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引路人 第十二張牌 倒吊人——自我犧牲(4)

作者 ︰ 小妖煥瑩

第二天

凌晨4︰27分,景瑞的尸體在含影的房間里被發現,第一發現者是紀凱。

另外,孫海和孫航的房間都被翻弄的亂七八糟。

景瑞倒在靠近儲物櫃的位置,白皙的頸部有明顯勒痕,可初步推斷是窒息而死。

在這個時候奚藍提出盡快將尸體火化,眾人無異議,各有所思。

景顏抱起景瑞的尸身進入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

宴會照常舉行。

奚藍依然坐在昨天的位置,一如前日悠閑自得地喝著酒,看似對景瑞的死早有預料。

經過一日,尹伯與孫海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孫航跟在含影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徐熙允覺得納悶的很,繼而將目光投向奚藍,「我很是好奇,你以為孫海和尹伯怎麼會聊到一起的呢?」

奚藍白了他一眼︰「尹伯是我請來的人,他會幫我賣一個消息給孫海,今天就離開。」

轉移視線至另一邊,奚藍繼續說︰「讓你知道也無所謂,省得你搗亂,其實含影與景瑞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同時他們也是一對秘密戀人,但是沒過多久就被長輩們發現了,為了拆散他們含影的父親給女兒安排了商業婚姻,當時的對象就是尹伯,後來在婚禮舉行前一晚她突然消失了,十六年前是孫航報道的這件事情。听說含影是和景顏私奔了,還生了個女孩,大概在十三年前有人透露消息給含伯母致使他們再度被拆散,女兒下落不明。」

「我猜,或許景瑞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女兒,或許毀掉景顏一家的元凶是孫航,你信麼?」徐熙允杵在一旁觀察奚藍的表情變化,如果自己的猜測沒錯,這個人必定會有些反常表現。

然而,奚藍但笑不語,卻使徐熙允失了準心。

日落西山,賓客散盡。

火化儀式決定在會場舉行,過程縮略到只剩下骨灰裝進黑色盒子里,沒有人致詞也沒有人掉眼淚,最後景顏抱起骨灰盒離去。

風又大了些將襯衫吹得簌簌作響,奚藍倚在陽台的欄桿上吸煙,一根一根不間斷白色的煙霧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徐熙允從後面用雙手覆上他的眼,指間冰涼。

「景瑞是我殺死的。」奚藍撥開徐熙允的手,「是我告訴她孫航手里有不利于景顏的證據,為景顏而死是她的願望,我承諾過要幫助她實現。我錯了麼?」

「你沒有錯,如果那是她的願望,誰也沒有權力干涉別人的人生。」徐熙允碾碎煙蒂,讓它隨風消逝到遠方。

第三天

尹伯昨晚悄悄地離開了。奚藍依然坐在老地方。

樂聲輕柔,燭火飄忽,含影與景瑞在舞場中央跳舞,場景像極了童話中的王子和公主,美好卻不切實際。

孫航俯身從桌邊撿起了什麼東西匆忙出了會場,徐熙允相信自己看見的是一只銀色耳環,那東西幾天以前還戴在景瑞的耳垂上。

當晚,孫航死了,七孔出血,嘴唇青紫,明顯是死于毒藥。

徐熙允在他的上衣口袋里發現一張照片,照片里年輕時的含影和景顏笑得無比燦爛,他們交疊的雙手上坐著一個嬰兒,嬰兒的脖子里掛了條項鏈,那珠墜與自己昨天見過的耳環一模一樣。

答案截然若曉。

人可以出賣任何人就是不會出賣自己。

尸體火化完畢,眾人散去,孫海仍留在原地,他慢慢地曲腿蹲在地上雙手掩面悄然嗚咽。

奚藍打開音響,躺在地板上。

徐熙允也順勢坐下,背靠在門板,感覺陰冷冰涼的氣息一寸一寸融入血液,連同神經一起凍結。

「孫海受傷是在13年前吧?」徐熙允在想,該不會尚敘是讓自己來當偵探的?

奚藍點頭。

「這麼說的話,含影一家被拆散恰好也是在13年前。」

奚藍再次點頭。

「就孫海的傷勢來看,需要相當龐大的一筆醫療費用,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記者是絕對負擔不起的。」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徐熙允繼續闡述,「這樣想的話事情似乎有了餃接點。」

「你很聰明,但總用不對地方。」奚藍豎目,「有功夫好好想想,尚敘為什麼離開你卻不走遠?」

第四天

含影失蹤了,徐熙允忽然記起在孫航的尸體上沒有找到的那個耳墜,以及照片上熟悉的香水味——是「毒藥」的味道。

會場里,景顏一杯接著一杯猛給自己灌酒,紀凱在一邊安靜地听音樂似是與世隔絕,孫海正在將一根透明的絲線往手臂上纏,唯獨不見奚藍的身影。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是孫海的,他取出來看了一眼然後皺眉,起身朝後花園走去。

透明的絲線可以有相當多的用處,好奇心上鉤了徐熙允悄悄地尾隨其後。

奚藍靠在樹干上,神經質的笑,兩只眼楮眯成一字型。

大概是被對方笑得不耐煩了,孫海突然沖過去勒奚藍的脖子,用剛剛準備好的絲線,那是種韌性極佳的魚線,這時我想或許他的本意就是來殺奚藍的。

奚藍昂首望向天空,並不反抗。

他笑得張狂幽幽的說︰天上住著天使地下關著惡魔,生存于天使與惡魔之間的便是人類。你就是地下逃出的惡魔。

听到這句話,孫海手上的動作停止了,面容驚恐,慌忙逃離。

後來再三追問奚藍,徐熙允終于明白了,這句話原本是紀凱的母親臨死時說的。

含影的尸體被發現時早已死去多時,現推算死亡時間約莫在午後一點左右,也就是孫海和奚藍發生沖突的時候。花園最後面的亂石上,含影的眼球如金魚般突出于眼眶,皮膚泛白,嘴唇青紫,簡直與生前相比判若兩人。

景顏醉了整整一天,清醒過來時天色已將近暮色,他盯著含影的尸體一直看,一直看,面無表情,最終他對奚藍說現在就要離開。

窗外有開始落雨,風刮得肆無忌憚,景顏的車在小路上行駛緩慢,遠眺就像載著千斤重擔。

「繞來繞去該在一起的人終歸還是要走到一起的。這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奚藍站在窗邊眺望,自言自語地念叨,雨點撲到玻璃上模糊了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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