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柔兒對我的皇位,不會有絲毫影響哪!」皇帝心里劇烈的疼痛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譴責自己的母親,更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對愛人的歉意,佳人已逝,他該向誰懺悔?
皇帝的眼光,不自覺地看向宇文安心,這個孩子,一直被他當成了報復柔兒的工具,卻不料,他也成了傷害柔兒的凶手,她留下來的孩子,他沒疼惜,卻變本加厲地傷害著,他該如何補償?
心里一番疼痛過後,似乎顯得特別清明,突然,他想到了一個疑點,當年,宇文無昕與安雪柔成親之時,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而那時距她失蹤不過只有月余,那個孩子很可能不是宇文無昕的。
莫非……
宇文無極心中一番震驚,看向宇文安心的眼神中,充滿了另一種情感,卻無法言明,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測,那宇文安心便是他的骨血,而他,這十年來卻一直將他視作仇人,極盡傷害……
「皇上,您現在,還有什麼話想說呢?」玄月冰不動聲色地將宇文安心擋到身後,示意莫霖將他帶到後面去,關于宇文安心的身世,她早先便從馨娘那里得知了,當然,她是用了一點手段才知道那些馨娘不能說出來的秘密,所以,作為報答,她也必須要為馨娘討回一個公道。
「朕……」他還能說什麼呢?所有的罪惡,都集中到他身上來了,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這一切跟皇上無關,全都是哀家做的,玄月冰,你怎敢對皇上如此無禮?」就算到了此刻,太後也仍舊是個一心想要護住兒子的母親,就這一點,倒也值得敬佩,只是,她的手法太過極端,太過傷人。
「太後娘娘,十年前你殺了安雪柔,十年後,你又殺了馨娘,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藏住秘密,對麼?」只可惜,她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掩住真相,反讓一切加速浮出了水面。
「不錯,馨娘也是哀家殺的,原本她安份守己地待在宮中孤老便也罷,偏要與你們扯上關系,哀家怎可放過!」馨娘是當年她特意安排在安雪柔身邊監視的,卻不料,她反倒成了安雪柔的忠僕,當年,若不是她橫加干擾,安雪柔根本沒可能逃出宮去,若非她是自己女乃娘的親女,也留她不到現在,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母後,夠了,不要再說了!」皇帝的語氣有些崩潰的意味,他的心里痛苦極了,當年失去心愛的女人,讓他忽略了許多顯而易見的線索,只一味地恨著,怨著,卻忘了自己愛著的那個女人,是怎樣的溫柔善良,是怎樣的堅強隱忍,那樣的她,怎麼可能背叛他呢?
「柔兒,朕錯了,朕錯了……是朕負了你,是朕殺了你……」若不是他的糊涂,再相見時,他必不會錯過柔兒無助的眼神,也絕不會錯失了也她相守一生的機會。
是他錯了呀!
「皇上,你是皇上呀!怎可如此軟弱,為了一個女人哭泣?」太後不敢置信地看著沉穩威嚴的兒子,竟是流下了兩行悔恨的淚水,一股憤怒自心底涌起,她揮手便扇了過去。
「啪」的清脆一聲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皇帝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突然之間,覺得陌生極了。
「母後,朕是個人,會生老病死,也能體會和喜怒哀樂,你可知我當年失去柔兒的痛苦,你可知,我差點悲極吐血而死?若不是為了江山,朕早隨柔兒去了。朕不知道您是否愛過,但是,朕真的對您,失望極了……」他想要的母愛,不是這樣不擇手段的傷害,再怎樣,也不能拿母愛當借口,去傷害別人。
「皇上,母後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你呀!你怎麼可能如此對母後說話?」太後似悲傷至極,甚至難受地捂住了胸口,一臉蒼白。
「母後,以朕的能力,不需要做這些,江山仍可穩固,母後根本不曾真正信任過朕,才會做出這些多余的事情吧!」宇文無極心里已經是悲涼至極,一切悔之已晚,他還能做什麼來補救呢?
對了,皇位!
「玄月冰,我真沒想到,御龍劍是在你們玄家人手里,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錯的,都是我們,這個天下,宇文家,沒有資格坐,我把皇位交給你,你把安心還給我……」宇文無極悲愴地說著,卻不料,被玄月冰不屑地打斷了他的話。
「皇位?宇文無極,你的皇位,我不稀罕!還有,我家小美人的名字,你可喚得那麼親熱,他是我的,你明白麼?」玄月冰霸道地宣布著所有權,踞傲地俯視著坐在椅中的皇帝,那身女裝,根本掩不住身上的霸氣。
「……」宇文無極無言以對,看向宇文安心時,眼神里充滿了企求和希望,「你……其實……」
「宇文無極,不要再多說廢話了,你只要記住,宇文安心是我家的人,從此,與你們再我半分關系,若以後再有冒犯,這把御龍劍,可就不會干淨回鞘了!」御龍劍再出鞘時,必要見血!
這是玄月冰對宇文無極下的最後通碟,沒有絲毫遲疑,更沒有半分同情,這一切,都是他們應得的懲罰。
「可是,他是我的……」兒子呀!
「閉嘴!我說的話沒听懂麼?他與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死了這條心吧!」
但玄月冰始
終不讓他說出,霸道地宣布完一切之後,他拉著宇文安心就往外走,「各位相公,回家嘍!」
說罷,他不理會神情錯愕的爹爹和兒子,吆喝著眾美男,呼嘯著全都飛身而去,只留下他們兩個與皇帝和太後大眼瞪小眼。
這算是什麼狀況?玄傲天無奈苦笑著,無聊地瞪了一會兒眼之後,終是敗下陣來,干脆牽著孫兒的小手也悠閑地離去。
反正,他本來就只是依女兒這令,拿御龍劍出來溜溜罷了,事情辦完了,他當然也要回家去了!
只是,這樣的刺激似乎不太適合他老人家,把御龍劍放回家之後,他還是趁早啟程,繼續他的游歷之行吧!
玄月冰領著一眾美男,直奔安然王府而去,不多時,便全落在了宇文安心的閣樓前。
「月,我們來這里做什麼……」這座王府,他真的不想要了,既然剛剛玄月冰已經宣布,他是玄家的人,那便與皇室作個徹底的了斷好了。
「月,我住到玄府去可好?」過往的一切都已經逝去,就算他想追上,也無能為力,如今的他,只想安心地守在玄月冰身邊,此生足矣。
「當然好!不過,娘家也不能丟的,快去,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今天就搬家!你一個王爺,家里總有點稀奇東西吧?寒,你直接去倉庫,看到順眼的東西直接帶走,我記得,先帝曾經賜過一支珍貴的紫玉參給鎮邊王爺……」話未說完,虞寒已經不見了人影,尋紫玉參去也……
「我也去玩玩兒!」巫飛影興致大起,也在瞬間撒腿跑得不見了蹤影。
樂子辰和雲翔鶴陪著宇文安心進閣樓里收拾行李,單雨軒和莫霖則是一臉疑惑地看著玄月冰。
「有話想問我?」玄月冰頑皮一笑,干脆一坐到了地上,等著兩人的審問。
「公子,安心,他是皇上的兒子,對麼?」剛剛他就一直想問,見玄月冰一再阻止皇帝說出,他便基本肯定了。
「軒,你也這麼認為?」玄月冰沒有馬上回答,反是問起了單雨軒來。
「月冰,你就直接回答我們吧!趁著安心不在。」單雨軒仍是溫柔地笑著,眼底卻藏著一抹狡猾,這可都是跟著玄月冰學的呢!
「不錯,溫柔的書記官也學會算計了!告訴你們也無妨,小美人就是皇帝的兒子,可是,現在已經沒所謂了,他是本公子的人,誰也別想從我手里搶走!就算是皇帝也不成!再說了,他的皇位也是本公子施舍的,再敢作亂,本公子就一劍了結了他,讓他去地府找小美人的娘親懺悔去!」
若不是擔心殺了他,會給小美人加上無謂的負擔,她早動手了,哪里還有閑情這般溫柔。再說了,殺了皇帝,她還得另外找個不錯的皇帝出來,累都累死了,哪里還有時間來調戲她家眾位美美的相公呢?
那不是虧大了!
所以,綜上所述,宇文無極絕對不能死,就沖著他這點價值,她會將他留到最後!
「誰要懺悔呀?」去里面收拾東西的三人走了出來,雲翔鶴老遠便听到了玄月冰的最後幾個字,隨口問著。
「當然是皇帝,這麼壞,又這麼笨,讓他趴在皇位上累到死好了!」玄月冰坐起身,慵懶邪魅的眼神直直看著宇文安心,他的行李不多,除了那個棋盤,便只有一個小得可憐的包袱了,「收拾好了?」
「嗯!我的東西不多。」他想帶走的,只有那麼幾樣,其余的,全都系在玄月冰身上呢!
「那就回家了!」一聲吆喝,幾人往園子外面走去,干脆前往倉庫去找虞寒和巫飛影,順便也去拎幾件寶貝回去。
只希望,那兩個人不要走錯了地方才好!
三更今日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