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心不在焉地陪著蔣諾練了一會兒,蔣諾不耐煩了,「爸爸,你不愛我嗎?」他雖然小,可也知道爸爸的心思不在他這兒,以往爹地陪著他,他說的每一句話爹地都認真地听,每次的回答都能讓他滿意,可爸爸好像都沒听明白他說什麼,回答也是「嗯、啊」之類的,他不滿意。
「什麼?」秦川還在想著蔣文文與蔣諾的話,他擔心冷奕一旦醒來,連兒子都不是他的了,他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接受了蔣文文已經不愛他這個事實,現在兒子剛與他親近點,他不想失去兒子。
「不玩了!」蔣諾小跑著去找蔣文文,抱著蔣文文的腿就哭,「爸爸不喜歡我,他不听我說話,我要爹地。」他就想讓爸爸陪他一會兒,可爸爸根本就沒心思陪他。
跟過來的秦川听蔣諾哭著說,「我要爹地」,他本來就黑的臉更黑了,他沒心思再呆下去了,正好蔣文文要回去看那兩寶貝,他們也就回了房間里。
蔣諾玩了大半天也累了,進了秦家宅子就睡了,倒是那兩寶貝剛剛醒,正在房間里玩,蔣文文陪著他們玩了一會,就對保姆說,「今兒天不錯,帶孩子們出去放放風吧!」兩個孩子走得已經很溜了,有時候還能栽栽歪歪地跑幾步。
兩個孩子似乎听懂了蔣文文的話,放下手里的玩具就往蔣文文這跑,嘴里都喊著「媽媽」!秦誠長得壯實跑得也快,跑在蔣勤前面,蔣勤一看媽媽又要被哥哥搶去了,一伸手把秦誠拽了個跟頭,他超過秦誠就撲到了蔣文文的懷里。
秦誠哭得那個傷心啊!蔣文文抱著懷里的蔣勤,走到秦誠那兒哄著秦誠,可眼里卻是掩不去的笑意,這兩孩子,故事越來越多,幾天不見她就想。
秦川本就舍不得與蔣文文分開,正在門外轉悠,沒個合適的借口,他不能總圍在蔣文文身邊轉,听見秦誠哭得傷心,他推開門就進去了,「誠兒怎麼了?」他不用看都知道是秦誠,這小子長的壯,連哭聲都憨。
小保姆也正蹲著身哄著,見秦川進來了,趕緊起身解釋,「少爺,兩位小少爺搶媽媽,誠少爺跑得快,勤少爺又耍心眼了。」兩孩子一直都這樣,小的總是比大的鬼,這樣的事太多了。
「秦川,你說這勤兒的心眼怎麼這麼多,逗死我了。」
秦川上前,輕輕地在蔣勤的臉上拍了一下,「人小鬼大。」蔣勤連眼楮都沒眨一下,兩只手緊緊地抱著蔣文文,誰來媽媽都是他的,他搶來的。
「來吧!誠兒,爸爸抱你!」秦川笑眯眯地看著秦誠,見著這兩寶貝,他想黑臉都難。
「我要媽媽!」秦誠也來了脾氣,他扭著胖墩墩的身體躲閃著秦川,把兩只小手背在了身後,就是不讓秦川抱,是他先跑向媽媽的,弟弟使壞,他不干。
「你看你,一起生這麼多,這下好了。」秦川也沒想就說出了口,說出口之後才發現這語氣應該是夫妻之間才有的,他看了眼蔣文文,幸好蔣文文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好像沒听見似的。
蔣文文听見了,她願意生啊!還不是被秦川迫得,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也沒必要在嘴上爭個長短,孩子已經生了,就得想辦法讓他們幸福。她費力地抱起兩個孩子,「都是媽媽地寶貝,媽媽都抱,我們出去玩吧!」
秦川見蔣文文吃力地抱著兩個孩子,趕緊上前托住孩子的屁屁,讓蔣文文輕松點。蔣文文可不領情,瞪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完了,剛才的話蔣文文肯定是听見了,她這是生氣了。可蔣文文沒說,他就裝不知道,秦川拉住要跟出去的保姆,示意她收拾屋子,然後跟在蔣文文身後就往外走。
蔣文文將兩個孩子往院子里一放,想讓兩小子四處跑跑,可兩小家伙就像是約好的,賴在蔣文文的懷里就不下來,秦誠還記著剛才吃的虧,他伸手推了蔣勤一下,把蔣勤推出媽媽的懷抱,他就可以一個佔著媽媽了。他的力氣小了點,沒將蔣勤推出去,倒是把他惹怒了,這小子回手就是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秦誠的臉上,末了還在秦誠的脖子上劃了道印。
「啊……啊……」秦誠哭得那個響亮,在蔣勤跟前他就沒佔過便宜。
「這又怎麼了?」秦川剛跟過來,也沒看著怎麼回事,只听見秦誠又哭了。
「秦川,你這兒子可得好好管管了,他怎麼這麼厲害。」蔣文文把蔣勤推出了懷抱,讓秦川抱著,她去哄秦誠。蔣勤不干了,他撅個小往後蹭,每次媽媽來都被哥哥佔著,他一哭媽媽就哄他,想到這兒,他一坐在了地上,蹬著兩條小腿就開始抹眼淚。
蔣文文急得汗都出來了,這兩個小祖宗,想要她的命,她也沒分身術啊!「都不許哭了,再哭媽媽走了!」這話果然見效,兩寶寶都止住了哭聲,扁著小嘴委屈地看著她,那想哭又不敢哭的樣讓人看了是哭笑不得。
秦川上前將秦誠抱在懷里,蔣文文也抱起了蔣勤,看著蔣文文懷里笑得美美的蔣勤,再看看自己懷里扁著嘴的秦誠,秦川後悔了,後悔成全蔣文文,後悔想盡一切辦法來救冷奕,冷奕醒了,他的孩子們就缺爹少媽了。
老伊萬來的前一天,小伊萬又打來電話,告訴了秦川飛機的班次,到達的時間,然後就說起了別有事,秦川怏怏地听著,小伊萬突然就說了句,「秦川,你後悔了吧?」
「後悔?」他後悔了,他可以難為自己,成全蔣文文,可他不想難為孩子們,他們需要蔣文文,可是他能說什麼,老伊萬是他求著小伊萬找來的,而且老伊萬明天到他也已經告訴了蔣文文,他沒有理由出爾反爾。
「我可以和那老頭說一說的。」小伊萬想讓秦川做回原來的秦川,狠厲,冷酷,那才是軍人的作風,那些兒女情長的東西,不適合他們。
秦川沉默了,小伊萬久久地听不見秦川的聲音,說了句,「秦川,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幫你的。」然後就收了線。
冷父和冷母每天都陪在醫院,已經決定為冷奕做手術,他們都做了最壞的打算,這幾天他們輪流地坐在冷奕的床前講著冷奕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講一次哭一次,每天不知道要流多少淚。
「老冷,老伊萬是秦川找來的,我這心里總覺得不踏實。」冷母坐在病床邊握著冷奕的手,對著坐在沙發上的冷父說,秦川和蔣文文的關系別人不知道,他們最清楚,秦川能背著家里的老人將蔣文文藏在別墅里養了半年,又強迫蔣文文懷上他的孩子,那份感情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現在他們有三個孩子,誰知道秦川心里是怎麼想的,至少冷母不相信霸道的秦川能真心地成全冷奕與蔣文文。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已經決定了就不要再多想了,如果秦川真有別的心思,他只要袖手旁觀就行了,何必做這費力也不討好的事。」冷父安慰著冷母,以秦家在B市的勢力,想要冷奕的命很容易,他們就是想護冷奕周全也很難,這麼久秦川什麼都沒做,現在冷奕已經無法醒過來了,他更沒必要做什麼了。
「也不是我多心,老冷,秦川與飛兒的交情也不一般,可這事飛兒一點都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文文,既然他對文文感情這麼深,我怕他會起了歹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兒子已經夠慘的了,如果再不明不白地被人害了,他們這些為人父母的算什麼。
「秦家雖冷,但並沒做出過什麼卑鄙的事兒,秦川那孩子也是個不錯的人,就是看在與飛兒的交情上,他也不至于出手傷害小奕這麼一個被判了死刑的人。」冷父還是願意相信秦川,相信秦川至少還有一線希望,否則兒子就真的只能等死了,「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了,讓人傷心。」如果秦川是真心地幫小奕,他們不就成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的小人了嗎?
蔣文文站在病房外听到了兩位老人的對話,縮回了推門的手,她怎麼就沒想過秦川會害冷奕呢,以秦川的為人,他確實不該救冷奕,蔣文文開車回了公司,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秦川打電話通知她明天一同去接機,她還沒下班,就興沖沖地跑去了醫院,就是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冷父冷母,可听了冷父冷母的話,她不確定這還是不是好消息。
蔣文文沒去醫院陪冷奕,她要好好想一想這件事,關乎冷奕的生命,她不能不謹慎。
半夜的時候徐嬌推門進來了,「老四,你真沒走?」她要下班了看著蔣文文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以為進了賊了呢!下午蔣文文明明說去醫院,晚上不回來了。
「嬌嬌,你說奕哥的手術應該做嗎?」病急亂投醫,蔣文文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見著徐嬌,月兌口就問了出來。
「不是決定做了嗎?手術了還有希望。」難道蔣文文真想讓冷奕倒在病床上直到死。
希望,蔣文文細細地品著徐嬌說的話,對,做手術冷奕就還有一線希望,現在這種狀況,只要有一線生機也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