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大廳里的氣氛怪異寂靜,外面的弟子突然齊聲喊,都拱手彎腰的朝著一個方向,大廳里坐著的人也趕緊站起身,不過兩秒,松山道人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當中,他一身飄渺,幾乎他們都沒有感覺到他的來臨,就突然的出現在眼前了。
「師父。」「師公。」大廳中的徒弟徒孫皆抱禮,松山道人手執一拂塵,寬松的道袍,比之那時看到他時更多了幾分仙氣兒。
松山道人走路不發聲,好像憑空移動的一樣,不過他確實是腳踏實地的走進來的,只是沒聲音罷了。
「都坐吧。」他說道,也正好走到了大廳正當中的位置,轉身坐下,其余人才敢坐下。
「烈召,听說你頑固不改,惹怒了你師妹。」松山道人愈發清瘦了,但是臉色卻很紅潤,眼內精光逾勝。他沒有責怪誰的意思,只是一問,雲烈召低著頭,不用說什麼,從他的動作就能看出來,無論誰說話,都抵不上松山道人輕飄飄的一句。
楚涼音坐在那里挑挑眉,現在師父已經到達了化境,她根本就沒去說過,不過貌似師父知道的很清楚,根本無需她去告狀。
「徒兒知錯。」雲烈召起身,走到大廳正當中,撩袍下跪,認真悔過。
楚涼音眼楮閃閃,這家伙總算軟下來了,唯獨在師父面前,他才不會扯著嗓子大聲咆哮。
「起來吧,為師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無論做什麼事都要考慮一下別人,你不止有你自己。」松山道人拂塵一甩,那邊雲烈召站起身走回原位坐下。
「涼音,你確實長大了。」松山道人嘆一句,楚涼音後脊一緊,自動的往後縮了縮。
「師父言重了,我應該做的。」她現在也很懷疑,松山道人是不是年紀大了糊涂了,難不成他真想包辦婚姻?
「你比以前懂事了,為師很欣慰。」松山道人並沒有像蔣竟岩似的,開場說長大了,下一句就說婚姻,倒讓楚涼音松了口氣。
這時,蔣竟岩突然起身走到松山道人身邊,楚涼音瞄著蔣竟岩,看他俯身在松山道人的耳邊說了些什麼,聲音太小,她只听到嗡嗡聲,估模著別人也沒听到。
松山道人听後只是點點頭,然後揮揮手讓蔣竟岩回去。
楚涼音的身體都快和椅子融為一體了,她真的很想讓自己隱形起來,讓大家都看不到自己,也免得接下來听到那些讓她頭疼的話。
「涼音啊。」松山道人一開口,楚涼音趕緊探頭,「啊?」
看她那模樣,松山道人笑笑,而後搖搖頭,「過來,為師有話說。」說著,松山道人起身,轉身走向大廳後。
楚涼音在原位僵了兩秒,然後起身隨著走過去,路過蔣竟岩面前時她緊蹙著眉頭瞪他一眼,蔣竟岩作為兄長心胸很開闊的沒有在意,只是點點頭。
楚涼音也繞過了大廳,徑直走向後面。這邊蔣竟岩吩咐身後的弟子可以準備開宴了,今日松霧門的師兄弟難得齊聚一堂,平日里,不是少了這個就是少了那個。
大廳後,是一個與前廳差不多的小型茶座,松山道人坐在上方的矮榻上,楚涼音走到另一邊坐下,手指百無聊賴的撥弄著裙子上垂下來的帶子,低著頭,等著松山道人批斗她。
「涼音啊,你大師哥說,你有了心儀之人?」松山道人倒是很柔和的開場。
「是啊。」楚涼音回答,‘毫無廉恥’的承認。
「能說說到底是什麼人麼?」想必蔣竟岩肯定說了為江湖道義所不容這句話。
楚涼音眼楮轉轉,而後抬頭看著松山道人,「師父,你真想知道?」
松山道人點點頭,精銳有神的雙眼不帶有任何偏見,他只是作為長輩關心一下。
楚涼音嘆口氣,然後向後一靠,「師父,我實話跟您說吧,我根本沒有什麼心上人,就是拿來騙騙大師哥的。他太煩人了,每次回來都要說這事兒,還老說是您吩咐的,您怎麼可能吩咐這樣的事兒。明知道我和五師哥根本不是一條路上的,還非得往一塊撮合,這不是折磨人麼?」楚涼音滿臉哀怨,開始抱怨蔣竟岩。
松山道人捋著胡須,只笑不語。
楚涼音看著他,然後探出脖子湊近他,「師父,不會真是您授意的吧?別這樣行麼?這樣亂配對的,對誰都不好。要真是我們倆在一起,日後肯定是無盡的痛苦。」她好似能看得到未來似的。
松山道人搖搖頭,「貿山的脾性確實很適合你,你性子太拗,放眼整個松霧門,也只有貿山不會與你爭執,而且唯你的命令是從。」抬手用食指骨節敲了敲楚涼音的腦門,松山道人說道。
楚涼音撇撇嘴,「其實師父,您知道嗎,女人是個很奇怪的動物。如果她的男人什麼都听她的,永遠沒有反對的意見,她會更痛苦。」
松山道人果然不解了,靜默了半晌才搖頭嘆道︰「先人之語誠然不假,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拂塵一甩,差點打到楚涼音的臉,楚涼音縮回去,也禁不住抿嘴樂,到底是把師父弄糊涂了。
一場晚餐,在其樂融融中度過,打從楚涼音和松山道人在大廳後出來後,眾人看著楚涼音笑的得意的臉,大家也猜得到松山道人並沒有責怪她,柯貿山有幾分失落,那張總是陽光和暖的臉罩上了一層烏雲。
席間,月離風與柯貿山緊鄰,他自然看得到柯貿山的神色,親手給他倒一杯酒,「五師叔,酒能澆愁,今晚愁過了,明日就都忘記了。」他拿起自己的杯敬柯貿山,柯貿山看著他,最後也拿起杯,一仰而盡。
鄒玉坐在對面,那雙無論何時都能掃描全四周的眼楮盯著月離風與柯貿山,一手拿起酒杯擋在唇前,唇角的笑饒有興味。
一夜過去,整個松霧門開始流傳著一些詭異的傳言,不知道是誰先傳出來的,不過,只是一夜之間,蔓延了整個雲妄山。
楚涼音決定要閉關,一大早用過早餐便提劍出門,打算到燕赤峰上閉關闢谷,那里是她以前的駐地,根本就屬于她的地盤,只要有她在,沒人敢隨便上去。
然而,她一出門就見杜意凌急忙忙的跑過來,楚涼音蹙眉,「怎麼了?跑這麼急做什麼?」
杜意凌氣喘吁吁的,跑到楚涼音面前拉著她的手大口喘氣,看來跑很遠。
「楚姐姐…。我听說…。听說你心里有人了?」她氣喘著,一邊大聲問道。
楚涼音扭頭瞥了一眼別處,而後問道︰「你听誰說的?」
「呃,都在傳啊,我從那些小師兄那里听到的。」杜意凌聳聳肩,表示這件事現在已經普及了。
「 ,倒是傳得快。那傳言里有沒有說那個人是誰啊?」楚涼音抱著劍雙臂交叉環抱胸前,這幫小兔崽子,在背後議論她,皮癢了這是。
「呃?大家都在猜測中了,不過有一個人呼聲挺高的。」杜意凌低著頭,用力的眨眨眼,想必她不是很想說。
「嗯?說說,誰?」楚涼音很意外,謠言的力量總是這麼強大,居然都給她配出個人來了。
杜意凌歪著頭,瞅著楚涼音的臉,「他們說是,他!」
他?在杜意凌的眼里,這個他,指的就是月離風。
楚涼音身子動動,向後退一步仔細的盯著杜意凌,「月離風?」
杜意凌點點頭,「是啊,楚姐姐,是真的麼?」
楚涼音很無語,但是又想笑,「誰編的瞎話,不想活了。哪只眼楮看到的,還真會編?你知道這瞎話是先從哪里傳出來的麼?」雲妄山就這麼大,除卻雲烈召和楚涼音,其他幾個師哥都有弟子,很容易查。
「那我不知道,只是他們在說,我偷听到的。因為是楚姐姐你說的嘛,說和那個人在一起違背什麼道義倫理的,回來之後你和他又走的很近,所以,他們才猜測的嘛。難不成是真的?」她還是重點想知道是真是假。
楚涼音冷笑一聲,「你覺得呢?當然是假的。從現在開始,你要是再听到誰亂嚼舌頭,你就可以直接揍他。要是有人敢管,你就說是我授意的,看誰還敢亂說。」
杜意凌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不過說真的,雖然這滿山都是男人,但是還都挺愛傳瞎話的。」
「五個男人就抵得上一窩雞鴨,你要見識的還很多。」楚涼音拍拍杜意凌的肩膀,然後轉身離開。
杜意凌撇撇嘴,哪止一窩雞鴨啊,簡直就是雞鴨場啊。
燕赤峰高聳陡立,在這山頂上能夠清楚的俯瞰雲妄山諸峰,可謂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平日里燕赤峰只有幾個小弟子守在這里,以前這就是楚涼音的地盤,如今她回來了,其他的小弟子自然的都退走了,不退走難不成還杵在這里等著她罵不成?
燕赤峰上修築了一座宮觀,不大不小卻是屹立在這峰頂有著別樣的風味,不說巧奪天工也算得上神來之筆。
楚涼音盤膝端坐在峰頂邊緣的一個大石上,遠遠看去,好似騰空而起似的,如若不小心一動,她就很有可能掉下去。
大石後是一顆長了百年的鳳凰松,一方枝椏遮蓋在大石上方,正好給坐在石頭上的人遮住了陽光。
主峰上吵吵鬧鬧的聲音不時的傳過來,由于地理位置,能夠听得很清晰。
那吵鬧有各種,不乏弟子之間鬧別扭的,覺得師父偏袒誰了,總之是一群小孩子之間願意吵鬧的問題。
楚涼音坐在那里閉目養神,內調氣息,讓自己心境平和下來。然而,她剛平和下來,那上面傳來的說話聲就徹底阻撓了她。
「你說說,真的是大師兄?不可能吧,大師兄雖然沒有娶妻生子,但是日後松霧門的接班人很可能是大師兄,大師伯不會同意的。」嘀嘀咕咕的聲音傳過來,還伴著其他幾個小子的驚訝聲,就算她堵上耳朵也能听得到。
「所以七師叔才會說,只是她的想法,這事兒也不可能嘛,七師叔心里有數的。」說話的人像個百事通似的,明白的不得了。
「你這麼說也很有可能,但也不排除外人啊。想七師叔常年的和邪魔外道的人在一起,也可能是別人。」終于有不同意見的人了。
「你說的也有可能,但最大的可能還是大師兄。你沒發覺自從他們這次回來七師叔和大師兄走的有多近麼?簡直就是用一根繩子捆在了一起啊,他們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以前見面都不說話的。」那個聲音還在持續,看來他真的很懂。
楚涼音閉著的眼楮睜開來,看著飄渺的雲妄諸峰,她總算是知道這個傳言是誰放出來的。
太陽漸漸向西下滑,一個白色的身影順著石階小路往燕赤峰上走,他一身輕松不像爬山似的很累,反倒像是走在平地上一般。
漸漸走上峰頂,鄒玉眼楮微眯,笑容中滲著些許風流瀟灑,「師妹,你找我?」看著那坐在鳳凰松下的人,鄒玉雙手負後慢悠悠的走過去。
楚涼音唇角翹起,笑的眉眼彎彎。
鄒玉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稍稍研究了一下楚涼音的笑,「你打的什麼主意?莫不是想把我從這峰頂上推下去?」那大石有一半懸空,下面就是深淵,想要殺人這兒絕對是個好地方。
楚涼音保持著原來的笑容搖搖頭,「怎麼會?你可是我最親愛的二師哥啊,殺誰也不能殺你。」勾勾手指,讓他趕緊過來。
鄒玉頓了兩秒,然後走過去,在大石的另一端坐下,「出奇的來找我一敘,說吧,什麼事兒?」是楚涼音派人叫他過來的,他看著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
楚涼音笑笑,單手托著下巴,很純情的模樣,「你那招真的用過太多次了,下次咱換一招成不?」她笑眯眯的說道。
鄒玉表情深刻,好像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搖搖頭,「好好說話,說明白一點。」
楚涼音點了點下頜,「看來你記性還不太好。我記得有很多次,宮觀里丟了東西,都是你第一個尋找出偷東西那個人的。不過你用的是自己的觀察力,並沒有任何證據。于是乎,你就布局,讓自己的弟子到處去宣傳,說某某某就是那個偷了東西的人,然後不消半天,整個雲妄山就都知道了。那個偷東西的人不堪壓力,沒辦法自動招認,這樁案子就破了,這真的是你拿手好戲啊。」楚涼音搖晃著腦袋,悠悠道。
鄒玉點點頭,唇角笑容不改,「那又如何?」
「如何?今天上午,我听到你的弟子在到處宣揚我的事,還說我昨天說的那個人是月離風,我很想知道,這是不是你授意的啊?」楚涼音挑著眉毛,瞳眸凌厲懾人。
鄒玉一笑,「先別問是不是我授意的,關鍵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吧?」他並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想驗證一下這一次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確。
「正確個屁!鄒玉,你丫腦子灌糞了?你哪知眼楮看見我也月離風有私情了?」楚涼音瞪大了眼楮,
鄒玉被噴的一臉口水,抬手擦了擦臉,「我兩只眼楮都看到了。」
「那是你眼楮拉稀了。」楚涼音真想一口口水噴死他。
「女孩子家家的,少說點髒話。」鄒玉自覺或許判斷有誤,看楚涼音這激憤的模樣,不像是和月離風有私情。
「少廢話,你趕緊把這流言蜚語都給我打住,若是明天還讓我听到,我就把你從這兒扔下去。」楚涼音身體嗖的向前一竄,鄒玉立時向後閃,他還真擔心楚涼音會發瘋把他扔下去。
「好吧,這次我估算錯誤。不過你那心里的人到底是誰啊?」鄒玉的求知欲不是一般的強。
楚涼音眯眼一笑,故作神秘小聲道︰「你真想知道麼?」
鄒玉也湊近楚涼音,「說來听听。」
楚涼音抿嘴笑,「寧隨風。」
「啊?魔頭?」鄒玉果真嚇一跳,雖然知道楚涼音和寧昭然相處的不錯,但真沒想到這次她和寧隨風又扯上關系了。
「所以呢,日後閉嘴,別瞎說。要是真的被外人知道了,肯定會有人來討伐我的。除非你想讓我死,否則把嘴閉嚴了。」楚涼音伸手在鄒玉的嘴前比劃了兩下,警告他若是說出去會很慘。
鄒玉嘆口氣搖搖頭,「注定無果,你還是考慮考慮別人吧。」為楚涼音嘆息,他這倒是發自內心的。
「我的事,不用別人管,只要你不說就行了。現在整個松霧門,只有你和師父知道,師父都不說了,你若是說出去,那真是找死。」楚涼音坐在原位晃了晃身體,很得意。
鄒玉依舊在為楚涼音嘆息,「師妹,整個松霧門上下就你一個女的,這情況肯定是大家不願意看到的,所以,听師哥的話,趁早忘了吧。」抬手拍拍楚涼音的肩膀,很有兄長的樣子。
暗暗的撇撇嘴,楚涼音在心里豈止笑了千百次。
果然嚇住了鄒玉,第二天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便停歇了,沒人敢再說了,七師叔的心里人成了禁忌話題。
但雲妄山沒等到安靜下來半天,當天下午便迎來了新的話題,幕府派人來送英雄帖,邀請各武林正道前輩參加自滅滿門喪盡天良的慕容子齊裁決大會。
小弟子急匆匆的爬上了燕赤峰要楚涼音去大殿,蔣竟岩準備開會商議,到底由誰去參加之事。
楚涼音自然覺得很無聊,當時就應該直接把慕容子齊殺了,省的現在弄出這麼多ど蛾子來。
當她慢悠悠的到達主殿之時,大家都齊聚一堂了。
她在門口那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蔣竟岩的另一個弟子將茶水沖好端到她旁邊,接下來就等待著蔣竟岩發言了。
「我個人認為,這個大會還是由參與過這件事的涼音、烈召、離風三人去。我們松霧門一向公正,以人道為本,我們其余的人都沒看到實況,只有他們三個親眼目睹過,所以,也最有發言的權利。」蔣竟岩開口道,說出自己的意見。
鄒玉點點頭,「大師哥所言極是,我贊同。」
不善言語的鐘隱也沒有什麼要說的,「我也同意。」
「慢著,你們一句話都定下來了,怎麼沒問問我們同不同意?」楚涼音沒等他們都發表完意見,一聲阻絕了他們繼續說同意。
「師妹有什麼意見?」蔣竟岩看著她,讓她說。
楚涼音長出口氣,「從事發到抓住慕容子齊,我一直都在,我現在真不想看見那孫子。再說他打傷了我,我傷還沒好,不能到處走動。」楚涼音靠在椅子上,坐姿很隨意。
「但是每日都給你上藥的杜小姐已經說了,你的傷好了。」鄒玉看著她笑,看來這樣的爛事他們是都不想參與進去,每日在這山上多好,清淨又自由。再言裁決一個人的生命,這事兒還真不符合他們松霧門的信仰。
楚涼音翻白眼,這幫人…。
「雲烈召,你想去麼?你若是想去,你可以和月離風一同去?」楚涼音將矛頭對準了雲烈召,要說最有發言權的應該是他。
雲烈召看了楚涼音一眼,粗獷的臉上有一絲松動,半晌,才開口,「我去。」
楚涼音眉梢一挑,看向對面,「月離風,那就麻煩你陪同你六師叔一同去了。」
沒想到月離風卻搖搖頭,「師父,諸位師叔,離風有些私事要處理,恐怕不能陪著六師叔了。」他淡如清風,但是他說的話沒人會不信。
蔣竟岩點點頭,「涼音不去,只有烈召一人不行,不如鄒玉隨著去吧,烈召性子沖,有你在我才放心。」點名點到了鄒玉。
鄒玉很無奈,但是又沒辦法,「好吧,我和六師弟去。」順帶著掃了楚涼音一眼,以表憤慨。
楚涼音揚眉一笑,反正她不想去,誰愛去誰去。
「鄒玉啊,我上午見過師父他老人家,師父有交代,這個裁決大會無異于殺人大會,所以,你們一切都听從幕盟主的吧,少言。」蔣竟岩囑咐道,其實這事兒很明了,松霧門最好不要牽扯進去,本來幕千絕能夠自己做決定,非得拉著別人,其意多多少少值得商榷。
「是,我明白。」鄒玉點點頭,有他在,估模著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楚涼音轉著眼楮猛地和柯貿山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她一愣,柯貿山卻瞬間轉開了視線,楚涼音心下一沉,把他得罪了!
好心情頓時也沒了,其實從小在這山上她和柯貿山的關系就不錯,以前他還輔導過她功夫來著。有一次她偷模的把鄒玉的一套紫砂壺弄個稀碎,他還替她背黑鍋說是他打碎的,氣的鄒玉踢他好幾腳,雖然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但是她都記得。忽然間,她看著柯貿山的樣子,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
不過她也不能因為心里愧疚就嫁給他不是,他們倆是真的不合適,估模著如果真成婚了,日後柯貿山也得後悔死,得痛苦一輩子。
本想在雲妄山老老實實一段時間的,如今看來,留在這里只會惹柯貿山不快,唉,她還是走吧。
低著頭在那兒兀自沉思,蔣竟岩他們的談話她也沒听到多少,轉眼看向門外的時候瞥到了對面的月離風,眼珠一亮,倏地直盯盯的瞅著他。
月離風本來是看著蔣竟岩他們的,認真的听他們說話,可是卻驚覺對面射來的目光,轉過視線看向對面,楚涼音臉上在打主意的模樣映入眼底,略微猜測,他就估算出個大概了。
楚涼音挑挑眉,模樣極為得意,月離風慢動作的搖搖頭,表示拒絕。楚涼音卻愈發笑的得意,就差在原位扭動了,看來她是打定主意了。
月離風移開眼楮不看她,側臉卻都是無奈,可見他是甩不掉了。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