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水溶拿出五十兩銀子要買黛玉,黛玉低眉順目的站在鳳凌宇身後,也許這些天在鳳凌宇身邊呆的,也感染了鳳凌宇的一些處世態度,或者對鳳凌宇的信任,黛玉竟然一點都不慌張不害怕,在她的心里就是知道,鳳凌宇不會賣了她。芸娘站在一邊似笑非笑的︰這北靜王看起來也是一個聰明人,辦起事情卻是荒唐至極,真不知道,這北靜王府到現在還受皇帝的寵是怎麼做到的。
鐘離寒站在一邊也是不言語。過了好半晌,鳳凌宇還是不言語,水溶有些沉不住氣了,看黛玉雖然不是丫鬟的裝扮,服飾卻也是太過簡單了,心中有些不舍。想著黛玉或者是害怕鳳凌宇,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想到這里,水溶皺了皺眉,道︰「這位公子,莫不是嫌這五十兩銀子太少。公子身居民間,應該知道,二十兩銀子就夠普通人家過一年的,現在一個買一個小丫頭也不過就是三五兩銀子,有的甚至只管飯就行。這五十兩銀子也夠公子用上個一年半載的了。更何況,林姑娘並不是公子買來的,只是無依無靠被公子收留的罷了。」
水溶說到這里,深深地看了一眼鳳凌宇,語帶威脅的道︰「這位公子或者不知道榮國府和本王的勢力,雖然在京城王公貴族很多,北靜王又是異姓王,不過皇上對我們王府可是信任有加的,就是榮國府也不能輕視。那榮國府乃是金陵四大家族之首,現在又和史家薛家聯姻,听說他們家的三姑娘正要和忠順王府聯姻,乃是忠順王府的大公子,更何況還有元貴妃娘娘,現在身懷龍種,以後也是風光無限的。這樣的勢力不要說你一個普通的百姓,就是封疆大吏也要看看人家的眼色的。」
水溶說到這里,故意的頓了頓,就想看到鳳凌宇害怕的樣子,可是讓他失望的很,這鳳凌宇還和剛剛自己進門的時候的表情一樣,或者說一點表情都沒有,讓北靜王心中漸漸的沒有了原來的信心。沒有了耐心,剩下的就是急躁了。
心中一急,水溶就口不擇言起來,氣道︰「你不過是個平民百姓,身子又是這樣的不濟事,讓林姑娘給你做丫鬟,豈不是讓她受累,本王知道你的居心,不過就是就此要挾林姑娘成為你的妻子罷了。不過你可要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娶林姑娘。林姑娘畢竟是巡鹽御史的女兒,雖然現在寄人籬下,也是官宦之女。再者林姑娘這樣的容貌姿色,也不是你能夠養得住的。不要說榮國府不讓,就是本王也不能任你糟蹋林姑娘。給你這五十兩銀子是給你面子,否則的話,到官府告你的拐賣之罪還是綽綽有余的。大丈夫識時務為俊杰,我勸你還是早些放手的好。」
北靜王水溶還要說什麼,鳳凌宇後面的黛玉低低嘟囔了一句︰「吵死了。」听到黛玉的話,鳳凌宇微微一笑,低沉的聲音道︰「怎麼,玉兒嫌吵?」黛玉道︰「吵死了,再這樣的話我可走了。」看著黛玉不耐煩的小臉,鳳凌宇倒是不惱,只是微微一笑。水溶卻是不高興了,看著黛玉,嘆口氣搖了搖頭。
黛玉也不理他,水溶用一種很惋惜的口吻道︰「林姑娘,不管怎麼說你也是一個千金小姐大家閨秀,不要說你的父親林公一屆探花巡鹽御史的名頭,榮國府的外甥的名頭是更響的,還有一個做貴妃的表姐,林姑娘,你怎能甘願為奴,做這些下賤的事情。那寶玉口口聲聲說他的林妹妹如何的才華橫溢,如何的孤傲清高,怎麼現在你竟是這個樣子,若是寶玉知道豈不是傷心至極。林姑娘這樣的不肯回歸舅家,讓人說起來也是忘恩負義的了。林姑娘,听本王的勸,還是隨本王回去的好。雖然林姑娘的名節盡毀,不能為妻,做個妾室還是可以的,總比為奴為婢的強。」
看著水溶的樣子,黛玉是厭煩的狠,來到鳳凌宇的面前,一個萬福道︰「公子,奴婢告退。」說著就往外走。听著黛玉咬牙切齒的奴婢二字,鐘離寒和芸娘都知道黛玉是生氣了。這林姑娘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自稱奴婢,而且說起來奴婢二字很是刺耳。鐘離寒芸娘都知道,更何況鳳凌宇了。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對黛玉的一些小習慣鳳凌宇可是知道的清楚明白。
看黛玉要走,鳳凌宇一伸手拉住了她,低聲道︰「這算什麼,這一點子事情就生氣了。好了,不要生氣了,這就解決了也就是了。」鳳凌宇和黛玉說完,看都不看北靜王一眼,把眼光看向鐘離寒。鐘離寒急忙應了一聲是。就在北靜王雲里霧里的時候,只見鐘離寒從桌子上拿起一疊紙來,遞給北靜王道︰「王爺,我們公子無意中知道一些貴府的事情,想著都是一些……嗯,見不得人的勾當,也不好給別人看,還是交給王爺的好。」
鐘離寒一邊說一邊將那疊紙遞給了北靜王。水溶無所謂的接過來,可是只看了第一眼就傻在那里。心中一陣狂跳,急急忙忙的往下看,越往下看,心中越是害怕,看了還不到一半,臉上的汗就下來了。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等到他把全部東西都看完的時候,已經有些站不住了。也顧不得主人有沒有讓坐了,勉強的走幾步來到椅子旁邊,一下子就坐在那里,仿佛癱了一樣……
水溶面色蒼白,滿臉冷汗,放在桌子上的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雙腿也是一樣,上下牙也不住的磕踫在一起,得得得直響,屋子里的人都不說話,過了好一會,水溶仿佛爬過幾重高山,筋疲力盡,抬起頭來,虛弱無力的道︰「這,這是從哪里來的?你們想要做什麼?」鳳凌宇淡淡一笑,道︰「當然是他們找來的,這些也不過就是北靜王府星星點點的事情,更多的還有呢。只不過時間有些倉促,一天一夜的時間,他們找到了這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