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論》里那句「可以讓黑的變成白的,對的變成錯的,讓老人變成少年,懦夫變成勇士,天堂淪為地獄」的經典言論。對于未涉戰事的新兵們來說,是比標配騎士槍刺殺動作練習更扯淡的的東西。而當一個人真正游出禁錮自己的那條長河,就會發現在驚濤駭浪里,最智慧的方法是尋找島嶼,而不是征服海洋。
神聖牧首與黑暗教皇的紛爭,被無數時政評論家概括為「黃金歷史」,比烽煙時代前後演繹的更為出色,因為在這塊遍布史詩的古老大陸上,很少有角色能被吟游詩人們集體傳唱,那些詩句和歌聲不僅回蕩在中土,還飄向蠻荒和恩澤拉斯。盡管代表獸族至高領袖的預言者薩爾並未像劍聖格羅姆那樣,能跟來自羅馬的秘密談判組洽談業務,但至少他沒有表現出盛氣凌人的一面,乘駕著撼地龍脈里那些可愛的小寵物們去和黑暗執政官打招呼,這件事經過羅馬政客的渲染與夸大,又成為一段被載入帝國史冊的神話。
視角指向中土世界的北大門,在魔法防御塔和守城資源全部耗盡後,遠征軍後排的投石車和重甲沖車終于到位,一顆顆浸滿火油的石塊劃過高空,砸到愛爾蘭的斑駁城牆上,每一次撞擊,都能形成一個觸目驚心的凹槽,僅僅只是幾輪齊射,那巍峨的城牆就顯得殘破不堪,大量弓箭手和魔法師被這種蠻橫的攻城方式放倒,硝煙彌漫中,慘叫聲不絕于耳。
距離戰場指揮部最近的防御群,一名女騎士猶如天神下凡,出現在屠夫詩人愛德華面前,這是位非常典型的西方教士,體態勻稱,胡茬平整,並沒有穿戴盔甲,只披著一條略顯破舊的教袍,身後背著一柄造型古樸的騎士劍。當然,羅馬不要求每一位將軍都必須是虔誠者,但得無條件選擇國家忠誠為信仰。
愛德華很紳士的保持著面部微笑,禮貌道︰「羅馬的騎士可以衣裝不整,可以不學無術,但在漂亮公主面前,必須保持紳士風度。」
兩名已經舉著槍沖殺過去的扈從騎士制止住馬蹄,然後灰溜溜的原路返回,但依舊保持著戰斗姿態,他們可不認為能單槍匹馬沖到愛德華面前的女人,只是喜歡玩角色扮演的優雅名媛。
藍玲也抑制住火焰駒的暴躁,看著緩緩圍上來的青年騎士們,說道︰「愛德華,羅馬帝國近五年來最出色的宮廷詩人,我曾經是《鋼鐵主義》的忠實讀者。」
屠夫詩人在馬上做了個西方貴族常見的聳肩動作,繼續保持微笑道︰「您想要告訴我什麼呢,來自羅斯柴爾德的漂亮女士,我是個不太喜歡諷刺的俗人,所以我的那些詩句里,保留著很明顯的寫實主義,就像現在。」
藍玲不怒反笑,環視著鐵桶般的騎士包圍圈,說道︰「看來君士但丁飼養寵物狗的第一準則,就是賦予他們咬人的權力,即便是面對著老弱婦孺。」
愛德華微微一笑,拔出騎士劍,賴皮道︰「如您所願。」
這又是一場听起來不那麼光彩的圍殲戰,將全身能量灌注于赤槍的藍玲,表現出了她最囂張跋扈的一面,那應該是巡游騎士奧古斯都不具備的霸氣,等到最後一名羅馬騎士倒下時,藍玲輕輕嬌.喘著,胸甲與長靴上的殷殷血跡,使她看起來有些狼狽。她猛的吐出一口觸目驚心的鮮血,望著已經搖搖欲墜的愛爾蘭城,用赤槍支撐著疲憊的身軀,慘笑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的主人君士但丁,是這個世界上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君主,比蟄伏在密密西群山里的那位神聖牧首,更有成功的希望,請回答我,他是個喜歡賭博的男人嗎?」
愛德華輕輕吐出一口氣,出人意料道︰「他絕不賭博,哪怕是一枚毫不起眼的銅幣,現在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你有兩個頭餃可以選擇,一是愛爾蘭戰役中榮耀值最高的戰俘,二是一具讓無數樞機騎士頓足捶胸的美麗尸體。」
藍玲笑容苦澀,說道︰「這就是你所謂的紳士風度?」
愛德華微微搖頭,一針見血道︰「羅斯柴爾德經常這樣干,我只是諸多模仿者里的一員。」
女武神瀕臨崩潰,赤槍隨著火焰駒的嘶鳴,變成一條搖頭擺尾的火龍,那些精純度極高的火元素,被藍玲輕易的轉化為實體能量。
驚虹長空,馬蹄奔騰。
忽然,兩聲刺破耳膜的金鳴響起,愛德華手里的那柄古樸騎士劍,也隨著這兩聲金鳴險些月兌手。在他的身體左側,幾名並排站立的扈從騎士就像是雕塑那樣,從脖頸處和腰眼處滲出極其細密的血線,然後又像是在冰面上平滑那樣,頭顱穩穩落地,上本身也滑動著落地,只剩下兩條腿還騎著不知所謂的戰馬。
「在魔法的世界里,風元素是唯一能和電元素媲美難度系數的支系,盡管它無處不在,便于捕捉,但在很多魔法師的手里,卻難以形成恐怖的殺傷力。這也是很多孩子寧肯去苦修30級水元素魔法,也不願意學習初級手勢魔法回旋風刃的原因,從理論上來講,如果查克拉操控者的施法等級一樣,A魔法師用火舞圓環做出先手攻擊,B魔法師用火球術做出防御攻擊,是可以完全抵消掉A魔法的。但在風元素支系里,如果A魔法師繼續使用火舞圓環,B魔法師選擇使用單體指向性法術斬空破,那麼兩者都有幾率受到傷害,或者通過優秀的走位,都不受到傷害,這就是風元素和其它可捕捉元素的區別,它是一柄物美價廉的雙刃劍,忽略大部分魔法抵消效果的同時,也提升自身的魔法殺傷力,降低魔法閃避率。」
摘抄于《約克遜趣味漫談》的這段章節,很通俗的解釋了風元素的利與弊。但對于大魔導師卡頓來說,不存在風險與挑戰的游戲,將沒有任何樂趣。一個魔法師可以懶惰,可以有人情世故,但絕不能卸下與生俱來的使命,那比詩人們折斷鵝毛筆更令人悲嘆。
卡頓近乎完美的切入戰場時機,為女武神的這次沖殺提供了得天獨厚的優勢,那條核心是赤槍的火龍,翻騰著神氣活現的龍頭,咬向被干擾後站位極差的愛德華,幾名幸存的扈從騎士,則被伊菲公主很利落的遠距離狙殺,沒人能夠攔住這位不停大喊著「我能戰斗」的小公主。
情急中的愛德華別無他選,橫起古樸騎士劍,全數格擋。一陣恐怖的轟鳴過後,屠夫詩人和藍玲雙雙從戰馬上跌落,滾出去很遠,看的圍觀者們心驚肉跳。不等前者起身,羅杰和卡頓就聯合吟唱,四道冰蛇加兩顆奧術飛彈向著不同方位飛去。完成吟唱的羅杰毫不停歇,疾跑向藍玲墜地的位置,在他的背後,緊跟著幾道滾燙的熔岩,那是火元素魔法里的高階玩意兒,對吟誦時間的要求非常苛刻,很少有魔法師會在這種混亂戰場里挑戰極限。早在愛德華被卡頓偷襲的時候,羅杰就已經發現了隱藏在草叢里的那幾名猥瑣魔法師。所以他很智慧的選擇後發制人,那柄暗金匕首上,此刻正閃耀著漂亮的金光流光,那是來自于大魔導師的神聖加持,所以哪怕那是一根木棍,也能很輕易的斬斷熔岩。
偷襲者們看著突然跳出來的羅杰,咬牙切齒,而他們的怨恨值還未達到高潮,幽靈一樣的塔琳娜已經出現在他們身後,很干脆利落的背刺加鎖喉等等一系列暗殺動作,眼花繚亂。
靈活翻滾著的愛德華,還是被羅杰的奧術飛彈擊中,不甘心的倒飛出去三四米遠,嘴角滲血。不過對于帝國百騎士的成員來說,這根本不能算作傷害。卡頓很無辜的看了眼愛德華,並不奢望羅杰的奧術飛彈有傷害加值可言,他持杖挺進,和屠夫詩人進行近距離交鋒,整幅畫面看起來格外神奇。
「巡游騎士奧古斯,帶她離開戰場,跑的越遠越好!」看著重復圍攏上來的士兵,羅杰快速吼道,倉促應戰。
倔強的藍玲拔出斜插在大地上的赤槍,艱難的挑翻兩名對手,眼前浮現出一層層的氤氳和幻影,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這塊被鮮血浸泡著的熱土在顫鳴。在昏倒的前一刻,她感覺自己摔進了一個柔軟舒適的沙發里,不過更像是一個男人的懷抱。
一輛前端布滿鋸齒的沖車就像是一頭鋼鐵猛獸,瘋狂的撞擊著愛爾蘭公國的城門,不斷有石屑灰塵順著高大城門與城牆的縫隙處落下來,負責攻城的士兵們漲紅著雙眼,嘶吼著號子,就像是在沖撞一位沉睡巨人的心髒,在城門的另一面,所有負責駐守的愛爾蘭士兵紛紛閃開,讓出一條寬闊無比的大道。
大道的盡頭,一抹神聖,一面龍盾,一把戰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