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九州 第492章 尋龍

作者 ︰ 無語淚千行

再次踏入天池山,已經感受不到華美的畫面了,就像是沒有上色的畫卷,到處都顯得暗淡而簡單。(_&&)總有陰霾籠罩在山里,似乎找不到光明的出口,四個人類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功力在山中奔跑,只為了找到那發出龍吟的生物。

那絕對是龍。

沿河城的夸父們都這麼說,薩滿們更加確定,盡管夸父從來沒有文字來記錄那個聲音,但代代相承的經驗讓他們為自己的直覺驕傲。作為夸父的薩滿,星辰笑主動退出了尋龍的行列,用她的話來說,「不可以褻瀆它」。

褻瀆什麼的不是羽化要考慮的範疇,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龍,九州龍的三條定律到底是真是假。龍吟的存在終究讓他們放過了那條鉤龍,或許那是一個警告,要他們放下屠刀,但羽化的性子被撩發了,對于神秘事物的好奇心空前高漲。

「那是龍啊!就算是死也得看上一眼!「羽化是咬著牙說這句話的。

為了羽化的這句話,四個人闖入天池山,然而這里的美景全都黯淡了,他們覺得那一定是龍干出來的。奔跑的四人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他們,他們不需要地圖,只要憑著感覺朝前跑就行,而發力奔跑的四人又發現,越往前就越有壓力,往往迎面一陣風過來,都可以讓他們感到窒息。

他們卻不是自己要這麼奔跑的,尋龍這件事本身就不是順利的,他們早已做好了打持續戰的準備,可以踏入天池山之後,似乎身體並不是完全由自己控制。

天池山里有很多火山泥沼,精力下降的時候他們立刻撲入泥沼中去,讓自己在火山泥的伺候下恢復元氣。就是那麼五天,四人就在極度的奔跑和休養中度過。

當羽化再次從火山泥沼中出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輕了很多,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氣脈悠長得和夸父有的一拼。為了適應冰天雪地的殤州環境,夸父一族的呼吸總是緩慢,比人族、羽族至少慢了三倍,這樣的呼吸是武道家追求的極致,越是氣脈悠長,功力的持續時間便越長,這是簡單的常識。他看了看自己的伙伴,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在發光,兩個少女更顯得光潤了,在陰霾的環境里,像是兩朵嬌女敕的花朵。

「有陣子不見了哈,你都漂亮了。「羽化恬著臉跟默羽開玩笑。

默羽嗔怒地瞥他一眼,「能感受到的星辰力比以前明顯了。「

默羽說的是事實,就是這麼五天,他們的功力明顯上升了。

路然玥忽然問道︰「可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我們要這樣跑?為什麼每次跑得快月兌力的時候就覺得意識非常清醒?」

這是一個困擾了他們五天的問題,從他們進入天池山就開始有所察覺,卻是沒人知道為什麼。他們總是不由自主地奔跑,像傻子一樣。

「我們被龍耍了!「思無邪狠狠一跺腳。

這一跺腳可不得了,他所處的地面方圓丈許竟然塌陷成坑,嚇得其他三人蹦出老遠,瞅著他直發愣。

「果然是功力漲了「羽化喃喃地說,繼而撇了嘴角,」可我怎麼就是覺得不爽呢?氣不死的阿彌陀佛,非把那龍挖出來不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察覺到了這種怪異的現象,之後的兩天他們再沒有感覺到被人牽著走的跡象,可是這又讓他們覺得古怪了。那神秘的氣息始終在前面,他們仍舊不需要地圖,只要跟著走就可以,不知不覺間便看見了一面撐天而起的冰壁。

起初是一片刺目的光芒,羽化等人一度以為太陽掉了下來,走近了才嘆為觀止。殤州極地冰原處處,冰山無數,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高大的一座冰壁。抬頭仰望無邊無際,仿佛直通天空,那白雲繚繞的近處不知有些什麼。四個人的身影渺小得不能再渺小了,他們的影子在冰里反映出來,連發絲也照得清晰無比,甚至是附近的樹木花草,也在這冰壁之上留下了影子。

「這是什麼鬼地方?「羽化嘀咕著,不指望有人能回答他。

可是默羽輕輕拉了他離開冰壁,「這里的精神波動很異常。「

羽化立刻蹲去,雙手按在地面上,兩枚魂器的光芒流轉起來,霎時間將附近搜索了個遍。他忍不住就皺了眉,「的確異常,我感覺的精神波動若有如無,不是很清晰,從來沒踫上過這樣的東西,感覺很像蛤蟆被人掐了脖子呼吸困難,隨時要死的樣子。「

「你這什麼形容啊?「思無邪氣得想罵人。

路然玥卻瞅了瞅默羽,「暗羽,你該感覺到了?那是一種可以飛翔的氣息。」

默羽點了點頭。

「這個九州,除了我們羽族,能飛的東西就只有龍淵閣,可是龍淵閣飛翔的秘密,就是龍!」路然玥輕輕摘下名弓「雲裂霜」,「那家伙,就藏在那里!」

說話之間,兩名羽族少女同時張弓,箭鋒直指冰壁。

羽化和思無邪都嚇了一跳,至此才知道羽族的精神力遠在其他種族之上,難怪可以感應月召凝翅飛翔。

兩箭齊飛,銀光沒入對面冰壁。

四人同時色變,沒有想象中的暴烈場面,那兩支箭就好像射進了水里,完全沒了蹤影。而他們的驚異還未過去,大地忽然震動起來,面前的冰壁似乎搖晃起來,繼而,一道深刻的裂痕出現在冰壁上,向上延伸出不知多少長度。

四人想也不想就飛退出去,可是他們退得那一剎那,就在剛才箭矢沒入的地方,冰片炸開,暴雨般飛射出來。

「思無邪!「羽化大叫一聲。

思無邪倒是默契得很,頓時將雙臂橫在胸前。羽化強行扭腰,反手一掌拍在他的手臂上,稍微延遲了後退的速度,緊接著縮起身體撲到地面上,厚土魂器瞬間發動,土牆拔地而起丈余。

巨響轟鳴,煙塵大作,那些冰片一舉擊潰土牆,羽化被震得當場噴血,身體如落葉翻飛出去,直接撞斷了身後幾丈遠的一棵大樹。思無邪心下駭然,火焰刀朝前猛劈,一道道火焰翻卷而起,可是那火焰卻不能消融冰片,甚至連火焰刀都被凍成冰塊,身上更是連中數十枚冰片,繼羽化之後被震飛出去。

虧得默羽和路然玥身法高明,及時凝出羽翼飛開,才躲過一劫。

一陣怪異的氣息涌了過來,將煙塵吹散,出現在四人面前的冰壁上,赫然是一個寬達十數丈的洞口。

羽化和思無邪撐起了快要散架的身體,被默羽和路然玥攙扶著,狼狽不堪。

「那是什麼鬼東西?「羽化恨恨地盯著那大洞。

只見那大洞之內漆黑一片,卻有兩塊巨大的紅斑放射出灼熱的光芒。

一股火焰氣息從洞中流淌出來,瞬間將地面積雪融化成溪,那氣息隨風卷過,羽化等人所處的樹林頓時燃燒起來,嚇得他們急忙上前幾步,離開了火焰的範圍。同一時間,天空之上雪花紛紛而落,在火光之中,漫空做著絢麗之舞。

這個地方,冰火共存。

四個人驚呆了,竟是失去了活動的能力,只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楮,讓恐懼將身體包裹起來。

洞內的紅斑閃了幾閃,便像是眨眼一般。四個人忽然驚醒,那就是龍的眼楮!

無法形容的眼神,看不出一絲憐憫,一絲邪惡,那是一種無視生命的淡然。在這個生物的眼中,四個人和四只螻蟻沒有區別,他們不過是塵土,是沙粒。四個驚才絕艷的男女,感覺到了一陣燥熱,汗水濕透了重衣。

「你們見到我了,那又能怎麼樣?有意義麼?我不是怪物,我是龍!智慧,力量,都是你們無法想象的,你們來找我能得到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只要吹一口氣,你們就是灰燼,就是冰屑。「

那不是聲音,只是一種思維的傳遞,直接灌輸到四人的腦海里。那麼的輕蔑,那麼的無所謂,根本無需展示更多,這就足夠了。

四人都覺得唇舌發干,四肢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力氣。僅僅是見到了一雙眼楮啊,他們已經被絕望和恐懼填滿了身體,龍真的存在,也真的很有力量,那是可以翻轉天地的力量,沒有任何一個英雄、一個帝王可以做到,他們忽然想到了一個讓他們後悔莫及的事實,進入天池山是他們的本意,可是追尋的路途卻是龍給他們定下的,那雙帶著嘲弄的眼楮就是這麼表達的。

忽然就這麼安靜了,這個地方有風聲,有火焰燃燒之聲,有雪花的歡笑之聲,偏偏就是沒有人的聲音。他們的背後,火焰燃燒樹林,他們的頭上,雪花繽紛而舞,而他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驀地,一聲狼嚎炸響了。聲音震動了火焰,攪亂了雪花,朝著那大洞沖擊過去。這是一次決死的反撲。

可是洞里的紅斑只是又閃了幾閃,似乎譏諷的意味更濃了。

「你為了讓我們放過鉤龍才用龍吟引我們過來!「羽化在咆哮著,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釋放著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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