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巫婚祭世代傳,驚聞異俗懾真仙。
白雲觀外雙雙至,誰料難躲風流禪。
相傳,上古年間、天地本是一團混沌,歷經無窮無盡歲月蹉跎,方才蘊育誕生鴻蒙火源,火源初成始賜永恆光明,遂將一團混沌化分兩半,上清浮者為天、下濁沉者為地。
自此,混沌初開、五行成靈,天地間誕生出許多上古尊神,為保護鴻蒙火種永恆不滅經久不熄,眾神又不知歷經多少時日耗損多少神力,憑空化出四只無匹龐大的奇形神獸,從此鎮守護持在鴻蒙火種的四角周邊。
四大巫族,自稱便是那四只上古神獸的後裔,他們共同的天生職責就是守衛保護那永恆不滅的鴻蒙火種,他們都有著神人參半的血統、神鬼莫測的精神法術,世代傳承著上古時代的遺訓族俗,他們甚至可以向神祈禱、與神溝通,獲得上天諸神神諭賜福的同時,更堅信、他們便是神最親近、最忠誠的僕從。
看著孫天蘊滿臉迷茫,瑤瓊仙子收斂笑容,開始給他繼續詳細講述起巫族令人匪夷所思的族規習俗。
「蘊兒,蛇巫氏族自認是雨族的後人,他們堅信自己的祖先就是上古大澤蛇神、也就是那四大護火神獸中的九燭吞天蟒,傳說那是一條面目猙獰極其凶惡駭人、長著九顆如燭火般閃亮頭顱的紫鱗巨蟒。為遮掩自己的丑惡面貌、免受神人厭惡,巨蟒便在九顆蟒頭上分別罩上了一塊不見表情的圓形面具。蛇巫氏族為紀念倍受敬仰的上古祖先,便一直將臉罩面具的遺留習俗世代傳承,而為了顯示對祖先的傾心崇拜,巫氏種族還特意定下一條殘酷族規,名曰‘婚祭’︰‘禁止蛇巫女子婚嫁前揭摘罩臉面具’,一旦蛇巫族的未婚女子違反了這條族規,便會遭到所有族人的唾棄、最後只能以死贖罪。」。
「哎呀,這巫族真是太詭異了,怎麼可以定下這麼冷血的族規,對蛇巫女子太不公平了!」。
听白衣道姑這一解釋,孫天蘊心中當即削減了幾分對菲斯曼蛇巫的憎恨,濃眉緊鎖間,竟是似乎極是同情蛇巫女子的不幸境遇。
稍作停歇,瑤瓊仙子瞧著孫天蘊滿臉悲天憫人的模樣,發現這青年竟是如此的心存良善,不覺間又對這個晚輩多添了幾分喜愛好感。
「不錯,未曾婚嫁的蛇巫女子,臉上面具一旦被人掀揭,便如受了奇恥大辱、犯了十惡不赦的種族大罪,她們只有兩種下場︰一是用自己的死亡贖罪,二是用‘敵人’的鮮血沖洗自己的臉,寓意著把所有的恥辱從臉上徹底洗刷干淨,只有這樣才能重新恢復被大眾認可的族民身份,而所謂的‘敵人’,就是指掀揭她面具之人。以血洗面、就是指直接殺死揭掀她面具之人,用他或她體內流出的鮮血沖洗未婚蛇女的臉面。」。
「啊,祖師,這麼說,難道金發蛇巫只有殺死浩兒才」,
真不敢相信蛇巫族規竟是這般殘酷血腥,孫天蘊臉色驚恐頓顯蒼白,極為緊張地追問著白衣道姑。
直到此時,孫天蘊才明白,當初在蛇巫祭殿外,金發蛇巫突然暴發遷怒于自己,原來竟是想擊殺小浩然怕自己出手阻攔。電光火石間,青年又回想起蛇巫堡外的飛行路上、小浩然被蛇女大巫夾在腋下大喊大叫時的情景,當時自己負氣全然不理,如今想來簡直後怕的要死,當即驚出一身冷汗。
「蘊兒,你、你怎麼了?」,驚覺孫天蘊臉色轉瞬蒼白,不明究竟的瑤瓊仙子急忙出聲詢問。
「沒、沒什麼,祖師,難、難道沒有別的變通之法嗎?」,雖然有些後怕,可孫天蘊突然想起白衣道姑剛才還曾展露笑靨,說不定這位祖師已有了解救之法。
「舌忝犢情深、人之常禮,蘊兒,你先不必如此緊張,貧道所以沒有直接明言,就是想讓你知道,雖然這蛇巫族規表面上差強人意,可其實卻極為荒誕。」,看青年听說愛子有難、臉都嚇白了,白衣道姑連忙話鋒一轉。
「哦,祖師,快請明言!」,听白衣道姑話里有話,孫天蘊雙眸精光暴閃,連忙催促她把話說完。
「莫急、莫急,容貧道慢慢說個詳細。」,不知白衣道姑是有意想考驗考驗孫天蘊的急性子,還是另有深意,此時說起話來倒是顯得極為慢條斯理,只把青年急得心如撞兔抓耳撓腮。
「說來,也合該你父子昌運不衰,這條蛇巫族規到了墨迪酋長這一代卻被作了少許改動,貧道猜想,他也必是對歷代祖先冷酷無情的墨守成規深懷不滿,又加之蛇巫雨族如今與其他巫族相比愈漸衰敗贏弱,為扭轉自己種族的尷尬境遇、讓族人可以更快、更好的婚配繁衍,所以墨迪酋長號召其他權貴聯合商議,決定在‘婚祭’族規之後又續補一條︰依舊制、蛇女未婚前面具月兌落淪為不恥,如果蛇女不願以死贖罪或是並無能力以敵血洗面,只有在第一時間被男子窺其容貌、同時男子願意收納懷罪蛇女為妻為奴時,那未婚蛇女才可以免死,而自此男子對她奴役驅使,她都無權反駁。」。
「什麼,祖師的意思,是說那菲斯曼蛇巫不能致我父子于死地,便只能」,一番番突如其來匪夷所思的變故接連沖擊著孫天蘊的心理防線,他感覺自己真的快要崩潰了,難怪當時那些巫族青壯都瘋了似的、
向前蜂涌搶看金發蛇巫的容貌,原來是都想去當墨迪酋長的乘龍快婿呀!可最先看清金發蛇巫面相的應該是自己,難怪墨迪酋長對自己父子那般禮遇!金發蛇巫去追趕小浩然那般積極主動,難道她真的甘願做自己的
「呵呵,蘊兒、蘊兒」,看孫天蘊呆愣愣啞口無言形同木雕,瑤瓊道姑連番呼喚,青年都置若罔聞未予理睬。
「唉,其實這一切始末緣由都因誤會而生,蛇巫雨族崇尚天神,見小浩然從空而降、體具仙靈,必是把他奉成了天神賜下的聖童,他們集體跪拜在蛇巫祭殿祈禱,也正是要向天神感恩祭祀,冤孽呀、冤孽!」。
孫天蘊呆愣如痴,白衣道姑最後這一番話他也好像全然不覺,只弄得瑤瓊仙子好像是自己一個人坐在上邊喃喃自語。
「回稟仙子,觀外一高一矮,有僧道二人求見仙子!」,
白衣道姑話音剛落,正堂中還不到片刻安靜,突然,如萍女僕閃身而入下拜回稟。
「哦,誰會此時來訪呢,引貧道出觀一行。」,
瑤瓊仙子經年避居于此,平素少與外界往來,突然有客造訪大覺意外,站起身形就欲隨女僕出觀。
‘嘟嘟嘟’,突然、觀外又倏地傳來一連串牛角號響,緊接著成山男僕風風火火從觀外奔入。
「回稟仙子,觀外,九犀巫族博傲斯酋長率眾求見!」
「啊,這、這」,
九犀巫族,酋長權威無上崇高,驚聞博傲斯親來拜見,瑤瓊仙子豐韻秀臉不覺一陣動容,滿懷詫異的瞬間,卻猛然又听得觀外傳來陣陣‘叮叮當當’的兵器撞擊聲響。
「蘊兒,觀內等候,貧道去去就來,走!」,
隨口吩咐孫天蘊一句,白衣道姑喚引雙僕搶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