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79 第七章 6.難道黑手竟是她?

作者 ︰ 哭之笑之

只小睡了一會,我就起床了,竟然不覺得疲憊,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先推遲了洛陽地方安排視察建設情況的日程,然後就開始密審馮小憐。最令我驚訝的是司馬泳竟然對馮小憐的美艷毫無反應,是超凡的定力使然還是另有原因,還不得而知。

今天馮小憐穿的雖不是盛裝,但也不是昨日那樣的行裝了。一襲水綠色的長裙包裹著她凸凹有致的嬌軀,豐乳翹臀、縴腰長腿,似乎無處不是按黃金比例造就的,無處不是讓人看到就難以自拔的美景,再加上她白玉精雕細琢般的臉龐,窗外盛夏驕陽的熱浪也不及她那樣逼人,室內盛開的洛陽牡丹也無法與之爭艷。

她如秋水一般的目光從我們幾個臉上依次掃過,最後停留在了司馬泳的臉上。司馬泳泰然自若地和她對視,帶著淡定的微笑。此時我很想回頭去看看宇文芳是何表情,但這樣做實在不太合適,便忍住了。

司馬泳微笑著說︰「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果然比畫還漂亮。」

馮小憐莞爾一笑說︰「大人謬贊了,妾還不知如何稱呼大人。」

「在下復姓司馬,單字一個泳,只是一介布衣,並不是什麼大人。」

「哦,司馬先生。」馮小憐說著,目光轉向我,「敢問陛下,為何還不讓妾去拜見天元大皇帝陛下?」

我答道︰「太上皇是你相見就能見的嗎?父皇他又沒召見你。」

馮小憐略顯詫異︰「可……是太上皇召我來這里的呀。」

司馬泳接口說道︰「太上皇召你來並不是想見你,而是想問你個問題。」

「哦?什麼問題呀?」馮小憐眨動著兩眼,一派天真狀。

司馬泳漫不經心地拿起了那幅卷軸,在空中搖了搖說︰「就是問你這畫中之人是誰。」

馮小憐原本輕松的表情突然變得有點僵硬了,問道︰「什麼畫?」

「看看就知道了。」司馬泳將畫遞給了小末,小末雙手一舉,卷軸「嘩啦」一下如瀑布般展開,我們所有人的眼楮都集中到了馮小憐的臉上。

馮小憐毫無表情,但整個人都被定住了,半晌都不說話。

司馬泳問道︰「你不會告訴我們你不認識這幅畫吧?」

馮小憐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遮住了她的大眼楮,等她再抬起眼時,已恢復了鎮靜,她說︰「這是一位故人遺像,卻不知陛下將此畫取來何用?」

我笑了︰「馮氏啊,你身為代王側妃,與父皇又有著特殊關系,卻還在家里藏匿著蘭陵王的畫像,每夜膜拜,父皇他很好奇,要問問你這是為什麼?」

馮小憐沉吟了一會,慢慢地說︰「回陛下,這畢竟是亡齊皇室子弟的畫像,妾也不知道保存此畫是否有罪,故而不敢示之于眾。至于膜拜,只因蘭陵王身前曾有恩于我,不能公開祭奠,只能半夜為他禱祝一下了。」

司馬泳問道︰「蘭陵王有恩于你?是什麼恩啊?」

馮小憐便用她悅耳的嗓音和恰到好處的肢體語言,繪聲繪色地給我們描述了一段故事︰

時間回到七年前,公元572年,也就是我扮演的這個小皇帝誕生的那一年。就在這一年,齊後主高緯以謀反的罪名誅殺了《敕勒歌》作者之子,戰功赫赫的名將斛律光。北周這邊的武帝宇文邕為此大肆慶賀時,高緯又廢掉了斛律光的女兒斛律皇後,改立胡皇後。但胡皇後好景不長,後位還沒坐到半年,**還沒坐熱就被廢了,第三任皇後穆黃花入主後宮。當時,馮小憐年僅十一歲,穆皇後身邊的一個婢女。

繼承了先祖們生命不息婬樂不止的高緯,很快又把興趣轉移到了善彈琵琶的曹昭儀身上,穆皇後如坐針氈,開始為自己的後位憂心忡忡。有一日,在宮廷宴會上,高緯突然發現了穆皇後身邊的馮小憐,當時還不到十七歲的高緯卻已經是在情場老手和鑒賞美人的高人,他一眼就認定馮小憐是個百年難遇的天生尤物,于是他來到了穆皇後的席案旁。

穆皇後驚喜異常,皇帝已經很多日沒有搭理過她了,此時卻端著酒杯移步來到自己面前,真是讓她受寵若驚。她連忙端起酒杯站起身來,這才發覺高緯的目光繞過了她,投向她身後的某個地方。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婢女馮小憐正用那雙明澈的大眼楮迎視著高緯的目光,穆皇後不禁渾身發涼。

高緯坐了下來,問道︰「這個小丫頭叫什麼名字啊?」

穆皇後極不情願地說︰「她是妾的侍女馮小憐。」

高緯眯縫著眼楮︰「小憐,小憐……嗯,好听!皇後將她給朕做侍女吧。」

穆皇後強忍著憤怒、怨恨和酸楚,說︰「妾明白陛下的意思,不過此女年幼,微葩女敕蕊,恐怕還無法承受陛下的恩澤雨露,到反而會敗了陛下的興致。」

高緯回頭,肆無忌憚地在馮小憐剛剛開始發育的胸部模了一把,說︰「好吧,那就過兩年再說。」

穆皇後噓了一口氣,待高緯離開後,她回頭惡狠狠地瞪了馮小憐一眼,馮小憐嚇得渾身汗毛倒豎,她預感到自己死期已到,兩腿開始發抖。

就在這時,俊美如婦的蘭陵王走了過來,他來給皇後敬酒。馮小憐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蘭陵王了,但如此近距離的在他身邊這還是第一次。他的俊美瀟灑,他的健美身形,還有他走過來時帶來的一股男子的體味,都讓剛剛進入青春期的馮小憐目眩神迷,方才的恐懼被暫時拋到了九霄雲外。

就听蘭陵王輕輕對穆皇後說︰「此女不可殺。」

穆皇後一驚,低聲問道︰「為何不可殺?」

蘭陵王淡淡一笑,說︰「皇後不是正為皇上寵幸曹昭儀發愁嗎?何不用此女去奪回皇上的心呢?」

「她?皇上不就轉而寵幸她了嗎?對我有什麼好處?」

「皇後啊,此女是你的奴才啊,可不是曹昭儀那樣的身份,主僕一場,即便她今後再受寵,能威脅到你的地位嗎?」

穆皇後恍然大悟,連聲稱謝。

馮小憐天生耳聰目明,將他們的低語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欣喜若狂,看著蘭陵王令人心醉的側影,她感動得熱淚盈眶。若不是蘭陵王的一句話,她的小命恐怕早就葬送在了穆皇後手里,這一句話不僅救了她的命,也最終將她送上了一生榮寵的最高峰。從此,馮小憐就將蘭陵王視為對自己有再造之恩的恩主,在蘭陵王被賜死後她就偷偷地開始對著這幅畫像默默禱祝,希望蘭陵王來世為帝,自己願意為他做牛做馬。

宇文芳所料不錯,馮小憐這一番描述可以說與巫蠱案風馬牛不相及,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我轉目看著司馬泳。只見他輕松一笑,說道︰「原來如此,情有可原,不過法無可恕。私藏亡齊皇室遺像,夜夜禱祝,要是有人扣你個為亡齊招魂為余孽祈福的罪名,恐怕你就得腰斬于市了。念在你乃代王側妃,又蒙幸于太上皇,此事就不追究了,不過此畫必須立即焚毀。」說著,他將目光投向我。

我心領神會,立即吩咐道︰「小末,去把此畫燒掉!」

小末躬身領命,卷起卷軸就往外走。

馮小憐見狀花容失色,趕忙跪伏在地,一對飽滿的**大半顯露出來,她叩首說︰「陛下,求您將此畫賜還給妾吧!」聲音里已充滿了惶急。

我說︰「司馬先生剛才說得很清楚了,此畫不可留,小末你還站在那兒干什麼?立即焚毀!」

小末大聲應道︰「是!」快步走出了殿門。

馮小憐的驚慌此時已無法控制,她急忙向前膝行幾步,叫道︰「陛下,不可呀!妾……認罪……認罪就是了……」

我與司馬泳交換了一下眼神,掩飾著內心的狂喜,問道︰「你認什麼罪啊?」

「巫蠱……巫蠱謀害太後是妾所為,妾認罪,請陛下不要燒掉那幅畫呀!」馮小憐臉色蒼白、淚光盈盈,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笑著看看司馬泳,點點頭對門邊的燕駿說︰「把小末叫回來。」

馮小憐像被抽了筋一般癱軟在地,掙扎著說︰「謝陛下!」

「好了,現在你招吧,巫蠱案是不是你的主謀,到底有何企圖?!」我厲聲問道。

馮小憐雙手撐地,哆哆嗦嗦地說︰「妾不是主謀啊,妾只是個從犯……」

「何人主謀?!」

「是……是……妾不敢說啊……」馮小憐已是涕淚滂沱,嬌柔的身軀不住地顫抖。

我大怒道︰「不敢說就是敢死咯?!朕就先焚毀這幅畫,然後將你囚于籠中,一路示眾返回長安,最後連同你的九族陪你一起盡數誅滅!!!」

馮小憐嚇得一激靈,忙叫道︰「我說我說……主謀之人是……就是陛下的……陛下的親生母親呀!」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我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巫蠱案的幕後主謀是朱滿月?她總是謙卑恭謹的樣子,沒想到竟然埋藏著如此險惡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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