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上衣櫃,轉過身來,摟住他的脖子,笑著說道,「剛才我在樓下看到那個在魅城被你刺傷的男人,他竟然跪在地上求我。我看他好可憐。手也廢了,父親也面臨被撤職的命運。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有背後操縱。」
他冷哼,不以為意,「那又怎麼樣?」
「都過去了,放過他們好不好?」
「你一個情婦有什麼資格來求我,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蘇陌縴冷冷甩開她的手,走到落地窗前,視線落到窗外的夜色中,目光深沉難測。
瞧,她剛剛說出的話,他便用來反擊她了!
夏蘭妮哭笑不得,他果然還是生氣了,大概是她的話又刺到他大男人驕傲的神經了,男人都希望所有女人折服于他,死心塌地的喜歡他,奢望能跟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可不想做那種夢,對他這一段時間的溫柔體貼,她感動,卻並不代表心動。與方敏彥四年的愛情都能輕易的灰飛煙滅,更何況是這場各取所需的交易,她還有自知之明。
她只想保有最後的防線,能在離開時,豪無留戀的轉身。
她走到他身側,抓著他的手臂再次軟聲懇求道,「我知道錯了,那件事我也有一定的責任。你就放過他們好不好,他已經受到懲罰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甩開她,眼中光芒凜冽寒冷,「我憑什麼放過他們?如果那天我沒有趕到,你還會像現在一樣的求我?」
「可是……可是事情並沒有那麼壞,他已經受到懲罰了,為什麼還要趕盡殺絕?」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得罪了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語氣狂傲霸氣,讓人心悸。
夏蘭妮臉色有些慘白,她退後一步,苦笑道,「就像阿祥一樣?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卻將他全家趕出了這座城市!」
「那都是他咎由自取,誰叫你不自重去勾*引他。現在還為了那個豬狗不如的男人,來低聲下氣的懇求我?你的尊嚴怎麼就這麼不值錢?」蘇陌縴突然怒不可揭的沖她吼道。
他沒想到她會提到沈子祥,她還在記恨那件事,還將這二件事相提並論。是她眼中,他就是那種無情冷血的人嗎?明明一切都是她的錯,她憑什麼站在這里質問他?
夏蘭妮身體狠狠一震,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暴戾殘忍的蘇陌縴,讓她心悸顫抖。
胸口難受又窒悶,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卻死死忍住不讓它落下來,深吸一口氣,她看著著他,目光委屈而憤恨,「你為什麼總是把別人想得這麼骯髒?難道你沒有朋友麼?阿祥喜歡我有什麼錯?至少他尊重我,永遠只會保護我而不會傷害我。和他在一起,至少我是輕松愉快的,我可以擁有我的尊嚴,而不用站在這里,被你狠狠踐踏在地上。」
蘇陌縴瞳眸急劇的收縮,夏蘭妮心驚的看著他眼中漸漸凝聚起來的怒火,卻並不畏怯,直直的迎視他。
隨便他想怎樣,反正已經沒有更壞的結果了。
蘇陌縴怒極反笑,「輕松愉快?夏蘭妮,你的心真的是鐵做的,無論我對你做什麼,你都不會有一點感覺,只會念著別人對你的好。跟我在一起,就讓你這麼痛苦?」
他早就知道她的柔順是裝假出來的。現在終于裝不下去,說出真心話了。無論他對她做什麼,她也只會記得他曾經對她的傷害。
那她對他的傷害,她怎麼就一點也想不起來?他應該恨她的,為什麼還要一再沉淪在她假裝出來的溫柔里?
他才是咎由自取的。
他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沉痛。夏蘭妮低下頭,避開他凌厲的目光,強迫自己忽略掉心中那一絲絲疼痛,一字一頓慢慢說道,「是,和你在一起,我很痛苦。」
他突然冷冷笑起來,有些自嘲,有些失望,「很好,夏蘭妮,很好。想結束是嗎?我成全你。但有一個條件……」
夏蘭妮抬起頭來,靜靜看著他,問道,「什麼條件?」
她沒有想過事情會弄成這樣,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通過這件事跟他鬧翻,從而離開他。
以前想法設法的想逃離他,卻總是被他用盡各種手段禁錮在身邊。如今,她終于認命了,心甘情願的呆在他身邊,任他欲取欲求,只耐心的等著他終有一天膩了,然後主動提出分手。
可當這一天終于來到,他說他要結束,為什麼沒有預料中的輕松和欣喜?
蘇陌縴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他的手出奇的冰涼,夏蘭妮嘴唇微張,眼底水汽尚未褪盡。
二人靜靜對視著,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留戀,那麼平靜淡然。
他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邪魅而張狂,突然俯身吻住她,夏蘭妮沒有推拒,慢慢的閉上了眼楮。
將她抵在落地窗前,蘇陌縴緊緊的扳高她的臉,讓她迎向自己。
他像是用盡了全部生命的力氣去吻她,恨不得奪去她的魂魄,將她撕裂。
看著夏蘭妮木然的表情,蘇陌縴突然一口狠狠咬住她的下唇,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夏蘭妮猛然睜開眼,雙眉疼得緊緊皺起,垂在二側的手突然張開,緊緊貼著玻璃,緊繃蒼白。
蘇陌縴的臉有些猙獰扭曲,眼里布滿腥紅,悲恨而決絕。
血流進嘴里,有一股腥甜的味道,夏蘭妮沒有掙扎,任由他咬著,血染紅了她的唇齒,沿著嘴角流下來。
好久,他終于放開她,夏蘭妮額頭冷汗直流,唇上的鮮血還在不斷的流出來,她沒有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