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冰打定主意要玩,與莫霖和巫飛影在城郊一番快意奔馳之後,又同兩人一起,將京城里最熱鬧的南北兩個集市逛了一遍,買回一大堆戰利品,回到玄府之後,饞得宇文安心小嘴嘟得快接上天際了。
「月,你偏心啦!要出去玩,也不帶上我!」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宮里的,宮外的,這般那般,害他與玄月冰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只能在夢中與她纏綿。
「小美人,你不是要照顧小鶴鶴麼?」玄月冰摟過宇文安心的手臂廝磨著,一邊柔聲安撫,其實,今日出去玩的最初目的,是想讓赫連兵看看,她過得有多愜意,不似他那般苦悶,卻不料,生出些新的麻煩來。
比如,眼前這一位。
「可是,我也想跟你一起出去玩!」宇文安心有些委屈,他已經許久沒有同玄月冰一起出過門了。現在玄月冰的身邊除他之外,還環繞著六個男人,不是能文就是能武,只有他,只會下棋和跳舞,走到哪里,都只會是累贅……
「小美人,乖,告訴我,你心里在想些什麼呢?」這表情似曾相識,絕對在某人臉上看到過,而那個某人,現在正虛弱地躺在床上做夢。
「月,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我……什麼都不會……」宇文安心犯起了跟雲翔鶴一樣的毛病——不自信。
莫霖聞言輕笑,拉著巫飛影一起退出了前廳,把空間留給了更需要的兩人。
玄月冰一聲輕嘆,親昵地倚進宇文安心的懷里,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他,「這樣,你會不會稍稍自信一點呢?」她就在他的懷里,這樣還不夠麼?
「月,我不懂武功,保護不了你,也不懂經商,幫不你的家業,我……什麼都不會,我好怕,你有一天會看不起我,會嫌棄我,我……」如果真的發生那樣的事情,于他而言,那可是比死還難受。
「傻瓜!我不需要懂武,有霖和小影兒在,他們能夠保護我,我也不需要你懂商,玄家的掌櫃那麼多,還有鄔雲那座冰山在,我都無事可做了,你就更不需要想那麼多了,小美人……」玄月冰站直了身子,雙手捧住宇文安心的臉龐,看著他眼中閃爍的淚光,不禁柔然一笑。
「你要做的,便是安心地陪在我的身邊,永遠也不要離開!」玄月冰的語氣,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撒嬌,柔女敕的紅唇一開一合,對宇文安心而言,是活生生的誘|惑。
可是,他心甘情願被|惑!
「月,你不是說過,我的人生要由你來控制麼?那……我以後的人生,請你控制到底吧!」什麼都無需考慮,他只要安心待在她的身後便可以了。宇文安心輕輕嘆息著,吻上玄月冰的唇,汲取他所需要的幸福源泉。
至夜深沉之時,大地萬物都陷入安靜地睡眠當中,玄月冰卻睜著邪氣的眸子在莫霖赤|果的身體上四處梭巡著,「霖……我們再來一次吧!」莫霖只覺得一陣頭疼,對于這種常人羞于啟齒的需求,公子倒是從未有過絲毫避諱,總是熱情得過頭。
「公子,時辰到了,您不是說要去右相府走走麼?」莫霖無奈提醒道,盡全力躲開玄月冰欲再度襲來的唇,若被吻上,估計今晚什麼都不必做了。
「霖,你可真愛掃興!」玄月冰郁悶地伏下頭,吻不著唇,干脆在莫霖的胸膛上忙碌起來,還刻意制造出響亮的聲音來,讓莫霖好一陣困窘。
「公子,正事要緊!」莫霖掙扎著想要起身,無奈玄月冰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又怕動作太大傷了玄月冰,真是進退兩難。
「這也是正事啊!」對她而言,這可是重中之重,天皇老子來了她也是雷打不動的。
不過……
「公子……」踫上愛人的哀求或是求饒,她就不得不舉起白旗了。
「好好好!去辦正事,去辦正事!」先把無聊的事給辦了,回來再繼續!她悄悄在心里打著暗語,免得某人听去了臨陣月兌逃。
屋子一陣細碎的穿衣聲,不多時,兩道人影從窗口疾速射出,往位于城西的右相府邸掠去。
「公子,我們還請門房通報一聲吧……」莫霖聲音中有些猶豫不決,兩人此時正蹲在某個屋頂之上,觀察著右相嚴弘文大人的寢居。
「這麼晚了,打擾人家門房的瞌睡可就太不人道了!」剛剛經過門房處時,那值夜的門房正光明正大地打著瞌睡,或許還在夢里與周公下棋呢!
「晚?」確實很晚,不過打擾門房的瞌睡不人道,打擾右相大人的瞌睡就人道了麼?況且,以他超乎常人的耳力,似乎听到了某些曖昧的聲響,他不必細細考慮,便可以猜到那是什麼聲音。
這種情況,似乎更不應該前去打擾呀!
「呵呵,確實很晚,夜黑黑,正是做某些運動的好時候呢!」莫霖一听此言便知道,玄月冰顯然已經猜到右相大人此刻在忙碌些什麼,卻偏要去打擾,明擺著就是想使壞了。
「走!」不待莫霖哀嘆完畢,玄月冰已經拉著他往右相的寢居徑直掠去,唇際還揚著一抹頑皮的笑容。
「砰!」一聲巨響,窗口破了一個大洞,屋里立時響起一陣嬌呼,幽暗的光線中,隱隱能看見床上的一個身
頎長身影迅速將錦被覆住另一個嬌小的身影,長衫一繞,不過眨眼功夫,人影已經持劍襲到窗前。
「什麼人?」那聲音沉穩而冷酷,還帶著好事被打擾之後的憤怒,不是右相嚴弘文,還能是誰?
莫霖撫額暗嘆,干脆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靜靜地站在玄月冰的身後,交給她全權處理。
「呵呵呵呵……嚴大人,您這劍可千萬拿穩了,人家心里怕著哪!」玄月冰妖嬈著聲音,伸出縴指拈住劍尖,輕輕地移開,嚴弘文听到她的聲音,馬上收回了長劍,聲音卻更顯冰冷起來。
「玄公子,半夜三更你不睡覺,跑到我府里來做什麼?」嚴弘文心里氣悶極了,恨不能一劍了結了眼前這個禍害,卻偏偏不能這麼做。
「嚴大人說笑了,您不也沒睡麼?」這麼忙,怕是睡不著吧?
「少說廢話,有什麼事情就直說,我可沒興趣半夜陪你閑聊!」他拼死拼活忙完了公務,好不容易尋著機會與心愛的女人親熱一番,卻被玄月冰無端打擾,身體里還氣血翻涌地無法平息,再跟她閑嘮嗑下去,非把自己給憋出內傷來不可!
「嚴大人,瞧您急的,這麼凶,小心嚇到那邊的美人哦!」借著微微的月光,玄月冰有意無意地望向床的方位,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還在瑟瑟顫抖呢!
看來,她真是做了挺壞的壞事呢!
「大人,真是萬分抱歉,我這就退至屋外等候,嚴大人您繼續完成剛剛的事情,我不急!」玄月冰邊說邊往屋外退去,這時,右相府里的護衛也正好趕了過來,將玄月冰和莫霖團團圍住。
「各位侍衛大哥,不要緊張,我是你們大人的朋友,有急事要找大人商量才會深夜到訪,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問嚴大人!」屋里,嚴弘文已是郁悶至極,好事被人打斷也就算了,偏偏這玄月冰總有將人氣至九天的本事,還一環緊扣一環,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人留。
可偏偏他又不能拿她怎樣,誰教他欠她一個天大的人情呢?
「都退下!」侍衛听到屋里傳來主子的聲音,便迅速退了開去,遠遠地守在周邊,以防不測。玄月冰見狀,心里絲毫不覺愧疚,反是悠閑地牽著莫霖的手,走到茶池邊的小亭中,「公子,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莫霖心中直冒冷汗,眼前已經是掛滿了無奈的黑線,公子向來膽大妄為,真不怕哪天把人逼急了,給自己惹出不必要的禍端來麼?
「霖,嚴大人可是當朝右相,心胸寬大得很,不會與我計較的!」這話一听就不是說給他听的,莫霖立時感覺到身後有人,回頭一看,果然是一臉冰寒的右相大人。
「小人莫霖,見過嚴大人!」他原是想跪地行禮,卻不料被玄月冰死死摟住,動彈不得,「嚴大人,您說對麼?」
「玄公子,深夜到訪,想必是有要事相告,還望直言!」嚴弘文此時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冷酷,不若剛才還帶著一絲驚慌。
「大人請坐!」玄月冰比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活像這是在她自家的院子里一般,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見嚴弘文在石桌旁坐下,她的神情也跟著嚴肅了幾分。
「最近玄府的事情,大人是否也有耳聞?」玄月冰輕聲問著,仿佛她在說的不是自家的事情。
「略有所聞,玄公子此番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如果是,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下逐客令了。
也證明了玄月冰是個極其無聊的人!
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
「不,我要說的,是隱在幕後的那個人,他操縱著一股無形的力量,正一點一滴攪亂京城的平靜!他叫……赫連兵!」玄月冰說出這個名字時,語調一沉,眸光斂下之際,光華盡掩。
「赫連兵?」听到這個名字,嚴弘文語間也緊繃起來,「雲影國四大家族之一,赫連家族,皇室兵器的御用提供人?」對于赫連家族的背景,嚴弘文十分熟悉,可是,關于赫連家族的成員,他卻是一無所知。
「沒錯!赫連兵,是赫連家族的當代家主,四年前才上位,此番來到京城,他的目的絕對不單純,恐怕……」玄月冰欲言又止,仿佛是故意要讓嚴弘文接下她的話。
「會威脅朝廷的安危?」果真如此的話,他便不能袖手旁觀了。
「也許,我無法肯定,端看右相大人如此判斷了!」玄月冰又恢復成了嘻皮笑臉的神情,仿佛剛剛的嚴肅不曾存在過一般,輕松閑逸得不行。
「我會將此事稟報皇上,若有更多的情報,請玄公子一定及時告知!」此事與玄月冰息息相關,她必然不會就此置身事外,嚴弘文對于玄月冰的心思,能制訂出七八分,卻不能完全看透她。
這也是他一直對她存著三分敬畏的原因!
「那便有勞嚴大人了!」說罷,玄月冰拉著莫霖站起身,往亭外走去,嚴弘文輕聲追問了過去,「玄公子,為何不直接稟報皇上?」如此大功一件,將來亦可成為一個有利的籌碼,為何她卻不加利用呢?
「皇帝麼?我與他八字不合!」玄月冰頭也沒回地說著,與莫霖縱身飛掠至半空,很快消失了蹤影。
「八字不合麼?」嚴弘文唇角輕揚,不禁失聲笑出,皇帝與宇文安心之間的糾結朝中人盡皆知,玄月冰是因為此事才與皇上起了嫌隙麼?
當真是個膽大妄為之人,可是,他卻不討厭與這樣一個人結交!
「大人!」侍衛隊長走了過來,輕輕頷首。
「備馬,我要進宮!」看來,他也得闖一闖皇上的寢宮了,就不知,皇上的身邊,是不是也有一個溫香美人!
二更小冰冰可真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