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兒,你怎麼樣?」看著巫飛影狼狽地咳著,嘴角不斷溢出血絲,玄月冰心疾如焚,卻被他壓在身下不得動彈。
「咳咳……現在是沒事,可待會兒……就不知道了!咳咳……」巫飛影語帶嘲諷地說著,還不斷難受地咳嗽著,卻仍堅持護在玄月冰的身上。
莫霖也被雲翔鶴一腳踹飛在牆角申吟,宇文安心和樂子辰完全不懂武功,單雨軒膽顫心驚地護在他們身前,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該死!都該死!全都去死吧……」雲翔鶴狂嘯著攻了過來,他的第一目標是玄月冰,而巫飛影卻誓死要當她的盾牌,想要回擊卻提不起力氣,他只能閉上眼楮等著身上的疼痛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虞寒趕了過來,手形暴閃,數根銀針齊發,制住雲翔鶴的全身大穴,讓他手腳麻痹,暫時無法靈活移動。
「全都出去!」虞寒一聲大吼,飛掠上前,在雲翔鶴心髒處猛地打入三根銀針,雲翔鶴立時吐出一大口黑乎乎的液體來,痛苦地申吟聲立時自他唇間溢出。
「啊……」
「小鶴鶴……」已經被扶著走到門口的玄月冰,突然生出一股力氣,掙月兌單雨軒和巫飛影的手,又跑了回來,「寒,拜托你,救救他!」虞寒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可是,為什麼他的神情這般沉重?
「寒,你已經制出了解藥對不對?」玄月冰知道,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自己的身體也在顫抖,她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若虞寒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她不知道自己會有怎樣的反應。
「是,解藥已經做出來了!」虞寒沉聲說著,玄月冰心頭大喜,剛到出聲,卻被虞寒的後話給驚呆了,「可是……我少了一味最重要的藥引,沒有它,解藥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師傅不在神醫谷里,而那味藥引,天底下只有師傅才有,找不到師傅,便斷絕了一切的希望。
「不會的……不會的……解藥怎麼會沒用呢?」玄月冰覺得自己的心在一瞬間就要崩潰掉了,這些日子的煎熬和痛苦,換來的卻是這樣悲傷的結局麼?她該情何以堪?
「寒,我……會怎麼死?」雲翔鶴突然虛弱地出聲詢問,胸腔里的蠱蟲暫時被虞寒打入的銀針制住,他恢復了神智,听到的,卻是玄月冰絕望的悲鳴聲。
「小鶴鶴……」
「我的銀針只能壓制蠱一會兒時間,待它月兌離了銀針的控制,便會將你的心完全吞噬,再破體而出……」那樣的死法,是無法想象的痛苦,而他,在最後一刻,會是神智清明。
「這麼慘?呵呵,冰,你听到了麼?我不想那樣子死去,感覺好痛呢!拜托,幫我解月兌,殺了我好不好?」他那樣的聲調,仿佛只是在請求她陪他一起出去散步一般輕松。
殺了他,談何容易?
「小鶴鶴,我不能……」讓她殺掉心愛的人,這教她如何下得了手?
「冰,這是我最後一次任性了,求求你,殺了我,了結我的痛苦,答應我好不好?」雲翔鶴的眼角流下兩行清淚,那樣的淒楚可憐,讓玄月冰只覺得心里一陣撕裂翻攪般的疼痛,差點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小鶴鶴,你教如何下得了手,我愛你……愛你呀……」為何要讓她面對如此殘忍的結局?她不想,不要!
「我去找連兵!我一定把解藥拿回來……」賣了自己又何妨?她不要雲翔鶴死,不要!玄月冰轉身就要往外走去,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在轉身之際,不經意滑出,飄在空中。
「不要!我不準!冰,你不能去找那個男人,我寧可死,也不要你去找他!」雲翔鶴拉住玄月冰的手,絕決地說著,他隨手撿起地上的匕首,微笑著交到了玄月冰的手中,「冰,拜托你,用這把匕首,結束我所有的痛苦吧!求求你,至少,讓我死在你的手里!」他已經感覺到胸中翻攪般的疼痛了,一定是那蠱蟲在掙扎,再也沒有時間讓他猶豫了。
他真的好不舍,與玄月冰在一起的日子,是他短暫的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會忘記這一事實。
冰,我愛你!
「不……我怎麼能殺你?怎麼能……」玄月冰看著手中的匕首,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想要扔掉,卻被雲翔鶴的手死死鉗住,無意識地抬頭望去,雲翔鶴竟是在笑,笑得那般溫潤,仿佛在一瞬間,撫平了她心頭所有的痛。
「冰,我愛你!」在玄月冰怔忡之際,雲翔鶴已經握著玄月冰的手,將那把鋒利的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登時鮮血直迸,並玄月冰胸前的布料全部染紅,「小鶴鶴,不要……」玄月冰一聲悲嘯,卻只來得及將無力倒下的雲翔鶴擁入懷中,淚無聲無息地滴落在他的臉上,隱沒在他的唇間。
「冰,不要哭,可以死在你手里,我覺得……很幸福!」這樣的話,他就再也不會傷害到玄月冰了,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雲翔鶴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飄遠,眼前也變得灰暗起來,他努力睜著眼楮,想要再次看清心愛的女人,卻是徒勞無功。
拜托,再一次就好,讓他再一次看見玄月冰!
可是,蒼天似乎也在這一刻閉上了耳朵,听不到他的禱告和祈求,到
最後,他只能帶著無限的遺憾,無力地閉上雙眼,任憑玄月冰如何呼喊,他都無法做出絲毫回應。
永別了,我的愛!
「不……」看著雲翔鶴的手無力垂下,玄月冰收緊雙臂,將他緊緊摟在懷里,仰頭一聲長嘯,那悲愴直到震破雲天。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閃進了屋里,「我來遲了麼?」
「師傅,你怎麼才到!」虞寒一聲驚呼,差點跪下地去,虞梓仲沖到玄月冰身前,捉住雲翔鶴的手把脈。
「還有救,寒兒,快,把解藥拿來!」虞梓仲嘴里吩咐著,一邊想要將雲翔鶴抱上床去,卻不料,玄月冰怎樣都不肯松開手,似是听不到他講的話一般。
「玄月冰,快放手,他還有救,你听到沒有?」可是,不論虞梓仲怎樣喊話,玄月就就是無動于衷,死死地抱住雲翔鶴,絲毫都不肯放開。
虞寒真急了,上前對著玄月冰的臉就是一巴掌,力道之重,將她和雲翔鶴都扇得倒在了地上,神智也稍稍清明了一些,「你給我清醒一點,翔鶴還有救,放開他!」虞寒心痛地大呼,顧不得心頭的疼痛,趁著玄月冰閃神之際,將雲翔鶴抱到床上,迅速將解藥喂入他嘴里,強迫他咽了下去。
「師傅?」接下來,就只等著師傅的藥引了。
「放心,有師傅在,他死不了!」虞梓仲輕柔一笑,自懷中取出一個錦盒,打開一看,那里居然是一條渾身閃著紫光的蜈蚣,見錦盒打開,高昂著身體想要沖出錦盒。
「乖,小紫,幫我救回這個人!」那蜈蚣像是听得懂虞梓仲的話,竟然真的順著他的手一路爬到了雲翔鶴的嘴角,然後,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迅速隱沒在他的唇際。
「老神醫,你這是……」玄月冰心中一急,想要上前詢問,卻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撲在地,幸好有莫霖及時扶住。
「放心,老夫不會害他,更不會害你,小紫會幫我把它毒蟲消滅,讓他活回來的!」虞梓仲笑得老神在在,讓人不自覺便想信服于他,但是,玄月冰一顆心卻始終高高地懸著,落不回原地。
小鶴鶴,拜托你,回到我身邊!
小紫爬進去沒多久,雲翔鶴的身體就開始猛烈地抽搐起來,嘴角不斷溢出黑血,神情看起來痛苦極了。
「小鶴鶴,我在這里,你不會有事的!」玄月冰沖到床前,握住雲翔鶴攥得死緊的手,柔聲安撫著,卻沒有發現,她自己也在顫抖。
約莫一刻鐘之後,雲翔鶴身體的抽搐才漸漸平息下來,嘴里溢出血液也漸漸轉成鮮紅,可是,他胸前的傷口,卻開始有大量鮮血滲出,眨眼間,便將他身下的被褥染成了一片悚目驚心的艷紅。
「寒,求求你,救救他!」玄月冰此時心里已經是極度脆弱,看到這樣的場景,她只能六神無主地求救。
「冰兒,你放心,我會把他救回來的!」虞寒溫柔地將玄月冰的頭抱入懷中,在她的頭頂印下一個輕吻,給予了最有力的承諾。
這時,小紫從雲翔鶴的唇間爬出,身子比進去時增大了一倍,虞梓仲用手掌接住了它,「呵呵,小紫,吃飽了?」那輕松的語調,讓人不禁懷疑,那條蜈蚣到底在雲翔鶴的身體里吃了什麼。
「莫非……小紫是把蠱蟲給吃掉了?」莫霖大膽地猜測著,在見到虞梓仲的贊賞的笑容時,他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太好了!公子,翔鶴體內的毒已經解了,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虞寒已經在處理雲翔鶴胸前的傷口,因為沒有完全刺入,所以傷口並不致命。
「寒,小鶴鶴,沒事了麼?」玄月冰緊張地詢問,眼中的焦灼與不安教人心疼,「放心,他沒事了!」虞寒難得地溫柔一笑,伸手輕輕撫模著她的臉龐,卻不料,她只安心一笑,便昏了過去。
太好了,小鶴鶴沒事了!
二更小鶴鶴總算轉危為安了,可是,小冰冰會善罷甘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