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溟 229 願得洪楓赤萬里

作者 ︰ 寂寥

紫宸易在江雲泰的大寨中休息了大概十多天,經過郎中的調制,傷勢幾乎已經恢復了,而淨緣也靜養的差不多,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寨中並無什麼奇特之事,令紫宸易唯一覺得奇異的是,那個叫青煞的二寨主,一直沒有回來,問及一些嘍,他們都說青煞個把月不回來,都是常事。且他行事乖張,出人意表,就算是寨里的人想找他,也是十分困難。

這一日清晨,紫宸易照例來看淨緣的傷勢,陪她散步。二人還未出房門,便听得門外有人大笑,紫宸易听的出來,那是江雲泰的聲音,故而前去相應,一觀果然如是,紫宸易開口問道︰「大哥今天如此開心,莫不是已經……」

江雲泰拍了拍紫宸易的肩膀道︰「兄弟猜的不錯,天雲州的那些沿途的爪牙我都已經疏通好了,一會兒就派人送兄弟和師太上路。」

「大哥大恩,弟沒齒難忘」紫宸易要拜,卻被江雲泰攔住,道︰「兄弟是九五之身,我怎麼好讓你拜我,這豈不是折我的壽數。」

兩人說了沒有幾句話,江雲泰就急匆匆的召了十多個山寨得力的人,送紫宸易與淨緣上路,臨行之時,依依惜別。剛剛送走他們,還在微笑的江雲泰,面s 立即就變的嚴肅,回身問身邊的一個嘍道︰「那個道士走到哪里了?」

「已經到山腰了,厲害的緊,兄弟們怕是擋他不住。」嘍如實而報。

「青煞還沒找到麼?」

「二寨主說是去了天雲州,可是的們去找了幾圈,卻都找他不到。」

「嗯……我知道了。」江雲泰抬頭看看遠處蜿蜒的山路,心中下了決心,對眾多嘍道︰「將山上的機關陷阱全部打開,一個不留」

「寨主,這樣做的話,以後我們該如何在山上行走?」听著屬下人的疑問,江雲泰轉過身去,默然嘆息,道︰「不會有什麼以後了。」

再道紫宸易與淨緣,紫宸易騎馬走在前面,淨緣坐著馬車在後,一行十余人,走在隱秘的山間,一邊走,紫宸易一邊沉思,他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看的出來,剛才江雲泰雖然是在笑,可是卻笑的並不自然,且送自己走的時候,顯的那麼匆忙,既是相別,似江雲泰這般豪爽的人,卻沒有和他喝一杯酒。

不知不覺,已經走出差不多二十多里了,眼前的山路愈的崎嶇,淨緣的馬車已不能行,只能下來和他一馬雙跨。就在淨緣上馬之時,紫宸易不經意的回望,卻忽然現遠處,黑煙四起,直沖雲霄。心中疑惑,他在天雲寨呆了十多天,清楚天雲寨的人善于用黑煙作為信號,他心中一動,似有不好的預感,忙問身邊的天雲寨的嘍那黑煙是何意,嘍卻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越是如此,紫宸易越覺得其中有鬼,策馬欲回天雲寨,卻被同行的嘍擋住。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天雲寨究竟生了什麼事?」紫宸易追問之下,那些嘍卻也是不答,只是不讓他走,紫宸易情急之下,跳下馬來,抽出衣擺之下的長劍,橫于頸上,道︰「若再阻攔,我立時死在你們面前。」

那嘍們互相看了幾眼,你一言我一語,說出了真相,原來江雲泰在昨天就接到一個情報,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到了天雲州附近處打听關于紫宸易的事情。江雲泰預感事情不妙,故而才這般匆忙的送紫宸易與淨緣走。

「道士模樣……莫非是不息亭尋仇的那個家伙……」紫宸易回想著。

只听一個似是頭目的嘍道︰「我們奉大哥的命,誓要保公子和師太的周全,一路送你們到天南州,要是你們中途折返,我們吃罪不起。」

紫宸易眉頭一蹙,問道︰「那這黑煙訊號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個嘍回道︰「這是抵御外敵時用的,提醒自己人走路要心,因為山上的陷阱已經盡數開啟。」

「那就是說已經有人入侵了?」

「不一定,或許大哥是謹慎起見。」

「公子放心,我們大哥武功卓絕,不會有事的。」

「我們的陷阱,就是大羅神仙,也是逃不過的,更別說一個什麼臭道士了。」

嘍們你一言我一語,讓紫宸易懸著的心,稍微放了放,但他還是側目看上馬上的淨緣,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

淨緣方才就一直听著,沒有說話,心說關于伶仃的實力,自己也不是很明了,但他既然是玄流九道之那實力必然不凡,江雲泰一干山賊等人與玄流九道的人相比,簡直是螳臂當車,不值一提。那些所謂的陷阱,對于玄流的人來說,更似是孩子的玩意,最多只是能拖住他,卻是無法阻止他。她清楚若是她說出實話的話,依照紫宸易的x ng子,必然會回去,而此時回去,無異于去送死。若不說實話,江雲泰等人後果是如何,可想而知。江雲泰對自己,還是對紫宸易都是活命大恩的。兩種抉擇,她早就在選,在紫宸易看向她的時候,她終于下了決心,慢聲開口道︰「他們說的有理,而且就算公子此刻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師叔找的是公子你,公子不在,他或許就走了,公子若回去,反而會連累整個天雲寨。」

「嗯……」紫宸易想了想,將手中的劍還匣,復而上馬,繼續前行。前行之時,他還時不時的回望天雲寨,卻沒有在意黯然的淨緣,只道她是大病未愈,面s 不好,是理所當然的。

而就在此時此刻,天雲寨的山賊們開啟了山上大大所有的陷阱,嚴密的監視著那個入侵者的動向,而最近的消息表明,那個入侵者已經沒了蹤影。

「說不定被咱們嚇跑了」樂觀一些的山賊如是說。驀然,樹林中冷風驟起,時已入冬,刮起凜冽的冷風,又是在樹林當中,原本並不為奇,奇的是這風卷起漫天的樹葉,而那些樹葉就在刮到天上的瞬間,頃刻就變的如血染的一般紅。飛舞的紅葉似涓涓的溪流一般,不斷的在空中匯聚,如同列陣一般,井然有序。這奇景豈是天雲寨的山賊見都未見過的。

颯颯的冷風中,只听有人y n道︰「道威無窮破玄元,天意易解欲違難。願得洪楓赤萬里,一掃魂靄壞九泉。」聲音中帶著十足的殺戾之氣,響徹雲霄。

那紅葉越聚越多,最後都聚到天雲寨的上空之處,眾多守寨的山賊心的盯著那聚集的紅葉,心中無不又是好奇,又是畏懼。

倏然,冷風止,那天空中的紅葉也都靜止了,半空中有人喊道︰「紫宸易出來領死」那些山賊你看我,我看你,各執弓弩,向那半空中射去,可全似泥牛入海一般,沒了聲息,落都不落下來。

「找死」一聲斷喝後,只見紅葉旋動,似溪流一般漂流而下散而飛,洋洋灑灑的並不迅疾,可那葉子卻是無堅不摧,磚石瓦塊、鐵劍寶甲,均不能當。沾著紅葉者,輕者傷,重者亡,一時間,慘叫之聲漫徹山谷。

「何方神聖,報上名來」一陣風刮起,吹散了大部分的紅葉,一人現身,正是天雲寨寨主江雲泰,方才他正在山腰指揮圍堵道士,卻見漫天的紅葉在天雲寨方向集結,心知不好,故而匆忙趕了回來,剛剛好趕上,情急之下,一記雷罡掌橫掃而出,正是一招雷天大壯,剛猛無比,掌氣所至,紅葉盡散。

飄渺而落的紅葉再度聚集,漸漸的成了人形,轉瞬之間,一名道士打扮的人出現在江雲泰的面前。

「想不到這里竟然還有無心寺的高手。」道士開口的第一句話讓江雲泰心頭一凜,心道我只出了一招,他就看出了我的路數,可我現在卻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原來這江雲泰早年曾受過一名無心寺的高手指點,學會了這套雷罡掌,這套掌法的剛猛之處,可稱霸道二字。江雲泰此時正值壯年,是雷罡掌大成之時。本該信心滿滿,卻不想眼前之人,似乎比自己更為高明。

卻听那道士拂塵一甩,道︰「吾乃玄流伶仃。」听到玄流二字,江雲泰心頭的疑惑勝過恐懼,他知道玄流是七十二家道門中的一支,但道門中人多不涉足塵世,紫宸易又如何會得罪了他們。想到這里,江雲泰一拱手,道︰「原來是玄流高人,為何如此怒氣沖沖,我那紫宸兄弟,哪里得罪仙長,江雲泰願聞一二。」

伶仃冷笑一聲,道︰「紫宸易殺了我師兄清雲子,罪無可赦。若想活命,就交出紫宸易。否則……」他的話未說完,便被江雲泰的大笑打斷︰「否則你待怎樣?且不說我那兄弟一點武功不會,又如何殺你師兄不提。且說你不分青紅皂白的殺進我的山寨,傷了我的眾多兄弟,憑這一點,江雲泰就和你沒完。」他雖然知道眼前的是強敵,但卻是神態自若,說話的同時,暗示的自己的屬下退後。

伶仃不想過多解釋,只是問道︰「這樣說,他果然在這里了?」

「當然,只不過你想見他,要先過我這關。」江雲泰說罷,肩頭一抖,甩掉披風大氅,雙掌一對,聲震如雷,正是雷罡掌的起手式雷山過,倏然之間,江雲泰的身影已經到了伶仃的面前,讓伶仃也為知一驚,他雖認識雷罡掌,卻並不熟悉雷罡掌的每一招,當下也不敢怠慢,拔劍以對,以招拆招。伶仃是玄流的術師,精通的是道門術法,近身之戰本來並不是其所擅長的,但也要因對手而異,江雲泰的雷罡掌雖然霸道,但畢竟比不了那個曾經將伶仃逼到絕境的姬雲。

江雲泰每一招都是又快又猛,若是一個外行人看上去,自然會以為他是佔盡了上風,可局中人卻是冷暖自知,江雲泰知道眼前這個人比自己修為高的太多,他的一套雷罡掌已經快要用完,卻連對方邊都沒沾上。情知久戰不利,心下一橫,雷罡掌中的絕招,天雷無妄施展開來,這一招暗藏六十四種變化,是一套虛招多,實招少的招數,六十四掌似排山倒海一般傾瀉而出,掌影將伶仃籠罩其中。瞬息的變化,讓伶仃大驚,他沒想到江雲泰的掌法能精湛到這種地步,他左躲右閃,躲避這又快又猛的近身掌法,但終有漏著,砰的一聲,一掌正好打在伶仃的右邊胸口之上,江雲泰大喜,他清楚,雖然伶仃的修為要高于他,但就算再厲害的人,中了以剛猛見長的雷罡掌,都難無恙而過。

就在江雲泰準備抽掌再進一擊的時候,忽然覺得手掌一滯,抽招不能,看向中掌伶仃之時,卻見伶仃面上沒有絲毫的痛苦之s ,嘴角反而浮出一絲的微笑。江雲泰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吸力,吸著自己的手掌繼續深入,轉眼間,自己的手掌似是已經穿伶仃的胸膛而過,江雲泰情知不好,卻是抽掌無力。就在這時,更讓他驚奇的事情生了,只見他眼前的伶仃面容與身形巨變,瞬息之間,已變成了漫天飛舞的片片紅葉。那紅葉先是束裹住他的手掌,隨後是身體和雙腿,很快江雲泰就覺,自己的手腳皆不能動彈了。片片已將他包裹住,只露出一個頭。

一片紅葉飛離了葉群,落,一個人影顯現,正是伶仃,完好無損的伶仃。伶仃最擅長的莫過于歸流術法,莫道淨緣,就算是淨緣的師父,及玄流九道中的另外幾人,在歸流術法上的修為,也未必及得上他。

「動若雷霆、勢如奔雷,雷罡掌威力果然不俗,可惜就算你再練上一百年,也不是歸流術法的對手。」伶仃的目中閃出一絲殺氣,對江雲泰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紫宸易在哪里了麼?」

江雲泰雖身陷囹圄,但豪氣仍存,大笑道︰「你覺得江雲泰會告訴你麼?」

伶仃見他如此強硬,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虛空一指,半空中輕飄飄的落下一枚楓葉,落在江雲泰的頭上,隨後不斷的有葉子一片一片的飄落下來,一點一點的覆蓋在江雲泰的頭上。

伶仃對江雲泰威脅道︰「當第一百片葉子落下時,你就會窒息而死。我希望你能在那之前想明白。」

江雲泰道︰「要殺就殺,別婆婆媽**像個娘們」他說話之時,不忘以眼s 暗示自己的弟兄們快逃,那些山賊方才看到江雲泰一掌擊中,還以為他得手了,而在此時,才知道江雲泰已經戰敗被擒。一時間均是不知所措。江雲泰沒想到的是,他的暗示,卻提醒了一旁的伶仃。

「我還以為你當真是無所顧忌之人,原來你也有所在乎」伶仃說話之時,袍袖一揚,一道劍氣揮出,一名山賊應聲倒下,身下白s 的雪被染的一片殷紅,已然絕氣身亡。被束縛的江雲泰見此情景,大喝一聲,目眥欲裂。

「狗賊,有種你就殺了我」江雲泰大聲吼著。伶仃無視江雲泰的怒罵,正欲抬手殺下一人之時,人群當中不知誰喊了一聲︰「救大哥,和他拼了」一時間,眾多山賊刀槍並舉,向伶仃撲來,伶仃以劍相對。激戰旋疾展開。

江雲泰情知兄弟們如此做法與送死無異,在旁大聲疾呼︰「兄弟們,留著有用之身……」一切都晚了,他的話還沒有全部喊完,他的兄弟們已經橫七豎八的倒在伶仃的劍下。

鐵打的漢子也難忍胸中的悲慟之情,淚如涌泉,嘴里還在重復著那句話︰「留著有用之身……留著……」

「你放心,我並沒有殺他們,只是挑斷他們的腳筋罷了,若是你還不說……」伶仃的話未說完,倏然眼前一個人影撲了過來,正是那受傷的山賊中的一人,伶仃猝不及防,被撲來的這人一下抓住,連抓帶咬。其他未死的山賊亦不是抱腿,就是爬著去拿兵器。與萬千高手過過招的伶仃,也從未見過如此拼死的招數,大驚之下,甚至連爛熟于胸的道法都忘的一干二淨,慌之中,他只覺得自己的臉上一痛,火辣辣,這疼痛讓他冷靜了一些。他立即潛運道法,一聲喝,護體真氣爆,將纏在他身上的那些山賊盡數不是震死就是震碎。待得麻煩全部解決後,他現鮮血已經順著下巴滴答滴答的淌下來,剛才撲過來的那個山賊,在他的臉上生生的扯下來一大塊皮揉,方才他又用了護體真氣,更是加了鮮血外流的度。

「道門高人,緣何弄的如此的狼狽。」一個低啞的聲音傳來,滿面是血的伶仃,怒目轉望,尋覓那聲音的來處。只見在天雲寨的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了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駝背老頭,只見他面目丑陋,手拿青木拐杖,正看著自己,非是旁人,正是卿齊。

「你是在取笑我麼?」正在氣頭上的伶仃以劍相指。那老者y n沉的笑了笑,那笑聲很是奇怪,若是一般的人听了,定要覺得渾身不舒服。笑聲止處,老者道︰「赤楓真人,飲水可要思源啊,若非這一路老夫給你提供情報,你又如何能夠先付流塵一步找到紫宸易……莫非你想恩將仇報不成?」

「哼」伶仃將劍還匣,走向江雲泰。卻听那老者又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無意義的事情,還是談談和我的交易。」

「無意義?怎麼講?」伶仃知道卿齊話中有話。

卿齊掃了一眼伶仃,道︰「你太高調了,付流塵早就到了天雲州,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中。如今你要找的人,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

听得這話,伶仃不由得火大,怒道︰「你既知道那紫宸易的下落,又為何不當場就捉住他。莫非你是故意讓他落入付流塵之手?」

卿齊聞言哈哈一笑,道︰「卿齊只答應給你情報,卻從未說過要替你付諸武力,且現在天下的有識之士,都該知道,現在的付流塵,只有愚者才與之爭鋒。我給你提供情報,或許已經引起他的注意,若我再去與他爭奪獵物,赤楓真人,你當真覺得卿齊死的不夠快麼?」

伶仃的怒氣未消,道︰「紫宸易已經落入付流塵之手,那必死無疑,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談麼?」

卿齊擺擺手,道︰「當然有,我只是說他落入付流塵之手,卻沒說付流塵一定會殺他。」

伶仃冷哼一聲,道︰「難道付流塵還會放紫宸王朝的皇帝一馬麼?開什麼玩笑?」

卿齊點點頭,道︰「你說對了」

「痴人說夢」伶仃不屑道。對于卿齊的說法,他自然是一點都不信的,因為世俗的王朝爭斗,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卿齊慢聲娓娓道來︰「紫宸王朝國祚數百年,根基之深,非一般人可以想象,又豈是殺一兩個人就可以徹底推翻的?付流塵是個高明的棋手,他又豈會看不出這其中的玄機?他要的不單單是紫宸易的命,而更是想將紫宸王朝整個連根拔起。所以就憑這一點,他還不會這麼早殺掉紫宸易。相反,還會放了他。」

听到這里,伶仃半信半疑,道︰「你是說,我還有機會?」

卿齊點頭,道︰「當然,不過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紫旌營的人,已經在天雲州露出了觸角,這些人,是紫宸奇君的遺產,合力之下,就是付流塵也不敢覷他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和紫宸易會合,到時候憑你一己之力,想殺紫宸易,哈哈,恐怕只有送死一條路。」

「嗯……」伶仃听了這些,不由的愁眉緊鎖,他沒听說過紫旌營,但他清楚這個卿齊應該不會無的放矢。

「老夫手下倒是有不少武學精湛的人,都是跟隨老夫多年的死士。」卿齊話說到這里,不再說下去,只是目視伶仃,看他有何反應。伶仃卻也直截了當,道︰「說,你想怎麼交易?」

「很簡單,擎羊骨。」卿齊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聞所未聞的廢物。」

見伶仃不知,卿齊道︰「此物乃是你玄流中的長生子所有。」

「哈哈,我還納悶,隱狐中人,如何會好心提醒我紫宸易的屬下在忘塵園的,原來你前番與我同去忘塵園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擎羊骨。我倒是很好奇,這擎羊骨到底是何物,為何你對它念念不忘?」

卿齊解釋道︰「擎羊骨乃是蠱毒第一寶,是所有擅長巫蠱毒術的人夢寐以求的寶物。」

伶仃厲聲駁斥道︰「笑話雖然我對長生子有些不滿,但他濟塵渡世的仁慈之心,伶仃卻是佩服萬分的。他如何會有巫蠱毒師的邪祟之物」

「哈哈,我且問你,玄流九道中人,在出家為道之前,多半都是其他門派的人?」听卿齊此問,伶仃並未點頭,只是疑惑的思慮著。

「那你可知長生子的原名叫什麼嗎?」卿齊問道。

「這……」伶仃心說自己入門太晚,玄流當中,其他人的出身為何,他不太清楚,他只清楚自己和紫宸嫣的。

卿齊看了看伶仃道︰「你不知道,那我就再提點你一下,曲道涼你可曾听過?」

听到這個名字,伶仃不由的倒吸口冷氣,道︰「你是說毒仙?」

卿齊冷笑︰「是,看來你還是听過的,當年的毒仙曲道涼,可謂惡名昭彰,曾一夜之間毒殺西城四十二派的掌門。為了杜絕後患,他又在水中下毒,致使瘟疫橫行,西城之地,百里而不聞人聲。」

伶仃疑惑的問道︰「……他不是死了麼?」

「沒錯,你是玄流中人,應該很清楚曲道涼是怎麼死的。」

伶仃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只听說曲道涼良心喪盡,已是天理難容。當年我道門中人,以天下蒼生為念,決意將他格殺。道門的各派都派出了高手,我玄流更是精英盡出。最後……最後不是將他困死西城斷龍嶺上了麼?」

卿齊听了伶仃的回憶,微微搖頭,道︰「赤楓真人,可惜你只知其不知其二,曲道涼死了不假,但你又是否知道,玄流卻因此換來了一名怪醫。」

「你想說我道兄長生子就是毒仙曲道涼?」對于這個消息,伶仃是斷然不信的,以手指卿齊近乎于大吼一般道︰「你胡說,我長生子師兄怎麼可能是毒仙曲道涼,我認識他幾十年,對他熟悉無比,這幾十年來,他又何曾殺過一人,你的眼楮並不瞎,各地給我師兄立的生祠你看不到麼」

「哈哈,他不過自以為當年罪虐深重,在給自己贖罪罷了為了自己心安罷了,根本不是仁善,若他果是仁善之人,又豈會連同修之情都不顧及,不肯幫你報仇。」卿齊大笑著,他的話並非無懈可擊,可是對于此時已被復仇蒙蔽了心智的伶仃來說,已經足夠了。

看著伶仃半信半疑的樣子,卿齊繼續道︰「我知道你一時必然不會相信我的話,不過這個也簡單,是不是,一試便知。」

「如何試?」伶仃問道。

卿齊似有所指般道︰「只有曲道涼的手里,才有擎羊骨。」

伶仃冥思片刻,下定了決心,看了一眼卿齊,威脅道︰「你若敢騙我……」他的目光忽然轉向江雲泰,此時的江雲泰早就被紅葉包裹的嚴嚴實實,第一百片葉子也早已經落下。

「就如同他一樣」伶仃袍袖一甩,紅葉四散飄零,煞是好看,而江雲泰,卻沒有了影子,只是那飛舞的紅葉上,多了一抹鮮血的紅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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