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思無邪就和信霞、九曲峰及一眾將領商量城外布防的事情。羽化沒有參加,這樣的事情他根本提不起興趣,無非是討論怎麼殺更多的人罷了。對于戰爭的理解,幼時看到的上總是宣揚熱血的飛揚、將軍的奮武,可當羽化親身經歷了這一些事情之後,他覺得自己很幼稚,戰爭,不過是讓血灑遍大地而已。
後半夜思無邪才回到住所,累得不輕。要改變這些蠻族人的觀念不容易,要和他們說軍事術語更麻煩,他已經花費了所有的唇舌說服那些將領布防的積極意義。好在蠻族並不是什麼食古不化的腦子,或者說一旦讓他們看到能和敵人近身搏戰的機會,他們就會顯得很笨,很容易被說服。
不過第二天思無邪又是龍精虎猛的漢子。羽化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指著前方樹林侃侃而談,那樣子相當的神氣,仿佛已經看到了羽族失敗的未來。
「為了保證及時的供給,戰線不能延伸得太長,以拄劍丘的箭塔所能觀測到的範圍作為依據,我認為此處可以按扎軍營,人數可以暫定為五千人。」
九曲峰微微皺了皺眉,「林中安營,秩序混亂,羽族擅長密林作戰」
思無邪小心地截斷了他的擔憂,「如果沒有樹木呢?汗王,將附近樹木伐倒,一方面可以擴大觀測的範圍,一方面可以用來制作防護帶,兩全其美。而且要加派兩千人的部隊散布在更遠的地方,以五十人為一個單位,我估計至少能將防護戰線再延伸出去五里之地。汗王可以想象一下,從滅雲關到這里,有三里,再延伸五里,羽族想要過來,就得拼上更多人的性命。」
「最重要的是,開闢了偌大的戰場,平時要屯墾也方便得很,這里的土質不錯,弄成果園、農田不是難事。」信霞及時補充了一句。
九曲峰頷首笑道︰「如此一來,滅雲關里的士兵過于擁擠的問題也緩解了,那就擴大防線。越早動手越好,還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過來呢。」
九曲峰轉身就走,羽化急忙叫道︰「先把吊橋修好啊!」
九曲峰大笑,「我們一直都有備用的吊橋。」
羽化看著他帶領一群將領回城,憤憤地罵道︰「真會利用人啊,害的我每天用魂器搭橋。」
信霞走過來笑道︰「你少說兩句,從你來了滅雲關就整天嘮嘮叨叨滿月復牢騷,有這工夫不如想想怎麼應對羽人的進攻。我們在這里安置防衛線,羽族不可能不來搗亂的。」
「那姐姐給我一千人,現在就要。」
「你打算現在就去找尋羽族的營地?」
「不是,我等著羽族過來偷襲。」
「」信霞沉下臉色,細細端詳著兄弟那張掛著笑容的臉,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她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把兄弟拖進了戰爭的漩渦,這個兄弟,正在為了她戰斗,只因為自己曾經救過他一條命,而他,卻要用一生來報答她了。
「過來。」信霞張開了雙臂,綻開了帶淚的笑,「姐姐很久沒抱過你了。」
羽化跨前一步,不假思索地抱住了女人。而女人,像母親一樣也抱住了他。默羽心里不知怎麼就有了火,暗暗地蹙了眉,可是她沒法亮出刀子
「答應姐姐,別再受傷了,姐姐不想看到你流血。」
「姐姐放心,我貧血的。」
兩個人的聲音很低,沒有人听得到,可是默羽听見了,因為她是羽族,天生就耳目靈敏。她現在能做的只有偏開頭去,裝作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听不到。
這時候有匹馬跑了過來,從馬上跳下一個戰士,單膝跪在信霞面前,「大君,九曲部汗王特命小人過來請示。」
信霞抹了淚水,整了整衣衫,問道︰「什麼事?」
「有人在關前鬧事,已經打倒了我們幾十個戰士。汗王說這個人不可以胡亂對待,請大君拿個主意。」
「那是什麼人?可曾報出姓名?」
這戰士明顯尷尬了一些,「是個女人。」說這話的時候,他也是一肚子怨氣,就那麼一個女人,居然把兄弟們打得東倒西歪,蠻族漢子的臉面是保不住了。
信霞一楞,瞟了一眼羽化,「是路然來了?」
羽化搖頭,「她去了東陸,沒這麼快回來。」
「大君,那是個夸父族的女人」
信霞又是一楞。
羽化和默羽同時盯著思無邪看,思無邪霎時冷汗冒出,身體繃得筆直。
「大君,那夸父女人說她是來找夫君的」
信霞更是驚奇,又瞟了羽化一眼。
羽化兩手亂晃,「我什麼都不知道,別看我啊。」邊說邊朝姐姐使眼色,示意她去問思無邪。
思無邪轉身就跑,可是面前人影一晃,一個姑娘輕輕巧巧地站在面前擋住了去路。思無邪大恨這青梅竹馬,關鍵時候居然幫著外人,那個側首偷笑的樣子真是說不出的可惡。
「思無邪。」
背後信霞叫了出來,思無邪訥訥回頭,「大君,我現在還要安排軍營的事項,就不閑聊了。有話以後說,以後說」
信霞終于表現出身為大君的威嚴,「子歸,零卿,跟我去看看情況。」
「是!」
羽化和零卿一人一邊夾住思無邪,笑得非常曖昧。
九曲峰幾乎在咬牙了,堂堂蠻族戰士,居然被一個夸父女人欺負到這種地步,關前至少躺下了四、五十個戰士,把那原本就高大的女人襯托得更是偉岸無比。說實話,九曲峰還從來沒見過夸父的女人,這時候倒覺得夸父的女人還是有點看頭的,至少蠻族的女人不會穿得這麼清涼。
春天了,濃濃的春意已經覆蓋了瀚州,而這樣的春意又集中體現在面前這個夸父女人的身上。兩條胳膊就那麼著,棕紅色的肌膚上似乎有光芒在流動,上身就圍著一件毛皮,也不知什麼動物的,她的小月復看上去綿軟得很,很多蠻族戰士都看直了眼,心里盤算著能模上一模該有多好。她的也圍著一副毛皮,露出了半截圓潤的大腿和堅實的小腿,卻是光著腳的。唯一讓蠻族人感到不怎麼愉悅的是這女人的臉上涂著怪異的花紋,脖子上掛著怪異的牙齒。
就整體來說,這個女人是九曲峰能想到的詞匯不多,想來想去也就只能認定這是一個很有看頭的女人。當然九曲峰很在意她擊倒自己部下所用的手段,他看到那女人的拳頭上忽然冒了一圈金光,然後他的部下就躺下了。他能看出這個女人沒什麼武技,卻好像很精通秘術,他能了解的關于夸父的知識里,能夠使用秘術的夸父就只有薩滿。
這個想法讓九曲峰有點不安,如果殺了一個夸父的薩滿,必將惹來夸父的報復,這對現時的蠻族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
好在這夸父女人不是來打仗的,她站在那里冷冷地仰望城關,「我幾經等得很久了,快點叫思無邪出來見我。」
九曲峰為難地看著她,「思無邪英雄真的是」
「我已經說了好幾次了,我就是他的妻子,他就是我的丈夫。」
九曲峰真的不能理解這麼詭異的事情好在信霞已經帶著一眾年輕男女趕到了城頭上。
羽化沖著城下使勁揮手,「星辰笑薩滿,看這里看這里。」他邊叫邊把思無邪推出來。
星辰笑頓時一掃連日來的郁悶心情,大叫道︰「我來啦。」
羽化急忙催促九曲峰,「快點開門快點開門,思無邪的媳婦來了。」
「」
羽化很是欣賞星辰笑這種千里尋夫的精神,表現得異常熱情,親自動手給她安排住宿,就在思無邪的隔壁。思無邪則是無限煩惱,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這個女人,居然跋山涉水地追蹤過來,煩惱是煩惱,可也想著自己真是有魅力,轉念一想更煩惱了,為什麼不是一個翩翩嬌弱的女孩追過來呢?
當晚的那頓飯吃得有些古怪,一方面羽化和星辰笑不住地吵吵嚷嚷,一方面思無邪強顏歡笑好似受盡委屈又不能反抗的小媳婦姿態,另一方面零卿和信霞經常琢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頭來氣氛是熱烈,可就是老摻雜著別扭的感受。
星辰笑的心情自然是非常之好,毫無顧忌地笑著喝著,那副身體似乎就是個酒壇子,好像怎麼也裝不滿酒。零卿看著她一個人就喝掉了一壇子酒,好像還沒怎麼過癮的樣子,不禁暗自咋舌,不過就沖這點,她覺得這女人很可愛。
信霞提早離開了,花費了整整一晚上的時間給星辰笑做了一件衣服。要是讓這個夸父女人整天以那種姿態在城里到處走,估計士氣就散了。當星辰笑把簡單的衣服穿在身上時,卻更加讓蠻族漢子吃驚了,那一身曼妙無比的曲線完全被展露出來,竟是個青春熱烈的女人。
人們開始羨慕思無邪有這麼個好媳婦了,而沒有人注意到思無邪也有點直眼,似乎不怎麼抗拒星辰笑了。
「人靠衣裝馬靠鞍呀,洗干淨的星辰笑還是蠻好看的哈,可脖子上那幾顆牙齒為什麼不摘下來呢?一個女孩帶著野獸牙齒多嚇人啊?」羽化偷偷跟默羽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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