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兒商量出什麼結果來了?雲烈召的去向到底有眉目沒?」那邊依舊在熱絡問候,這邊楚涼音扭頭與鐘隱低語,雖是壓低了聲音,但也足以讓別人听到。
鐘隱搖搖頭,「凶手成謎,烈召之事須得延後。」鐘隱回答,他一張臉輪廓深刻,可能是面上的笑肌開發的不夠,所以,他很少笑,總是一副板著臉的模樣,固有冷面之稱。
楚涼音哼了一聲,她就知道是這樣,在這幫人看來,雲烈召之生死與他們有什麼關系,一個個人模狗樣,現下聚在這里揚言要為慕容府平冤,實則巴不得離這事兒遠遠的,免得惹一身麻煩。
在楚涼音冷眼觀四方時,月離風也落座,因著門派輩分,他坐在了楚涼音的下首,倆人挨著,一臉臭懾人,一優雅如風。
「剛剛說到慕容府凶手之事,凶手身份不明,卻是心狠手辣。據這幾天的調查來看,凶手必是與慕容府有血海深仇,可到底誰與慕容府有如此深仇,卻不為人知。七年前杜家之事想必在座各位都有親眼見過,凶手為塞外之人,與杜家之仇恨可追溯到百年前。那一段仇怨不為人知,如不是凶手主動知會,我們可能至今找不到血洗杜家的凶手。反觀慕容府之事,我們都為慕容府遇難的人表示哀悼,可是目前前景的確不明朗。」幕千絕說了一串,其實說的也是當前所面臨的困境,整個武林需要他管理的事情無數,他不能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事兒上,辦是一定要辦,可是,時間是個問題,可長可短。
對面的前輩們有點頭附和的,也有沉思的,其中一人四十左右,體格清瘦面容瘦長,一縷三寸胡須貼在下巴上,右手桌邊上放著一把狼牙 ,此人正是江湖十大門派之一青城派的玉襄謹,青城佔據大齊西北一方,在西北一帶名聲響亮。
「幕盟主,此話雖是有理,但在佬看來,凶手不就在眼前嘛!」玉襄謹一口大齊西北口音,自稱為佬,可笑的很。
幕千絕看著玉襄謹,面容溫和,「哦?那玉大俠說說您的意見。」估模著幕千絕應是知道玉襄謹要說什麼,不然也不可能不慌不忙的。
大廳落座之人都將視線投注在那玉襄謹身上,楚涼音微微眯眼,臉色有些難看,心下里她也猜得到這玉襄謹要說什麼了,松霧門與青城派交情不深,本來天高地遠的,但是以前在武林大會上松霧門與青城派有過幾次不太愉快的過節,這玉襄謹肯定狗嘴吐不出象牙,要說松霧門的壞話了。
玉襄謹改變了一下坐姿,看起來有幾分得意,捋了捋胡須,拽然道︰「松霧門雲六俠暫居慕容府,這事兒大家都知道,松霧門也不反對,這就說慕容府出事雲六俠的確在現場。」說到這兒,玉襄謹還環顧了一眼大家,特別看了看松霧門的四個人,那四個人都沒說什麼,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麼來,他繼續洋洋灑灑道︰「可慕容府滿門被殺之後,這雲六俠就不見了蹤影,就連本門之人都在尋找他的下落。現場雲六俠居住過的房間沒被動過一絲一毫,無打斗痕跡,真相這不就在眼前了麼?」他搖頭晃腦,自認為自己一番言論震驚四座。
整個大廳沒有人接話,但卻將視線若有似無的投向松霧門那四人,松霧門在江湖地位人力財力上皆數佼佼,自然敢惹之人少之又少,青城派與松霧門之間的瓜葛大家也都知道,于是乎,皆不語。
砰!
「放你媽的狗屁!你他媽要是聰明絕頂,立馬斷案,干脆這武林盟主要你來做好了?一身的腥羶味開口髒了滿屋子,上牙打下牙放狗屁不眨眼,玉襄謹,你他媽要是再跟老娘面前胡言亂語,老娘宰了你信不信?」楚涼音拍案而起,一臉猙獰氣勢懾人,目露凶光絕不虛假,滿屋子人噤聲不語,玉襄謹面紅耳赤右手握住桌上狼牙 ,欲起身與楚涼音較量。
「唉,二位無需動怒,大家皆一心著急為慕容府平冤,心情可理解,但別傷了和氣。」幕千絕起身,開口緩和氣氛。
那邊鄒玉起身,幾步走到楚涼音身邊,依舊笑面,「師妹,收斂收斂,這是在幕府,要給幕盟主面子。你脾氣不好,可別動怒,不然我們可攔不住你。」他以兄長的口吻勸著楚涼音,可是話里話外卻像是在警告外人。
楚涼音瞪著眼楮死死的盯著玉襄謹,臉上的殺意不是開玩笑的,四周人起身奉勸,都做起了和事老。
「來坐下,別生氣了。」鄒玉拉著楚涼音坐下,楚涼音的臉色也沒緩和到哪兒去,不過一旁的鄒玉與鐘隱卻表情舒緩,楚涼音剛剛這一發作,卻是讓這場面發生了些許逆轉,日後可是不會再有人瞎傳雲烈召是幕後凶手這個話題了。
「師叔威武。」耳邊傳來月離風低語,帶著些許笑意,更像是調侃。
楚涼音倏地扭頭,擰著眉毛盯著月離風,「又有幾個人能像你似的屎盆子扣在腦袋上還能坐得住?」
月離風淡然輕笑,「所以說,有師叔在身邊,也根本不用擔心會有屎噴在身上。師叔首當其沖,師佷很安全。」
楚涼音直接翻白眼,雖看不上月離風,但也不能在這里與他爭執,現在他們代表的是松霧門,暴露出她與他的矛盾,只會讓別人笑話。
無言的用眼楮恐嚇月離風閉嘴,月離風不為所動的優雅一笑,雖他一直認為楚涼音粗鄙俗氣,一身市井流氓氣,但是有時這流氓氣倒是能派上些用場,比如眼下,因為楚涼音的一番流氓地痞舉動,在座的各位都開始小心翼翼起來,這松霧門的女羅剎在眾人心中應屬流氓之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