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溟 197 假聖真神

作者 ︰ 寂寥

混亂依然,只不過不是因為四處殺人放火的青衫山酬的五萬禁軍,與內城的三千禁軍打了起來。新入城的城西禁軍,若無御令虎符,就算是他們的統領,也無法調動一兵一卒,更不要說如此大張旗鼓的進入都城。他們奉命進入涪陽後,並未現任何作亂的青衫賊寇。而行軍到內城附近時,城樓上的內城禁軍亂箭如雨一般射下,一時之間,城西禁軍安然折損近百人。城西禁軍統領立即以皇帝已經被人挾持為由,命令部屬全力攻擊內城禁軍,清君側。

內城禁軍佔著地利,城西的禁軍人多勢眾,一時之間,難分高下。而此玄紫震王朝的皇宮里,也早已亂成了一團,只不過,指揮一切的,不是紫震奇君,而是太傅慕秋。

「他們想造反不成!」「城東的校尉營的人呢,他們是瞎的麼!」

「皇宮里能動的人,都拿起武器,不能讓叛軍靠近皇宮一步!」

他聲嘶力竭的喊著,指揮著,此時此刻,他早沒了往日的儒雅風範,就在他拼命調集人員的時候。大殿上,傳來一個聲音︰「慕秋」慕秋听到這個聲音,知道是紫震奇君叫自己,立即走進大殿,伏于地上,道︰「陛下無須憂慮,區區叛軍,還不足為患。」其實他心里無比清楚,如果沒有援軍,內城被攻破是遲早的事情。

「慕秋,站起身來,過來喝一杯酒吧!」

「喝酒?」慕秋听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呆住了,慢慢抬起頭,只見此時的紫震奇君正坐在龍椅之上,自斟自飲著。

慕秋向前走了幾步,只听紫震奇君又道︰「愛卿,賜你的座,只能你自己去搬了。」他的話中帶著幾分笑意,因為所有在宮中侍奉的人,除了跑掉的以外,其他的都被慕秋組織起來,拿起武器去抵御叛軍了。

謝陛下!」慕秋搬了一張圓凳,坐在朵階之下。

「怎麼?還要聯走下去賜你酒麼?搬到上面來吧!」紫震奇君笑著,示意慕秋坐在他的身側。

「這」慕秋為難,因為這是大不敬之罪,但皇命豈能違抗。他剛剛坐在紫震奇君身側,就听紫震奇君道︰「今日,你我免去一切君臣之禮。就像當初我還是皇子,你還是我的伴讀那樣。」說著,紫震奇君遞給慕秋一杯酒,慕秋接在手里,卻沒有喝。

奇君笑道︰「怎麼?愛卿也戒酒了麼?太可惜了,記得當初,可是愛卿教的聯喝酒。」

「陛下!」慕秋想說什麼,卻見奇君擺手,不讓他說,只听紫寒奇君道︰「生在皇家,是幸運也是不幸,到現在,我都不清楚我父皇為什麼會選我做皇帝,但是既然做了,就要努力做好,可惜我紫震奇君在位幾十年,耗盡了天下民力,作為仍是寥寥。九泉之下,又如何去見列祖列宗。」說到這里,紫震奇君苦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慕秋在旁道︰「陛下何必妄自菲薄,陛下功績,天下之人有目共睹。」

紫震奇君沒有說什麼,只是搖搖頭,繼續說道︰「或許是老天可憐我,給了我易兒,他或許是我今生最大的功績吧。只可惜易兒如今羽翼未豐,太過于軟弱了。」

就在君臣敘話之時,一名負傷太監的沖了進來︰「叛軍已經突破了內城。正向皇宮」他話未說完,就雙眼一翻,重傷死掉了。

「陛下!」慕秋听聞這個消息,立即將酒杯丟在一邊,跪了下來,對神態一直自若的紫震奇君道︰「陛下還是先行躲避一下吧!這里讓臣來應付。」跪下的慕秋等待著紫震奇君的決斷。卻听紫震奇君嘆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這里是聯的皇宮,聯為什麼要躲避?愛卿,站起身來,你是我皇兒的老師,又是聯的件讀,如此慌張,成什麼樣子?又如何能夠完成我對你的厚望?」

「陛下但有吩咐,臣肝腦涂地,萬死不辭!」慕秋伏地仍是不起,紫容奇君一把將它扶起,親自將方才慕秋丟掉的酒杯揀起,同時再度斟滿一杯酒。

雙手遞與慕秋,而後道︰「遍觀朝野,聯唯一可以信任,推心置月復,獨愛卿一人,過去,紫震奇君以為這是自己為君的失敗,可如今看來…」他笑了兩聲,繼續道︰「這不是一個皇帝在命令自己的臣子,這是一個可憐的父親,彌留之際的請求。」說完這句話,紫震奇君便將心中之事,和盤托出,而慕秋則在一旁靜靜的听著。

「陛下!」听完紫震奇君的話,慕秋知道,眼前的皇帝已有了玉石俱妻的想法。紫客奇毒很是淡然,慢聲悠悠,雲淡風輕的說︰「如果我死,可以讓易兒有所覺悟,如果紫震王朝滅了,能讓易兒有所改變,那死就死了,滅就滅了,大不了以後易兒再打回來就是了。」

「陛下慕秋看著※雙年舉起自只的酒杯「鄭重十分,聳杯中酒飲盡「臣!領命!」

火光愈來愈近,殺聲亦越來越近,紫震奇君站立著,手按御扇,微微闔目,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等了許久,終于殺聲停了。整個皇宮再度安靜下來,只能听到烈火燃燒的 啪聲。紫震奇君睜開眼楮,看了看四周,很是惋惜的嘆了口氣,而後高聲的說道︰「怎麼?不來看看老朋友的遺容麼?」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中,就在這時,只听殿外響起腳步聲。不多時,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大殿,正式梁學士與湮峰。

「殿外等候!」梁學士吩咐一聲,湮峰領命退到殿外。

「你也出去吧!」紫震奇君讓身邊的太傅慕秋也走出大殿。

看沒有其他的人了,紫震奇君笑了笑,道︰「聯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或者說,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只不過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的早。好友一場,可以不可以告訴聯,這是為什麼?」

梁學士咳嗽了兩聲,淡淡的說道︰「因為老天,它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紫震奇君點點頭,對梁學士道︰「是個好理由,那麼好友你,又給聯準備了什麼樣的死法呢,嗯,準確的說,是未來的史書上,聯是怎樣死的呢?。

梁學士慢聲回道︰「紫震王朝太子紫震易教唆禁軍造反,都城大亂,幸將士用命,平定叛亂。可惜皇帝紫震奇君卻在混亂中被刺身亡。眾臣子擁立三王子紫震平為帝,君臨天下」。

「好好好」。紫客奇君听到梁學士說完這些,擊掌連叫了三聲好。奇君道︰「果然是好友你的風格。嗯」不過,好友你就算有通天徹地的本事,有一件事情你必然還不清楚「哦?願聞其詳!」梁學士微微抬起頭,看著這位昔日的好友。

紫震奇君看著梁學士,慢聲道︰「你對聯來說,既是摯友,又是良師,認識你沒多久,聯就意識到,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有經天緯地的才華,若你肯輔佐聯,創造千秋霸業,又有何難?只可惜你不肯,聯當時猜測,或許你有更高的志向,故而聯當時已有了禪位的想法。在聯看來,這個天下,還是有能者居之比較好。只可惜後來談及你的理想,我才認識到,紫震王朝的天下就算敗在我的手里,也絕對不能交給你

「你窮兵默武幾十年,致使兵禍四起,說是開疆拓土,卻不管礙漂百萬,白骨千里。若這犧牲是有意義的,也就罷了,」梁學士話到這里,被紫客奇君打斷,只听他道︰「好友的理想,我猜死掉的人會更多吧,同樣是死人,好友殺人,便有了意義了麼?」

梁學士搖頭,說道︰「道理,我已經講過不止一次,不想贅述。」

紫震奇君繼續道︰「你的理想麼?好友可曾想過,萬一你失敗了,那麼你殺的人,和我殺的人。又有什麼分別,會更高尚麼?」

梁學士沒有再說話,或許在他看來,眼前的這個人,是不可理喻的。見他不說話,紫客奇君笑了笑,道︰「好友,,若是當初聯接受了你的理想,你又當如何呢?會輔佐聯麼?。小

听到這句話,梁學士咳嗽了幾聲,平靜的說道︰「可惜,一切沒有如果

就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談之時,一名身披鎧甲的將軍,走了進來,在梁學士面前半跪,道︰「稟告書令。皇城之內,反抗之敵已盡數肅清,先生給的名單上的人,無一漏網,已被我等盡數擒拿,只是」沒有找到玉墜的下落說話的這個人。紫客奇君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這個人,便是城西禁軍的統領。可是紫震奇君並沒有一點驚訝之色,仿佛眼前這一切他早就知道一樣。

「嗯」無妨,辛苦了,先行退下吧」。梁學士一擺手,那名將軍站起身來,離開了大殿,一眼都未敢多看紫震奇君。

紫震奇君神態比之剛才更為放松,對梁學士道︰「將死之前。我還有一個疑問,好友自稱梁夢枕。可我一直覺得,這是個假名,不知道好友真正的名字,是什麼呢?可以告訴我麼?」

「付流塵!」梁學士慢慢道出三個字。

听到這三個字,紫震奇君先是一怔,而後哈哈大笑︰「中原儒門的絕謀付流塵,哈,我的心月復大患,竟然一直就在我的身邊,我卻渾然不覺,好一個假聖真神,好友,你真是我最欽佩,也最忌憚的好朋友。」說話之時,他猛的一拍自己面前的案台,只听得機括聲響。瞬間整個大殿就被火光所覆蓋,劇烈的爆炸,掀起整個大殿的屋頂,原來紫定壽君早在大殿的地板下,埋藏了炸藥。

「吾兒,未來」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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