遠所創造的戰技盡管有欠缺,但如果在仔細的雕琢完善,也未嘗不能成為一門新的戰技。
「烏宗主,炙宗主,在下不敢越俎代庖,如何處理這些血族,還得要兩位一起商磋一下。」
郎志遠沒有將內心的得意彰顯出來,仍舊一副本本分分的模樣。他很清楚,前面的布局既然失敗,那麼現在即便掌握了戰技,能否攀上教主之位也是難說的事情,日宗和星宗都不會讓他順利上位,他在掌握戰技以後機就布下這個大局,就是為了上位做準備,但現在談上位已經失去了先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朗宗主客氣了,既然你已經修得戰技,那未來便是合並三宗七脈新的巫教教主不二人選,主意自然得你來拿,我們兩位又豈敢與朗宗主商磋呢。」烏醒崖皮笑肉不笑的說著,話里帶著明顯的刺。
炙芒的脾氣雖然略顯剛直了一些,但心機絕對不會低于其他兩位宗主,否則,有
怎能爬上日宗宗主之位。但這時候他卻並沒有開口,以沉默來表達他的態度。
但烏醒崖顯然不想讓炙芒坐山觀虎斗,一轉頭,就笑著說︰「炙兄,你說是麼?」
從雙方的稱呼上,就明顯能看的出來,炙芒和烏醒崖都尊稱郎志遠為朗宗主,而他們彼此間卻以兄弟相稱,顯然,從一開始就抱定了站在一條線的心思。雖然這條線還不穩固,但隨著郎志遠爆出已經修得戰技的說法以後,這條線就開始逐漸的穩固起來了。
炙芒瞥了烏醒崖一眼,他有豈能看不出對方的心思,但這時候,他必須要表明立場,所以他淡淡的點頭說︰「不錯。」
郎志遠目光一閃,暗道︰糟了,這兩人竟然達成默契了,看來我先前的考慮還真是很有必要,日宗和星宗根本就不會坐視自己成為巫教教主。
但心里不管怎麼想,面子上還是得表現出自謙的態度來。指不得一聲悶笑,說道︰「倆位實在是太抬舉我朗某人
,我可沒有什麼做教主的心思,只是迫不得已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才道出我已經修得戰技的事實。我們三宗向來以日宗為頭,這教主之位就算要排,也是的炙宗主來坐,如果炙宗主不介意,我願意將戰技貢獻出來,恭請炙宗主坐上教主之位。」
這就是分化戰略了,郎志遠看到這炙芒和烏醒崖站在了同一條線上,自然得想辦法瓦解倆人的關系,重新恢復到三足鼎立的局面,在這種制衡的情況下,他才好渾水模魚。
「好個郎志遠,竟然想把水給攪渾。」炙芒心里暗哼一聲,口中卻淡笑道︰「朗宗主何須自謙,能修得戰技那是個人的機緣,機緣這東西不是人人都能佔據的,朗宗主既然能得到戰技,那便是巫教列祖列宗認可了朗宗主,朗宗主又何必推辭呢?」
「這麼說,炙宗主是打算力挺朗某坐上教主之位了?若是這樣的話,我自然也不能駁了炙宗主的一番好意,若是烏宗主沒有異議,我便是坐上這教主之位又何妨。我們巫教四分五裂的時間太久了,需要合並起來,重新挽回我們昔日的榮光。朗某雖然不才,但也願意
肩負起這樣的責任,為巫教,為三宗七脈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郎志遠的一番話可謂是說的冠冕堂皇,但炙芒和烏醒崖都明白,這***,竟然順桿子往上爬,趁著這個機會開始*宮了。
若是說不同意的話,那麼先前的一番話可就有點自相矛盾了,若是同意的話,那豈不是讓這郎志遠輕而易舉的坐上教主之位。只要這名分確立了,以後想改也改不了了。他們又怎麼可能甘心讓郎志遠輕易的坐上教主之位。
眼見炙芒和烏醒崖都開始神色怪異的不說話,郎志遠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麼接下來就該進行自己布局的最後一個環節,那就是武力*迫了。他對自己的戰技很有自信,他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打趴下炙芒和烏醒崖。
「不如這樣吧。我雖然說修得戰技,但是到現在都沒有表露出來,或許兩位宗主始終都有些懷疑,不如讓我表現一番,兩位仔細瞧瞧,看看我朗某人有沒有說大話。若是沒有,按照規矩,朗某坐上這個位置也算是理
所應得。當然,兩位若是不同意朗某坐上這個位置,朗某也不強求,兩位誰願意坐上這個位置,朗某願將戰技雙手奉上。」郎志遠緩緩的笑道。
「這***,好話都讓他說盡了,滴水不漏,盡得人心。」烏醒崖暗罵一聲,和炙芒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目光里面都有些壓抑著的怒火。蓋因這郎志遠的話說的太漂亮,已經迫得他們沒有退路,要不就同意,要不郎志遠就雙手奉上戰技讓他倆當教主,不管哪一種,他郎志遠都是好人,除了他之外,登上這個位置的顯然就有點欺人太甚的味道。
炙芒終歸還是剛硬了一些,眉頭一揚道︰「那就讓我見識見識,傳說中戰技的威力吧。」
「好。」郎志遠一聲長笑,似是早就在等著炙芒這句話。隨即,便將目光投向烏醒崖,烏醒崖也沉著臉點點頭說︰「那就向朗宗主討教一番吧。」
「請!」
郎志遠衣袍一展,已經擺出了陣勢,炙芒和烏醒崖也隨
即各自提升起自己的實力,打算盡全力和這郎志遠,打壓一下他的氣焰。不過面對傳說中的戰技,倆人心里也沒底,指不得有些謹慎。
朗朗晴空,忽然間詭異的出現了一輪明月。
緊接著,月華如同流淌的水銀開始環繞在郎志遠的周圍。
「心印。」
不遠處觀戰的秦刺眉頭微微一皺,他身旁的鹿映雪詫異的轉頭問道︰「什麼心印?」
秦刺搖搖頭,沒有回應鹿映雪,目光卻緊緊盯著郎志遠所展露出來的異象。片刻後,秦刺否決了心印的可能。因為郎志遠的這番作態,和真正凝結心印的時候並不相同,對方似乎通過一種另類的手法達到類似于心印的目的,但顯然,層次上遠遠不及秦刺。
而隨後,月華之力的流淌變換,也讓秦刺看出了這種排列月華之力的方式很簡陋,和自己的雷神戰技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由此,
秦刺不免得出了一個結論︰這郎志遠所使用的,很可能並非真正的戰技,但相比較偽戰技而言,確實要強大一些。是一種介于真戰技和偽戰技之間的產物。
聯想到這一點,秦刺也慢慢的放下心來,因為這就表示了剩下的八塊石碑戰技並沒有被現,這也讓秦刺先前的遺憾得到了補償。
「不知道他這一門類似于戰技的手法是如何得來的?」秦刺暗暗的想道。當然,他若是知道這門戰技是郎志遠自己琢磨出來的,恐怕會大吃一驚,因為郎志遠的做法,已經隱隱暗合真正的戰技*作方法,所欠缺的只是雕琢完善罷了。
「月華斬。」
郎志遠的動作很快,從凝聚月華到釋放戰技,其實也不過就是極短的功夫,當然,相比較而言,秦刺釋放戰技的度也不慢,若是戰技需要長時間的醞釀才能釋放出來,那恐怕實戰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了。前面秦刺釋放戰技的度雖然緩慢,但那只是他不斷的嘗試,所浪費的時間,真正熟練了以後,戰技的釋放幾乎是一眨眼
的時間。
一柄月華凝成的寶劍出現在郎志遠的手里,銀光閃爍流淌,如同活物。隨即他用力劈下,圍攏在周身的月華之力全部蜂擁入寶劍之中,接著一道弧形的光痕月兌劍而出,筆直的劈向炙芒和烏醒崖。
炙芒和烏醒崖根本來不及躲閃,因為這道斬痕來勢極快,而那強大的威勢已經講倆人完全籠罩,斬痕在急的前進中不斷的擴大,轉瞬間仿佛已經周圍一里地都囊括在地,好在從三人交手開始,附近的巫教子弟都主動散開了,否則,這一下,足以讓實力差一些的巫教弟子直接灰飛煙滅。
郎志遠的嘴角一翹,眼中極為自信,他之所以一開始就用出戰技,就是想取得一擊必勝的效果。只有這樣,才能讓炙芒和烏醒崖倆人不會整出什麼ど蛾子,也能趁機迫使他們應下自己坐上教主之位的事情。
強者為尊,郎志遠可是深知這一點。
炙芒和烏醒崖面色皆是一變,雖然事前猜測戰技會有如
何厲害,並已經做出了極大的戒備,但他們還是沒有想到這戰技竟然會厲害到這般程度,那看似柔和的月華之力,在以鋒銳的斬痕姿態迫來時,竟然壓的他們有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白虹貫日!」
「星羅棋布!」
幾乎在一瞬間,炙芒和烏醒崖都使出了他們兩個宗脈所獨有的偽戰技,當然,偽戰技的招式極多,兩人使用的僅僅是其中一招罷了。如炙芒當初拼命的那一招也是日宗偽戰技的其中一招,而且是最厲害的一招,但卻需要消耗精血,以性命為本錢來實戰,這也算是一種極大的缺陷了。
無數的星斑如同黑夜里的螢火蟲一般,耀眼奪目的飛舞向奔行而來的斬痕,而自炙芒的手中,卻是一道白虹橫貫而出,如同一條蛟龍,渾身出刺目的光芒狠狠地朝那斬痕撞去。
「轟!」
劇烈的轟響聲傳來,甚至掩蓋了周
圍的鳴沙聲,波蕩的氣流讓周圍的沙丘塌陷崩潰,飛沙走石四處飛揚。
但炙芒和烏醒崖的出手並未能阻截住這道月華斬痕,雖然成功抵消了大部分月華之力,但仍有一道淡淡的痕跡橫切過來,狠狠地的劈在了兩人的身上,登時,兩人倒飛出去,分別裝載了附近的一個沙丘上,深深的陷了進去。
「嘶……」
周圍的巫教子弟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雖然他們中間大部分人對三宗不甚了解,不知道三宗當中以日宗宗主炙芒的實力最強。但很明顯,郎志遠以一敵二,一招敗敵,這得有多麼強大的實力。何況,郎志遠剛剛那一招的威勢,引動了天地之中的月華之力,這顯然正是戰技所能表現出來的。
「原來這就是戰技,果然強大。」鹿映雪呆呆的盯著交斗的方向,喃喃自語著,隨即目光就變得極為復雜。
秦刺卻是冷冷的一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剛剛郎志遠所展現出來的月華之力的威勢
,他已經分辨出來了,對方所謂的戰技根本敵不過自己所會雷神戰技。不同的是,對方的本身的修為要強于自己,而這個戰技顯然不是真正的戰技,所以釋放起來很輕松。但他若是使用雷神戰技,只一次,恐怕就得修養很長一段時間。
「宗主!」
「宗主!」
日宗和星宗的人從真震撼的一幕中轉醒的過來以後,紛紛奔向兩個山丘,七手八腳的將陷在其中的炙芒和烏醒崖給拉了出來。但這兩位宗主顯然都受了不輕的傷,特別是炙芒本來就受傷在身,剛剛那一下,雖然沒給他造成性命危險,但原本達到的神竅相融的境界,竟然隱隱有些倒退的跡象。
「烏宗主,炙宗主,承讓了。不知道在下的戰技可否讓二位宗主滿意?」
天上詭異出現的月亮已經消失不見,郎志遠手中的那把月華寶劍也隨之消散。他微笑著看向兩個狼狽的宗主,面上的得意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還是稍微透出了些許。
顯然,他對自己的出手很滿意,更滿意的是,他的戰技一使出來,就坐實了他修得戰技的事實,只要將炙芒和烏醒崖壓服,他攀上教主之位就不會有任何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