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蘭妮沉吟了片刻,「我不需要誰的道歉,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夏小姐,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道歉,我會一直在雅閣茶舍等你,如果你不來,我只好親自去找你了。」
「喂,喂……」夏蘭妮還想說什麼,對方已經飛快掛了電話。
蹙眉,無奈的嘆氣,這個世界為什麼總有這麼多難纏的人,難纏的事,她只想平靜的過生活,為什麼還要來打擾她?
夏蘭妮本想置之不理,又怕對方真的找上門來,看來只有去一趟了,該來的始終跑不掉。
她只希望不要耽誤太多時間,她還要趕回來做飯的。
攔了一輛出租車朝雅閣而去,那個地方她去過幾次,就在凌遠建設附近。
下了車,夏蘭妮推開那扇玻璃門,很悅耳的風鈴聲響起,夏蘭妮走進去。
里面環境很清雅,古箏樂曲清越悠遠,裊裊的茶香濃郁好聞,這個時間段,里面並沒有多少客人。
目光流轉,她一眼便認出了坐在靠窗位置的那個女人,她也正朝她望來。
夏蘭妮曾在機場見過她一面,那時隔得遠,她雖看得並不是太清楚卻仍有些印象。
徑直朝她走過去,文佩琪站起身來,臉上的神情很怪異,竟有種……很驚惶的感覺。
「你……你是誰?」文佩琪的臉色有些蒼白,雖然已經有了心思準備,但這樣近距離,真實的看到她,還是讓她震驚不已。
二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讓她覺得害怕。她就像白景姿的鬼魂一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她查過她的資料,分明是另外一個人,與白景姿毫無關系,她在美國長大,父母離異,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二年前與男朋友方敏彥來到凌市,一直到現在。
她相信她的資料,相信她不是白景姿,因為白景姿出車禍死了,在她心中,她早已是個不存在的人。
她卻能一眼認出她來,她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
這種感覺好可怕,文佩琪突然便有些心虛,好像被人看穿了什麼,那樣惶恐無措。
夏蘭妮詫異的看著她,又是這樣的表情,明明是她約她出來的,現在卻反倒來問她是誰!
記得被蘇陌縴堵在胡里里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形,他當時的反應也很讓她莫名其妙。尹之帆更是直接叫過她白景姿的名字。
好像他們都認識她,她卻對他們一無所知。她現在,是不是也把她當成白景姿了?
她一直懷疑過自己過去的身份,也想知道自己與那個叫白景姿的女人到底有什麼聯系。但蘇陌縴對那個名字諱莫如深,她根本無跡可尋。
再後來又經歷了那麼多事,她現在只想離蘇陌縴遠遠的,她是真的怕了,跟他相關的人和事,她再也不敢去沾邊。
活在沒有記憶的歲月里那麼多年,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又何必再去追尋過去的記憶,又有什麼意義?
父親既然想隱瞞她,一定有他的道理,她現在只希望能平靜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已經很知足了。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詢問她要喝什麼,夏蘭妮要了一杯白水,她並不打算久坐,只希望能盡快結束與她的見面。
走到沙發前坐下,夏蘭妮將手中提著的菜放在角落里,終于松了口氣,那些菜好重,她的手都被勒出一條紅紅的淤痕。
文佩琪慢慢回過神,她坐下來,神情仍有些忡怔。
夏蘭妮有些不自在的攏了攏額邊的發,將它掖在耳後,先開了口,「是你打電話約我出來的,我姓夏。」
文佩琪一怔,試探的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面?你認識我嗎?」
「我見過你一次,是在機場,那天我去接我爸爸,偶然踫到蘇陌縴也在航站樓接你的機。」
「是我從法國回來的那一次嗎?」
「應該是吧,我不太清楚。」
「原來是這樣。」文佩琪松了一口氣,難怪她會一眼認出她來。她有些懊惱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我從法國回來以後,你們仍在交往嗎?」
「沒有,只見過二次面而已。在你回來之前,我們就已經結束了。」自那一晚,她從伊山別宛離開,他便再也沒有來找過她。他身邊已經有他的未婚妻,現在這段關系暴光出來,他更不可能再來找她了。
終于擺月兌他,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夏蘭妮苦笑。
聞言,文佩琪桌上交握的手慢慢手緊。
結束了?是因為她回來了才不得已結束的吧?如果結束了,陌縴會為了她去找葉倩倩求情嗎?
二天前,她曾經找過葉倩倩,她很爽快的將她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她。
分明是她利用陌縴對她的興趣,就勢纏上了他。為了報復方敏彥的拋棄,害得他公司陷入危機。知道她回來了,她和陌縴不可能有結果,于是又回頭糾纏方敏彥,害得方敏彥坐牢,葉倩倩聲敗名裂。
瞧她一臉鎮定無辜的樣子,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她真想狠狠扇她二耳光!
葉倩倩心中冷笑,臉上仍舊維持著表面平靜,「夏小姐,我問你這些,你不要
介意,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罷了。真的很冒昧約你出來,但我覺得我必須和你見上一面。」文佩琪說著,從手袋里拿出那天的報紙,遞到夏蘭妮面前。
從法院離開之後,她一直刻意回避著那些令她難堪的事情。安亦賢也從來沒有將那些報紙雜志帶回家過,所以關于她和蘇陌縴的這篇報導,她並沒有看到過。
如果不是今天文佩琪拿出來,也許她可以一直這樣逃避下去。
當她看到上面的標題和照片,不是沒有震驚的。
怎麼會有這些照片?還有上面的標題是怎麼回事?
什麼‘蘇陌縴地下情人暴光,欲擠走正牌未婚妻登堂入室。’?他們怎麼可以這樣亂寫?!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這樣的想法。」夏蘭妮搖著頭急切的解釋道。
「我知道你沒有這樣的想法,是他們亂寫,剛看到這篇報導的時候我也很生氣,很難過。」文佩琪低下頭,眼里淚光閃動。
「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我並不想這樣。」夏蘭妮看到她這個樣子覺得愧疚,雖然這一切並不是她願意的,但她確實對她造成了傷害。
文佩琪搖了搖頭,唇角笑容堅強卻苦澀,「不關你的事,是我該代陌縴向你道歉的。陌縴已經跟我解釋過了,你知道陌縴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嗎?」
夏蘭妮眼睫半垂,神情黯然,「我不太清楚,或許是我的樣子太招他討厭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闖入他視線的。」
文佩琪話峰一轉,「你知道她的前妻嗎?」
「前妻?」夏蘭妮起那天晚上他受傷,她送他回伊山宛時,他在車里跟她說過的話,「他跟我提起過白景姿的名字,說她曾經是他的妻子。」
「你知道嗎?你跟她長得真的好像,剛才我見到你也嚇了一跳。真的很讓人難以置信,這世界上竟然會有長得如此神似的人。」
文佩琪從包里拿出一張她和白景姿的合照遞到她面前,夏蘭妮接過,眼里滿是震驚。
相片里的女人笑得很開心,那樣的笑容,就好像是她在笑一樣,如果非要挑出她們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白景姿那個時候的青澀和純真。
文佩琪神色沉重,繼續說道,「她已經死了,死于車禍,當時送入醫院,就已經宣布搶救無效。陌縴當時並不知道,家里人一直瞞著他,他隔了很久才知道她的死訊的。」
「陌縴並沒有親眼目睹她的死亡,所以他一直都不相信她是死了的,當他見到你,便誤以為你是白景姿了。」
夏蘭妮心里一直是有疑問的,為什麼蘇陌縴要這樣對她?為什麼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窮追不舍的將她逼入死角,使盡一切手段逼迫她就範,做他的情人,對她糾纏不休?
她知道在他的背後,藏著一個叫白景姿的女人。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當成白景姿?就因為我長得和她的前妻一模一樣,他就有權走入我的世界,肆意摧毀我的生活?」夏蘭妮激動的問道,心中的惱恨像開閘的洪水一樣,瞬間襲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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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陌陌和妮妮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