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宇和黛玉坐在屏風後面,听薛蟠大聲吵嚷,只听薛蟠嚷道︰「把你們上好的錦緞給爺拿出來。要知道大爺我就要做舅舅了。我的妹子可是國舅夫人,你們可不能怠慢了。」看薛蟠這樣,伙計暗自撇了撇嘴,道︰「這位爺想要什麼樣的綢緞,只管說來,小店里的東西還是全的。」薛蟠道︰「把你們這里最貴的最鮮亮的都拿了出來,讓爺仔細地看看。」
伙計道︰「不知道大爺要做些什麼?」薛蟠趾高氣揚的道︰「做什麼?當然是做衣裳了。我那妹子昨兒檢查出有了身孕,我這是來給妹妹的孩子找做衣裳的料子來了。」那伙計一愣,道︰「這位爺,如果是給小娃子做衣裳,這綢緞倒是不好了。」薛蟠道︰「怎麼不好了?」
伙計道︰「一般剛出生和小的時候的娃子,穿的衣裳都是很好的棉布,那樣的話才舒服,而且也吸濕吸汗的,娃子們活動起來也是好的。所以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富貴之家,小娃子都是買些棉布來做衣裳的。」
薛蟠顯然是不懂你這些,站在那里不說話了。這時候跟在薛蟠後面的小廝道︰「大爺,是這麼回事,小孩子都會跑能跳了,才略略做幾件錦緞的衣裳。」薛蟠道︰「哦,那好吧,把你們這店里的好棉布都給大爺我拿出來。」
那伙計親自去拿了幾匹棉布出來。薛蟠看了又看,一揮手道︰「將這些都給爺包了起來。」伙計也就給包了起來。薛蟠又看看那些綢緞,心中有些懊惱。自家也是開綢緞莊的,現在卻是很不好,半天也沒有一個顧客上門。你看這里多好,人來人往。想到這里薛蟠怒氣勃發,想了想道︰「伙計,這棉布多少銀子?」
那伙計算了一下,道︰「這位爺,一共是五匹棉布,加一起共二十六兩銀子。」薛蟠一听到也不好說什麼了,他也知道,這幾批棉布也就這個價錢,在自家的鋪子里,沒有這樣好的,還要賣三十兩呢,這些倒是不貴。不過現在自己是要找茬的。說貴是不行了。想到這里,大手往櫃台上一拍,道︰「你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瞧不起大爺怎麼的,竟然只要這一點銀子,要知道大爺有的是銀子,不要說二十六兩,就是二百六十兩也拿得出來。你要這一點銀子,是不是瞧不起大爺,啊你這個黑店,竟然這樣欺負大爺,今兒就讓你們這店好看。」
薛蟠一邊罵著,一邊動手去砸櫃台。嚇得一些客人急忙向外躲去。也有一些人看薛蟠的樣子,很是不屑和憤怒。還沒見過因為東西價錢低罵人的。有一個書生道︰「你這個人,看著也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子弟,怎麼竟是這樣的無賴,店家把這麼好的布匹,這樣好的價格給了你,你怎麼還是說那些話,豈不是欺人太甚嗎?」
听有人說自己,薛蟠更加的有理了,道︰「你們這是做什麼,要打架嗎?哼,不要看你們店里人多,大爺我不怕你們,來呀,給爺砸。還有你們這些人,到這個店里買什麼東西,為什麼不去薛家的綢緞莊去買,那里的東西才是好的,以前可是皇商呢。不過馬上也快是了,貴妃娘娘可是我的親表姐,去去,你們都去那里買東西吧。」
看薛蟠的樣子,大家都很憤怒,七嘴八舌的道︰「到哪里買東西是我們自願的,哪里就能听別人的胡話了。這店里的東西好,價格也便宜,就是伙計們也都客客氣氣的。我們願意在這里買東西。」
「可不是,那薛家的鋪子里面的伙計,各個都是橫眉立目的,什麼東西,只要你看了,就要買,而且價錢還很貴,哪一個敢去呢。」
「就是呀,記得我的一個堂兄去那里買點東西,結果他們嫌買的少了,硬是誣賴我那堂兄摔壞了他們的一個價值連城的什麼碗,唉,我那堂兄也是倒霉,最後是傾家蕩產了。我那堂兄一氣之下竟然死了。我那堂嫂沒有辦法也改嫁了,這都是薛家做的孽呀。」「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讓薛蟠的臉上更是掛不住了,吩咐一聲手下的人,道︰」這些個刁民胡說八道,還不給我打他們,讓他們在這里敗壞薛家的名聲嗎?「听了薛蟠這話,他身後的人就要上前打人。
這時候那伙計上前道︰」薛大爺,我們做買賣可是童叟不欺的,小的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因為價格低生氣的,也是小的見得少,不過這個店鋪可不是大爺能撒野的。各位客官,實在是讓大家受驚了,今日小店的東西一律八折,也算是小店賠罪了。「
說到這里又轉向薛蟠道︰」薛大爺,為了你的臉面,還是悄悄的離開的好,不要到時候弄得彼此沒有面子了。「薛蟠哪管那個,一揮手,那些打手也就上了。小伙計冷冷的一笑,道︰」看起來這是給臉不要臉呀。「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沒有幾下子,就將那些人都打趴下了,一個個哎喲哎喲的躺在那里。
薛蟠一看就傻了,指著伙計,外強中干的喝道︰」你,你,你竟敢打我的人,不要腦袋了嗎?哼,就不怕官府來封了你們的店嗎?「那伙計笑道︰」這個倒是不用害怕,我們的店奉公守法,再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官府怎麼會抓我們呢。倒是薛大爺小心在意了,薛家不再是皇商了,你的妹妹也不過是寶姨娘,在那榮國府中,史家的姑娘才是主子,才是賈府的座上賓呢。「
一听這話薛蟠更加的來氣,要打……看看自己的手下,也是打不過的,再想伙計的話,可不是,自己的妹妹現在就是一個妾,在那府里是什麼話都說不上的,以前自己去那府里,那些個下人都是客氣的很,可現在竟然在自己高興的時候勾肩搭背的兄弟相稱,就是媽媽,他們也不太放在眼里,每次去那里,那些丫鬟婆子,都是笑著,卻什麼都指使不動她們。想到這里越發的生氣了,對賈家更加的不滿了,想一想自己又沒有什麼辦法,只能氣哼哼的走了出去。
看薛蟠走了,那伙計對大家笑道︰」各位對不起了,讓大家受驚了,都是小的不是,還請各位挑選一下自己喜歡的東西吧。「那些人也就開始挑選起來。伙計看看大家都沒有什麼事情了,就吩咐其他的伙計接待這些人,自己再轉向屏風後面,躬身道︰」小姐公子受驚了,今日這些東西都是八折的,這是退給公子和小姐的銀子,還請拿好了。「
說完將銀子放到桌上。鳳凌宇淡淡的道︰」那薛蟠總是來打擾嗎?「伙計道︰」一個月總要來個一兩趟,倒也沒有什麼大的妨礙,攆跑他們也就是了,我們也都沒有吃虧。「鳳凌宇道︰」那薛家的買賣還在京城,這樣的人怎能開好店鋪,還不如消失了呢。「
一听這話,那伙計就是一愣,旋即笑道︰」可不是,不要說我們這些普通的百姓,就是老天爺也生氣呢,薛家的鋪子三天兩頭的就會有一場火,一些個人也不給他們貨物了,現在也不過就是空架子罷了,不但每日里掙不到錢,還要賠進去幾十兩銀子呢。他們現在不過是強撐場面罷了。「
鳳凌宇點頭道︰」嗯,那倒是不錯。罷了,你出去吧,我們這也走了。「黛玉推著鳳凌宇,兩個人一起出了綢緞莊。走出去很遠了,黛玉才輕聲問道︰」那薛蟠就這樣放過他不成?「鳳凌宇道︰」哪能呢,你放心吧,那些個人呀,都不會舒服的。「黛玉也不言語,兩個人又走了一會,黛玉也買了一些喜歡的小東西。
看著黛玉有些疲累的臉,鳳凌宇道︰」累了吧,不然我們回去吧?「黛玉道︰」再走一回吧,里面實在悶得很。「鳳凌宇也不說什麼,兩個人繼續逛著。這時候就听大家議論著什麼。鳳凌宇冷冷的唇邊帶著一點笑。道︰」玉兒,實在是有些累了,我們到前面的茶樓如何?「黛玉點點頭。推著鳳凌宇進了茶樓,早有茶博士給迎了進去,兩個人到了一個雅座,卻也能听到別人的議論聲。
兩個人慢慢的喝著茶,听著大家嘴里的新聞,黛玉真的是有些嚇住了,驚異的看著鳳凌宇。鳳凌宇低聲道︰」怎麼了?嚇到了不成?「黛玉點點頭道︰」你們是怎麼做到的。這樣子,可真是蹊蹺的很。「鳳凌宇道︰」你呀,不就是希望這樣嗎?那忠順王的大公子,現在可是溫柔的狠了,完全是個女孩子了,還一心的要嫁給寶二爺呢。「
想到春縴雪雁的死,黛玉的眼神暗了下來,低低的聲音道︰」雪雁,春縴,這個樣子你們願意嗎?「一邊喃喃的說著,眼淚不由自主的就落了下里。看著黛玉的淚,鳳凌宇心中一緊,輕輕的握著黛玉的手道︰」玉兒,如果你還是不甘心,那麼就讓他消失吧,也不是什麼難事。「
黛玉搖搖頭,道︰」不,就這樣很好,我倒要看看這忠順王的大公子能夠忍耐多久。「黛玉的話音未落,就听外面一個老者道︰」這可真是老天爺開眼了。「」可不是,這個大公子真是作惡多端,搶男霸女,草菅人命,無惡不作,他的爹爹又是王爺,就是皇上也不好處置,更不要說那些小官了。現在可真是太好了。「」這話說得真是好,那個大公子雖然我們沒有看到,可是每日里都能在忠順王府的外面听到那嚎叫聲,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大東西呢,後來才知道竟是那個大公子的嚎叫聲,哎呀呀,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折磨呢。「
這時候一個人低聲道︰」你們不知道嗎,我可是知道一些。「大家一起看向他。他也不賣關子,笑道︰」我有一個表弟,就在忠順王府當差。他和我說的,那個大公子呀,就在幾天前,突然得了一個怪病。那就是每天先是渾身酸痛,那種痛听我那表弟說,竟是無法忍受的,那大公子再也沒有以前的狂傲了,躺在床上大叫。等到酸痛過去了,還沒緩過來,就是癢,听說那大公子竟然將身子都抓破了,現在沒有一點好地方了。「
這時候一個十五六歲的後生道︰」哎呀,癢可是最難受的了。「大家都是點點頭。那人又道︰」若是這些也就罷了,最讓人奇怪的是,那大公子就在這樣的情形下,也不忘和女人鬼混,竟然一邊叫著,一邊做那個事情。「
這時候就一個老熱道︰」啐,這樣的事情也能說得出口。「那個人道︰」老人家您是不知道,就在昨兒,突然地那個大公子對女人沒有一點興趣了,竟然要幾個粗壯的男子……這個人剛說到這里,就听一個老者道︰「罷了,你這個伢子,這些個話也能說出來。」那人道︰「老人家您也不用忌諱這些,我可是听說了,這大公子竟然哭著鬧著要嫁給榮國府的寶二爺呢,忠順王罵了好大一頓,卻也拗不過側王妃,好像是進宮和太妃商量去了。」
年輕人的話讓大家都笑了。黛玉紅著臉,鳳凌宇也是一笑,道︰「這倒真是個好消息,就看賈府該怎麼做了。」黛玉低聲道︰「這,這是什麼話,我們還是回去吧,別讓這些事情污了我們的耳朵。」
鳳凌宇道︰「听到這些人的下場,你不高興嗎?」黛玉輕輕哼了一聲,道︰「惡人自有惡人磨,倒也沒有什麼,我倒是想知道老太太是如何去做的。」鳳凌宇點點頭,道︰「你可想去榮國府?」黛玉一愣,輕嘆一聲道︰「去那里有什麼好?更何況我現在這樣的身份,若是去了,豈不是讓他們更加的張揚,我以後可是更加摘不清了。罷了,不想那些了,公子可歇過來沒有,我們回去吧?」
鳳凌宇本來就是要黛玉听這些笑話的,也讓黛玉消消氣,就道︰「既然你不累了,我們就走吧。」黛玉推著鳳凌宇走出了茶樓,兩個人又逛了一會,看黛玉沒有了興致,鳳凌宇道︰「好了,我們也該回宮了。」鳳凌宇話剛說完,鐘離寒還有無憂等人就走一邊走了過來。鳳凌宇道︰「好了,玉兒,逛了這麼長時間你也累了,我們上車吧。」
黛玉點點頭,讓無憂扶自己上了車。這里鳳凌宇正要上車,就听一個聲音道︰「八王爺,臣給王爺請安了。」一听這個聲音黛玉身子一頓,眼中越發的冷了。鳳凌宇雖然沒有見過來人,卻從手下的匯報中,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卻沒停上車的動作,鳳凌宇上了車坐好,無憂急忙將簾子放下,又將車門關上。趕車的正要催動馬車,卻讓三個人給攔住了。
原來來人是賈赦賈珍還有賈政。三個人才下朝,因為有些事情要說,就沒有坐轎,走到了一起,無意中看到了鳳凌宇和黛玉。本來賈政是要躲開的,每每看到鳳凌宇,他都有一種喘不過起來的感覺。賈赦卻不然,一心想要攀上鳳凌宇。
賈赦雖然不學無術,一些心思卻是有的。當听到黛玉和鳳凌宇的封號後,黛玉又和鳳凌宇在一起,他就想到聯姻一事。心中不禁高興,想著如果黛玉嫁給了鳳凌宇,自己可就是皇叔的舅岳父了,那該是多麼的光彩呀。可是這幾日鳳凌宇根本就不理他們,而且皇上也說了,鳳凌宇可以不上朝,朝堂上基本上是見不到鳳凌宇的,想套近乎都見不到人。
今天好容易踫到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看鳳凌宇要走,急忙拉住車轅諂笑著道︰「八王爺,在下乃是世襲榮國公的賈赦,也是當今新封的皇大長公主的親舅舅,王爺……」鳳凌宇也不理他。鐘離寒站在車邊,他怎能不知道賈赦的心思,看自家的主子不理他,就笑道︰「怎麼,賈大人有事?」
賈赦听鐘離寒說話,很不屑的看了一眼,道︰「我和你們王爺說話,有你這奴才什麼事。」說完這些,又看向馬車,道︰「王爺,臣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看到了外甥女,心中高興。您要知道,外甥女兒在我們府上可是備受恩寵的,就是寶玉,還有我們家的璉兒,迎丫頭都比不上呢,老太太也時常的說起外甥女,自從她離開我們府里,我們可是惦念的緊。看外甥女和八王爺沒有什麼事情,今日何不去我們府上坐一坐,也了了老太太一片思念之情呢。」
車里沒有一點的動靜,賈赦有些尷尬,還要說什麼,這時候賈政一邊道︰「王爺,大長公主,有些話不該臣子說的,不過今日臣還是要說幾句的。王爺未娶大長公主未嫁,朝中本就已經有了謠言,說是王爺和大長公主不清不白,今日又同乘一車,豈不是落人口實嗎?這樣于禮不合呀。」
听了賈政的話,賈珍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道︰「二老爺這話錯了,快不要如此說,王爺和大長公主本就是情投意合,這樣也沒有什麼,這也是我們府上的榮耀不是。只是王爺,大老爺這話也是對的,老太太很是思念林妹妹,選日不如撞日,王爺和林妹妹今日就去吧。到時候林妹妹出嫁之時,我們兩府也會準備一份出色的嫁妝的。再者,林妹妹也有個娘家可以依靠的。」
賈珍還要說什麼,就听芸娘一邊道︰「賈大人,令郎的病可好了沒有?听說那忠順王府已經請了太妃的旨意,要讓令郎休妻,娶回那忠順王的大公子……哦,是大小姐。」芸娘的話一出口,無憂等人都笑了起來。
就是旁邊一些看熱鬧的,也都笑了。其中就有一人道︰「哎呀,這忠順王府和榮國府真的就成了親家了。前些日子不是主動要將那個什麼三姑娘,叫做賈探春的送給忠順王府的大公子做妾嗎?怎麼今日反而要娶那個大小姐呢?」
一個聲音道︰「是呀,是呀,大家早就知道听說忠順王府的大小姐已經出嫁十幾年了,今年也有三十多歲了吧,寶二爺不是才十七歲嗎?怎麼要娶那麼大的新娘子呀?」「哎呀,你怎麼知道,這個大小姐可不是那個大小姐,人家可是正宗的小姐,現在這個大小姐,不過是……哈哈哈,大家都是知道的……」
一听這些話,賈政的臉已經紅中透紫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急急忙忙的道︰「罷了,快走吧,別在這里丟人顯眼了。」賈赦也知道不好,只得將手松開了,鳳凌宇的馬車也就走了。賈赦賈政賈珍嘆口氣向榮國府走去。還走了沒有幾步,就見一個小廝走過來,道︰「賈大人,我們王爺請你們過去一下。」
賈政往遠處一看,只見忠順王的轎子就在那里,三個人對看一眼,急忙來到忠順王的轎子前。施禮道︰「見過王爺。」只听忠順王道︰「賈政,不管怎麼說,本王的兒女不管是什麼樣子,都不能夠受到委屈的。哼,我的兒子一定要嫁給你那個寶玉,本王也不能太過違逆了他,只得依了他,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嫡妻位置的。我可是听說,那賈寶玉的妻妾都已經有了身孕了,這倒也好,她們把孩子生了下來,就要抱到我兒子的屋子里,算在我兒子的名下。」
還沒等賈政說話,忠順王又道︰「賈政,我的側王妃已經進宮請了太妃的旨意,十日之後,你們就要用大禮將我那兒子迎娶過去。」賈政膽戰心驚低低的聲音道︰「王爺,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也太過驚世駭俗,不如我們就簡簡單單的辦了,我們府上絕對不委屈大公子也就是了,不然,就是宮中的貴妃娘娘和太妃娘娘也不體面不是?」
一听這話,忠順王大怒,道︰「怎麼?你這是嫌棄本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