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仙劫 悲苦渡海(一)元神離體

作者 ︰ 一醉江南

屈指算來,玉靈子師徒去海外飄渺閣已經整整十日,至今還是沒有半點消息,聖劍門上上下下都是憂心重重。鬼府中人這些天也突然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到城中騷擾滋事,真不知是傷了元氣還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聖劍門人到豐陵城的第二日,玉磯真人、玄恩和尚還有那位赤焰宮少主在城中進行了仔細巡查,發現城中的鬼胎怪癥確實是非常嚴重肆虐無度,居民中已經開始有了惡鬼作祟的流言飛語,一時間全城上下人心惶惶。情緒不佳的眾人一回到客棧又看到了玉松真人的留箋,對這位聖劍門三師尊的突然不辭而別更是大惑不解。

據留守弟子的回話,玉松真人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整個人弄的異常兒狼狽。與他同來還有四名陌生的奇特蒼老怪客,听弟子描述他們的服飾打扮,聖劍門上下都弄不清他們的真實身份,見聞廣博的玄恩老和尚倒是在一旁听的眉頭緊鎖。

「玉磯掌門,老衲覺得弟子們口中所述的那四位怪客,倒是像極了修真七派之一的煉藥宗的四味護法。」

「嗯,玄恩師兄,玉磯也正有此一念,不過七派聚會時煉藥宗所分區域乃是蒙伽陸地之東,四味護法突然出現在豐陵城中所為何來呢?」

玉磯真人听玄恩所講,心中疑慮,暗想道︰因上一代兩門派主的恩怨淵源,聖劍門和煉藥宗數十年來極為不睦向少往來,三師弟怎麼會和他們混在一起?

「既是玉磯掌門與老衲看法一致想來是不會錯了,听說修真界與鬼府那次大戰後,煉藥宗上代宗主沈仲昆重傷難愈,無奈之下只好將宗主之位傳給了自己的徒弟兼女婿宇文豹,為防宇文豹年少言輕難以服眾,所以又另外不知從哪里請來了四位老怪加以輔佐,這四老分別是一僧一道一尼一俗,皆是修為精深。除了沈仲昆外,無人知道他們出自何門何派、姓名和年齡,因此煉藥宗上下只好以他們平日各自的獨特癖好為他們命名。」

看到一名聖劍門徒端來茶盞,玄恩和尚接過一杯喝了幾口,然後繼續往下說。

「那一僧天生一副青色苦臉,平日喜好苦丁茶飲,人們就叫他‘苦茶禪師’,那道人是個紅臉而且臉形極長,平日愛吃辛辣之物,便命名‘辣椒道人’,那老尼姑生性挑剔難纏,吃什麼都喜歡多放陳醋,所以就被稱為‘陳醋老尼’,最後俗家打扮的老怪平日無事倒是做得一手口感極棒的風味咸菜,這才得了‘咸菜居士’的稱號,這四怪癖好獨特還常以自己喜愛的餐飲物什當作武器使用,在修真界也算頗負盛名,都知道煉藥宗有這麼苦辣酸咸‘四味護法’。」

許多年青閱歷淺的弟子听玄恩老和尚講完,心里都覺的煉藥宗這四個老怪物挺有趣,倒也是修真界中一件奇聞軼事。

「掌門師兄,咱們聖劍門與他煉藥宗向少往來,玉松三師兄怎麼會突然和他們走到一起呢?」

玉頂真人性急口快,感覺這里面定有蹊蹺,不顧外人在場大著嗓門問道。

一向沉穩干練的玉磯真人此時何嘗不是一頭霧水難明所以,听到四師弟的問話也只能皺了皺眉難作應答。

「看這留箋中言語含糊,以小佷愚見,玉松師叔想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也未可知。」

看著眾人狐疑,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吭聲的皇甫劍南突然插了一句,那油膩膩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好了,不必多加猜測了,玉松師弟作事向來謹慎,料想突然出走必有因由,我看咱們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商議一下怎麼應對這城中的混亂狀況吧。」

作為聖劍門掌門,玉磯真人不想讓外人過多參議本門事故,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轉移了眾人關注的視線。

「玉靈師妹師徒兩人遲遲未歸,咱們尚不知這正陽神水能否借成,如今這城中人心惶惶民心浮動,玄恩師兄,依玉磯愚見,咱們為今之計,只能利用修真仙法分散徒眾到城里病人家中幫她們暫時緩解病癥了。」

「掌門所言正合老衲心意,那不如咱們大家現在就一起商議商議明天應該如何布署吧。」

針對目前豐陵城中情形,玉磯真人和玄恩老和尚看法相當一致,召喚眾人開始研究下一步的人員調配。

豐陵城向西數萬里外,海陸交界,從空中南北舉目遙望,七千里海岸線遠山近林縱橫,卻獨獨難見岸上有什麼村舍人家。立身海灘,向西方悲苦海中看,茫茫濃霧在海面蒸騰,與空中白色雲氣相連渾若一體遮天蔽日,雲霧深處不停傳來海潮洶涌的轟鳴怒吼聲音,有如千軍萬馬在里面拼命奔跑、嘶叫、搏殺。

近灘山丘處立有界碑,‘悲苦海’三個大字極為醒目,碑身後另外還篆刻著四行小字︰

海空無鷗鳥,

往來絕舟楫。

欲渡悲苦海,

難躍生死界。

孫天蘊和玉靈子面向海面上無窮無盡的茫茫霧氣也是不住皺眉,正如銀龍仙尊所說,在這里是無法御空飛行的,就是將身形升的再高也終究是無法驅散遮擋視線的白色霧氣,迎面吹來的海風極為陰冷,令人不由的直打冷戰。

「師傅,看來這悲苦海確是名符其實啊,幾千里沿海人跡罕見,海中連一聲鷗鳥鳴叫都听不到,悲苦悲苦,是夠悲苦的了!」

天上地下四周仔細察看了好幾圈,確認實在別無選擇後,孫天蘊好不沮喪,和美女師傅說起話來也是一肚子怨氣。

「嗯,這海中情景卻是險惡,蘊兒,你看那邊臨海山崖少有植被,應該不會有什麼野獸出沒,咱們還是先去尋覓一處隱密洞穴吧。」

說了一聲‘好’,孫天蘊和玉靈子兩人縱起身形向不遠處的臨海山崖掠去。

站在崖頂俯看下方,湛藍的怒海狂濤不斷洶涌拍打撞擊著崖石,發出陣陣天崩地裂般的嘶吼咆哮,紛碎噴濺而起的雪白泡沫足有十幾丈高,天地自然的氣勢如此強霸,即便是他二人這樣修為逆天的修真者,看在眼里也是甚覺膽戰心寒。

順著山崖走勢向下慢慢仔細尋找,師徒倆最後在山崖中部一處岩洞口停下腳步,向洞中瞧,面積雖不大容納兩人卻不成問題,洞頂多有鐘**石不時向下滴水,潮濕陰冷中一股股寒氣襲人。

「師傅,這里非常隱蔽,我看就在這兒吧。」

「好吧,不過一會元神出竅後,咱們得先找塊山石把洞口封好,以防萬一有野獸進來傷了我們的肉身。」

‘嗯’了一聲,孫天蘊從心里佩服自己美女師傅的心思慎密、考慮周詳。

從豐陵城出來將近兩天了,這一路行來,玉靈真人向孫天蘊詳細講解了元神出竅的總體運行過程,還特別指出了其中幾處需要多加注意的關鍵細節,這讓少年心中豁然明朗,雖然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經驗,但大多都是誤打誤撞,實不如現在掌握的牢靠。另外,玉靈子還傳授給他一套‘凌波水遁’法訣以便在水下行進,這法訣一經施展速度雖遠遜于御空飛行,但還是比一般水中魚蝦快上許多。

在洞中盤膝坐定,兩人體內‘太乙玄真訣’啟動,隨著靈氣運轉周身,縷縷靈識緩緩注入下月復丹嬰,丹嬰像吸水海綿一樣慢慢在體內不斷生長,最後當長到與肉身一樣相同大小時一掙月兌體而出。

元神出竅,是指修真者體內靈氣結成的氣丹嬰體受靈識操控暫時月兌離肉身,不用呼吸不需進食不畏冷熱,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地點行事。當然,不同修為期間丹嬰存在形態也不相同,‘丹嬰期’是氣丹雛形初俱,所以只能是氣凝虛形,而達到‘虛凝期’的修真高手,體內丹嬰已經具有了實體,元神出竅後就如同眼前又多了一個有血有肉的自己。

孫天蘊和玉靈子兩人修為如今達到‘化神期’,元神形體虛實參半,方便深入到一些實體軀身無法進入或存留的所在,正好是這次潛渡悲苦海去往‘海外飄渺閣’的不二選擇。

兩道元神行出洞外,玉靈子色呈赤金、周身光暈繚繞,而孫天蘊則是背生金翅氣翼渾身散發淡青光芒,月復背間蛟龍紋身纏繞,隱浮銀色光華。看著面前美女師傅玲瓏凸凹的嬌軀,孫天蘊感覺喉間猛地干澀發緊,連忙強行把目光移開,這元神乃體內氣丹月兌體成形,此刻外無任何衣裳服飾,所以兩人現在都是原形畢露盡皆赤.果。

用山石封好洞口,孫天蘊和玉靈子兩手相牽,飄身飛離山崖洞穴直向悲苦海面。

潛入海中,師徒倆忙一起運行‘凌波水遁’法訣,由孫天蘊按照銀龍仙尊指引方向在前方開路,玉靈子在後面緊緊跟隨,為避免踫到深海精怪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他們一直盡量保持在高水位行進。

頓時,浩瀚無際波瀾起伏的湛藍海波里,一青一金兩道光影首尾相隨,如兩支離弦利箭,閃電般疾奔濃雲深霧中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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