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華初上,整座小島被夜幕包圍,四面是浩瀚無際的大海,這里更是恍若天外之地。
黑夜中,一面的小島漆黑無光,而另一面地勢稍高一些的地方卻是燈火通明,尤其那一排看起來十分高檔的房屋更是琉燈滿園,在那里,似乎已經不懂了夜的黑。
楚涼音與月離風在對面的山頭一角呆了一下午了,這期間,他們倆曾換過幾次藏身的地方,因為真的不出他們所預料,果真有人開始盤查整個小島。一隊一隊的人走上來,又翻過小山走過去,像是在進行地毯式的搜索。不過,隱藏對于這兩個人來說不算什麼,所以,經過了一下午等到了天黑,他們倆依舊還停留在那個山頭上,不曾有過一點動靜。
「從這面下去,然後你走東,我走西。如果要把誰關起來,我覺得那下面的石頭房子是關人的好地方。」坐在一處石頭上,隔著幾叢樹木,楚涼音的手在虛空的畫著。
月離風站在她一旁,面色如水,「分開較危險,若是驚動了他們,以一人之力很難全身而退。」他說道,看來並不同意楚涼音剛剛的布排。
楚涼音扭頭揚起下巴看著他,「那老娘怎麼保證就算咱們在一起,驚動了他們,你不會立馬逃跑?」
月離風也低頭看著她,視線停頓了兩秒,隨後輕笑一聲,「如果說第一個逃跑的,那也是你,不會是我。」
楚涼音揚了揚一側的眉梢,「你最好說話算話。」她將視線收回不再看他,瞧著那燈火通明處,說實話,她真想知道那里面住的是什麼人。
「與你的守信程度相比,我絕對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月離風說道,語氣輕松,從而也在言語里表示雖不覺得自己是個十分守信的人,但是比較起來,他還是比楚涼音要好得多。
楚涼音嘲諷的聳聳肩,「和你比,老娘也絕對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她也不讓,也依舊固執的堅定月離風是個小人。
月離風抿唇,唇角卻是翹起的,現在楚涼音說的那些話,他听在耳朵里,完全不痛不癢。
「走吧,不過,你小子記好了,若是驚動了他們,別想著逃跑,要擋在老娘前面。」楚涼音從石頭上跳起來,猛的回頭伸出食指指著月離風的鼻子,她語氣狠狠地,眼楮也瞪得很大,活像如果月離風不守信,就會把他吃了一樣。
「只要你別故意的驚動他人,我就謝天謝地了。」他抬起右手,用兩指夾住楚涼音指著他鼻子的食指,向一邊推開。
楚涼音倏地收回自己的手,冷哼了一聲便轉身朝著山下走,月離風雙手負後隨著離開。
走下山頭,入眼的是一條寬約一米的河流。河堤兩岸都用石頭砌起來,整齊平滑。
兩個身影如同飛鳥一樣躍過河流,輕飄飄的落在對岸的河堤上。
隨後兩個影子在黑夜的掩映下直奔距離河流幾百米外的建築。
外圍的是一排牆,牆外並沒有駐守什麼人,只是牆上隔著一段距離掛著一盞琉燈,燈火不甚明亮,昏昏暗暗的。
兩個影子在一處燈火照不到的地方翻牆而過,同樣的毫無聲息,只有一縷風聲,但瞬息而過。
跳下了牆,就是一片被磨平的石頭地面,如同青石板一樣光滑平坦,遠處幾百米之外才是那一排排的石頭房子,烏漆抹黑沒人知道那石頭房是用來做什麼的。
兩個人影順著牆的邊緣朝著石頭房子接近,如同白天一樣,這里的人很少,根本不似一般的府邸時時刻刻都有下人或護衛按時按點的巡邏等。
貼著牆朝著上方看去,那最高處的建築燈火通明,看起來刺眼又危險。
「月離風,你去一間一間的看看,那石頭屋里到底是什麼?」石頭房子間距一定的距離蓋著一排,沒掛燈籠沒有人看守,怎麼也不太像里面關著人。
月離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上面。」
「上面?你確定那上面有蹊蹺?」石頭屋大約有五排,這是第三排,也不知道上面那兩排會有什麼發現。
「看看就知道了。」月離風壓低了聲音,兩個人距離很近,他說話之時呼出的氣息清晰的打在她的左臉上。
楚涼音撇了下頭,將他的氣息甩掉,「那就去看看,反正來人你擋著。」她嘟囔一聲,然後當先一步往上走,腳步輕飄如貓,沒有一點聲息。
當兩個人在走到那處于高處的一排石頭房時,果真看到了些不尋常的東西,因為,有兩個人正在一個石頭屋前,一個人推門,另外一個人端著什麼東西。當沉重的聲響過後,那石頭屋的門被打開了,一縷光順著那石頭屋的里面傾瀉出來,看來里面真有人。
那個端著東西的人走進去,開門的人站在那里,不過幾十秒鐘,那個進去的人出來了,端著的東西不見了,應該是送到了里面。
待得那人出來,那個開門的人又重新的關上了門,門是石頭的,听起來沉重又有厚度。
那兩個人隨後離開,順著房子前的路走出去。
兩個人幾乎是屏息靠在陰暗處,待得那兩個人沒了蹤影,才敢重新呼吸。
「有門道,去看看。」楚涼音急不可耐,那兩個人不見了她就大步開出,猶如蜻蜓點水一般,輕飄飄的朝著那石頭屋躍過去。
月離風隨在後,兩人移至剛剛那兩人停留的石頭屋前,對視了一眼,楚涼音抬手就去推門。
可是居然沒推動,她一詫,隨後扭頭看向月離風,「你試試?」
月離風向前一步,抬手按在門的一側,手掌用力,也沒動。
「怪了,剛剛那人推得很容易啊。」楚涼音搖晃了一下脖子,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研究這石門。
「你推這里,我推這里。」月離風好像看出了什麼,將楚涼音的一只胳膊扯起來,抓著她的手腕按在了石門一側的下方,而他的右手則按在了最上面,兩只手同時用力,石門里面發出 嚓一聲就好像鑰匙打開了鎖頭時發出的聲響,隨後兩人都覺得一松,那石門朝著里面緩緩移開。
石門太厚重,打開時有些吱嘎的聲響,兩個人同時收手,那吱嘎聲立即停止,隨後楚涼音一點一點的將那石門向里推,慢慢的,燈火之光自里面傾瀉出來,打在臉上,使得她眯起了眼眸。
入眼的情景讓楚涼音頓了一頓,而後側開身子讓身邊的月離風看,果然,他看到里面也詫了一下,「慕容公子?」
石頭屋里的面積不大,有一盞琉燈掛在牆壁上照著整間屋子,屋子里一床一桌一椅,此時此刻,一個面容蒼白身材瘦削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萬分詫異的看著他們。
「月公子,楚女俠。」他認得他們倆,站起身,行動有些緩慢吃力。
楚涼音挑起眉梢將整個房間看了個遍,「雲烈召呢?」
慕容子均微愣,然後搖搖頭,「我不知道。」他的臉蒼白的有點嚇人,特別是此時屋子里燈光昏暗,打在他的臉上使得他的眼窩看起來發青,如同長久吸毒的人一樣。
「你不知道?你都在這里,他會去哪兒?」楚涼音說著便邁開步子要進去,不想一旁的月離風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拉回來。
「干嘛?」楚涼音側頭看著月離風,瞪著眼楮擰著眉毛,整張臉凶巴巴的。
月離風掃了她一眼低聲道︰「我敢保證,你要這麼沖進去,肯定瞬間變成蜂窩。」
楚涼音聞言看向房門內側,那牆壁上有一些凸起的東西,看起來像是石頭沒磨平似的,這地方有暗器。
「月公子說的沒錯,不能隨便的進來。打開了門那邊緣的暗器就自動啟動了,楚女俠將門框邊緣的那個鎖按進去,這些暗器就隱藏回去了。」慕容子均站了一會兒,而後又坐下了,說話之時呼吸聲濃重急促,好像很累。
听慕容子均的話,楚涼音抬手將門框上一個突出來的東西按壓進去,那內側牆壁上的凸起也瞬間隨之收回去。
兩個人走進來,月離風細心的將打開的門推上只余一條縫隙,不至于屋內燈光外泄,引起別人的注意。
走進房間,楚涼音抱著雙臂繞屋走了一圈,簡單的不能再簡單,而且桌子上還有兩菜一湯一碗飯,想必剛剛那兩個人就是來送飯的。
最後繞完走到桌子一旁停下,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慕容子均,「說吧,是不是你弟弟慕容子齊發瘋把你們家上下都滅了,然後把你和雲烈召帶到這里來了?」她的口吻有點像是在審問。
慕容子均的神情有些迷茫,「你說我們家的人都死了?」他有些不確定,好像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事情原委。
楚涼音眉梢一動,「你不知道?還是你和你弟是同伙?你不知道你們家的人除了你和你弟之外都已經入土了麼?」
慕容子齊好似很受打擊,但是本身的臉色蒼白如紙又一身病態,他整個人一松縮在椅子里看起來更孱弱,「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就是真把他們都殺了。」他低低道,但是另外兩個人都听得清楚。
「我現在不想知道你們家的事兒,我只想知道,雲烈召在哪兒?慕容子齊把你帶到了這里,那麼雲烈召那時是去看你的,他也不見了,難道你沒見到他?{」楚涼音不耐煩是肯定的,本以為有點眉目了,可是這慕容子均居然一問三不知。
慕容子均用雙手捂著臉,看起來很痛苦,楚涼音的眼里閃過一絲不忍,「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如今你又被帶到這茫茫大海上,現今,你最主要的是活命,不然你們家可就絕後了。」雖她是勸慰人,可是說出來的話也不是那麼好听。
「這是海上?」慕容子均又一發問,迷茫又傷痛的樣子讓楚涼音無語凝噎。
「慕容公子不知道這是海上麼?」月離風掃了一眼楚涼音無語的模樣接問道。
慕容子均此時已經相當茫然了,在這狹窄的房間里,他的模樣看起來更招人可憐,「我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里了,一直沒有出去過。」
楚涼音和月離風對視一眼,倆人眼中皆現‘神了’二字,這慕容子齊還真是有本事。
「那你知道慕容子齊在哪兒麼?」楚涼音直奔主題,她現在很擔心雲烈召是不是被慕容子齊扔到海里去了。
慕容子均點點頭,「他來過幾次,不過……」說到慕容子齊,慕容子均的情緒明顯的再次崩潰。
「不過什麼?」楚涼音接著問。
「子齊的病越來越嚴重了,他是有病,不是有心要殺家人的。」他靠在椅子上,說完這話整個人好像都虛月兌了一樣。
楚涼音沒有絲毫意外,點點頭,「因為他有病,所以把你關在了這里,你也能理解他是麼?」看起來慕容子均應該對慕容子齊很好。
慕容子均點點頭,「我不怪他。如果他真的把雲兄也帶到了這里,讓你們都擔心我代他向你們賠不是。如果他下來再來,我會問他的。」看起來他很想為慕容子齊開月兌。
听到他說這話,楚涼音簡直要笑死了,「慕容子均,你真單純。你知道麼,幕千絕以及武林各世家現在都在找慕容子齊,如果沒猜錯,等同于下了追殺令。他殺了你們慕容府上下三百多口,你以為是你說不怨他就可以平息的事情麼?再說雲烈召確實失蹤了,現在還不知道他把雲烈召弄到了哪里,如果他早就已經把雲烈召殺了,你認為我們會听你一句道歉就完事?」
「我…。」慕容子均看著她,有口難言。
「你是他親哥哥他都能給你下軟筋散,我都難以想象他會怎麼對待雲烈召。雲烈召與你是朋友,去你們慕容府也完全是你找他去的,他被你弟劫走了至今生死不明,你一點都不擔心是麼?只想你弟弟的難處,沒想過別人的難處,雲烈召有你這麼個朋友還真是失敗。」她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慕容子均的身體也一顫,隨後低下頭,什麼都說不出來。
「慕容公子重視手足之情我們理解,但是,六師叔之于松霧門同樣意義重大。目前他是生是死沒人知道,七師叔內心焦急相信慕容公子也能理解。如果在這里找不到六師叔,我們就只能找慕容三公子當面問個清楚了。」月離風的話輕柔又厚重,讓人根本無從反駁,听了還會使人不禁內心愧疚。
「月公子,楚女俠,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日晚我與雲兄從靈堂回到攬香齋,半夜听到打斗聲,我與雲兄一同走出去,我心急家母安危便去找她,但是子齊把我打暈了。等到我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里,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這兒,一次沒有出去過。」他嘆氣,整個人看起來更像是被霜打過一樣。
「那你在這里見到慕容三公子那幾次,他是否有提過六師叔?」月離風問道,語氣溫和。
慕容子均想了想,然後搖頭,「沒有。」
「行了,你別跟廢話了。知道我們要對付他弟弟,他能說實話才怪。」楚涼音不耐煩斥道,月離風也果然不問了。
「慕容子均,我楚涼音是什麼人作風如何想必你也知道,如果在這個島上我找不到雲烈召,我必定要抓住慕容子齊。我不管他是中邪了還是人格分裂,分裂之後有多麼天下無敵,如不交代雲烈召到底在哪兒,他必死無疑。」楚涼音放狠話,說罷大步朝門走去。
「楚女俠…。」慕容子均突然開口叫住楚涼音,他想站起身,但是又站不起來。
楚涼音停下,但是沒有回頭看慕容子均,「想起什麼了?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不把握,我楚涼音絕對有本事讓你也爛死在這里沒人知道。」
慕容子均低頭嘆口氣,「子齊每隔五天來一次,都是趕在他的病情很輕的時候才會來,我想他可能也怕控制不住自己而會對我下手。不如這樣,明天就是距離他上次來的第五天了,二位明日來吧。趕在他清醒的時候,或許他會告訴你們雲兄的下落。」
楚涼音翹起的唇角動了動,那邊月離風倒是風度翩翩,「有勞慕容公子了,如若三公子能夠告知六師叔的下落,六師叔也安然無恙的話,七師叔會在幕盟主面前為三公子說話的。」他沒說自己,反而說楚涼音,不過卻也正中了慕容子均的心思,或許,也只有楚涼音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能夠幫忙。
「也多謝你們了。」慕容子均點點頭,依舊靠在那里,整個人顯得毫無生氣。
兩個人從關著慕容子均的石頭屋里出來,天邊的雲彩有些微泛白,兩個人按著原路返回對面那座山,這一夜沒有驚動任何人。
「你覺得慕容子均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楚涼音有些不太相信慕容子均,如若明日是個圈套,對方人手那麼多,她又沒有兵器在身上,很容易吃虧。
「五成吧。」月離風回答,看來他也不信。
「老娘也覺得不可信,沒準前腳咱們走,他後腳就告密去了。」隨手折斷一截樹枝,用兩根手指捏著轉來轉去。
「今天別在這里等了,換個地方。」月離風說道,昏暗的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嗯。」楚涼音同意,兩個人順著山頭走下來,今天白日,必得找個隱蔽的地方。
兩個人沒有返回之前的沙灘或者經過的河流,而是朝著北方走,在樹林之中穿梭,待得決定停下來時,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而他們所站的地方,是一面峭壁的頂端。
身後是叢叢樹木,腳下是陡立的峭壁,遠方是浩瀚無邊的蔚藍大海,此時此地風景優良。
「慕容子齊這孫子倒是會選個好地方,比劍聖的雙闕要好得多。」楚涼音走到那峭壁邊緣,一坐下,順便把雙腿放在邊緣,兩條腿蕩啊蕩,此時此刻,她只需向前一寸,就會擁抱廣闊的大海了。
月離風在她的身邊停下,他雙手負後衣袂飄飄,好似要乘風而去一般,「劍聖是在悔悟,慕容子齊是在逃命,不可相提並論。」
楚涼音扭頭看向他,微微眯起眼楮,「你怎麼知道劍聖在悔悟?」
「化孽亭,難道不是悔悟麼?」他蹲下,與楚涼音近距離的對視,唇角翹起,眉宇間盡是淡然又柔和的笑。
楚涼音看著他的臉,眉梢挑了下,「沒錯,他就是在悔悟,在為自己以前做的孽悔過。」
「那麼他到底做過什麼呢?」月離風也坐下,不過不似楚涼音那樣把兩條腿蕩在峭壁上,而是盤膝而坐,相較于她文雅的多。
「為什麼要告訴你?誘引了你心中的三八情懷?」她轉過頭遠望大海,眉目間有幾分得意。
月離風不氣不惱,淡笑著看向茫茫大海,「不知他們什麼時候會找到這里。」
「你確定他們不會被大浪拍死?」說道這個話題,楚涼音明顯有些心情沉重,如果真的船毀人亡,估計他們不會有他們倆這麼幸運。
「不會的,還有寧教主。」他肯定道。
「寧隨風?你倒是挺看好他。不過,我覺得他未必會做好人,別人生死予他來說,不是那麼重要。」她並不了解寧隨風,只是那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副倨傲的模樣,會大發善心幫助別人?
「你錯了,寧教主肯定會相助。他性情倨傲張狂,不代表他冷血無情。」或許月離風說的有理,不過到底如何他們現在不知。
「那倒是,比起你的冷血來,他們算什麼。」楚涼音側頸看著他,眉眼彎彎,卻是充滿了嘲笑。
月離風微微歪頭,好像在模仿楚涼音的特色笑容一樣,也眉眼彎彎,但是卻異常好看,「每次你夸獎我,都讓我有一種我做的還不夠好的感覺。為了得你全心的肯定,我會繼續努力的。」他在反嘲諷,可說的卻很可愛。
「切!」看他那模樣楚涼音有些不爽,倒不是看他模仿自己不高興,而是這貨做那樣的表情還挺好看。
「等到老娘老了的時候,也要找這麼個地方養老,每天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看風景,也滿足了。」海風吹拂,她頰邊的發絲隨著風飄蕩,映著她象牙白的肌膚,好看極了。
月離風微微眯著眼楮,看著她的側臉,還有那根不停歇的發絲,唇角微揚。
「那也得五師叔肯跟著你才行啊。」月離風轉開視線看向大海,一邊淡淡說道。
「嗯?柯貿山?和他有個毛線的關系?」楚涼音的眉毛擰起來,轉頭看著他,整張臉看起來有些凌厲。
月離風笑笑,「師父說過,要挑選個好日子,把你和五師叔的婚事辦了。」看著她明顯不爽的臉,他的微笑一直迷人。
「你師父腦子被門夾了?老娘什麼時候說過要和柯貿山成親了?」楚涼音簡直無話可說了,上一次回山蔣竟岩就說過這事兒,她都叫他不要再提了,沒想到這人到處說。
「不是師公欽點的麼?」月離風也很無辜,他也只是听說的好吧。
「當年師父只是順口一說,十年前他還說過要雲烈召娶我呢!」楚涼音無力了,要是師父說一次蔣竟岩就給她安排,那她現在早嫁了十幾次了。
「那等到回山之後你再和師父說吧,他可是很認真這件事。」月離風提供意見,語氣中也表示對楚涼音的同情。
「你師父那人就是腦子有問題,自己這輩子不娶媳婦,就非得亂點鴛鴦譜。他以為他月老啊,點一對兒就得成一對兒。」楚涼音繼續嘟囔,她真是對蔣竟岩無話可說了。
月離風只是淡淡微笑,不予評論。
「他還說什麼了?是不是他還說得向師父請示一下?」楚涼音轉頭看著他,想在月離風這里得到內部消息。
月離風搖搖頭,「那倒是沒說,不過他很執著的要撮合你和五師叔。」
「病的不輕。」楚涼音眼光如刀,如果蔣竟岩此時在這里,相信他肯定已經被楚涼音剮了無數次了。
「師父也是好意,你年齡大了,他作為兄長自然要考慮。」月離風開始為自己的師父開月兌。
「誰年齡大了?」楚涼音一听更不高興,她身體年齡十八,哪里老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是說你老了。」月離風搖搖頭,有些無奈。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與別人無關。」她轉過頭看向別處,哼道。
「嗯,顯然你說的有理。」月離風順勢說道,沒有再惹她。
海面上的風浪不大不小,但是也吹得海水一前一後的搖晃,海水打在峭壁上,發出巨大的聲音,這聲響雖然有些大,但是听在耳朵里卻不會讓人煩躁,反倒有一些平息人情緒的作用。
楚涼音的心情平靜下來,月離風也不再說話,兩個人同看著大海,似乎今天這一天就打算這麼過下去。
然而,一些異常的聲響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他們倆同時轉頭看向那發出聲響的背後樹林,同時的警惕站起身。後面就是懸崖大海,在這個地方,他們倆沒有後退的地方。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