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篇長敘釋疑團,羅浮巫術玄又玄。
金發蛇女添憎惡,不想祖師露笑靨。
修仙之路,曲折艱辛,懵懂間多遇晦澀、參悟不通,雖然憑借自身努力和深厚福緣,孫天蘊煉成真仙,可這一路行來腦海中卻積攢堆壘了許多困惑迷團,直到此時白雲觀中,與瑤瓊仙子一番促膝長談方才有如盡拔雲霧得見青天,心中頓覺豁然開朗。
「蘊兒,你渡劫成仙卻依然存留人間,這其中玄妙其實並不難解,只是因為你心困其中、靈台被表象蒙蔽,暫時未能參詳通悟而已。」
感覺面前青年越發有趣,來言去語間甚合心意,不經意,瑤瓊仙子連對孫天蘊的稱呼都變得越發親昵。
「祖師,您的意思是」,听瑤瓊仙子出言點拔,孫天蘊腦際仙識倏地一動,好像一下悟通了什麼,可一時卻又沒法理清頭緒,于是兩眼盯望著白衣道姑,青年呆愣愣陷入沉思。
知孫天蘊在沉思頓悟,瑤瓊道姑面露慈祥,注視著青年微笑不語。修煉了千余年,瑤瓊仙子雖然只是依靠元神煉成散仙,單論功力修為可能遠遠不及孫天蘊,但她的經驗閱歷卻遠比青年要深厚許多。她深知,所謂修真者的靈識、真仙的仙識,其實都是腦海里存在的一種念頭思想,它不但能決定修真者或真仙的修為境界,往往也能影響掌控他的往來去留。引動天雷渡劫飛升可以說是每個修真者的終極渴望,但凡渡劫成功,心中壓抑已久對仙界的無盡向往和急于飛升的渴望必會瞬間釋放,再加上仙界的殷切召喚和攝收,他們當然立馬就會飛升去了那個超月兌輪回、得享永生的新奇世界,而孫天蘊則不然,他雖然修成仙識,但思想中依然深深眷戀著人間的糾葛纏絆,時刻惦記著取回火種拯救蒙伽蒼生,偏偏他又錯過了被仙界吸收納取的最佳時刻,所以便自然而然地留在了人間,說白了,這一切歸根結底,其實都是青年個人意志的最後抉擇。
「嗯,莫非,哎呀,原來如此,弟子愚鈍,多謝祖師點拔,您是說,我雖然在渡劫後期悟得大道修成仙識,但卻被神秘能量滯阻了仙識聚形,同進也錯過了被仙界收納的最佳時機,而最終決定留下來的正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的仙識,也就是說,是我的無形仙識最後選擇了繼續留下來拯救蒙伽蒼生!」
孫天蘊說話時雙眸異常閃亮,臉色漲起微紅極為興奮,他本來天生睿智聰慧,又加上瑤瓊仙子的諄諄善誘,當即便悟通了這其中要害。
「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不過蘊兒,你也真是福厚之人,竟然誤打誤撞地修成了仙識星河,成就了變化神通,估計就是仙界的好些真仙都不一定能辦到啊!另外,你也別小瞧了那股神秘能量,那可是上古巫族持之驕狂的精神能量,其威力估計絕不亞于你的顆粒仙識啊!」。
都說修真逆途滿布艱辛痛楚、萬言難盡,可听孫天蘊敘述他自己的仙旅歷程簡直就像一段傳奇神話,如果不是道姑曾親眼見識過他的神通變化,估計無論如何都是難以置信。看孫天蘊短短片刻就可以融匯貫通,瑤瓊仙子滿臉笑容可鞠的同時,不得不由衷地對青年生出幾分欽佩。現在,她心里早對青年沒有半點怪罪偏見,而且剛才听孫天蘊講,他為與美女師尊成就夫妻毅然辭去聖劍掌門隱居海外,這幾乎讓道姑笑逐顏開難以自禁,暗暗覺得,這孩子可比他的創派祖師強勝百倍,至情至聖、敢做敢當的同時,又義無反顧、勇氣可嘉。
「什麼,祖師,您說那阻撓困擾仙識的神秘能量,竟然是巫族的精神能量?」。
和瑤瓊祖師這一番長談,相繼解開了孫天蘊心中一個又一個疑團,青年驚問同時再次大瞪起雙眼。
「不錯,蘊兒,你可能不知道,上古巫族操控精神能量的能力非常強,而貧道感覺那精神能量與你的仙識能量極其類似,都應該算是一種意識信念,因為只有他們巫族才懂得如何操控這股神秘能量,所以他們把那些神秘的法訣稱之為‘巫術’,貧道在末羅瑜潛修散仙,也大大借助了他們那些神奇法術,也算對其頗有涉獵。巫術大致分為四類,乃是‘佔卜術’、‘神祭術’、‘祈禱術’、‘詛咒術’,這四種巫術都是極為詭異莫測。會佔卜術的族人被稱作‘佔卜師’,據說他們可以準確地預測現在和未來,貧道也曾多年研習此術,但始終感覺不能得其精髓,只能對身前身後的事物略知一二,早些時候宇文珊懇請貧道測算你的下落,貧道這才算出,不久你就會誤闖九犀。」。
「啊,祖師,巫術真的如此神奇?」,听說連自己誤闖九犀都被白衣道姑提前算出,孫天蘊徹底震驚,他沒想到這異域巫族竟然如此了得,也沒想到自己這位前輩師祖浸婬此術造詣頗深。
「呵呵,蘊兒,這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雖說佔卜術精于預測,但四大巫族中真正能將此術練至化境的卻極為稀少,大都和貧道功力差不多,只能勉強測算些繁瑣俗事罷了。不過,貧道也听說,在奧特姆林山隱居著一位神秘的巫氏族人,傳說末羅瑜只有他才最擅長操控精神能量佔卜,預測現在未來都是百無一誤,四大巫族都視其有如神明,稱之為‘先知’,因為他行蹤神秘無跡可尋,巫氏族人便特意在奧特姆林山中為他
建了一座神廟,叫什麼‘婆若菲塔’神廟,但凡遇到難事便會徒步蹬山去廟中向他獻祭求卜。」。
瑤瓊仙子如今可謂是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好像一下想把自己所有知曉的巫族軼事都一骨腦地講給孫天蘊。
一老一小專注傾談,不覺間已過了小半天,退避側房的小浩然肚子都餓了,一再叫嚷著要吃飯,沒奈何,逼得如萍、成山男女雙僕只得掀開門簾悄悄從牆邊溜出觀外,去替他們三人張羅飯菜,可堂中傾談的二人竟然全未發現。
這也難怪,孫天蘊著實沒想到末羅瑜巫族如此神奇,听道姑講述听得眼晴都直了,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影響打攪了白衣道姑的講解雅興。
「與佔卜術相比,神祭術貧道要陌生的多,不過听說這種巫術在四支巫氏族人中習練的比較普遍,好些族人都會,據說一旦把神祭術修煉大成,就可以與神界諸神溝通交談,而且好像還有傳喚輸送的異能,是否真實不得而知。而與佔卜術、神祭術相比,後兩種巫術更為恐怖驚駭,那才是巫術中精神能量真正得到極限發揮的集中體現,如果貧道所料不差,那能夠阻撓困擾你仙識的應該就是巫氏種族釋放的祈禱能量,它與詛咒能量可謂一正一邪背道而馳,也正是四大巫族拼殺爭斗倚仗的厲害殺著。」。
白衣道姑說到這里,臉色逐漸變得異常凝重,似乎也對神秘巫術有著莫大的內心畏懼。
「嗯,祖師所言甚是,那股祈禱能量發自海底,竟然可以穿透浩瀚水波傳至海天半空,恐怕以我的仙識能量也大有不及。」。
回想當初自己曾被那股神秘能量包圍困牢,孫天蘊心中逐漸開始對巫族法術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呵,這倒未必,蘊兒,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過于自謙,你可知,那股祈禱能量雖強悍,卻並非是一兩巫氏族人所能發出,乃是四大巫族定期集力所發。羅浮陸地四外的撐海藍光,便是四大巫族合力發出祈禱能量、摧發奧特姆林山頂鴻蒙火種散射火精光芒而成,這層藍光之所以長久不墜,就是因為巫氏種族會在一定期限內合力祈禱祝福、連續不斷的向光層中補充能量,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層能量不竭的藍光護持,末羅瑜陸地才能長久在深海之底安然潛浮。」
「哦,怪不得呢,我說怎麼那藍色光層中火氣十足呢,原來是竟是由鴻蒙火種中釋放的藍光能量。」,仔細聆听道姑的每段講解,孫天蘊心中就會隨之解開一層謎團,仿佛徹底被這羅浮陸地的神秘所吸引,青年繼續一眼不眨地盯著瑤瓊道姑,听她繼續敘述。
「其實祈禱術並不是一種邪惡的巫術,它精神能量中蘊含送出的都是巫氏族人的真心祝福和慈悲救護,正是因為天雷將你肉身擊碎,它才會自主地去對你加以保護,如果你最終不能參透仙機,估計祈禱能量就能幫助你保留住虛弱元神。相對而言,詛咒術就基本算得一種邪惡巫術,好些詛咒甚至可以直接或間接地毀滅修真者的元神,再有一些更為歹毒的詛咒術在末羅瑜巫族也是被禁止修煉使用的,像你剛才提到十二大巫架起祭壇施展的暗黑詛咒,估計就很可能是其中的一種,暗黑集團其實收攏了好些四大巫族中的邪惡大巫,專門利用他們私下練成的邪惡詛咒殺擄搶掠。」。
听至此,孫天蘊眉角一挑,想起那些凶惡悍匪被暗黑詛咒支配操控渾身噴冒的黑氣、還有那不知死為何物的邪惡模樣,不覺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瑤瓊仙子也注意到了孫天蘊的表情變化,不經意間月兌口問了一句︰「蘊兒,你可知墨迪酋長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非得阻止她女兒對你狂怒施法嗎?」。
「呃,這、這個,弟子當初有此一想,可、可最後還是沒好意思開口」,被白衣道姑沒來由的突然一問,孫天蘊回答地倒顯得有些支吾。
「呵呵,其實那菲斯曼蛇女向你發出的就是被禁忌的邪惡詛咒。」
「啊,原來那就是」,孫天蘊又是一驚,心想︰‘怪不得自己當時仙識被禁呢,原來竟是被蛇女提前下了邪惡詛咒。’。
「的確如此,定是見你修為甚高,連那些散仙都不是你的對手,菲斯曼被逼無奈才最後決定動用邪惡詛咒攻擊你。」,從孫天蘊臉上的驚愕表情,瑤瓊仙子已經猜出,青年與蛇女對峙時的情形必是萬分凶險。
「蛇女手中所持的乃是蛇巫族的九燭蛇杖,持杖人一旦發出邪惡詛咒,那杖端蛇首便會化成九頭,若是被它吞噬了上空藍光精火,不但可以將你的仙身損傷,甚至連那撐海藍光都會受到影響發生劇烈震蕩,墨迪酋長正是因為怕藍光受損、從而招致其他巫族聲討才慌亂趕來阻止。」。
「哼,想不到菲斯曼容貌絕世,卻竟然如此歹毒,意然無故向我下此毒手,太過分了!」
听白衣道姑講述,孫天蘊氣沖頂梁,‘呼’地一下從座位站起,眸子里倏地燃起憤怒的火焰。
「呵,蘊兒,說來也不能怪她,要怪就得怪你那個寶貝兒子,正是孩子那出手一擊,才讓蛇女大巫遷怒于你呀!」。
看青年如此氣憤填膺,上坐的瑤瓊仙子卻突然‘撲哧’笑出聲來,孫天蘊抬頭望了一眼瑤瓊仙子的笑靨如花,甚是覺得匪夷所思莫名其妙,可隨後瑤瓊仙子說出一番話,卻讓他當場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