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此處大殿應該就是通往這整座佛殿所有密室的入口集合地。從這里的每一塊石碑,都可以到達佛殿的不同之處,這樣一來,咱們倒也是方便省事了許多。」鹿映雪沉吟道。
暮秋堂點點頭,笑贊道︰「還是聖女觀察的仔細,我差點都忽視了這方面。不然咱們恐怕又得繞彎路了。」
鹿映雪搖頭道︰「暮隊長謬贊了,其實也並非我觀察的仔細,只不過是突然的靈光一現罷了。」
「我……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阿爾斯楞一直旁听著眾人的言語,雖然也好奇本門這禁地的秘密,更想順著不同的石碑入口探入,看看能否找到什麼寶貝,但現在對他來說,最要緊的就是趕緊擺月兌這些人,保住自己的小命。所以在看到暮秋堂等人有了驚喜的現之後,便順勢請求離開。
「你?」
暮秋堂微微一笑道︰「不著急,等我們找到教主,自然會放你離開,現在嘛,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我們,說不定還有你出力立功的機會。不過你放心,你能找到這所謂的陽劍,又替我們解決了難題,這功勞我會替你記著的。」
阿爾斯楞聞言,不敢再言語,只能苦澀的退了下去。不過轉念想想,若是能隨著這些探一探這禁地也好,畢竟這是他本門的禁地,其中說不定藏著什麼天大的好處,就算得不到,看一眼也好。
況且,在他看來,暮秋堂等人並非歡喜禪宗之人,這禁地中真要是有什麼明珠蒙塵的寶物,說不定他們並不認識,忽視了其存在,到時候他就可以趁機將這些便宜撈到手,說不定關鍵時刻好能保住他的命。
當然,他心里也頗有些後悔,若是一開始知道這西水陽劍可以開啟禁地的入口,他早就偷偷的拿著此劍來此尋探一番了,現在被暮秋堂等人押著,其性質和過程就完全不同了。至于西水陽劍為什麼可以觸動這些石碑,其原因他也不清楚,只能揣測,應當是歡喜禪宗的先祖們有意設置的結果。
就在眾人紛紛將目光聚焦在那些石碑上時,一旁靜默不語的夏娜忽然皺眉道︰「不對呀!」
眾人聞言不由齊轉目光落在了夏娜的身上,鹿映雪當先詫異道︰「怎麼了小娜,什麼地方不對?」
夏娜皺眉道︰「如果這里是通往佛殿不同出口的集合地,那前面那座佛殿及其石柱女雕,又代表什麼呢?為什麼設置這座大殿的人,要是擺布出一前一後兩座大殿,將入口集合在後面這座大殿呢?」
「咦,小娜說的有道理。」鹿映雪點點頭,也是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但卻思索不出其中的緣故……
玉無瑕也點頭道︰「這一點確實值得推敲,如果僅僅是為了隱藏入口,似乎沒必要擺出一前一後兩座大殿吧?」
暮秋堂笑道︰「想那麼多做什麼,或許布置這座大殿的人,還另有什麼想法,咱們不是他,又如何能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看,咱們現在還是抓緊時間,一個入口一個入口的掃探,看看教主在哪個入口之中。」
此言一出,其他也都想到來此的目的,連忙收拾了心中的疑惑,開始按照暮秋堂所說的那樣接連開啟不同的石碑入口,尋找秦刺的蹤跡。但這注定是徒勞無功的,因為秦刺壓根就不在這些入口當中。
……
赤身族。
臥女坡。
此坡乃是一處範圍不大略有高度的土包,坐落在赤身族聚居地內靠西的一片竹林旁,乍一看上去,坡身宛若一個妙齡女子臥倒在地上,展現出玲瓏起伏的曼妙軀體,由此而得名臥女坡。
「這臥女坡自我族始建之時便已經存在,因其形宛若妙齡女子橫臥于地而得名。後來族中先輩們,在此坡上建造了宗祠,並將族中的一些珍貴之物,轉移到了宗祠之內,我要帶秦先生看的幾樣東西,都在這宗祠之中。」
妮藍指著不遠處的山包笑著跟秦刺介紹。
秦刺點點頭,問道︰「你說的東西,都是當初創造這個世界的人,遺留下來交給你們先祖的麼?」
妮藍搖頭說︰「那倒不是,這些東西都是我族先祖和歡喜禪宗戰斗時,所繳獲而來,不過這些東西都和創造這個世界的人有關聯,簡單點說,就是此人遺留下來的東西轉交給了歡喜禪宗的後輩們,再然後落入到了我們的先祖手中。而歡喜禪宗退出這個空間以後,我族先祖又苦尋不到出路,便將這些東西留在宗祠內,代代相傳了下來。」
秦刺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倒是要琢磨一下這些東西,或許真的能從中現一點什麼。」
片刻後,秦刺已經隨著妮藍登上了臥女坡,在此坡中央,差不多是臥女的腰身部位,有一棟原木打造的古樸建築,與其他建築所不同的是,這是秦刺唯一現的一棟,屋頂上沒有出現羅漢雕刻的房子。想來,這宗祠所在,乃是後期建築,並且因為其本身的意義,不欲于歡喜禪宗掛鉤。
宗祠門前,是一片丈許的空地,以方形的黑色木塊鋪就,不知經歷多少年,這些木塊並不變形,並且踩在其上,竟有軟綿之感。空地中央是一座碩大的香爐,香爐中正燃著*的柱香,煙霧裊裊升起,帶著一種陌生卻又充滿肅穆氣氛的香氣。
「赤身宗祠!」
秦刺的目光落在了宗祠門前高懸的牌匾上,其上以先民文字數就了幾個大字,正是赤身宗祠。
妮藍一笑道︰「秦先生,這便是我族宗祠所在,不過我族宗祠並沒有什麼限制,族中之人何時都可進出。」
秦刺點點頭。
「請!」
妮藍一探手,秦刺便隨著她步入到了宗祠之中。
宗祠內的景象和秦刺所想象的略有不同,其內裝飾簡潔,中央的位置,擺著香案,供奉著一尊木雕人像。此人也是赤身,但卻並非是那羅漢的外貌,也看不出任何和佛門有關聯的痕跡。
「這是?」秦刺詫異的看著那尊雕像問道。
或許是進入到宗祠之中,妮藍換上了幾許肅穆的神色,但卻仍舊掩飾不住那自骨子里透出的自然而然的嬌媚之態,她開口道︰「這便是我族的始祖,也就是當年第一個挑起反抗歡喜禪宗戰爭的人。」
秦刺恍然醒悟,點頭之後又打量起四周,但是一切布置並不見任何奇特之處,更不曾看到妮藍口中所說的幾件得自歡喜禪宗又和創造這個世界的人息息相關的東西。想了想,他便開口問道︰「妮族長,不知道你所說的那幾樣物品,現在在何處?」
妮藍笑道︰「你隨我來。」
說著,她便領著秦刺走入了宗祠正廳一個白幔繚繞的側門。順著側門而入,視線豁然開朗,這竟然是一處方圓數丈的密室,比宗祠前的廣場還要來的大。而其中更是一排排羅列著木櫃,櫃上防止的物品也是五花八門,有奇花異草制作的標本,有模樣奇怪的石頭,有人的牙齒,骨骼,也有一些飾物和寬大的樹葉裁剪出的類似書籍一樣的物品。
秦刺放眼望去,視線透視了一排排木櫃,將所有的物品都瀏覽了一遍,最終卻只對幾件物品生了興趣。因為在那幾件物品上,秦刺感覺到了一股內斂的能量,這說明其並不是凡物。
「秦先生是不是有些好奇此處羅列的物件?」妮藍觀察著秦刺的神色,微微一笑說道。
秦刺點頭道︰「確實有些好奇,這些物品不僅種類繁多,而且有些物件,似乎有些蹊蹺,譬如說那些人的牙齒,以及骨骼,不知道是何人所遺?又為何要存在在這里?莫非是你們那些先祖的遺骨?」
妮藍笑道︰「秦先生誤會了,這些牙齒骨骼可不是我族先祖的遺骨,而是當年我族反抗歡喜禪宗時,從對方的身上所取得的戰利品。你看那片軟骨,便是當年我族先輩在咬下的歡喜禪宗某位弟子的一個耳朵,後來經過妥當保存,一直保留到現在也沒有腐壞。」
秦刺點點頭,又指了指那些花草標本,奇形怪石,以及葉片︰「這些又有何意義?」
妮藍解釋道︰「花草標本我族采集這個世界中一些罕見的花草所制作,當時是為了辨別其特性,查看其是否有毒,留下標本就是為了讓後人辨認。至于這些奇石,據說都帶有一些罕見的成分,只不過我族之中無人懂得開,進入到這里的修行者加入我族以後,也無心煉制這些奇石,于是就擱淺了下來。而那些樹葉裁剪的是書籍,是我族為數不多的一些通過文字流傳下來的信息承載物。」
秦刺恍然點頭,又對其他的幾件物品作了詢問,而妮藍也都…進行了解答。隨著兩人邊走邊說,很快的,便已經行到了密室的盡頭,在這盡頭的位置,貼牆擺放著一整排高大的書櫃。
這一排櫃子中所羅列的物品不多,但件件都與之前所看到的那些物品不同,也是秦刺自大進入密室之後,就開始留意的幾樣東西。看到這幾樣東西之後,秦刺淡淡的一笑,隨即道︰「我想,這應該就是妮族長要帶我看的東西了吧?」
「不錯。」
妮藍點點頭。
秦刺目光一轉,當先落在了靠坐的第一櫃中所擺放的一件巨大的銅鏡上。此鏡呈青褐色,越有兩人來高,足足將這空間極大的第一櫃,遮的滿滿當當。銅鏡打磨的並不光亮,甚至根本無法照見人影,但是整體的造型看起來,確實非常的別致,但在別致中又透露出幾分怪異。
之所以說他怪異,是因為此景的周圍浮雕著許多赤身之人,這些人有男有女,有僧有俗,女則擺陰,男則豎立著碩大的蘑菇,並且皆為之態,一派旖旎之像,讓人觀之,不免有面紅耳赤之感。
秦刺探出神識,在這銅鏡之上一繞而回,隨即便是眉頭一周,因為一觸踫到此鏡,他就立時感覺到一種意動神馳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當初他在那蒙古包內,中了光頭大漢的陷阱時,被心魔擺布的只剩下的感覺一樣,也好似昨晚他探入妮藍的腦海中,觸及意火時所產生的意亂神迷之感。甚至比這些還要來的強烈。
「有趣。」秦刺淡淡的一笑,抬手一指道︰「這是何物?」
妮藍瞄了一眼此鏡,說道︰「這是我族先祖,自歡喜禪宗手中取到的一件法寶,名為陰陽合歡鏡。據說此鏡本是創造這個世界的人隨身之物,功可控人心欲,一照之下,便能讓你欲念叢生,無法控制,只能以解擾,最終會過度而亡。」
「哦?那豈不是和你識海中的意火有異曲同工之妙。」秦刺問道。
妮藍搖頭說︰「意火又豈能比得上此物的威力,秦先生可以阻住我意火對自身的迷惑,但絕對扛不住這陰陽合歡鏡的對心神的干擾,若是被此鏡之光射中,立時便會沉湎到無盡的欲念當中無法自拔。當初我族先輩們,可是有無數人死在了這陰陽合歡鏡下,後來化為了極大的代價,才總算奪走了此物。
可惜的是,我族先輩們奪來這陰陽合歡鏡時,此物已經被損傷,如今這鏡子只是個殘件,它的鏡柄已經被毀,所以已經成了廢品,其中的威力和能量根本無從散出來。如今便一直存放在此處擱置了起來。」
秦刺點點頭,再次打量了一下此鏡,卻已經失去了興趣,目光一轉,又落在了第二櫃的物品上。
這第二櫃中所存放的是一張人皮,人皮之上,似是鮮血書就了一堆陌生的文字,血跡恍若新吐,讓人望之生畏。
「這也是我族先輩從歡喜禪宗手中奪來的一件法寶,叫做人皮血甲。」不等秦刺詢問,妮藍便已經主動介紹了起來。
「此物據說也是創造這個世界的人流傳給歡喜禪宗後輩們的一件法寶,著它在身,可以幻化成寶甲,防御能力極強,可抗其他法寶的沖擊。但當初在戰斗中,這件寶甲上的能量被消耗了七七八八,又找不到合適的能量補充,所以這件寶甲如今還無法揮作用,也只能擱置在了這里。」
秦刺听著介紹,微微點了點頭,他剛剛也以神識探測過了這件寶甲,現上面的確實已經極為衰弱,幾盡消失。不過此甲上的能量很怪異,似乎是以活人的能量直接轉嫁而成,或者說,就是將某個修行者的能量壓迫到皮囊上,再將其皮囊剝褪下來,制成了現在這件寶甲。
若是以這種手法制作的寶甲,不免有些殘忍,但是單論手法而言,也的確有著奇特之處。
只不過秦刺對這種手法不了解,所以他也沒辦法讓這件寶甲恢復能量,重新揮戰斗力。
所以他的目光又繞開了這件寶甲,落在了第三櫃中的物品上。第三櫃中所盛放的是一只拇指大小類似琥珀的石頭。
一靠近這塊石頭,秦刺立刻就感覺到一股鋪面而來的寒氣,像是要將人凍結一般。好在以秦刺的修為,並不畏懼這股寒氣,而他的視線也很快突破了琥珀石的外圍,看到了其中所隱藏之物。
這是一只白色的長蟲,極其細小,甚至普通人的肉眼,若不借助器物輔助的話,都很難看到此蟲的存在。
但是這對于秦刺來說不算什麼,他不僅可以看到此蟲,甚至連其細微的特稱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當秦刺看到此蟲呈現出倒三角的青唇,以及背部中段對比生長的六個乳色米粒大小的點狀物時,他的眉頭不由一動,立時就想到了天方異志中所記載的一種早已經絕跡的奇蟲,叫做六翅冰蠶。
據說在六翅冰蠶幼蟲時期,體態便是呈長條狀,身具寒氣,口唇呈現出倒三角形,為青色,背生六枚乳點,對應之下,不難看出,這琥珀中所隱藏的小蟲,正是那傳說中的奇蟲六翅冰蠶。
六翅冰蠶在成年期時,背上的六枚乳色斑點,會轉化為六道扇形翅膀,具有飛行的能力,渾身也會從白色化為透明的晶體之色,晶瑩剔透。最重要的是,它口吐之氣,乃是極寒之氣,觸之便凍,極為厲害。
「秦先生認得此蟲?」妮藍時刻留意著秦刺的神色,見秦刺面露詫異之色,不由開口問道。
秦刺點頭說︰「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中看到過一種奇蟲的描述,其幼年期形象,與此蟲極為相似,所以我若是猜的不錯的話,那麼此蟲應該就是古籍所記載的那種早已經絕跡的奇蟲,六翅冰蠶。」
「六翅冰蠶?」
妮藍似是第一次听說,不由皺皺眉頭道︰「這塊琥珀石是這後排櫃子中唯…件不是奪自歡喜禪宗手中之物。它是我族先輩們,在月寒之氣洗滌這片空間,造成生物滅絕以後,唯一找尋回來的一塊,藏有活蟲的石頭。
因為此蟲和此石,散出極其寒冷的氣息,極為不凡,便同樣儲放在了這後排的櫃子中。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人弄清楚這里邊的蟲子是什麼,連那些落入此處的外界修行者,也辨認不出來,還是秦先生見多識廣,一樣就看出了此蟲的來歷。」
秦刺恍然道︰「原來是月寒之氣洗滌之後遺留下來的,不過也難怪,此蟲本就天性屬寒,其釋放的寒氣應當不在那月寒之氣之下,沒有受到其影響而滅殺,倒也不怪。只不過此蟲之稀有,實屬罕見,在這里能看到這麼一只幼蟲,倒也算是緣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