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的古鐘回音回蕩在空氣中,間接刺激著感官神經,第十二下結束客人們各自回了房間。
在床上躺了二十分鐘卻怎麼也睡不著,徐熙允想了想決定去偷窺奚藍,他實在非常好奇奚藍和尚敘私下約定了什麼。
奚藍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而自己的房間卻分配在與其相對的另一頭,這不得不讓他懷疑這是奚藍特意而為之。
在狹長而陰暗的走廊里步行,徐熙允漸漸地把腳步放輕,孫海房間的門微微敞開條縫,燈光搖曳不定,縫隙間隱約可以看見男孩消瘦的身體,丑陋的巨大疤痕由肩背延伸至大腿下方,那樣的刀傷是足以致命的,心里想著,見人要轉身連忙收回視線繼續向前走。
奚藍的房間門沒有上鎖,擰了兩下門把徐熙允閃身進入臥室,奚藍從浴室出來對于我的不請自來有些惱怒,「徐熙允,你有什麼事非得這個時間談?」
徐熙允並不打算告訴奚藍自己的事情,一時語塞竟想起須臾前看見的孫海的傷口,便拿出來借題發揮,「孫海的傷?」
奚藍不語,這時徐熙允突然發現新戴在他左腕上的銀質手鏈,手鏈接縫處瓖著一顆耀眼到極致的白水晶,白水晶里面封印著之前出現過的那個芯片。
「夠了,別別看了,我告訴你!」奚藍狠狠地瞪了徐熙允一眼,自己果然特別討厭這個人,搞不懂尚敘怎麼會看上他?「紀凱的母親神志上不太清醒時常對紀凱加注暴力,孫海于紀凱是從小玩到大的這些自然都是知道的。去年大概也是這個時候,我父親正在錄制新型藥劑的試驗過程,恰巧拍攝到孫海殺害紀凱的母親,當時我也在場,女人拿著刀追著紀凱坎,孫海拉著紀凱跑,女人眼看就要追上了,孫海推開了紀凱鮮血撒了一地,女人歇斯底里的笑聲是顫抖的,孫海用最後的力氣撿起刀插進女人的胸膛。」
第一天
晨間的走廊比起夜間略微明亮,徐熙允只顧疾步前行結果無意間撞到一個女子,女子慌亂地拾起掉落在地的信封閃身進了含影的房間,由身形猜測應該是景瑞。
大廳各處裝飾了許多大小不一的蠟燭,晃動的火焰光影投射在人的臉上分外詭異。
奚藍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喝酒,目光流離。
徐熙允走過來,看見景瑞正端坐在景顏旁邊靜靜地喝一杯碳酸飲料,于是故意湊過去,果然這使她低下了頭慌張得眼楮不知道看哪里好,他便取了根煙叼在嘴里,若無其事地慢慢抽,心里默默地倒數,5,4,3。
他在等,等第一個耐不住的人。
僵持了十分鐘後,景顏站起身去洗手間,景瑞臉色蒼白。
感覺到奚藍冷冰冰的視線從背後射過來,徐熙允抖了一下紅酒撒了一手,隨手拽了張紙巾擦擦,身後奚藍重重地把酒杯摔在桌子上,咬著牙說︰「你給我離景瑞遠點!」
「你以為你能照顧她一輩子?別開玩笑了,何況你……」沒等徐熙允說完,不遠處響起一片喧嘩聲。
孫航的半邊臉頰明顯青紅,景顏氣勢洶洶地攥緊了拳頭,隨後拉起含影出了會場。
小小的插曲沒有人在意,宴會在繼續。
奚藍突然問我︰「徐熙允,你知道上帝造物為什麼最後創造人類麼?」
「願聞其詳。」徐熙允眯了眯細長的狐狸眼。
「因為人的需求是所有物種中最多的,笨蛋。」奚藍一邊說著一邊淺笑,這種表情徐熙允非常熟悉,沒錯就跟貓見到老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