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老人烤的肉就被荊羽吃了個干淨,此間那老人一直在一旁靜靜看著,沒有再說話。
荊羽吃完後,老人又扔給荊羽一顆丹藥,道︰「你身上的傷很重,你不想死的話就快把這藥吃了。」
荊羽接過丹藥,皺眉看著老人,「我的傷有那麼嚴重嗎?」
老人道︰「本來沒有,是你加重了它。」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傷口雖然是在要害,但還不足以立刻致命,但是因為你自作主張凍住了傷口,導致血液無法流到那里,因此反而加重了自己的傷。」
荊羽微愣,他根本不懂怎麼處理傷口,以為只要能止血就是好的,因此才把傷口凍住,不想卻適得其反。
其實荊羽最初的用意並沒有錯,只是他的傷口不能凍結太久,否則就會出現老人所說的情況。
「等等!」荊羽突然醒悟,「你怎麼知道我凍結了自己的傷口?」
荊羽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破開,但是卻不足以看清衣下的傷口,所以這老人不應該知道才對。
老人坐在火堆之前,面帶微笑,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是那把黑色的劍,正是先前荊羽斬向他的冰劍。
「這是你身體里凝結出來的?」老人道。
荊羽知道先前林中雖暗,但這老人還是看到了他凝出冰劍的過程,道︰「就算是,也不能說明我凍結了自己的傷口。」
「沒錯!」老人道︰「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兩個傷口上散發著和這把劍一樣的寒氣,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凍結了自己的傷口。」
荊羽心中還是有著疑惑,但在這一刻他听從了老人的話,因為他已經開始有些了解生命的珍貴,他化去傷口上的寒冰,同時服下了那枚丹藥。丹藥服下後,荊羽的傷口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僅僅一會的時間,荊羽身上的兩個傷口就已經完全消失,除了衣服上的兩處破洞以外根本看不出那里曾受過傷。
老人道︰「雖然你的兩個傷口已經愈合,但是那只是讓你的傷口長出新肉,並不代表已經痊愈,那兩個地方還是很脆弱,你若不小心牽動的話還是很容易使傷口裂開的。」
荊羽點頭,心中暗暗驚訝,這丹藥雖然不足以使他瞬間痊愈,但就如此迅速長出新肉的效果也已經非常難得,荊家精通煉丹一術,荊羽雖然不通此道卻也有一些了解,知道這樣的丹藥平時只怕不可多得。
「還有就是……」老人提起手中的冰劍,指向荊羽,道︰「你的這把劍!」
荊羽動容︰「你知道這把劍的來歷?」
荊羽關心的不是這把劍,而是凝結成劍的黑冰,這種黑冰非常奇特,它來自荊羽體內,而荊羽自己卻對它一無所知。
老人握著黑色的冰劍,臉上的嘻笑已經不見,變得有些凝重,道︰「你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痊愈,但是構成這把劍的東西卻會時刻威脅你的生命!」
荊羽心中一寒,道︰「它到底是什麼?」
老人沉默著,他手中的冰劍突然冒出絲絲黑氣,那些黑氣緩緩落在地上,頓時被它觸及的東西都立刻被凍結,變成了黑色的冰塊。黑霧不斷蔓延,不出片刻荊羽腳下的地面已經覆上一層薄薄的冰,黑冰!且還在向周圍不停擴散。
荊羽心中沉重,他只能勉強感覺到這玄冰當中蘊含了非常強烈的寒氣,卻沒想過居然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顯然這種玄冰非常不簡單。荊羽自己曾經用這種寒氣凍結過一個湖泊,以此才逃月兌了荊越的追殺,但是卻很吃力,而眼前的老人卻如此從容的就做到了,顯然這老人的修為也同樣可怕。
「你看到了?這種東西非常危險!」老人手中的冰劍停止了寒氣的散發,不斷擴散的冰層在此時才終于停下,如果任由它蔓延的話,很有可能會連一旁的火堆一起凍結,到時林中將會再次陷入黑暗。
荊羽點頭,心中更加沉重,這種玄冰來自他的體內,而他自己卻對它一無所知,如此情況下這種玄冰對他來說究竟是好是壞還是個未知數,除此之外這種玄冰之上還纏繞著許多問題。
這種黑色的冰充滿了神秘,它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由何而來?又為什麼會突然在荊羽身體里出現?荊羽本來已經是個死人,卻又為何離奇復活了?難道也是這種力量的關系?那它是什麼時候開始存在荊羽身體里的?是在他被家族處死之前,還是死後才生出了這種力量?
這件事有著太多太多的謎,荊羽自己則是所有謎團圍繞的中心,而他自己卻什麼也不知道。這些謎就仿佛一條條繩子,以他為中心圍繞的同時將他牢牢纏住,他必須一一解開這些謎,否則就會被為些謎越纏越緊,最終將無法擺月兌。
「我想以你現在的能力應該還不足以掌握這種力量,而且……」老人目光沉重,道︰「以這種力量的恐怖程度,一旦暴露的話很有可能會引來很多想要得到它的人,你會因此被卷入各種漩渦,所以這種力量對現在的你來說非常危險!」
荊羽相信老人的話,現在單單荊家就知道他擁有這種力量,一旦他暴露出來,恐怕荊家的人會立刻知道是他,而後就會派人追殺,他若不想被追殺就只有隱藏這種力量,且這力量的確不凡,若被人發現的話很容易招來許多事端,但是……
「我該怎麼做?」荊羽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面對這種力量。
老人微微沉吟,道︰「如今唯有將你的這種力量先封印起來,等你有了足夠的能力後再將它釋放!」
「封印?」荊羽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老人看出荊羽似乎不太情願,安慰道︰「你可以先修煉,等到足夠強大的時候再釋放這種力量,那時你才能夠完全將它控制,並且也有足夠的能力對抗那些想得到這種力量的人。」
「但是……」荊羽目光暗淡,「我根本不能修煉!」
荊羽修煉一直處于失敗,如今他唯一能夠依賴的就是這種力量,如果連這種力量都被封印,那他又怎麼可能變得強大,又怎麼可能等到有足夠實力去釋放這種力量的那一天?
「你不能修煉?」老人顯然有些驚訝。
荊羽點點頭,將自己一直修煉失敗的事情告訴了老人,包括那黑霧的事,但卻隱去了修煉的是離火決這件事,離火決是荊家的功法,這件事情外界的很多人都知道,所以有些事情荊羽不能說出來,他只告訴老人自己修煉的是某種能修出火焰的功法。
「哈哈哈哈……」老人听完後居然撲在地上狂笑,笑得荊羽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
老人笑聲漸止,道︰「我笑你小子太笨了,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荊羽皺眉思索,身子猛然一震!
黑霧!黑冰!這難道是巧合?
不!顯然不是,黑霧就是凝結成黑冰的東西,它早就存在荊羽體內,荊羽早該想到這兩者就是同一樣東西,但是因為黑霧早就存在,而那黑冰卻是在近期才出現,荊羽先入為主,沒有把兩者聯系到一起,此時听這老人一句話瞬間明白了一切。
「離火……玄冰……」荊羽喃喃著︰「原來我修煉失敗的原因竟然在這里……」
火與冰自然不能共存,所以他每次將靈氣吸入體內,化成火靈力時,他體內那種形成玄冰的黑霧就會立刻撲上,將之湮滅。而在那之後荊羽雖然也曾嘗試修煉其它功法,但為了保留以後轉修離火決的可能,他選擇的也都是火類的功法,因此一直都沒有修煉成功。
想通這點,荊羽不由苦笑,若在別的地方,他如今也許已經是一名合格的修煉者,但是在所有成員都修煉火系的荊家,他卻浪費了對修者們來說最珍貴的五年時光。
這是注定嗎?荊家為火,他生出的能力卻是冰,冥冥中似乎注定了他要離開荊家才能夠有所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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