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翎 第八章 奇怪老人

作者 ︰ 流星我的淚

荊羽渾身冰涼,眼前的事情太詭異了,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遇上了鬼。

接著,荊羽感覺渾身一輕,倒在去上再次陷入了昏迷。他本就身受重傷,又連續逃亡,更是被埋在墳中幾天,至今滴水未進,若非他的體質遠超常人只怕早已死去。此刻全力一擊之後荊羽的傷口不僅再度裂開,更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不支之下頓時又陷入了昏迷。

荊羽清醒再次清醒時仍是黑夜,周圍也仍是那片樹林,只是樹林已經不再那麼黑暗,火光照亮了這方空間。

荊羽扭過頭,看到不遠處有一堆火在黑暗中燃燒,火上還烤著一塊像是肉的東西。而在火堆之前,一個人影背對著他靜靜盤坐,荊羽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一頭花白的頭發披在那人身後,像是一個老人的頭發。

「你是?」荊羽勉強從地上坐起,開口問道。

火堆前的人听到荊羽的話,立刻轉過了頭。

荊羽頓時吃了一驚,他看到了那張臉!那張青面獠牙,甚至一顆眼珠都快要掉下來的臉!正是之前他見到的那一張,也就是說眼前的人就是荊羽昏迷之前見到的那個人!

「呵呵,小子你膽子太小了?」那人輕輕笑著,發出蒼老的聲音。

荊羽這才看清,那張並不是人的臉,只是一張面具,之前林中太暗才會導致荊羽誤以為這是真的臉,直到此刻借著火光荊羽才真正看清。

既然這張臉是面具,那麼眼前的人就不是鬼,荊羽不由皺眉,道︰「既然你不是鬼,之前又為何那樣戲耍我?」

戴著面具的人道︰「嘿嘿,因為好玩啊!」

荊羽沒有發怒,至此仍是保持著冷靜,無論眼前的人是人是鬼,顯然都非常恐怖,荊羽沒有忘記先前這人神出鬼沒的速度,還有他不用靈力硬接荊羽一劍卻安然無恙的恐怖實力,雖說已經確認這人是不鬼,但是他的危險程度絲毫沒有因此下降,若他想要荊羽的命還是非常簡單。

「小子你不要這種表情,老人家我非但不會害你,還會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人摘下他的面具,露出了真容。

這是一張蒼老的臉,臉上布滿了皺紋,白色的胡須幾乎垂到胸前,看上去至少也有八十開外。但就是如此蒼老的一張臉,上面卻沒有一點歷經歲月過後的滄桑和成熟,反而帶著一種不羈和輕佻的微笑。

荊羽不解,如此一名老人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童心,先前居然那樣戲耍他,而且臉上的笑容也與年齡非常不符,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說,你會是我的救命恩人?」荊羽不太相信,這老人沒將他嚇死已是輕的,怎麼反而還會是他的救命恩人?

「是的!」老人認真點頭,「你身受重傷,如果不及時救治的話很快就會死于非命,而這里荒山野嶺,除了我老人家以外根本沒人能救你。」

荊羽看向自己的肩膀和胸口,那兩處地方的衣服已經被劍刺破,因此不難看出他身上受了重傷,因為左胸那個地方顯然是要害,這個地方中了一劍想要不被重傷幾乎沒有可能。

「就算我受也傷了,也不需要你來救。」荊羽生性要強,不願平白愛人恩惠,更何況先前這老人如此過分,他憑第一印象對這老人沒多少好感。

「呵呵,小孩子脾氣不小。」老人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將火上的烤肉取下遞給荊羽,道︰「你不要我救總也要吃東西,這塊肉就當我老人家為先前的不是給你的補償!」

荊羽看著老人手中的肉,沒有動手去接,只是靜靜地看著。

老人也不去催促荊羽,手中的烤肉一直伸在空中。

許久,兩人都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咕~」

兩人中突然發出這樣一個聲音,是荊羽的肚子在叫。

荊羽臉一紅,他已經幾天沒吃東西,月復中自然空無一物,此刻竟叫了起來。

老人臉上露出笑意,道︰「你在昏迷的時候肚子就一直在叫了,老人家我烤這塊肉就是給你吃的,快拿去。」

荊羽搖了搖頭,他倔強起來連八匹馬都拉不動,否則當初也不會在修煉失敗的時候仍是倔強的堅持了五年時間,又怎麼會听這老人的幾句勸。

老人臉上的笑容漸漸不見,道︰「你這樣的小孩子我見多了,有時候寧願死也要守護自己心中所堅持東西,但是現在並不是堅守那些東西的時候,你如果因為現在一點點的小情緒就培上自己的性命,那你還能用什麼來追求你真正想追求的東西?」

荊羽靜靜听著,目光有些松動。

老人繼續道︰「螻蟻尚且偷生,因為它們明白自己的生命有它應有的價值,它們要把它們的價值用在適當的地方,有些人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能忍辱,只有這樣的人最後才能成就大事,你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荊羽看過很多,也看過很多這樣的故事,所以此刻,他已經明白了,他幾乎是搶奪一般接過老人手中的烤肉,大口大口地撕咬起來。

老人說的是對的,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他還沒有找到自己的父母,他不能把自己的生命堅持在這樣的地方,這樣只能說明他很不成熟。

這一刻,荊羽覺得自己似乎長大了一些,他心中對老人的先前的舉動再沒有半點責怪,因為這個老人不僅教會了他這個道理,同時也這個老人也是他離開荊家後第一個給他食物的人。

老人微笑,滿意地看著狼吞虎咽的荊羽,而在此時,荊羽卻突然停下。

「怎麼了?」老人問道。

荊羽捧著烤肉慢慢抬頭,道︰「你烤的肉……好難吃!」

老人頓時氣得從地上跳起,吼道︰「小子你說什麼?我老人家烤的肉你居然說難吃!早知道餓死你小子好了!不,我剛才應該直接把你嚇死,而不是只把你嚇暈。」

荊羽看著暴跳如雷的老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先前你耍我,現在我耍你一次,扯平了。」

老人愣了一愣,而後臉上露出笑容,心道︰「扯平?嘿嘿,你小子以後恐怕要欠我很多啊!」

荊羽不知道老人在想什麼,他低頭又咬下一塊手中的肉,不像先前那樣大口撕咬,而是一口一口細嚼慢咽,一連吃著荊羽一邊低聲道︰「你烤的肉,很好吃……」

荊羽並不是小氣的人,先前那句話只不過是故意氣這活躍的老人,他在荊家雖然吃過許多比這烤肉好的東西,但是在他看來這塊烤肉卻比那些東西都要好,因為這塊肉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給他的,這份情比荊家中那些對他無比厭惡甚至憎恨的親人要強上十倍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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