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子辰加入了玄月冰一行,五人繼續往金延鎮前進,而且不走大道,專挑沒人的小道走,美其名曰——賞景。
一日,五人來到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暫歇。
樂子辰從不主說話,就算有人搭話,也只有幾句清冷的回答,渾身上下,總是散發著淡淡的拒絕的味道,讓人覺得與他說話只是自討沒趣。
莫霖到林中打獵,雲翔鶴負責生火、燒水,玄亦星自然是圍在他的雲爹爹身旁搗亂,瞧他,一會兒扔根新鮮樹枝到火堆里,引來嗆人的黑煙,一會兒又抓把樹葉放鍋里加料,惹來雲翔鶴無奈的輕責與笑聲。
那樣的熱鬧,看在樂子辰的眼中,像是怪物一般,很奇怪,讓他的心,也起了幾分奇怪的變化。
只一會兒,他便抱著琴起身,想走一個沒人的地方撫琴。
琴,是他惟一的伙伴了,他真的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答應玄月冰的邀請,跟他一起出了谷。
來到一處山拗,周圍非常安靜,甚至連蟲鳴都沒有,只有寂寂的風聲,偶爾呼嘯而過。
清揚的琴聲自地面揚起,緩緩卷入半中,伴隨著雲的飄移,漸漸藏入九霄,樂子辰的手指飛速地在琴弦上滑動著,沒有半分遲疑,就像往常的每一次彈奏,可是,他的心里,卻有一絲煩亂在困擾著他,讓他心焦地想要趕走它。
這樣的情緒對他而言,可能是致命的。
琴聲漸漸由清揚變得急迫,尤如剛剛還在列隊修整的士兵們,下一刻卻在一聲令下,開始沖鋒陷陣,琴聲急轉直下,變得低低哀鳴起來,樂子辰的十指也急迫地躍動著,仿佛正置身于慘烈的戰場之上。
這樣的鼓躁不知持續了多久,琴聲終于漸漸緩和下來,卻是異樣的悲涼,彈琴的人仿佛在俯看著仍舊冒著青煙的戰場,尋著自己的親人,悲傷,從指下如溪流般孱孱溢出,讓站在不遠處的玄月冰,也為之震憾。
「好曲,絕妙……」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樂子辰心中一驚,卻是沒什麼表情變化,甚至連轉頭的動作都沒有。
「子辰一曲,帶著我上了一回戰場,真是妙極……」玄月冰的心也有疑惑,會好奇樂子辰的經歷,為何……他會對人生如此淡漠,或者,應該說是冷酷,他對世間的一切皆是冷眼以待,包括他自己。
這樣的悲涼,甚至比宇文安心更甚,甚至……沒有生的**……
「月冰,你來了……」樂子辰沒有料到玄月冰也在這里,更沒料到他能精準地讀懂他的琴音,剛剛的金戈鐵馬,是他心情的渲泄,現在,他的心已經平靜下來。
「子辰,怎麼出來彈琴也不叫上我呢?」玄月冰並未靠近,仍是遠遠地站著,倚在一顆樹干之上,眼光膠著在樂子辰的身上。
「你……不是來了嗎……」樂子辰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琴弦上輕挑,偶爾發出一個單音,震顫的琴弦余波陣陣,久久不息
短短的幾句話之後,兩人之間仿佛只剩下了沉默,玄月冰靜靜地看著樂子辰的背影,大腦完全放空,沒有任何思考,只是安靜地觀察。
不遠處的山壁上,偶有小沙礫滑出,發出細碎卻擾人的噪音,玄月冰只是無心一瞟,臉色駭然大變,突地往樂子辰的方向急沖過去。
「子辰小心……」一聲驚呼,樂子辰只覺得天眩地轉,人已經隨著玄月冰滾到一旁,「我的琴……」兩人撞到一棵樹上,停了下來,玄月冰墊在後頭發出一聲悶哼,樂子辰卻只一心念著他的琴。
他剛剛撫琴的地方,靜靜地躺著一顆巨石,他的琴被嚴實地壓在了巨石之下,甚至連一點木屑都不曾飛出,可見這巨石滾落之石,有多快多猛。
「抱歉,我救不下你的琴!」玄月冰忍豐背後的疼痛,沒有絲毫抱怨,說出來的,卻是抱歉的話語。
「這……不能怪你……謝謝你,救了我……」可是,沒有了琴,他以後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做呢?
那……是娘親留給他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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