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荷花湖塘走出,玊羽惜同霽凌麒又在岱勒寺走了走,然後去了一家比較僻靜的酒家嘗了嘗圩延國的特色菜色,直到黃昏時分才回去赦王府。
赦王府,玊羽惜先同霽凌麒去了他的住處。在那里呆了一會兒,兩人很是甜蜜,但後來實在沒有繼續賴在那兒的理由了,玊羽惜只好戀戀不舍的回了自己的住處。
回到住處後,泠兒、涔兒都不在,玊羽惜有些奇怪但一時也未多想,換了身輕便衣服便徑直去了書房。這廂,她剛剛拿起一本書,翻了兩頁,那邊,涔兒便闖了進來。「闖」字來形容是真的不為過,那扇門都差點兒被她撞翻!
玊羽惜有些好笑的看著那上氣不接下氣的人,慢條斯理的道︰「怎麼?今兒個泠兒沒有告訴你不要這般莽撞冒失嗎?」這樣說著,玊羽惜卻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書,走到桌邊倒了杯茶給她。
涔兒並未接過,因為奔跑的原因,涔兒有些說不出話,只是拼命地擺手,另一只手還拍著胸口。玊羽惜也不在意,順手將杯子放到一邊,替她輕拍著背脊,笑著說道︰「這又是怎麼啦?後面有鬼在追你嗎?」
終于,涔兒緩過來了,這才道︰「姐姐,你這是去哪兒了?王妃找姐姐一下午了,都沒找著,結果,結果……」
「怎麼了呀?結果什麼?」玊羽惜有些奇怪。
「結果,結果王妃就罰了我和泠兒姐姐……」涔兒低聲說道。
「啊?怎麼會!娘親一向很明事理的,我就出去了一會兒,而且我也經常出去呀!」玊羽惜很是詫異,到底是怎麼回事,溫柔的王妃娘竟然會罰那兩個丫頭?
「姐姐是經常出去,可是,小姐每次出去都會帶著我和泠兒姐姐。而這一次你沒帶我們,也沒告訴我們去哪里,王妃問我們你的去向,我們並不知曉,所以,王妃這才……」涔兒解釋道。
玊羽惜這才意識到,盡管自己有王爺爹的隱衛在保護,不會出現人身安全問題,可是若是不告知他們去向,也是會讓人擔心的!而且,因為自己的原因,還害得這兩個丫頭受罰,真是不應該呀。
「涔兒,對不起!娘親罰你們做什麼了?」玊羽惜很是抱歉。
「也沒什麼,這不關姐姐的事!王妃已經很寬容了,這本就是我們的不對,王妃只是罰我們一頓飯,然後扣了半個月的餉銀。」涔兒說道,滿臉的感激,看來古代人的奴性還真是深,受了罰,還要感激罰得輕!唉,真是無法理解!
「哦,這樣啊!那泠兒在哪里呀?怎麼都沒有見到她呀?」玊羽惜問道。
「是這樣的,現在快用晚飯了,王妃讓我們分頭去找姐姐你!我往這邊來了,泠兒姐姐去了麒王爺的住處。」涔兒說道。
「原來是這樣!你肚子餓沒餓?你先去找泠兒吧,然後那邊有些點心你和泠兒待會兒吃了吧!娘親那邊待會兒我去說,至于月銀,我會補給你們的,放心吧!」玊羽惜說道。
「謝謝姐姐!可是,姐姐你要到哪兒去?」涔兒問道。
「我去娘親那邊說一下,省得她擔心!你們兩個就在這邊等我就好了!」玊羽惜吩咐道,然後便轉身朝外走去,沒走幾步,她又轉身道︰「對了,待會兒你去麒王爺那邊時,告訴他沒有事,不要讓他擔心,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了!姐姐和麒王爺感情真好!嘻嘻!」涔兒又開始「活潑」了。
「你這丫頭,再說,我可就罰你一個月的餉銀嘍!」玊羽惜威脅道。
果然,涔兒馬上便閉了嘴,還用手將嘴巴捂得緊緊的,把玊羽惜樂得不行。
來到俞筠雅的住處時,玊濂赭也已經回來了。玊羽惜進到廳堂時,見到的便是玊濂赭在那拼命安慰俞筠雅的情形,看到這般,玊羽惜的心一下子便暖了起來,于是便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頑皮的拿手捂住了俞筠雅的眼楮,用粗嗓子喊道︰「猜猜看,我是誰呀?」
俞筠雅可沒功夫,沒心情跟她鬧,只是輕斥道︰「終于知道回來了!我看你這孩子的心是越來越野了,前一陣子還能在家待上半日,現在倒好,你是野了一整天!」
「娘!」玊羽惜見這招不好用,忙松開手,順勢摟住俞筠雅的脖子,撒嬌道︰「人家知道錯了嘛!下次,人家再也不會不打招呼就獨自出門了,我保證!您就別生氣了,好不好嘛?」玊羽惜信誓旦旦的說道,她知道,王妃娘只是氣自己不知會她一聲就獨自出門去,身邊連個人都沒帶。
「你就知道哄我開心!你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一個姑娘家,一天到晚這樣野,看你以後怎麼嫁人!」俞筠雅繼續斥責,可是口氣已經緩下來了,看來,這氣是消了。
玊羽惜松了口氣,又道︰「哪有!人家本來也不想嫁人,人家要一輩子和爹娘在一起!」
「好好好!這就好了嘛!惜兒呀,下次你可不能再這般了,你娘親都擔心死了!」玊濂赭說道。
「知道了啦!爹爹!」玊羽惜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嬌聲說道,「沒有下次了,我……」話突然停了,原來,她一側身竟看到霽凌麒正站在門邊看著自己。
玊羽惜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忙用手揉了揉眼楮,結果還是看到了他,還正朝著自己這邊走來了!
「怎麼了,惜兒?」俞筠雅有些奇怪的問道。
「哦,沒什麼!」玊羽惜手指繞了繞,說道,聲音也柔了很多。
「赦王爺,王妃。」霽凌麒那淡淡的聲音在這時響了起來,玊羽惜的臉隨著這聲音開始熱了起來。
「原來是麒王爺!這邊坐,來人,上茶!」玊濂赭見是霽凌麒,恢復了在人前的那份威嚴,穩聲說道。
「麒王爺,你這是……」待霽凌麒入座後,玊濂赭這才又開口道。而玊羽惜則是坐在他的對面略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
「小王來此是想向赦王爺、王妃賠罪的。」霽凌麒說道,不似只有玊羽惜他們兩個人時的那種溫柔,有著一種淡淡的疏離感,卻也讓人無處挑剔。
「哦?麒王爺此話怎講?」玊濂赭問道,手指漫不經心地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同樣的尊貴不凡。
「是這樣的。今日,我邀令愛一同出外游玩,事先未曾知會王爺和王妃,害得王爺、王妃這般擔心,真是不該!小王在此向王爺、王妃致歉!」霽凌麒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噢,原來是這樣!」玊濂赭同俞筠雅交換了個眼神,又瞥了滿眼緊張的玊羽惜一眼,說道︰「既然是麒王爺同小女一起,我們的擔心自然是不必的!怪我們不察,才做了誤會,倒是我們唐突了!」
「是啊,這都是我們太緊張了!畢竟為人父母的嘛,都是這般,讓麒王爺見笑了!」俞筠雅也接過話說道。
「不敢!赦王爺這般氣度,倒是讓小王愧慚!小王保證今日這般的事再不會發生,還望王爺、王妃多擔待!」霽凌麒說道,眼神瞥向玊羽惜,恰好玊羽惜也在看他,四目相對,兩人相視而笑,臉上俱是濃的化不開的情意。
玊濂赭看了看他們兩個,然後對著旁邊的俞筠雅笑了笑,兩人均是無奈地搖首。
又呆了一會兒,霽凌麒便告辭了,玊羽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邊,眼楮還膠著在那個點兒,直到玊濂赭輕聲咳了一下,這才緩過神來,臉卻像燒了似的紅的徹底,低垂著頭,想找個洞鑽進去。
玊羽惜在霽凌麒離開後就變得魂不守舍,說話也漫不經心的,最後只待了不到半個時辰,俞筠雅就讓她早點兒回去休息了。
待玊羽惜走後,玊濂赭和俞筠雅相視一笑,眼里都是無奈。
玊濂赭率先開了口,「筠雅,看來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是啊,惜兒這丫頭如今也情竇初開了!咱們到底是老了呀!」俞筠雅說道,搖了搖頭,一臉的柔和。
「老了!嗐,你說咱們的女兒喜歡那麒王爺嗎?」玊濂赭問道。
「當然,你看那小臉上不都明擺著嘛!」俞筠雅說道。「剛才,那麒王爺一進門,咱們的女兒眼楮都亮起來了,咱們講話時,兩個人的眼楮可都瞧著彼此哩!還有,那麒王爺一走,這惜兒的魂兒都丟了,就連她最愛吃的雪花餅都吸引不住她嘍!」
「嗯,這倒是!不過他們兩個能有什麼樣的結果,還真是不好說呀!畢竟這……唉,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再擔心也沒有用!這人生都是自個兒過的,只有他們自個兒認清才能行喲!」玊濂赭說道。
「是啊,這以後的日子都是他們自個兒的,咱們也管不了那麼多,就像咱們兩個當年似的!咱們現在也就只能盡力幫他們減少些阻礙,至于其他的我們也幫不了他們!」俞筠雅接道。是啊,這一切都需要他們自己去經歷、承受,誰人都幫不了他們,愛情便是這般如人飲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