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洞內傳來慘叫之聲,一個類猿聞聲而率先到洞里,敢情是個探子。孟飛與其他人一起呆在外頭等候。待得類猿出來,顯然沒有危機,向他招了招手,他們便跟了進去。進到洞里,見到另幾個守洞內的教徒已然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喉嚨上一條極細的血線沁出血來,鮮而紅,腥氣撲鼻。孟飛再看他們是否還活著,用食指與大拇指拉開他們的眼楮,發現瞳孔已然放大,已然死了,一個個都如此。許麗麗奇怪的問道︰「要看一個人死了沒有,不是看他們是不是有鼻息嗎?你只看他眼楮,怎麼就知道他們死了?」孟飛笑道︰「這是我跟法醫學來的,以前我也跟你一樣這麼認為,但法醫跟我說,沒有了心跳或者沒有鼻息,不能完全證明他已經死亡。有些患有癲癇癥的人,一發病,鼻息就很弱,我手上的皮膚有厚繭,輕微的氣息沒辦法觸覺。也只有看他們的瞳孔是否已經放大來判斷。」
許麗麗道︰「剛才你只用探鼻息就知道他們死了,是不是……」孟飛听得出她要說「枉下判斷」,只是一笑,說︰「你沒看見剛才我模過他們的手?」許麗麗道︰「那又怎樣?」
孟飛道︰「他們已經沒有脈博,其實,他們還沒有完死去,但有百分之九十,可以說他們被嚇得完全休克,半個小時之後,若得不到高明的醫術的人救治,他們就到下面去報到。」
許麗麗道︰「那你怎麼不救他們。」
孟飛聳肩,說道︰「你覺得我是那個醫術高明的人嗎?從法醫那里學來的,驗尸還可以,救人嘛……法醫沒教過我。」
許麗麗無語。
孟飛的目光又轉到了喉嚨上的那條極細的血線上。許麗麗問道︰「你又看出了什麼?」孟飛不語,查看了許久,發現這血線竟是被人一刀從右到左劃過,整要喉管全被割斷,毫無拖泥帶水的痕跡,顯然那拿刀之人的刀法極快,極狠。快得被殺之人都無法看到刀身,狠得將人來不及反應就將人殺死。孟飛驚奇地說道︰「這傷口不就是秦壽帶我們和二伯初進類猿谷的時候,那幾個被殺的類猿身上的傷口相似嗎?」許麗麗也湊過臉去看,說道︰「不是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
孟飛深思了片刻才說道︰「難道是他。」說時臉上露出崇敬之色。
許麗麗道︰「你是說,殺死這些人的就是在天靈城里救過你的那個人。」
孟飛道︰「不是,在天靈城救過我的那個人所留下的血線比這傷口粗了好幾倍,而且是自左向右劃過,顯然持刀的手左右不一。再是兩個人出刀的速度從根本上,差距很大。」
許麗麗道︰「那殺了這些人的人是誰呢?他們為什麼要殺這些人?為什麼要來這里?會不會又是為了金玉匙而來?」孟飛眼中露出擔憂之色,說道︰「我只能說,希望他不是我們的敵人。」
許麗麗听完這話,忽然覺得周身陰森森的,他的樣子的確有點嚇人。
听得孟飛所說,這些人是殺了同族的人所殺,不知道要感激不是要憤怒。感激是因為他殺了這些阻止他們進洞的人,憤怒是因為他殺了同族兄弟。有兩個類猿已經抑制不住內心的怒火,沿著階道沖進里洞。去後不久,卻听昨兩聲慘叫,孟飛呼得出那叫聲,正是兩個魯莽的類猿的叫聲。聲音愈來愈近,一股強風從洞里沖來,風中還帶著血氣。隨即那兩類猿人隨風背對著他們飛了出來,到他們面前落地。待聲音歇後,風也停下,一個人從持著火把從里面走出,直到面面相對,孟飛驚訝不已。孟飛道︰「原來是你,秦壽。」眼前的人正是秦壽。他才說完,身子一晃,欲將倒下。秦壽見了,即刻把火把插進洞壁上的小石窟里,搶上前來扶著他,問道上︰「你怎麼啦?」說時見到他的手流血不止,才知道中了彈,當下撕下衣服為他包扎。
那些類猿人早就做好要對付他的準備,剛才兩個同族兄弟被他害了,再見他扶著孟飛,以為是另有奸計,便圍了上來,怒目而視,似要把他撕得粉碎。孟飛忙道︰「別傷他,是自己人。剛才那兩個大哥闖入里面,他這只是自衛。求你們別再傷人了。」類猿們你看我我看你,收回陣勢。秦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與他成了自己人,想到自己以前所做之事,人見人恨,卻不曾想還有人把自己當成自己人,心頭一暖,流下淚來。眼見他甚至是虛弱,不宜再多說話,便說︰「此地不宜久留,待會有人下來看見我們,就插翅難飛了。」
許麗麗道︰「你一定知道《玉簫譜》在哪里,不快帶我們去。」秦壽這才明白,他們是為了天王教鎮之寶《龍吟曲譜》而來,側頭想了想,過了一會才說道︰「今天是天王日,天王山守衛甚嚴,現在還不是時候,先到洞外再做計劃。」孟飛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今天是天王日,每個天王教徒都要到山頂上去參加祭祀儀式,時間是在晚上。那時,洞里的守衛就松懈下來。晚上行動才是最佳時機。」秦壽點頭說道︰「不錯,你年紀輕輕,知道的卻不少,也很聰明。」說著帶他們出到洞外附近的一處隱秘地。孟飛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秦壽吁了一口氣,說︰「因為你二伯是我的朋友,我答應過他,一定不讓你們有事。再說,我以前的確做了很多錯事,良心難安。就算死也要做一件好事。」且不管他們信不信,總之從來沒有這樣做回自己這樣痛快淋灕。
許麗麗道︰「那我二叔呢?他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秦壽道︰「他被笑布顛抓去了。」
兩人听得吃驚,齊聲問道︰「笑布顛是誰?」
秦壽道︰「天王教西北神壇的壇主。」
孟飛道︰「他為什麼要抓走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