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的條件有多差,總會有個人在愛你;不管你的條件有多好,也總有個人不愛你。
——張愛玲
白以晴嘆了口氣,或許,真是這個不知痛是何物的年紀,才敢將腳丫子往開水盆伸吧,攔著不讓她伸腳,她還以為別人是在害她呢,就讓她自己感覺感覺就會明白了,原來這樣做是會受傷的。
韓子涵氣呼呼地踹了一腳床腿,「砰」地一聲倒是發出來了,可後面還緊接著跟了一句,「啊!好痛!」她抱著腳丫子滿地亂跳。
「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柯迪斜靠在門上,雙臂抱懷好笑地看著韓子涵。
韓子涵嘟著嘴吧,瞥了柯迪一眼,她都痛死了,他這個做哥哥的不知道安慰安慰,還站在一邊說風涼話。
「讓我猜猜啊!」柯迪裝模作樣地撫模著下顎開始思考,「張琪?」
韓子涵瞪了他一眼,明明知道答案,還在那里煞有其事地裝問。
「哦……原來是許澤啊!」
韓子涵曾纏著柯迪去和葛暮要許澤的電話號碼,他不依,結果韓子涵自己沒臉沒皮地去要的,之後一門心思就撲到許澤身上了,這幾天連攝影樓也不去了,跑去什麼地方當物管了,反正金融危機,影樓生意也不怎麼樣,除了把韓毅騰給忙地不可開交,尋思怎麼才讓「錦繡仙都」恢復原來的狀態,其他小兵小將們都很清閑,尤其是他和韓子涵不去更好,還不用發薪水。
「知道還問!」韓子涵嬌嗔地瞪了一眼柯迪。
「我的好妹妹啊!許澤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你成天把他掛在心上做什麼?」柯迪面對韓子涵的行經也是一百個無語,攔也攔不住,怎麼就和她媽媽干一樣的事情?可是還不比她媽衛瓔紅呢,起碼當時韓毅騰和柯迪的媽媽柯若雪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就是韓毅騰和柯若雪離婚,柯若雪也是願意的,只是在父母面前,韓毅騰一人頂下來「婚姻背叛者」的頭餃,還答應以後也照顧他們母子,這件事情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三個人里沒有一個人是受傷的,所以目前兩邊人都相處融洽,而柯迪也從下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在韓子涵的家里也是出入自由,他們家聚餐的時候他也會去,韓子涵家也有他的房間,韓毅騰也給他準備好了婚房,他等同于是韓子涵親生哥哥。可韓子涵現在呢?她這麼強行介入別人的家庭,如果成功了會傷害到白以晴和她的孩子,如果失敗了就會傷害到自己!
「你怎麼知道他們有孩子的?我沒有給你說過吧?」韓子涵詫異地盯著柯迪,奇怪,她從來都沒有在別人面前提起過許澤有孩子的事情啊!柯迪是怎麼知道的?
「那個……」柯迪琢磨著該怎麼蒙混過關。
「說實話!」韓子涵和柯迪可是二十來年的兄妹了,他的一個眼神都逃不過她的眼楮!
「上次張琪結婚的時候,我去幫你們買蛋糕,遇上她了,她和她的孩子在那里。」
「就是你回來告訴我,你遇到韓真真的那次?還說她在那個什麼蛋糕店打工?」
柯迪老實地點頭。
「白以晴帶著她的孩子常去那里買蛋糕的嗎?」韓子涵的腦袋飛速地運轉著,開始盤算著一些與常人相異的想法。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韓真真好像和她很熟。」柯迪說完這句話忽然想扇自己一巴掌,真是多嘴,他記得他是打算勸韓子涵罷休的。
「韓真真和她很熟?」這就說明白以晴不止是那里的老顧客,說不定是因為和韓真真認識,所以才會常去那里的!
看來她要去找韓真真套套話,看她知道些什麼,向她多了解了解關于白以晴和她孩子的事情,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很自信韓真真一定會告訴她的,她們可是堂姐妹呢。
「喂!你想干嘛」柯迪感覺事情有點不妙啊!
「不干嘛!我能干嘛?」韓子涵拍了拍柯迪的肩膀,「我的好哥哥啊!有你真好!」她笑眯眯的從他身邊走過。
白以晴啊白以晴,這場戰爭才正真開始了!
白以晴給許澤換了最後一瓶點滴的時候,已經過了兩點,她呆呆地坐在他床邊看著點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的腦袋里飄進來讀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冬天,她感冒了,那時候吳陽文守在自己身邊,看著點滴一滴一滴,她昏睡地不知天地為何物,幾次迷迷糊糊地醒來,飄著眼皮看見他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臉,就那麼守了她一下午,寸步不離。
其實,人一生能遇到這麼一個人真的足夠了,哪怕是多年以後和別人結婚生子,偶爾回憶起來的時候,還能欣然一笑,那也是美好的,帶著這種美好去過以後的日子,把這種幸福再傳遞給下一個遇上的人,或許就這樣,彼此溫存地過一生。
「白以晴!」睡夢中的許澤忽然大聲喊叫,嚇得白以晴差點跳起來,剛剛的回
憶全都像雨水掉在了地上。
「怎麼了?」白以晴手忙腳亂地看著許澤,以為他這是有話要吩咐。
「白以晴,你幫我接電話!」許澤雙眼緊閉,說著話還在揮手。
這是做什麼夢了?還接電話呢?是不是被韓真真給嚇壞了,成天做夢還夢這個。
「白以晴!」他叫喊著忽然驚醒了,撐大了兩個眼楮,看著天花板,半響後才發現自己是在做夢。
「要不要我接電話啊?」白以晴拿起身邊的手機搞笑地在許澤面前晃了晃。
許澤將頭扭向白以晴,一臉驚愕地注視著她,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做夢讓她幫自己接電話的?
「好點沒?」白以晴放下手機不打算逗他完了,瞅了瞅點滴,還有一點了就完了,「你害怕嗎?」
「害怕什麼?」許澤一頭霧水,剛睡醒來就被問了三個問題,「好點了。」
白以晴邪惡地靠近許澤,危言聳听地說︰「待會兒我要幫你拔針頭,你害怕嗎?」說罷還挑了挑眉毛。
「為什麼是你拔?醫生呢?」他慌張地瞅瞅附近,哪來的醫生,他是在自己的臥室里。
「傻了吧?許澤!」白以晴靠在椅背上,「醫生是我幫你請來的,你這條小命是我救回來的,所以,你還是好好想想,等你康復了該怎麼報答我!!」
許澤這次才是真正地清醒了,他使勁地搖頭,只會微微痛一下,鼻子也痛了,惡心的感覺也沒有了,除了渾身酸痛和喉嚨干澀發癢之外,基本上算是好了!
真是病來如山倒,差點丟了半條命,昨晚上睡地那叫一個難受啊,尤其後面覺得渾身發冷,後面好像是扎針了,應該是白以晴請來醫生,給他打點滴,他後面覺得好一點了……等等……
「白以晴,我是不是中間醒來一回?」他試探地問道。
白以晴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居然不記得讓她唱曲子的事情了!!她還打算記在心里以後以前算帳的,怎麼當事人就給忘得一干二淨了?
瞧白以晴這個表情,那就是真的了!那……白以晴給他喂粥就不是做夢了?是真的?難怪會記得那麼清楚呢!就算是做夢都夢不到這麼美好的夢吧?
許澤咬著下唇,傻傻地咧著嘴笑,心里像是吃了蜂蜜一樣甜絲絲美滋滋的,那個叫做幸福啊!他舌忝了舌忝嘴唇,長這麼大還沒有人給他生病的時候喂過飯呢……好快樂哦!生病真好!!以後就這樣,大病小病全部裝成厲害病。
這笑地太顯眼了,太招人妒忌了,白以晴猜到他肯定是想起來了,還在那里裝傻笑,他以為他是病人,再傻笑一下就能讓她不記仇了?
許澤忽然看到時鐘上顯示兩點四十五分,「白以晴,你怎麼沒有去上班啊?」
「白以晴被某些人拖累了!」白以晴齜著牙,微閉著眼楮,沒好氣地回答道。
不過拖累的好,她不去那里還真舒服,一進那里門她都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螞蟻爬,難受地要死。尤其一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整個餐廳都是嘰嘰喳喳的議論聲,時不時發射過來的冰劍,她真的是吃不消,好羨慕王文哲啊,可以徹底離開那里,一個人一間辦公室,要是她也改天升職,那該有多麼美好?反正躲不了,也無法改變她們對自己的看法,還不如像王文哲那樣子拍拍走人,不管他們听不听他的,只要不見他們的臉就好了。
「為什麼我感覺某些人根本是故意被拖累的?」許澤單身撐著身體準備坐起來。
白以晴恨恨地袖手旁觀,看看他一個人該怎麼起來,就算她心里是願意被拖累的,那他許澤也不能這麼說出來啊,怎麼的都要表示一下,真的很抱歉,拖累你了,或者是太感謝了,在我生病的時候照顧我,可是他連一句話也沒說。
「看什麼看?」許澤佯裝不屑一顧地瞥了白以晴一眼,扭回頭又瞥了一眼,「老婆照顧生病的老公,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以後你也生病了,我服務態度肯定比你的好要好!」
「喂!我發現你這人是以怨報德啊!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咒我?」她才不要生病呢,雖說這生病後受到的待遇很好,可前提條件自己先難受。
「要不這樣,你裝病,我假裝以為你是真的病了,然後來伺候你,怎麼樣?」他忍著笑意,伸出手去探白以晴的手。
白以晴瞧著他的手過來了,眼疾手快地躲到一邊去,他又來了!
「喂,你干嘛?」許澤似乎被白以晴的反應嚇到了,不解地問道,「我是想調快點滴的速度,你那是什麼反應?」他說著還真的拿起輸液管開始煞有其事地調流速。
白以晴額頭滑下三條黑線,被耍了!乖乖坐回原位,心里念叨︰許澤啊許澤!你看我一會兒給你拔針頭的時候,我……哼哼哼!!!
許澤瞧見白以晴一臉陰險的樣子,心里不禁起了防備,剛剛自己確實是打算握白以晴的手的,看見她躲開了,故作鎮定地變了方向,白以晴一定心知肚明,只是說不過自己。
「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他話罷迅速地逮住白以晴的手,趁白以晴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拉到自己的唇邊。
白以晴心「撲通撲通」地跳著,他故技重施,每次不把她的心攪和地亂七八糟他就不甘心的,可是面對他的輕聲細語和親密的舉動,她一點氣都沒有,他的認錯,讓她沒有了章法。
許澤握著白以晴的手摩挲著他的唇線,「老婆,我知道錯了,就麻煩你一會兒多照顧照顧我……」
……白以晴霍然抬頭望向許澤,好家伙!感情說這麼多好听的都是虛情假意,是在賄賂她呢!
她想像上回一樣抽回自己的手,怎奈,使多大的勁都抽不回來了。
許澤又不傻,第一次的時候讓她逃走了,第二次還讓她跑了,他就是笨蛋。
「放手,我要給你拔針了,一會兒空氣流進你血管里,我可不負責!」她臉漲的通紅,不敢直視許澤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