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請您悠著點 068.火氣沖天【VIP手打更新】

作者 ︰ 側耳听風

將近百個黑衣人從樹林中竄出來,各站一處輕松的圍成弧形,將他們兩個人圍堵在峭壁上頭的一角,退路只有峭壁下的大海。

兩人觀察著這沖出來的一群人,個個手中帶刃,身材魁梧,太陽穴鼓著肌肉努著,單單渾身殺氣就讓人不敢忽視。

「你選的好地方,除了打,只能跳下去了。」楚涼音一一的打量著這些人,嘴里還嘟囔著。兩個人靠近,身體挨在一起,以做防御。

「你要怎麼做?打,亦或是跳?」月離風看著對面這些將他們圍住的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老娘當然要打。」楚涼音怒斥,怒斥月離風這貨沒膽量。

「那隨你。」月離風也沒反對,依舊隨著她的意見走。

楚涼音的眼楮眯了眯,忽然扯著嗓子道︰「慕容子齊呢?」

對面的人並不予回答,個個面色嚴肅,更重要的是雙眼之中的殺氣,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不回答?不回答好啊,老娘把你們這幫狗崽子的腦袋都割下來,然後送給他,老娘就是要看看這家伙要做縮頭烏龜多久。」她向前一步,昂首挺胸,眼光凌厲。

「楚女俠,你又開始調皮了。」忽然的,一聲類似于捏著脖子才會發出的聲音在樹林中傳來,听聲音那個說話的人距離很遠,可是他的聲音卻是清清楚楚的傳過來。那尾音上揚的震顫刮的人耳膜發癢。

楚涼音月離風二人同時看向樹林中傳出聲音的方向,兩個人的眼楮里皆現出警惕之色,可見他們對這個聲音有多忌憚。

不過兩秒鐘,一個紅色的影子忽的自樹林間出現,就像是鬼影一般,剎那間移至到眼前,沒有給人一點空隙的時間讓人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出現的人穿著一身紅色的廣袖長袍,那紅袍上金線粼粼,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金光。他身材修長,一張臉白的比之白紙還要白。那張臉與慕容子均有幾分相似,只是線條有些柔和。他長發散在背後,或許只是簡單的攏了一下,顯得他的臉更小。

楚涼音眯起眼楮看著他,而後便開始笑,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仰著下頜幾乎用鼻孔看他,「慕容子齊,你把自己閹了?不過說真的,你這一身還挺好看。」她的語氣不乏諷刺,但是配合著她特有的高嗓門,听起來倒是有那麼幾分真誠。

慕容子齊向前一步,走到兩個黑衣人中間停下,一手抬起手肘支在一個黑衣人的肩膀上,身子一歪,看起來妖嬈無比。

「你說真的?不過想來你這個小調皮這個時候也說不出假話來。」他眉眼發媚,竟然做的比女人還要漂亮,楚涼音都愣怔了下,心中自拿他與寧昭然比較一下,結果,寧昭然完敗。

楚涼音挑著眉梢擠著笑眼連連點頭,不過笑了幾秒之後又倏地變臉,「慕容子齊,別和老娘耍花樣,雲烈召呢?」

不過她變臉也沒能嚇住慕容子齊,他依舊妖嬈的靠著身邊那個猛男的肩膀,笑意盈盈的,「雲哥哥當然在我那里,楚女俠是想把雲哥哥帶走麼?」

雲哥哥?楚涼音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回頭看了一眼月離風,他也眼角止不住的在抽搐,可見他忍的有多辛苦。

「你的意思是說,雲烈召現在和你過的很幸福?不想要我們打擾?」楚涼音蹙眉看著慕容子齊,她還真就不信了,雲烈召那種嗜武如痴的人會和他搞上。

「沒錯,雖然說這是我的地盤我也理應盡一下地主之誼,不過,我們不想被任何人打擾。」他說著,又站直了身子,雙手自廣袖中伸出來,肌膚白皙,保養的很好。

看他有動作,楚涼音也抬起右手慢慢的移至右側腰間,做了一個一手叉腰的動作,可是月離風不要的那把匕首卻是放在那里的。

慕容子齊的動作很妖嬈很帶味兒,兩只手慢慢的握在一起,楚涼音眼角帶笑眸子卻是盯緊了他的手。就在慕容子齊將要把雙手分開之時,月離風猛的一動,扯住楚涼音的手腕向後一仰,二人瞬間自峭壁頂端消失。黑衣人急忙跑過去,但是那兩個人已經落入了水中,濺起的浪花高約兩米。當浪花落下之時卻不見那兩個人的影子。

黑衣人站在那里足足等了十幾分鐘,可是根本不見那跳下去的兩個人上來。

海平面下,楚涼音屏息的看著對面的月離風,在水里睜眼楮是很不舒服的,但是在這里又不能說話不能呼吸,她只能用眼楮來表達情緒了。

她真是沒想到月離風會把她拉下來,以她的速度絕對能在慕容子齊動手的瞬間射出匕首直接釘住他的心髒,她本蓄勢待發,誰料想月離風這廝竟然拉著她跳了懸崖。

她瞪著他,越想越不解恨的伸手去推他,任何的肢體動作在水里都慢了幾拍,而且推在他身上也不痛不癢的,月離風完全沒有感覺,只是屏住呼吸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再動。

兩個人也不知道在海水里憋了多久,總之在快要休克之時雙雙浮上來,出水的瞬間空氣灌入肺部,眼前金星直冒,像是又活過來一樣。

「月離風,你有病啊!老娘剛剛就能直接把他滅了,你把我拉下來干什麼?」終于能說話,一手撐著被海水常年沖刷的峭壁,一邊沖著月離風大吼。海水順著臉頰往下滴,她擰著眉毛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更立體了。

月離風在距離她半米的地方靠著峭壁呼吸,听到楚涼音的抱怨扭頭看了她一眼,「你以為慕容子齊現在好對付?如果好對付,六師叔也不會現在還在他手里。」

「沒準你六師叔自己願意呢?」楚涼音這話絕對是口不對心,她能猜想得到雲烈召是被慕容子齊制住了,不可能像慕容子齊說的,自願的。

月離風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了楚涼音一眼,身體隨著海水的晃動而上下浮落,「本來我們就處于弱勢,他們人多勢眾,且個個身手不凡。慕容子齊也絕不會在出手之前故意讓你看出破綻,等著你先攻擊他。現在當先是要弄清楚他到底實力幾何,還有六師叔到底被他關在了哪里。不能輕易的和他交手,如若我們兩個人中有一人受傷被俘,接下來的情勢就很難逆轉。」他逐一說道,而且說的很認真嚴肅。

楚涼音看著他,似乎也通了一些,「好啊,那接下來怎麼辦,你說?」反正她是不知道怎麼辦了,又不能和他交手,還得躲著點,這島是人家的地盤,要是能隨意的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被發現,純屬天方夜譚。

「在海里泡著吧。」月離風淡淡道,听得楚涼音直皺眉。

「正經點,這島是人家的地盤,你說說,咱們倆躲什麼地方能夠不被他們再次找到?」她抬手拍著晃動的海水,問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以,咱們去他的老巢。」月離風扭頭看著她,說話之時眸子好像在發光一般。

楚涼音冷哼一聲,「老娘倒是想去那高檔的別墅區看看。」高檔的別墅區,說的就是那一片石頭屋上方最高檔的房子。

月離風點點頭,「或許六師叔被他困在了那里。」听慕容子齊說話的模樣,他好像對雲烈召有著不同尋常的感情,雖讓人起雞皮疙瘩,但是想想他的口氣與神態,應該不會虐待雲烈召。

「哼,變態的東西。不過,老娘還真想看看雲烈召到底被慕容子齊怎麼了。」說道這兒,她臉上浮起壞笑,堂堂雲烈召,滿身的男人氣兒,沒有一處發娘的地方,是個十足的雄性動物,估模著他身上散發的雄性氣息能夠吸引方圓幾百里外所有的雌性,所以那慕容子齊才會那副樣子。

月離風也笑,這倆人倒是想到了一個地方去,以至于都笑的這麼開心,好像都忘記了此時倆人是泡在海水里的。

「哼,別笑。你把老娘從盯上拽下來,現在得負責把老娘弄上去。」剛剛下來完全是大頭朝下栽下來的,在頭撞擊水面的瞬間,她感覺耳膜都要爆了,現在被風一吹,腦子暈暈的。

月離風掃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無語,不過倒是伸手拽住了她的手,然後朝著峭壁的左方游過去。

楚涼音一點力氣都不用,完全被他拉著,順帶著,她還將整個身體浮起來,飄在海面上,豈是一個舒服了得。

月離風拉著她的手朝著一個方向游,他的判斷倒也正確,果然游出了峭壁的包圍,不遠的地方就是白色的海灘。

漸漸到了淺灘,楚涼音也漂不起來了,月離風站起來,順帶著將她也拉起來,倆人踩著海水走上沙灘,之後直接走進了樹林里,用茂密的樹木隱藏一下,不至于被人輕易看到他們。

「我們不能走昨晚的那條路,今天從得從後面繞過去。」楚涼音一邊擰著衣服上的水,一邊說道。估模著慕容子齊會加強防衛,所以,他們還是得小心行事。

「當然行,不過得小心為上。」月離風很謹慎,比之以前給人的感覺差距很大。

楚涼音掃了他一眼,眸中帶笑,「你詭計多端,不如你與慕容子齊斗斗智?」

「現在放眼望去只有你一個人,如果你能听從我任何安排,試一試也未嘗不可。」月離風笑道。

「哼,你也就有點支使人的本事。」楚涼音不屑的冷哼,但不排除有羨慕嫉妒成分。

月離風也不反駁,任憑她說。

憑著記憶中的方向,兩個人完全是在小島的邊緣前行,如若慕容子齊再出現,退路起碼距離的近一些。

誰也不會想到她楚涼音還有這麼一天,盡管她覺得有些憋屈,但是堂堂的月公子都能和她一個德行,她又有什麼好委屈的,只不過想起慕容子齊那孫子,覺得牙根癢癢罷了。

樹林中不缺乏一些能食用的野果,這東西是月離風的最愛,這人毛病太多,如若讓他自己親手宰一只鳥兒兔子來吃,估計比他自殺的幾率還要小。

盡管吃進嘴里先甜後澀,但也能果月復不是。

「老娘我已經淪落到要吃野果為生了。」吐掉嘴里的果核,楚涼音咂咂嘴,澀澀的。

「身在這樣的處境,不吃也不行。」月離風倒是沒有楚涼音那麼多粗魯沒品位的表情,不過也能看得出他也不是很待見這些野果。

「哼,也就你有這本事,吃這些東西還能面不改色。」楚涼音側頸瞅了他一眼,側臉柔和,沒有一點難受的跡象。

「既然已經吃進了肚子,還在不得不吃的環境,為什麼一定要做那些很丑的表情?」似乎他也有不懂,不懂楚涼音為什麼總是喜歡做那些丑斃了表情。

楚涼音擰眉,白了他一眼,「那是因為老娘面部神經發達,不像你,估模著再過幾年,你就面癱了。」

「你的嘴要比你的武功更厲害。」月離風評價,而且說的很對。

楚涼音以冷哼結尾,兩個人在這寂靜的樹林里,靜靜的朝前走。

驀地,一絲異響使得兩個不緊不慢往前走的人瞬間停下來,對視一眼,隨即兩個人恍若被鋼絲繩吊起來一樣,倏地不發出一絲聲響的各自跳上了兩邊的樹。

在枝葉掩映間隱藏起來,共同朝著那發出異響的地方看過去。

發出聲響的果然是人,還是兩個看起來很眼熟的人。

兩個在樹上的人都一詫,對面樹上的月離風剛想動,這邊的楚涼音就舉起手警告他要他別動,月離風果然不再動,看向那兩個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的人。

「哥,你就這麼肯定楚涼音在這個島上?不過我估模著,就算在這個島上,也肯定被抓走了,咱們還是去找那黑衣人的老巢去吧。」寧昭然萬分不耐,衣服上的水雖蒸發掉了不少,但穿在身上還是不舒服。

在她前面的寧隨風臉頰剛硬,不為寧昭然的話所動,依舊按照自己的感覺往前走。

「唉,咱們要是再繼續亂走,肯定還得遇到那幫黑衣人。」寧昭然依舊在嘟囔,但是她已經說了一路了,寧隨風根本就不理她。

這邊蹲在樹上的楚涼音唇角翹起,像是在嘲笑寧昭然。

手里還有兩顆果子,她慢慢的抬手,然後瞄準五十米開外的寧昭然,中指一彈,那果子像是被施了法一樣咻的沖著寧昭然而去,不帶一點聲音。

寧昭然還在嘆氣之時,前面的寧隨風倏地停下,同時右手向上一探一抓,準確的將那射來的果子抓在手中。

寧昭然一詫,立即看向遠處,瞥到樹上的人之時她差點吐血,「楚涼音,你有病啊,躲在樹上偷襲本小姐。」

「哼,誰讓你在那兒盡說些老娘不愛听的,再說下去,老娘可是要割掉你舌頭的。」她從樹上跳下來,月離風慢她一步從另外一顆樹上跳下來,四人相見,不過短短幾天,卻像隔了幾年一般。

看著寧隨風手里的果子,月離風淡笑道︰「寧教主好功夫。」

寧隨風反手扔掉手里的果子,看著月離風又看看楚涼音,「月公子也不差,被海浪卷走,居然也能一路找到這里。」他飛揚的眉毛無需做任何的表情動作,看起來都是張狂具有侵略性。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里的?還有,杏兒呢?」楚涼音心里自然高興他們沒事兒,但是還是惦記著杜意凌以及自己的劍。

「你就把你那顆心放到肚子里,都沒事,你的劍也沒事。」寧昭然繞過寧隨風走向楚涼音,妖嬈的身姿又讓楚涼音自動的想起了慕容子齊。

「你們見過慕容子齊的人了?」剛剛听到他們說黑衣人,看來也踫到了。

「是啊,我和我哥剛上岸,就遇見了兩個黑衣人,不過,都被我哥扔到大海里去了。」寧昭然像是在顯擺,走到楚涼音面前故意在寧隨風看不到的角度挑挑眉毛,笑的意味深刻。

「哦?那很厲害。直至現在為止,我們一個人也沒收拾過。」楚涼音無表情說道。

「但是听你的意思應該是見過慕容子齊了。」寧隨風也向前走幾步,他走路都帶風,很難讓人忽視他。

「沒錯,這座島嶼正是他的藏身之處。」月離風回答道,隨後也轉過身體靠在身後的樹上,舉手投足盡現優雅無雙。

「交手了麼?」寧昭然趕緊問。

「交手倒是沒有,不過武功確實比以前看到的要深厚的多。尤其,變得很妖艷,比你高出不止一個段數。」楚涼音說道,還特意的提醒寧昭然,她遇到對手了。

寧昭然蹙眉,「你說他變成女人了?」男人變女人?開玩笑。

「看來他是真瘋了。」寧隨風看著楚涼音低低道。

楚涼音聳聳肩,莞爾一笑,「所以,堂堂的月公子拉著我趕緊逃跑了,這輩子還沒干過這麼丟人的事兒。」她自嘲道。

「月公子是對的,在難以估計對手實力時,確實不能輕易動手。更何況,這座島,是他的地盤。」寧隨風一改他的外表給人的印象,很細心。

楚涼音看了一眼月離風,很意外月離風說的沒錯,寧隨風確實不是個很毛躁的人。

月離風微微挑了下眉梢,倆人之間沒有語言,倒是能夠無障礙的交流。

「那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座島的?」楚涼音看這倆人應該也是從水里出來的,衣服還是潮濕的。

「我們把船停在了一處礁島的暗處,其余的人在船上,我和我哥就找你們,但是看到了這座島,就過來了。不過來的很對,不僅找到了你們倆,還尋著了慕容子齊那孫子的老巢。」寧昭然提起慕容子齊便恨得牙根癢癢,可見摩耶神教的人對慕容子齊有多恨。

「我們也正要去慕容子齊的老巢找雲烈召,打算在天黑的時候再進去。正好你們倆也到了,都去見識見識變身的慕容子齊吧。不過先說好了,不許吐。」楚涼音楚涼音搖搖食指,笑道。

「哼,賣關子,本小姐倒要瞧瞧,他一個男人哪里比得上我。」寧昭然可是自認為自己女人味兒十足,至今見過的所有人都比不過她,如今一個男人比過了自己,肯定不爽。

一行四個人朝著慕容子齊的‘行宮’走去,在楚涼音和月離風的帶領下,倒是沒像寧隨風兄妹倆剛剛那麼倒霉,到了這里就踫見黑衣人。

期間楚涼音說了昨晚見到慕容子均的事兒,寧昭然萬分不屑,「你就應該昨晚直接把他宰了,不然也不會把你們都泄露了。」不過心下還是感嘆,兄弟到底是兄弟,就算慕容子齊怎麼對待他,他都幫他。

「是因為找不到雲烈召,不過我估計,他應該知道雲烈召在哪里。」楚涼音說,不禁也恨得牙癢。

「按照你說的慕容子齊現在的模樣,或許他是把雲烈召困住了,沒準看上了他也不一定,哈哈。」說著,寧昭然也不忘嘲笑,雲烈召那麼個性格,被一個男人纏著,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哼,你以為就你聰明,長個腦袋也能想出來。慕容子齊把雲烈召稱為雲哥哥,你就能想得到他對雲烈召抱著的是怎樣的情懷。」說著說著,楚涼音自己也樂,這事兒真的很可樂。

走在後面的月離風听著那兩個女人用此時正處在水深火熱中的雲烈召來搞笑,不由得搖搖頭,與他並肩而行的寧隨風看了他一眼,兩個人身高相當,雖然氣質有差,但這倆人絕對誰也不會比誰差,如若走在街上,皆是吸引視線讓人贊嘆之人。

從另一側繞到小島的西面,待得四人全部到位之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這小島楚涼音與月離風從來都沒有全部走遍,也不知道那一片房子的後面到底是什麼樣,而現在,終于看到了。

這一面,是個碼頭,由上至下修建出一條差不多有幾百階的階梯,階梯兩邊從上到下大片的花草,幾乎佔據了這一面。

碼頭上停泊了四艘大船,與月家那艘船相差無幾,但是船上卻是雕刻著一些極為炫目的圖案,很花哨。

碼頭上有人,黑衣侍衛不少于二十人,皆帶著兵器,看那樣子應該是嚴守那些船,畢竟那些船是出入這里唯一的交通工具,沒有這些船,就會被困在這里一輩子出不去。

四個人隱在邊緣一處石頭後,稍稍抬頭就能將這一片收進眼底,不過卻也因為這樣,要是想從這里上去進入慕容子齊的府邸,也是不容易。

「等到天黑透了再上去,不過,老娘現在最想的就是把他那些船都毀掉。」楚涼音盯著碼頭上停著的四艘船,眼楮放光。

「哼,壞到底。不過為了防止慕容子齊不敵我們會逃走,我也贊同。」寧昭然嫌棄的冷哼楚涼音,但是轉眼又贊同。

「裝的跟什麼似的,你寧小姐去把那幾個人都收拾了,他們對你這種性感的女人沒抵抗力。」楚涼音也反唇相譏,倆人倒是有心情。

「你們倆別爭了,待得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後,我與月公子過去。」寧隨風制止兩個人的吵嘴,或許也是听著頭疼。寧昭然一個人說話他就覺得煩躁,兩個女人可想如同一窩雞鴨。

「好啊,這活兒男人不做還要讓我們女人來做。」寧昭然萬分同意,只要別勞煩她,誰去她都同意。

楚涼音側頭看了一眼月離風,正好他也看向她,倆人視線相對,突然讓楚涼音覺得很奇怪,可是哪里奇怪又說不上來,好像這麼對視就很奇怪。

倏地收回視線,「你們倆小心點,你們主攻碼頭,我和寧昭然先上去。」微微抬頭看向頂端,那座房子就在這石峰的最頂端。

夜幕降臨,碼頭上燃起幾個琉燈,昏暗的光線照著這一片地方,也能夠清楚的看到守在那里的侍衛具體方位,對于躲在暗處的人倒是提供了諸多方便。

兩個男人出動了,他們就像是無聲的幽靈一般,朝著碼頭的方向輕飄飄的移過去。

這邊楚涼音與寧昭然也同時飛速的攀登這種滿了花草的石峰,倆人還未走到一半,便听到從碼頭那里傳來的打斗聲。

聲音不大,但是寧隨風打殺之間總是能發出獵獵的聲響,這應該和他使用掌法有很大的關系。而月離風則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有兵刃割喉之時劃破皮肉的聲響,讓人听著後頸發涼。

寧昭然前進的腳步停頓了下,看著下方碼頭那里來回移動的人影,「月離風的手法非常狠辣。」她低聲說道,不遠處的楚涼音自然听得到。

「我什麼時候說過他的手法不很辣了?」她反問,更像是在鄙視寧昭然。

「呦呵,你這是在夸他嘍?」寧昭然向前走兩步追上楚涼音,不爽道。

「你來月事了?」楚涼音問的問題與她們倆說的話一點搭不上。

「你想說什麼?」楚涼音這樣問,寧昭然就知道她沒好話說。

「看你瞅誰都不順眼,不是來月事就是你抽瘋。」楚涼音沒回頭看她,自顧的踮起腳尖朝著石峰頂端飛躍。

寧昭然不落後,「你才抽瘋。」

兩個人在登上頂端之時皆放慢了腳步,在接近那房子邊緣的欄桿時俯子,躲避圍廊上的琉燈。

自一角翻過去,兩個人火速的朝著一側快走,在拐角之時停下,探頭看向另一側,看到沒人才敢繼續走。

終于繞到了這一棟房子的正面,倆人在拐角的地方停下來,楚涼音探頭看向另一側,房門口有人把守。

反手沖著寧昭然做了手勢,告訴她有人。

寧昭然眼楮一轉,拍拍楚涼音的肩挑挑眉又眨眨眼,隨後跳下欄桿如同一陣風似的飛奔出去,故意發出聲音引起那兩個守衛的注意。

果然,那兩個守衛听到了聲響,便同時走下台階追過去,楚涼音趁著這時閃身出來貼到窗邊,捅開窗紙向里一看,眉毛瞬間倒豎起來,下一刻滿臉烏雲,快步的走到房門那里推開門走進去。

屋內擺設齊全,燈火通明,桌椅大床紗帳一樣不缺一樣不少,比之困住慕容子均那石頭屋強上不知多少倍。

而讓楚涼音怒從心頭起的是那象牙床上倒頭大睡的人,真是讓楚涼音的牙根都要咬斷了。

「雲烈召,你他媽給老娘起來。」她一步竄到床前,揪著他的腰帶將他整個人單手拎起來,好像拎起一個沙袋一般輕松。

那睡得正香的人呼吸之間呼出酒氣,被楚涼音拽起來這才睜眼,隨意綁在後面的頭發和那被吵醒之後不爽的哼唧聲能充分的顯示出這個人有多不拘小節,簡直到了大而化之的地步。

睜開眼從模模糊糊到看清楚楚涼音那一張凶狠的如同要吃人的臉,雲烈召才清醒過來,「楚涼音?你怎麼來了?」他坐起身,萬分疲倦的用手搓搓臉,身體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堆在床邊,表情有些迷迷糊糊好像沒睡醒,讓人看了又想笑又生氣。

「我他媽還想問你呢?老娘以為你死翹翹了,就算不死也得被慕容子齊折磨到不成人形。誰他媽想到你在這兒睡大頭覺。我他媽要知道你在這兒享受,老娘他媽犯賤來找你干屁!」楚涼音氣的簡直要炸了,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現在在眼前的雲烈召就是那頭豬。

「一個女人家家別老說髒話,就你這樣以後誰敢娶你。」听著楚涼音飆髒話他還不樂意,額前的頭發擋住了視線,他隨意的拂到一邊,動作很輕卻顯得很有力量。

「雲烈召,為了來找你老娘差點淹死在大海里,你他媽現在還有心思說這個?」楚涼音忍無可忍的一把揪住雲烈召的衣襟,將他整個人提起來狠狠的甩出去。

雲烈召靈巧的一個轉身站穩,雙手叉腰盡現男人味兒,「行行行,算我不對。那你找我干嘛呀?」他還不耐煩了。

楚涼音真想一口血直接噴死他算了,「我找你干嘛?你說我他媽找你干嘛?慕容子齊把他一家都殺了,你失蹤了,我不找你誰他媽找你?弄了半天你他媽在這里享受呢,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養著你,有吃有喝有暖床的,老娘就他媽多事兒,找你干屁!」

雲烈召抬起一只手讓楚涼音停,一邊琢磨著楚涼音的話,「你說慕容子齊把家里人都殺了?那殺就殺了,和你有什麼關系?和我有什麼關系?他又不會對付我。」

楚涼音一口牙咬碎都不足以形容她想殺了他的心,「行,算我楚涼音多事兒,算我他媽吃飽了撐得,你就繼續在這兒享受吧。」說完,楚涼音轉身就走。

這時將門口守衛引開的寧昭然跑了回來,走到門口正好看到楚涼音一臉黑的走過來,趕忙上前拽住她,「怎麼了?怎麼了?黑著臉干嘛?哎呦,雲六俠,你沒事啊?沒事兒就好,看你紅光滿面的,這小日子過的挺舒坦?」稍微一看寧昭然就知道怎麼了,看來雲烈召沒受苦反而在享受呢。

雲烈召看著寧昭然眉心微蹙,一雙眼眸恍若深潭,一張臉有稜有角粗獷帥氣,「魔教的小妞?你也陪著楚涼音來找我的?」

寧昭然翻翻白眼,「誰找你?慕容子齊傷我教里幾百教眾,本小姐是來報仇的。」

楚涼音看著門外一張臉冷若寒冰,她是真的要氣死了。

「慕容子齊殺你們教里的人了?看來他沒少惹事兒啊。」他尋了個椅子坐下,還饒有興味的。

「哈,先別說我們了。倒是你雲六俠這段日子過的不錯啊,听說慕容子齊稱呼你為雲哥哥,你們倆搞上了?」寧昭然說話不繞彎子,而且相當難听。

「說什麼呢?我和慕容子齊沒啥關系。」雲烈召不愛听,一擰眉整張臉有點嚇人。

「呦呵,看來你們的關系很復雜了,不是我們外人能理解的。慕容子齊呢,怎麼不見人?」她剛剛在那些石頭房子前跑了一圈,又折到後面碼頭上方的石階才回來,那追著她的兩個人估模著現在已經被寧隨風和月離風解決了。

「我哪兒知道。」雲烈召向後一靠,看他那模樣,確實不知道,而且眉眼之間也根本是不關心。

「那你知道什麼?知道吃知道睡,人家供著你你就什麼都不問?不問問這里是哪兒,為什麼把你弄到這里來?雲烈召,你那個腦袋到底是他媽做什麼的?」楚涼音忍不住轉過身再次 里啪啦一頓罵。

雲烈召轉過臉去實在受不了楚涼音,「老子這段時間在練刀法,這里是哪兒慕容子齊到底想干嘛,和老子有什麼關系?」他一拍桌子,也被楚涼音罵怒了。

「練刀法?你他媽腦子一堆屎,練個屁!」楚涼音要沖上去,寧昭然使勁拽著她,慕容子齊還沒露面呢,這里要內訌了。

楚涼音氣的太陽穴青筋都暴起來了,狠狠地瞪了雲烈召一眼,她甩開寧昭然的手拂袖而去。

楚涼音自房間里大步走出來,正好寧隨風與月離風也找到了這里,一見楚涼音的臉色月離風就知道出事兒了。

「怎麼了?」抓住要離開的楚涼音,他看了一眼房間里,雲烈召也冷著臉,寧昭然翹著唇角一副看戲相,大致也猜測出來發生了什麼事兒。

「放開我。你那個六師叔就他媽吃屎的,老娘腦子也他媽被門夾了,千里迢迢忍饑挨餓來找他,日後死不死和我一點關系沒有。」想甩開月離風的手趕緊走,免得被氣死,卻沒甩開。

「好了,六師叔沒事就是好事。恐怕已經驚動了慕容子齊的人,要走也得一起走。」月離風一改之前萬事與他無關的樣子,反而安慰楚涼音。

看她消了些氣,他才放開她的手,隨後轉身走進房間,「六師叔。」

雲烈召瞅了月離風一眼,「你也來了。」

「你失蹤了之後,松霧門上下都很著急,大家以為你被慕容子齊害了。」月離風說道,上下的打量了一圈雲烈召,看他沒一點損傷,還有一股酒味兒,也難怪楚涼音那麼生氣。

「行了,都別較勁了,我們已經把他們徹底驚動了。」寧昭然靠在門邊,懶洋洋道。

楚涼音站在外面臉冷的像冰塊,看著漸漸圍攏過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她眸底殺氣盡現。

寧隨風如鷹的視線在那一群黑衣人中尋找慕容子齊,可是卻沒找到。

月離風最後看了一眼雲烈召,也轉身走出房間,四個人並肩站在一處,夜風吹襲,帶著涼涼的溫度,

房間里的雲烈召突然也走出來,手上拿著他的大刀,大步的走到楚涼音身邊站定,擰眉看著那朝著他們走過來的密密麻麻的人,他也一詫,他從來都不知道,這里有這麼多的人。

楚涼音看也未看他,只是盯著那群走過來的黑衣人,他們氣勢非凡殺氣騰騰,可她卻很想馬上就沖下去,殺他個片甲不留,一消她心頭之火。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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