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夸父女人的想法,羽化已經決定從此不再抗辯了,那根本是和東陸南轅北轍的概念,也可以說是夸父的信仰。誰叫殤州的夸父不多呢,而且女人比男人要少,為了延續種族的存在,女人樂于挑選強壯的男人作為自己的夫君,這樣產生的後代比較容易優質。
「難道男人是生孩子的工具嗎?」
羽化把這個問題拋向默羽,然後就知道問錯人了。默羽本來就是個少女,而且從小接受的也是東陸人族的教育,這樣的問題簡直就是很輕薄的,所以她用皺眉頭表示自己的不悅。
羽化悄悄地又去問路然玥。出生正統的路然玥倒是不反對星辰笑的觀念,然而也搞不清自己種族的傳統,她只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皇室長老們的安排,可是她本人卻沒什麼概念,至于生孩子的系統理論,還沒有人來教她。
鐵釘阿朵拉就不必問了,羽化在北邙山呆了不少日子,知道他們的婚姻觀念是自由的,不像人族那樣總是由父母來安排,河絡的婚姻風俗大多是兩個孩子兩廂情願的。羽化比較認同這種方式。
虎頭帶著馬隊牛隊自行前往林草部落。殤州的夸父遠比外族來得團結,在路上不必擔心有什麼人來搶*劫,一般看到這樣的隊伍,夸父們倒是很樂意幫忙的。
羽化一行人則帶著對思無邪的擔心繼續上路,既然星辰笑說了思無邪有可能迷路闖進什麼凍土沼澤,那多半是很危險的事了。
「休息一會兒,已經走了兩個時辰了。「羽化跳下犛牛,找個背風的地方想落腳。殤州地界遍布小山崗,背風的地方容易找,他很快就發現一個地點,徑自走了過去。
等到了近前,他忽然停了下來,面前豎立著一個高大的冰塊,層層冰霜模糊了表面,羽化差點以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冰塊。然而羽化到底是武道家,眼力不差,知道這里面必然凍結著什麼。
「怎麼了?「路然玥從後面過來,看到這麼個巨大的冰塊也是一楞,」這個東西「
「和你想得一樣。「羽化拍了拍冰塊,回頭問星辰笑,「夸父在死亡之後需要安葬嗎?」
星辰笑看著他嚴肅的臉就知道出事了,幾步趕過來,「不用安葬,通常是死在哪里葬在哪里。這個冰塊里是我夸父族人?」
「也許。」
星辰笑伸手模著冰面,面色當即認真了許多,她繞著冰塊走了一圈,神色黯淡下去,「的確是我族夸父,可是為什麼受到的是秘術的攻擊?」
「不是自然凍結的麼?」
「外面的自然凍結,可里面卻是歲正星辰的力量。」
羽化一掌就拍了過去,「喀啦」一聲響,冰面裂開了一道大口子。羽化精神一振,雙掌連續拍出十余次,但見這冰塊的表面宛如蛛絲發散一般裂開數十道,終于嘩啦一陣亂響,冰塊碎了一地。
一個巨大的身影重重倒在了地上,正是一個夸父。
星辰笑蹲下來仔細地看著這具尸體,面色越發凝重了。這尸體的肌膚呈現著暗灰色,身體上有傷口十余處,每一處傷口都像是被利刃切開,有一條甚至是從尸體的肩頭一直劃到了腰間。只看外表,已經知道這名夸父是經歷過一場血戰的,然而星辰笑並不是注意傷口,突然伸手按在了夸父的臉上,立時便是金光浮泛。
羽化不敢驚動她,默默站在一邊。那邊默羽忽然招呼了一聲,羽化飛縱過去。果然,在他們面前,又是一具夸父的尸體,這次沒有被冰封起來,而是在山崗附近被擊殺的,身上的傷痕同樣驚人。
「這不像是武器弄出來的傷痕,夸父身型巨大,要弄出這樣的傷口,除非那人比夸父還要高大。「默羽沉沉地說。
羽化自然不會以為是思無邪下手殺人,何況思無邪是個郁非星辰火系的武道家。他點了點頭,「也許是什麼野獸,雪山熊比夸父要高大,看傷口似乎也像是野獸的爪子弄出來的。「
風雪太大,附近也沒有腳印了,很難判斷是什麼野獸做的。兩人束手無策地看著尸體發愁,那邊路然玥也發現了兩具尸體。至此便是四個夸父喪命于此。
「有什麼野獸能將四個夸父殺掉?除非是一群才可以?「路然玥咬著嘴唇,她不相信是雪山熊干的,因為雪山熊從來不成群結隊地出來覓食。
「阿朵拉你干什麼?」羽化叫了一聲。
鐵釘阿朵拉正在第一具尸體那邊,他取了尺子在量那道最長的傷口。星辰笑在邊上並沒有阻止他。阿朵拉也不多話,仔細地量完才站起來,沖著星辰笑點了點頭。星辰笑的臉色更難看了。
「到底怎麼了?有什麼發現?」羽化等人跑了過來。
「羽化哥哥,這傷口這麼長,不是普通的野獸能做出來的。普通的野獸發動攻擊,造成不了這麼長的撕裂傷口,我覺得能做到這種地步的野獸,只是爪子就該有六尺多長。」
羽化等人大感驚異,如此長的爪子,那不成了傳說中的怪獸?
星辰笑再添了一層冰雪給他們,「即便是冰狼王也不能瞬間凍死夸父,只怕真是傳說中的怪獸了,而我恰恰知道有這麼一個傳說存在,那是一個惡魔的傳說。」
思無邪發現雪少了很多,面前是一片廣袤大地,大地上植被無數,或綠或黑,地面上出褐色,只是有許多的白在點綴,遠不是以前看到的一片雪白。附近的動物也多了不少,他已經看見了一些肥美的鹿了,只是他現在沒什麼胃口,因為附近有股很濃的血腥氣順風飄了過來。
思無邪膽子向來很大,當即決定去尋找血腥氣的來源。不多時就看到遠處躺著一個夸父,可憐的夸父正被一些旅鼠嚙噬。他急忙沖過去,殤州旅鼠比瀚州的大,卻也被嚇得驚慌逃散。思無邪流轉目光,看到了這名夸父月復間被洞穿了,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再看看周圍,還有一些狐狸的尸體,卻沒有傷痕,好像是被凍死的。
思無邪忽然感覺到這里的空氣很是肅殺,他轉了一圈,至少發現了數十具動物的尸體,包括強壯如牛的蠻豬。
什麼東西有這麼強的殺傷力?思無邪努力在腦海里搜索關于殤州的知識。實在很可惜,對于北陸殤州,東陸的學者們很少提及,他們對瀚州蠻族反而更加熟悉,夸父族對于人族來說,充滿了神秘。在東陸,極少有夸父出現。
最後思無邪回到了夸父尸體的身邊,火焰刀在堅硬的凍土上連續劈砍,好不容易弄出了一個大坑。他把夸父推進了大坑里,用土埋好,再搬來幾塊大石頭放在上面,本想弄個墓碑,卻是不知道這夸父的名字,只好作罷。
「天之高處,魂之所棲!」
思無邪站在墳前輕輕地念著夸父一族的禱文。
好一會兒他才從悲傷中醒過來,牽了獅吼馬漫無目的地走。原本是興高采烈的興致,至此全消。就這麼走了一程,腳下一軟,身體忽然沉了下去,思無邪慌亂之間雙手使勁朝下一按,想拔起身體,可是兩手居然觸到的不是實地,也陷進去了。
「沼澤?」
思無邪終于明白過來,頓時不敢亂動。沼澤這東西最是可惡,越掙扎越往下沉,不動反而要好很多。思無邪慢慢把兩只手從泥里拔出來,開始對自己的處境發愁。苔原沼澤比普通的沼澤冷得多,呆久了就算不沉沒也要被凍死,好在思無邪本身是個修習郁非星辰的火之武道家,至少還能扛得住寒冷。
倒是獅吼馬還算機靈,看到思無邪沉下去的那一刻,直接停步後退才免了一劫。思無邪郁悶地看著這個家伙,罵道︰「你好意思把我一個人丟這?虧得別人把你當神馬膜拜了,你就是浮雲啊。」
獅吼馬打個響鼻不理他,自顧自地朝旁邊溜達過去。
「你還真把我丟下啊?喂喂,麻煩你去把羽化他們找來啊,我撐不了多久的呀。」思無邪大叫起來。
獅吼馬的自尊心已經被思無邪罵出來了,它跑到一顆大樹下,腦袋在地上拱了半天,居然扯了一條粗長的藤蔓出來。
「誰敢說你不是神馬,我一定敲破他的腦袋。」思無邪樂得臉上開花,伸手接住甩過來的藤蔓,緊緊抓在手里。
獅吼馬驀地長嘶一聲,聲如獅子暴怒,頓時嚇得附近的動物惶惶逃散。接著它一口咬住藤蔓,使勁往後拽,竟是憑借自身的力量將思無邪拔出了沼澤。
思無邪坐在地上驚魂未定,喘了好半天,「神馬神馬,你到底是什麼神馬啊?你都能听懂人話了。」
獅吼馬甩了幾個響鼻,狀極高傲。
可是沒等思無邪休息好,地面忽然晃了一晃。思無邪微微一楞,便覺得大地正在震動,那聲音像是有人在敲著古老的戰鼓,一聲聲摧人肝腸。思無邪頓時變了顏色。
思無邪猛地跳了起來,仔細辯听周圍動靜,卻听到了一聲澎湃高昂直入九天的巨大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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