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溟 234 嗟天命、明珠暗投

作者 ︰ 寂寥

次日清明,塵寰與清韻,拜別了無夢天等人,返回天南州。塵寰將白俊臣送給自己的那些禮物,盡數轉送了無夢天,這些東西固然珍貴,但卻是塵寰不屑要的,而無夢天等義賊卻可將這些禮物,變為糧食,分發給那些貧苦,饑寒交迫的邊荒姓。看著那些山賊將禮物搬走,塵寰笑對清韻道︰「若早知能如此做,之前便多坑那白俊臣幾筆了。」清韻聞言,只是微微笑,卻不多說什麼。而後二人上。

就在塵寰和清韻啟程的時候,遠在天雲州的荷園,付流塵正耐心的听著各探飛鴿送回來的情報,他一樁樁,一件件的處理。最後听得,便是天南州傳回來,關于清韻的消息。

「下去吧!」听念信人念完,付流塵一擺手,讓這些人下去了,靜默不語。許久才對身後的空鏡飛卿和小刀湮峰道︰「你們如何看?」

空鏡飛卿方才听那人說起塵寰與清韻的事情,便想說話了,只是付流塵的規矩比較嚴,他不敢說,如今付流塵讓他和湮峰說話,他搶先道︰「我知道我的話可能會讓先生不快,但飛卿還是想說,這個塵寰未免過狡詐多變,小姐在他身邊,恐怕為他所蒙蔽。」

飛卿話話剛說完,湮峰便接著說道︰「此人意志不堅,搖擺不定,是根牆頭草,此種人不足以承擔先生大任。」

「還有呢?」付流塵面無表情,靜靜的問著,似乎很想知道他的這兩個侍衛的看法。飛卿和湮峰對看一眼,心中都說這麼多缺點還不夠麼。付流塵等了許久沒有消息,他輕輕搖搖頭,道︰「臨危不懼,為軍師第一步,而第二步便是審時勢,做出正確的判斷,若不會審時勢,下場如何,其鑒不遠。」付流塵說什麼,他身後的二人,自然是明白的。付流塵咳嗽了兩聲,繼續道︰「若他與之前的小鬼一般,一頭扎進來,反而不足為慮,更不足以承擔大任。如今他待價而沽,卻證明我當初沒有看錯人。」

飛卿有些忍不住,道︰「先生,那個叫塵寰的過狡詐,我懷疑他說的話,未必是真的。」

付流塵淡淡一笑,想了想,道︰「真真假假,是真是假又有什麼重要的,時勢來時,由不得他。這一點,想必他也清楚。」付流塵話說到此,似乎想到了什麼,嘆息一聲,擺擺手,示意湮峰和飛卿退去。

飛卿和湮峰一起退了出去,退出去後到了沒人的地方,飛卿問湮峰道︰「剛才先生嘆什麼?」

湮峰听到這話,一愣,道︰「我還要問你呢,你跟先生比我久,應該更了解先生的。」

飛卿無奈,搖搖頭,道︰「話是不假,可是我也不知道。」

「難道是咱們說錯了什麼?」湮峰仔細回想著。

飛卿搖頭,道︰「應該沒有吧,先生是做大事的人,豈會為小事計較?」湮峰靠著柱,捏著自己的下巴,眯著眼想著,好半天才道︰「剛才先生說軍師第二步是什麼來著。」

飛卿想了想,道︰「好像是審時勢,待價而沽什麼的。」湮峰點點頭,道︰「就是這個了,嗯……應該沒錯了。」

「你想到什麼了?」飛卿看湮峰得意的表情,便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說來听听。」

「這個嘛……不可說啊,有禁忌。」湮峰食指晃了晃,高深莫測的樣,越是如此,飛卿便越想知道,只听他道︰「咱們都是先生的近衛,有什麼秘密可言?」

湮峰左右看看,道︰「說也是可以的,只是這個不能外傳,更不能說是我說的。」

「替你保密就是。」飛卿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湮峰捏著下巴,道︰「是這樣的,你覺得先生的才華如何?」听到這問,飛卿面露被戲弄的表情,有些惱怒道︰「這有什麼好問的,自是經天緯地,當世無雙。」

湮峰點點頭,道︰「是了,那你覺得咱們的主君呢?」湮峰這一問聲音壓的低,很怕被人听到一樣。

飛卿听到這問,看看周圍,有些不快的說道︰「我不想討論這個人,我只效忠于先生,其他人和我沒關系。」

湮峰听到這樣的回答,偷偷一笑,道︰「看吧,你也有和我類似的看法,說句難听的話,先生就算是去輔佐之前的紫宸奇君也比咱們這位恐怕要好一些,先生投身于他,真可謂明珠暗投了,方才先生說起審時勢和待價而沽,我想先生嘆的是,當初沒有好好審視咱們的主君,是在後悔了。」

听到這話,飛卿狠命的搖搖頭,道︰「你提醒了我,可是你還是不了解先生,先生是一個不會後悔的人,他做一切事情,都是深思熟慮過的,絕對不存在一時的沖動。」

湮峰聞言一怔,不解的問道︰「哦?那當初?」飛卿低聲道︰「其實先生是無奈,世人短視者多,遠見者少,而有先生這般宏圖大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能接受先生理念的人,更是屈指可數。最重要的是,先生的身體差了,恐怕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讓先生等到一個十分合適的主君,這是無奈的天命。」

「天命……」湮峰沉默了,看看遠處,什麼話都沒有說。飛卿亦無言,他們都清楚付流塵為何而嘆了。是為自己與那無情的天命而嘆,而這天命,誰又知道它究竟是殘酷,還是仁慈呢——

天南州山,一輛馬車飛馳在荒野之中,車上載的,自然是塵寰與清韻。兩個人一閑談,說的事情卻是什麼都有。倏然,塵寰想起了什麼,問清韻道︰「韻兒,之前于山寨之中,他們提及了蘭夫人,對這個蘭夫人,韻兒了解多少?若與我師兄有關……」後面的話,塵寰沒說,他自然是不願意清韻為難的。

「她?」清韻聞言,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這個人我也是最近才有耳聞,除了知道她是紫宸傲君的寵妾外,其他的全然不知。」

「嗯……」塵寰低頭沉吟了一下,道︰「想要了解這個蘭夫人,恐怕並不困難,我所好奇的,是另外一個人。」

「誰?」清韻不解的問道。

塵寰看著清韻的眼眸,道︰「紫宸泓的生母,那個死掉的王妃。」塵寰頓了一頓,道︰「我之前在打听蘭夫人消息的時候,順也問了問紫宸泓生母的事情,結果卻讓我頗為奇怪,紫宸泓對我不講也就算了,可是其他的人,多數也都是諱莫如深,似乎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後來無奈何,用了些黃白手段,才從知情人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比較靠譜的消息。」塵寰看一眼清韻,見她只是沉默聆听,便繼續道︰「我听人說,紫宸傲君的王妃並不檢點,與人私通,而紫宸傲君得知此事後大怒,將那二人殺死,然後毀尸滅跡,最後干脆下令不準別人提及此人此事。」

「胡說!」清韻忽然發聲,令塵寰也嚇了一跳,塵寰回頭看看清韻,道︰「韻兒,怎麼?」

清韻搖了搖頭,道︰「公如何肯信市井流言,事情不是這樣的。」

「此事韻兒也知道?這倒奇了。」塵寰輕輕一笑,他只是將事情當軼事來講,卻沒想過清韻會知道此間之事。

清韻道︰「此事我不僅知道,且此事與義父有關。」

「什麼?」塵寰略顯驚訝,心說這種事情怎麼還和自己師兄有關。他立即出聲道︰「若如此,韻兒卻是不必講了。」

清韻搖頭,道︰「無妨,此事只是知情人少而已。算不得什麼利害要事。韻兒所以要講的,一是為姑姑正名,二是不願公信那市井流言。」

「姑姑……」塵寰御法覺得有趣了,且靜靜的听清韻道來。清韻不假思,便道︰「其實那個王妃並沒有死。」

「哦?」塵寰略顯驚訝。

「早年的時候,天南州赤水河邊,有一個名喚熾楓的部族。有一年熾楓地界大旱,顆粒無收,其族便以邪法向天祈雨。」

「邪法……莫非是人祭之法?」塵寰自然是知曉這個部族的。便見清韻點點頭,道︰「公博,正是如此,獻祭之人,名喚無暇。獻祭之時,恰好紫宸傲君打獵過此,本來紫宸傲君雖有統領天南州務之責,但對這些未開化的部族,卻都不管不問的,只要他們不鬧事,不挑戰紫宸王朝的權威,便一切都由他們去。可是這一回,他見的無暇貌美,便插手了此事,救得了無暇回去。而此事後未出一月,他便立無暇女為其正妃。」

塵寰細心听著,追問道︰「還有這回事……然後呢?」

清韻繼續道︰「無暇女嫁給了紫宸傲君,可說是深受榮寵,可無暇女生性冷淡,笑便難得一笑,為討她的歡心,紫宸傲君可以說想遍了辦法,可終究還是不行。」

塵寰聞言,輕輕一笑,道︰「難不成,他也想烽火戲諸侯一次麼?」

清韻認真道︰「若如此能討得無暇女歡心,我相信紫宸傲君還是做得出來的。」清韻想了想,繼續說道︰「後來,事情發生了轉機。這紫宸傲君按照慣例,每隔一段時間,都是要回帝都涪陽述職,實際上更多的只是形式而已。紫宸傲君當時是一日都離不得這無暇女,便帶著無暇女一同前往涪陽,而此番行程,他們見到了一個人。」

「難道是我師兄?」塵寰猜道。清韻點點頭,道︰「當時義父只是隱居在涪陽旁而已。與紫宸傲君和無暇女,也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可僅僅一面,無暇女便已為我義父的風采所折服,後來無暇女又多次拜望我義父,她雖傾慕我義父,卻從未逾禮。每次來時,都有隨從數十人在側。」

「這……」塵寰心說若果如清韻說的這樣,那紫宸傲君還不得火冒丈,妒火難容。便听清韻繼續道︰「紫宸傲君中原之行,原本有一月之久,可卻因無暇女頻繁拜望我義父之故,紫宸傲君只在中原停留了不到半月,便帶著無暇女匆匆而回。」說到這里,清韻嘆息一聲,繼續道︰「這次回去後,無暇女冷漠依然,而紫宸傲君則是態大變,雖然他明知道無暇女與我義父不可能有什麼,可嫉恨妒忌之心,卻是每日俱增,對待無暇女,初時只是責罵,後來干脆拳腳相向。」

「這算怎麼回事?」塵寰不知是無奈還是不解。清韻道︰「人與人是不同的,公自然無法理解小人的心態。那無暇女只是默默忍受,幾都差點死在紫宸傲君的手上。再後來有一次,紫宸傲君虐打無暇女時,他的侍衛終看不過眼去,拔劍欲殺了他。當時紫宸傲君身邊,僅有那一個護衛,他自己雖弓馬嫻熟,但近身搏斗,卻是不行的。生死攸關的時候,那無暇女反倒抽出了紫宸傲君的佩劍,替他抵擋住了那個護衛的襲擊。而直到這時,紫宸傲君才知曉,那無暇女不僅僅會武功,而且劍術堪稱絕倫,為他欺凌而不反抗,只因念多年夫妻情分罷了。而那無暇女與那侍衛相斗之時,紫宸傲君也才意識到,那二人早就相識。而那侍衛,也是為了無暇女,才肯進他的王府做侍衛。對此,紫宸傲君更是惱恨不已。救得了紫宸傲君一條性命之後,無暇女與那侍衛,自知無法已在天南州立足,便雙雙的離開了,從此,無暇女與紫宸傲君恩斷情絕。」

「原來如此……」塵寰听完清韻的敘述,不僅感慨,忽然問道︰「想也知道,現在她應該到了我師兄身邊了。」

「啊?公如何知曉?」清韻听到塵寰的話,略顯驚訝。塵寰一笑,道︰「你方才叫姑姑,想來,她若不在,怎會有如此的稱呼。」

「是了。」清韻微笑,恰似春風。

塵寰望著車外的風景,此時的車外,已漸有人煙,因為已經快到天南州州城了。塵寰回眸對清韻道︰「拋開別的不提,如此奇女,我師兄也算是佳緣天賜,只可惜……」塵寰搖搖頭,繼續道︰「以我師兄的性格來說,胸中只有他的宏圖大志,哪里還有地方,存放個人的感情。那無暇女的一腔傾慕恐怕要空負了。」

清韻聞言,沉默片刻,而後道︰「姑姑和我說過,喜歡一個人,未必一定要有什麼回報,只要能時時看到他的一顰一笑,便已足夠。」清韻話說至此,心中說,當初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如今卻是懂得了。

「如此……」塵寰想要說什麼,卻發覺馬車忽然停下了,那車夫跳了下來,對車上的塵寰和清韻道︰「塵寰公,已經到了。」

「知道了!」塵寰與清韻先後下了馬車,發覺馬車只是停在天南州州城外不遠的地方,馬車是山寨的,自然不便進城。塵寰與清韻下車後,那車夫趕車回去復命不提。且說塵寰與清韻,兩人步行進了天南州州城,返回客棧後,還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有不速之客到訪,來者又是白俊臣。清韻推托有事離開了,塵寰沒說什麼,他知道清韻不願意看白俊臣的那副嘴臉。

「白大人此番到來,可是有事?」塵寰微微笑著問白俊臣。

「天南州最近發生了大事,公可知曉?」白俊臣試探著問道,塵寰听了,心說他說的大事,應該是越中人被殺的事情。心中明白,卻故裝糊涂,塵寰看著白俊臣道︰「不知白大人說的大事是什麼。」

白俊臣仔細盯著塵寰的眼楮,試圖想從里面看出點什麼,忽然一笑,道︰「公應該知道鎮南王府有四大上卿,這四大上卿都無比的重要,就在不久之前,上卿之一的越中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塵寰听了這話,不動聲色,道︰「的確是件大事,可是對在下來說,卻是毫不相干的事情。越中人死活,與我又有什麼關系,白大人來這里告訴我這件事,又有什麼意涵麼?」

白俊臣眯了眯眼,問塵寰道︰「公難道就不想得此上卿之位麼?」

塵寰微笑而搖頭,道︰「上卿?我當是什麼,白大人覺得我得不得上卿有那麼重要麼?」說這話的時候,塵寰淡定十分,心中卻說,偶爾吹吹牛皮,也沒什麼。

白俊臣撓了撓頭,道︰「公所言是,以公的能為,即便是做上卿,也是屈才了的,是白某錯了。」白俊臣的話音落,塵寰心說我的牛皮吹的再好,也不如你的馬屁功夫深啊。便听白俊臣又道︰「其實公如今孑然布衣,許多事情並不方便,若能得上卿之位,必是錦上添花,若公有如此心思,白某願推波助瀾,助公得上卿之位,公以為如何?」

塵寰哈哈一笑,手中象牙扇晃了晃,道︰「多謝白大人美意,只是在下實在是不願意為官,又累又費心思,難得逍自在。」

「公當真不願?」白俊臣又問了一句。塵寰認真的搖了搖頭。如果說真的有一個上卿擺在那里,塵寰當然沒有不要的理由,畢竟真的如白俊臣所說,自己不過是一個布衣,想以一己之力尋找到紫宸易,恐怕是真的有難,而如果真的能做到上卿的位置,尋找紫宸易也方便許多。但有的是可以拿的,有的是不行的。塵寰早就猜透了這白俊臣來這里絕對不是來幫自己奪取上卿位置的,若他真有這個本事,直接推舉一個自己的親信不就完了,何必找自己。既知是試探,塵寰自然不會中招(醫道官途)。

白俊臣听塵寰是不願的,喜上眉梢,道︰「公既然不願,那公覺得,什麼人該當此任呢?」

塵寰搖搖頭,道︰「白大人問錯人了,若說風月之事,在下懂得些許,廟堂之事若來問我,當真是問錯人了。嗯……白大人心里,何人可當此任呢?」

白俊臣听塵寰問起這個,故做正色道︰「在下有一個族弟,名喚白俊業,倒是一個可造之才,如今在天南州不過是個小吏,我倒是有推舉他的心思,只是如此的話……」白俊臣的話沒說完,塵寰接過話來,道︰「古人說舉賢不避仇,也不避親,白大人既慧眼識英才,何必管他是自己的親人,還是仇人,一並推舉了不就是了。」

白俊臣搖搖頭,道︰「話雖如此,事實難辦。」

塵寰一笑,道︰「此事倒是好辦,白大人來此的用意,在下懂了,白大人放心便是了。」

「那就多多謝過公了!」白俊臣慌忙站起來道謝,塵寰示意他不必。忽然白俊臣似是想起了什麼,對塵寰道︰「白某還有一事不解,望公解答。」

「白大人盡管說就是。」塵寰微笑應對。白俊臣道︰「公既無心廟堂,為何那日還要到聚軒……」听他的話,塵寰心說早就知道你會問了。塵寰應道︰「在下非是仙人,不吃不喝一樣會死,當日不過是想騙的一官半職,清靜悠閑的活下去罷了。」

「如此……」白俊臣自然是無法理解塵寰的這種心思的,他終還是有些半信半疑。可是听了塵寰下面的話,他就完全相信了。就听塵寰道︰「白大人,每次相見,都是在這客棧之中,委實不便,白大人若下次再想找我,派一兩人喚我便是了。」

「這……這如何使得……」白俊臣慌忙的站起來,他可是不敢得罪塵寰的。就諂媚察言觀色的本事來說,白俊臣可謂當世無雙,塵寰的話他自然听得出端倪,思酌片刻,就有了對策,道︰「是白某疏忽了,白某在這附近里外有一個院,公若不嫌棄其狹小,白某便將此別院贈與公如何?」

塵寰微微笑,道︰「那便多謝白大人的美意了,在下卻之不恭了。」塵寰想了想,又道︰「對了,還有一事要煩勞白大人。」

白俊臣拱手道︰「能為公驅策,白某不勝榮幸。」

塵寰擺手,道︰「白大人言重了,在下來天南州日不長,但得罪了些許人等,在下又不懂武功,這……」

白俊臣立即會意,道︰「我即刻便帶派些高手來護佑公周全。」塵寰搖搖頭,道︰「世人所說的高手,恐怕多是中看不中用的,我信不著。」

「那公的意思是?」白俊臣看著塵寰不解的問道。塵寰道︰「那一日我在擂台上倒是看到兩個好手,若白大人能將他們派來,我便心安了。」

「卻不知是什麼樣的好手。」白俊臣問道。塵寰想要的兩個人,是柳飛和烏滅羅,可是明知道他們的名字,卻不肯道破,只是將那兩個人給形容了一下,裝作完全不知道他們底細的樣,那白俊臣模了模腦袋,道︰「公說的兩個人,一個我倒是有印象,叫什麼不清楚,只知道他有一股蠻力,倒是挺有用的,可他只會說蠻話,沒法和人交流,公要他何用,至于另外一個,則是全無印象(寵魅)。」

塵寰微笑不語,良久才道︰「白大人神通廣大,在這天南州,想來只要白大人用了心,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

「這……公的吩咐,白某必然全力以赴。」此刻是不敢說半個不字的,他還希望塵寰能替他幫他的族弟說話呢,至于去查這兩個人,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大事。

「那就多謝白大人的誠意了!」塵寰笑著說著。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一個小廝跑進來,在白俊臣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白俊臣顏色大變,起身對塵寰,道︰「白某還有事情,先告退了,舍弟之事……」

塵寰道︰「白大人給了足夠的誠意,在下自然也會報答。」

白俊臣匆匆而去,塵寰看他離去的背影,長出一口氣,不是白俊臣難糊弄,而是他覺得扮成利欲燻心的人,還真是難過。白俊臣前腳剛走,便又來了訪客,這一回來的,卻是紫宸泓,沫泓園的主人,也是鎮南王的世。他自然是輕車簡從,便衣而來。見他到來,塵寰並不驚訝,因為他差不多已經猜到其中的一些關竅,而紫宸泓的來意,他差不多也已經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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