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點滴回到御墅蘭庭之後,許流瀲想死的心都有了,因為那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她又不敢張嘴說話,就用眼神憤憤瞪著他,對他帶她去醫院活活挨了這麼一針表示抗議。
陸舟越比她更郁悶,他哪里知道這牙疼竟然這麼頑固,他有時候胃疼,吃上藥很快就見效了。拿出手機來撥通了唐煜寒的電話就止不住的吼,
「你這什麼破醫院,一群庸醫,連個牙疼都治不好,反而越治越疼?」
唐煜寒無奈的解釋著,
「老大老大,您先息怒,OK?听我來給您講一下這牙痛的比別的病有什麼不同?」
想他唐家醫院,哪個不是醫學界的精英啊,他老人家竟然說他家醫生是庸醫?要知道這牙疼可是最棘手的,不是都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嗎?
「我沒心情听你解釋,你就告訴我怎樣能馬上不疼了!」
陸舟越瞥了一眼痛得皺眉蜷縮在大床上的人兒,眼底全是心疼。
「這個……真沒有……」
唐煜寒很無辜地說,陸舟越氣得直接掛了他的電話。
許流瀲捂著臉翻來覆去幾乎在床上打滾了,甚至還自虐式的將疼痛的那半臉狠狠的壓進枕頭中,整個人蜷縮著,將所有的力量都用來抵抗疼痛。
陸舟越看著她這樣,心痛地上.床將翻來覆去的她摟在懷里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著她的名字,
「流瀲,流瀲……」
「陸舟越,我疼,我受不了了……」
她縮在他懷里痛苦地申吟著,額頭上有因為抵抗疼痛而泛起的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只覺得整個心髒都難受的痙.攣了起來,他用力摟緊她心痛地親吻著她的眉眼,
「怎樣才能讓你不疼了?如果可以,我寧願這些痛都轉移到我身上,讓我來替你疼!」
他的心底為自己完全都幫不上她而涌起前所未有的無助,他曾經為自己擁有這樣顯赫的財勢和權利而感到驕傲和自豪,因為他可以憑借它們給他愛的女人最好的生活。
可是這一刻,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痛恨起自己來,他再有權有勢又有什麼用,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人在懷里痛哭而無能為力。
許流瀲一開始還在忍著不讓自己哭,即使那痛是那樣的鑽心,她也死死忍著。可是如今被他摟在懷里,听著他心疼的話語,她所有的堅持一下子就轟然倒塌,她埋在他懷里開始嚶嚶的哭泣起來。
她可以頑強的抵抗命運帶來的所有的不公,可是卻沒有力氣對抗這樣身體上的疼痛,她再冷漠再頑固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是一個脆弱的女人,她在這樣的時刻,最需要這樣一具寬厚的胸膛來讓她依靠著痛哭一場。
她一哭他更不安,抱著她的胳膊都是顫抖著的,她愈發哭得更加大聲,最後像個孩子似的放聲痛哭,邊哭著邊嚷著邊狠狠錘著自己疼著的那邊臉,
「我要疼死了,要疼死了,要不你讓我就這樣死去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他握住她的手阻止她自殘似的行為,
「如果哭一哭能減輕一下疼痛的話,那你就哭吧!」
許流瀲當真是嚎啕哭著,也不管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了,她沒想到,這智齒,這一次竟然這麼讓人死去活來的疼。迷迷糊糊中,她真的想就這樣死去的,她覺得人忍受疼痛的能力莫過于此吧。
就那樣哭了半天折騰了半天,或許是疼得筋疲力盡了,她就那樣縮在他懷里睡了過去,陸舟越小心翼翼將她放好,起身的時候一身衣衫已被汗水濕透,他皺眉看了一眼她滿臉的淚痕轉身去了浴室。
她疼,他比她更疼。
晚飯的時候她也沒有醒來,他沒有叫醒她,她好不容易能夠睡個安穩的覺,醒來後還不知又會面對怎樣的痛,他怎麼舍得驚擾她。
果然,到了半夜,異常寂靜的黑夜里,一波又一波疼痛拉扯著睡眠神經,將許流瀲硬生生的從睡夢中疼醒,她睜開眼,四周是漫無邊際的黑暗,她下意識地伸手模向旁邊的床畔,空無一人。
心莫名的刺痛了一下,連同那牙根處的痛一起,將她的理智擊潰,她按著半邊臉在黑暗中翻來覆去。那痛意雖比白天的時候稍微減輕了一下,但依舊一下一下的,幾分鐘,幾小時,沒有停歇的不斷地刺激的疼痛著。
就仿佛那極度燥熱的天氣,你似乎覺得會有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一絲涼爽,但是卻遲遲沒有來到。總覺得這疼痛會稍微緩一緩,哪怕是一秒鐘的停歇也好,可是,沒有。
她煩躁不安,渾身發熱,可越是如此,牙齒似乎越來勁兒,似乎要趁著黑暗的時候,出來狂歡一番。煩躁,牙疼,嗓子疼,耳朵疼,偏頭疼,通通跑出來,她覺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想狂吼,想殺人。
「流瀲!」
門外傳來聲響,他
擔憂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隨即便是刺眼的燈光亮起,她本能的閉上眼任由他沖過來將她抱在懷里,
「你醒了?怎麼樣?還疼不疼了?」
陸舟越趁著她睡著的這段時間到書房處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他不知道她這牙疼還要疼多久,至少在她清醒著忍受疼痛的時候他不想離開她身邊,所以就把該交代的一些事情提前交代了一下。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只往他懷里縮了縮伸手摟住了他。她承認,剛剛發現他不在身邊的那一刻,她有種被丟棄的恐懼感。
陸舟越讓秦姐給她熱了點粥,她現在嘴巴根本就張不開,一點一點地在那兒吃著,許流瀲只吃了一點就放棄了,因為每一次吞咽對她來說就像吞咽什麼障礙物一樣,嗓子也跟著火辣辣的痛。
熄了燈躺在大床上,她恨恨的想,等炎癥退下去了,她一定第一時間沖到醫院去拔了,連那另外一邊的也一起拔掉,這樣的痛,她再也不要承受第二次。
其實有些時候人應該感激疼痛,它讓人看清,什麼該舍棄,什麼該珍惜。
這一場死去活來的牙疼讓她看清,再怎麼深深愛著,也抵不過此時身邊這個人的溫柔相伴,貼心呵護。
陸舟越在她身邊躺著,听著她翻來覆去的聲音翻身過去將她按在懷里說,
「不然我們做點能讓你快樂的事情吧?」
她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問,
「什麼事?」
對許流瀲來說,現在只要能減輕她的痛楚,叫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他直接用行動傳達了自己的意思,大手探到她飽滿的胸上開始調.情,許流瀲沒想到他說的讓她快樂的事指的是這個,她本就疼的心煩意亂,被他那樣一逗弄愈發燥熱的慌,就煩躁的推開他,
「別」
她現在想死的心都用了,哪有什麼心情跟他歡愛。陸舟越也不勉強她就松開她躺了回去,他只是提議一下,畢竟那種事情確實能夠讓人暫且忘了疼痛。
不一會兒許流瀲實在疼的不行了,躺在那里閉著眼小聲說了一句,
「陸舟越,不然我們做吧!」
雖然她的聲音因為赧然而很小但他還是敏銳的听到了,直接翻身過去就將她壓在了身下低頭去吻她的唇,她痛得嘶了一聲,
「別親,疼死了」
該死的,他不知道她牙疼嗎,還親她的嘴!這哪里是讓她快樂,這分明是讓她更疼!
他低低的笑,
「難道你要我直奔主題?」
她氣得牙更疼,後悔自己剛剛那樣邀請他。
他不再為難她,卻是依舊猛地攫住了她的唇狠狠的吻,她痛得嗚咽他吻的愈發用力,堵著她的唇將她所有的疼痛都堵回去,那牙讓她疼,他就要讓她更疼,以毒攻毒有時候也未嘗不可。
其實,他是把那顆牙假想成了她心里的那個陳青楚,他下意識的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將他從她心中祛除,徹底的祛除,直到她的心里只剩下他一個。
隨著他熱烈而又熟稔的技巧,隨著他猛烈而又用力的填滿,許流瀲的意識里終于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那個少年那些疼痛,似乎一下子離她很遙遠,她死死扣住他的脊背喘息著攀到高.潮的頂端。
她終于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沉迷于男歡女愛中,因為真的很快樂。跟他歡愛過那麼多次,她第一次感覺到身心合一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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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齒這一段,是應果果同學的強烈要求寫的,那些痛,全是前幾天她被智齒折磨過的經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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