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驚聲尖叫,兩人急速地往下墜去。黑暗中,兩人看不清任何東西,也無暇顧及這麼許多。
突然,玄月冰感覺周圍變成了一片徹骨的冰寒,瞬間被淹沒其中,巨大的沖擊力從腳尖一直漫延到頭頂,四肢和五髒六腑仿佛被震碎一般的痛,然後,是永無止境的黑暗……
為什麼,會感覺頭頂有光呢?
原來,斷魂崖底居然是一個寒潭,里面的水冰寒刺骨,玄月冰帶著身上的傷落入潭中,一接觸到那寒冷便失雲了意識,虞寒反倒是被凍得一個機伶地活躍起來,奮力拉起玄月冰直直栽向潭底更深處的玄月冰,往水面游去。
「嘩……」一陣劇烈的水聲響起,虞寒痛苦地喘息著,大口大口地吸取著水面的新鮮空氣,緩緩游向岸邊。
「呼……呼……」虞寒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將自己和玄月冰弄上岸來,撫著心口艱難地吐息著,他是第一頭體驗到呼吸困難的痛苦。
或許,死……並不簡單!
身邊的人始終躺在地上,沒有一絲動靜。虞寒無意識地轉過眼神,玄月冰的臉龐被凍得青紫,右臂上從白色的衣料里,隱隱透出血光來。
「玄月冰……」忍著身體的顫抖,虞寒將手伸向玄月冰,卻觸不到一絲體溫,模到鼻息處,感覺一息尚存,一顆高懸的心落了下來。
顧不得身上的寒意,虞寒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斷魂崖底並不似崖壁上那麼黑暗,反倒是四處都散發著柔柔地光澤,疊在一起,竟是有了幾分陽光的味道,只是,沒有一絲溫度。
那光澤似乎都是岩石發出來的,潭底也有,讓整個寒潭看起來飄緲虛幻,不像是真的。
虞寒看過了四周的環境,心已經定下不少,將雙腿盤起,雙手扣上,眼楮輕閉,催動體內的內力,虞寒的周圍漸漸起了一層白霧,不過片刻功夫,他身上的衣服便干透了。
驅散身上的寒意,虞寒趕緊查看玄月冰的傷勢,「該死!這個女人真亂來!」一陣低咒聲傳來,虞寒的臉上居然是生氣的表情,他恨恨地看著玄月冰毫無生氣的臉龐,雙拳緊握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打下去一般。
玄月冰的右手肩胛關節處完全月兌落,韌帶撕裂,整條手臂布滿了細小的傷痕,不斷滲出血來,可是……這個女人卻始終沒有放開過他的手,直到自己失去意識。
虞寒的眼中,有憤怒,有困惑,甚至,還有幾分感動,也有些不知名的情愫,可是,太亂,他已經有些讀不懂了。
冰眸一直沒有抬起,虞寒垂手自腰間的布帶中取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一顆晶瑩剔透的藥丸,塞入玄月冰的口中,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吞了下去。然後,他扶起玄月冰的身子,倚在自己懷里,雙手前後一並,只听一聲輕脆的一聲,骨關節已經回到了原位,再次催動內力,為她驅走身上的寒意和衣服上的濕氣。
不多時,玄月冰的身上已經是霧氣裊裊,身上的暖意和肩膀上的疼痛,讓玄月幽幽醒轉過來,只一睜開眼,便恢復成了原來那個玄月冰。
「小神醫,你在吃我豆腐嗎?」虞寒的正四處查詢著她衣服的干燥程度,大掌剛剛好落在她的胸前,被玄月冰這麼一調侃,倒顯得他是在趁人之危一般。
「……」無言地瞪了玄月冰一眼,大手一推,玄月冰失重地往前倒去,毫無招架之力,可是,預期中的疼痛沒有降臨,她又落入那個溫暖的胸膛上,帶笑的眸子輕抬,玄月冰看到了虞寒眼中的尷尬。
這個男人,真是異常的純情呢!
「多謝小神醫相救!」嘴里說著謝,玄月冰的神情卻是玩世不恭的,一點也不覺得在這里有什麼不好似的。
「小神醫……」玄月冰眸子輕轉,隨意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看到的是一片發光的岩壁和一個晶瑩的水潭,怎地懸崖底下都是水潭來著?
玄月冰倩然一笑,伸手探入懷中,模到一個小布包,仙人草還在!
「別老是小神醫,小神醫的叫,我也有名字……」虞寒反射性地反駁著,總听著玄月冰叫自己小神醫,他不太爽。
「那你叫什麼名字呢?」仰著一張絕美的容顏,玄月冰放肆地靠近著虞寒,近到能感覺到各自的氣息,兩人之間的溫度瞬間升高,讓虞寒體內產生了一種陌生而未知的熱感,不知該如何排解,只能定定地繼續與玄月冰對望。
「……虞寒……」輕輕說出自己的名字,虞寒的唇一開一合間,與玄月冰的唇,只有毫厘之差,幾次差點踫上,險險地擦過。
「虞……賽……好名字!」玄月冰眼中的笑意更濃,故意再往前探去,低喃間,柔女敕的紅唇不經意地滑過虞寒的唇,帶起陣陣顫抖的觸感,讓虞寒反射性地躲開去。
「你的手……沒事吧?」對于這樣陌生的感覺,虞寒的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一張冷冰冰的俊顏似乎有了微微松動,不安地閃躲著玄月冰的視線。
「手?」玄月冰听到這句話,下意識地動了下受傷的右臂,發現疼痛減輕了許多,也可以活動了,「你幫我接上的?」疼痛的感覺還有,但是已經不再椎心刺骨,是虞寒替她治療過了吧!
「你……真不怕死麼?」說到‘死’,虞寒的眼神深遂起來,短短的三天時間,玄月冰幾次三番給他帶來震憾,頭一次,他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一個人。
「死?怕呀,死了,就再也抱不到霖和小鶴鶴了……」還有子辰,不知道她的睡美男現在醒過來了沒有?
虞寒心里閃過了許多說辭,有抱負尚未實現不能死,有家人尚在等待不能死……可是,就沒料到她一出口就是帶黃的段子,生死關頭,她就只能想到這個麼?
虞寒有些氣結,冷冷地瞪著仍是嘻皮笑臉的玄月冰,許久之後,他才發現,她居然好整以暇地賴在自己身上,小手還若有似無地在自己大腿上輕撫,帶來陣陣麻癢的感覺。
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過正經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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