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見虞寒與虞梓仲說完了話,玄亦星忙不迭地跑上前去,甜甜地叫了一聲師傅。
「星兒,最近可好呀?」虞梓仲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完全不受虞寒的感染,親切地伸手撫著玄亦星的頭,「好著哪!子西姐姐,你好!」在面對虞子西時,玄亦星仍是有些興奮,忍不住就想上前去抱住她。
「小師弟!你後面這位是……」虞子西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玄亦星身後,安靜地伏首地小女孩,有幾分好奇。
「啊!師傅,子西姐姐,這是幽蘭,幽蘭,快見過師傅與師姐!」玄亦星向幽蘭介紹著,又輕聲提醒她上前見禮,其實,他完全是多此一舉,以幽蘭的聰慧,哪一次有過失禮的舉動?
「幽蘭見過師傅,見過師姐!」幽蘭順著玄亦星的稱呼,也直接叫虞梓促和虞子西為師傅師姐,這其中的意味,幾個小的沒去考慮過,大人卻是暗笑在心,自從與幽蘭見面之後,他處處都在維護幽蘭,喜歡的心情表露無疑呢!
見過禮之後,小家伙便坐在虞梓仲身邊纏著他講有趣的故事,听到好玩的地方,總忘不了要提醒身後的幽蘭一聲。
稍事休息之後,虞梓仲才走到玄月冰身前,「月冰,我有些話要對你說,可否陪老夫到那邊走走!」他明說要與玄月冰單獨談,不準任何人跟在身邊。
「好!」玄月冰起身跟在虞梓仲身後,兩人一直走到遠處的小山坡邊才停了下來,玄月冰安靜地等在那里,準備洗耳恭听。
半晌之後,虞梓仲終于開口了。
「月冰,對于寒兒的事情,你了解多少?」虞梓仲沒打算拐彎沒角,一開口便直接進入了主題。
「您指的哪方面?他的家仇?還是他的性情?亦或是他的醫術?」不管是哪一方面,只要虞寒願意讓她知道,她便能透徹地了解,如果他不願意,她便是了解也會裝作不了解。
「十幾年前,我從晁家救出了他,原想著,一個孩子看到這樣的場景,不是大哭大鬧,便會是痴傻呆滯,可偏偏寒兒卻不同,他安安靜靜地,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在醫術上特別有天賦,短短幾年便將老夫的本事學全了,卻從未提過要報仇,永遠都沉默地做自己的研究,月冰,這樣的性情,你覺得,究竟是好還是壞?」
虞梓仲最擔心的,莫過于此了,虞寒對于當年晁家的血案,全都記在腦海里,卻從未提過要報仇,不想家,不想爹娘,他一直都安靜得像個木偶,又無情得像座冰雕,就算對他這個救命恩人,也從來是不冷不熱的。
「好與壞,不是我們可以判定的,寒,他自己有分寸,師傅,不必過分擔憂,別忘了,他可是你的得意弟子,不會讓你失望的!」玄月冰並沒有正面回答虞梓仲的問題,反是對他勸慰了一番,讓他頗為寬心。
「呵呵,或許就這樣的性情吸引了他吧!月冰,我看得出來,寒兒,已經離不開你了,所以,以後,就拜托你好好照顧我的徒兒,別欺負他呀!」虞梓仲也終于放松了心情,打起趣來。
「欺負?怎麼可能,只有他欺負我的份哪!」玄月冰無辜地眨著眼楮,大喊著冤枉,虞寒瞪一下眼楮,她便只能乖乖听命,在這樣的前提之下,她還有機會欺負他麼?
完全沒有嘛!
「哈哈哈哈……月冰,雖然你有些花心,但老夫確定,你就是這個世界,最適合寒兒的女人,我把我的徒兒,鄭重地交到你的手上,不能讓他傷心啊!」說到最後,虞梓仲感性地放低了聲音,似是有些情緒在胸中糾結。
「師傅,您放心,我以性命擔保,一定會寒快樂的!」兩人之間定下無形的契約,又聊了許久之後,才慢吞吞地回到茶棚,其他人早已吃飽喝足,隨時準備啟程了。
「娘親,你太慢了!」玄亦星剛剛登上馬車,在窗口看到玄月和虞梓仲走了回來,伸出小腦袋抗議著。
「臭小子,本公說過,沒有邀請你,不爽的話,隨時可以離開,我可以大發慈悲分一匹馬給你,不過,幽蘭小美人倒是可以留下!」美人留下賞心悅目,臭小子留下就只會招惹蒼蠅。
「才不要!幽蘭是跟我一起的,就算要走,也要一起走!」玄亦星本就打定主意要永遠跟幽蘭在一起,听娘親眼言,大為戒備地盯住她,生怕她上前搶人一般緊張。
「呵呵,臭小子,那你可要看緊嘍!若是讓本公子尋著機會,一定把美人奪走,讓你再也找不著!」玄月冰很沒天良地恐嚇著自己的兒子,看著他緊張萬分地拉著幽蘭的小手不放,還謹慎地躲到了雲翔鶴的身後。
「雲爹爹,你瞧,娘親欺負我!」小家伙堂而皇之地告起狀來,母子的對峙對所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冰……你就別鬧了!」誰都听得出來玄月冰是在開玩笑,或許,小家伙也听出來了,就是想鬧鬧罷了!只是,這母子倆鬧起來,一定會沒完沒了,到最後,必然會波及到所有人。
為什麼他們就必須要受連累,最後陪小家伙一起被捉弄呢?
浩浩蕩蕩地一行人,再次踏上行程,跟著虞梓仲往他說的地方走去,一天後,他們來到一條小河邊,那里,還停著一艘船。
「走水路?」玄月冰稍有疑惑,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條河逆流而上的盡頭便是一片湍急的瀑布,而且水路兩側根本沒有人煙,虞梓仲這是要帶他們去哪兒呢?
「沒錯,上船吧!」虞梓仲笑得溫和,已經抱著虞子西飛身上船,招呼著仍在岸上的眾人。
「上船!」玄月冰一聲令下,她身後的人全都有所行動,莫霖一手摟一個將玄亦星和幽蘭帶上了船,虞寒帶雲翔鶴,巫飛影帶樂子辰,單雨軒帶宇文安心,只一眨眼間,岸上便只剩下玄月冰還在發怔。
怎地全都拋棄了她呢?
「玄月冰,再不上來,要把你丟下了哦?」巫飛影裝模作樣地威脅著,唇上是壓抑不了的笑意。
「你們怎麼能夠這樣對我!」虧她還在思考著要帶誰上船,卻不料,他們各自分配妥當,倒是把她給落下了。
「娘親,要開船嘍!」玄亦星有些幸災樂禍地笑著,趴在船欄上沖她揮著小手,那船還當真緩緩開始移動起來。
「等等我!」玄月冰腳下輕點,只一個騰躍便飛身上了船,立時摟住離她最近的宇文安心嚶嚶抱怨起來,「嗚……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扔下……」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宇文安心一臉尷尬和無奈,手抬在半空不知該不該撫上她的後背,與玄月冰在一起這麼久,他又豈會不了解她的性情呢?只直他一直縱容著她,任她玩,任她鬧,任她支配著他的心罷了。
「好了啦!月,我們怎麼會把你一個人丟下呢!」宇文安心無奈輕嘆,再看看其他人揶揄的表情,更是無言以對。
明明是所有人的行動,怎麼可以推給他一個人呢?所以……
「雲大哥,你也勸勸月呀!」既然是集體行動,當然就要集體行動到底,先把雲翔鶴拉下水再說,被卷入戰局的人越來越多,到最後,竟是又鬧成了一團,將笑鬧聲撒了一路,打破了原來的寧靜。
這條船是特別制作的,擁有半自動的漿,運用順流而下的水力,推動機關,經由幾個巨大的齒輪,形成反方向的推動力,讓船可以自己逆流而上。
約莫經過了四個時辰的行駛,船上的人便听到了巨大的轟隆響聲,抬眸望去,在前方不遠處,赫然是一處雄偉磅礡的大瀑布。
「哇!好大的瀑布,我們……不會是要去那里吧?」玄亦星微張著小嘴,看著前方的瀑布驚訝不已,他這可是第一次見到瀑布呢!
「沒錯,我們的目的地,正是那個瀑布!」虞梓仲兀自笑得老神在在,一點也不擔心那個瀑布的危險性,眸中反是閃過了欣喜的光芒。
那個瀑布便是目的地?這明顯就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偏遠地帶,他要帶他們去見的人,該不會就住在這里吧?難道是野人不成?
眾人心里疑惑著,船已經緩緩來到瀑布下的水潭,虞梓仲讓船靠岸,將韁神系緊。
那瀑布的氣勢,近看時更加宏偉,光是那震耳欲聾的轟隆聲,便足以教人震撼不已,那瀑布的落差足足有百丈高,奔騰而下的水流直直墜入潭中,激起巨大的白浪,看起來十分危險。
「師傅,你說的那個人,就住在這附近嗎?」虞寒也是心有疑惑,不自覺便問了出來,這個瀑布看起來太危險,他不能仗著一己之私,讓所有人都陷入危險之中。
「沒錯,她就住在這龍騰瀑布的上面!我們走吧!」虞梓仲對于眾人的疑惑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邁步就往前方走去,越是靠近崖壁,越是難走,到最後,竟是連路都找不到了,虞梓仲卻微笑著停了下來。
「各位,看到那崖壁上的突石了麼?我們要沿著那些突石登到頂上去,有問題麼?」虞梓仲轉身詢問,玄月冰乖乖地舉起手來。
「有問題!有大問題!我絕對上不去!」她的輕功與其他人比起來,只能算是三腳貓,這麼高的瀑布,還危機四伏,她上得去才有鬼呢!她可不想落到這水潭中游泳,搞不好還會摔個粉身碎骨呢!
她還沒有逍遙夠,才不要這麼早死掉哪!
「我帶你上!霖,你帶亦星和翔鶴,飛影,你帶安心,雨軒,你帶幽蘭和子辰,我帶冰兒,這樣有問題麼?」虞寒根本各人輕松的精通程度,將安排稍稍作了調整。
「沒問題!」于是乎,一行人準備開始攀爬瀑布的壯舉。
「出發了!」虞梓仲將虞子西摟在臂間,一個大鵬展翅,人便已經撲到半空,循著崖上的突石一路往上攀爬而去,還不忘提醒眾人,「突石有些滑,你們千萬當心!」那靈巧熟稔的模樣,讓人絕對不會懷疑,他經常在此攀爬。
「走了!」說罷,虞寒擁著玄月冰,率先朝上疾射而去,順著虞梓仲走過的路線一路向上,其他人也迅速跟上。
那些突石被水長年沖刷,早已光滑得落不下腳,稍不留神便會身形不穩,巫飛影帶著宇文安心,幾次險險地差點墜下崖去,又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化險為夷,一行人總算是全部平安地攀到了崖頂,卻立時被眼前所見的美影給驚呆了。
這是仙境麼?
一更真的到了仙境了麼?那里面,是不是有一位仙女在等著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