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仲遠那叫一個欲哭無淚,土的掉渣?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用這個詞來形容過他,雖然他身在部隊,但他的品位絕對不容忽視,另外雖然他長期穿軍裝,但自身的氣質在那里,不管穿什麼衣服都是很有型的,她竟然說他土的掉渣?悌
算了算了,通過這樣幾次接觸下來,他知道自己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度這個女人了。諛
夏微涼的手腕上帶了一大串的金屬鏈子,兩人坐下來照相的時候她端端正正的坐著,手正好放在腿上,結果照完相之後一起身她囧了,因為她手上的鏈子正好刮在了她破洞褲的布絲上,怎樣都扯不下來了。
她當場就尷尬的臉都紅了,後面還有人在等著照相呢,她在那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窘的額頭都冒細汗了,該死的,之前穿這條褲子帶這串首飾的時候她就出現過這樣一次窘境,只不過那會兒是在她自己家里,沒有外人,她好歹扯下來了,她今天偏偏把這事給忘了,這下好了,丟臉丟到大西洋去了。
就在她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坐在她身旁的他卻忽然探過身來,低頭去細細給她解著那纏在一起的鏈子和布絲,在他靠近她的那一刻,屬于他的獨特氣息瞬間竄入鼻腔,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悌
她就那樣垂下眼愣愣看著他輪廓深邃的側臉,還有為她解著那一團大麻煩的專注神情,這一刻她的心里忽然特感動,前所未有的感動,她不曾想過他會這樣主動為她解圍,不管他是出于什麼目的,但她卻是被感動了。諛
沒一會兒鏈子就被成功解了開來,他抓著她的手起身有些歉意地對著旁邊等候的人笑了笑,然後拖著她走了出去。
「咳咳——那個……」
她很是尷尬,一直不好意思抬頭看他,都忘了要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出,
「那個……剛剛謝謝你了!」
如果可以,她現在真的希望面前有塊豆腐,讓她一頭撞死算了,真沒臉活下去了。
他听了她的話,執起她的手來眯著眼瞅了瞅她的鏈子,然後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調侃她,
「手鏈不錯,褲子也不錯!」
刮在一起,就麻煩了。這句話是江仲遠自己在心底說的,剛剛看著她尷尬成那樣,不管他是出于什麼目的,但是他非出手幫她解圍不可。
夏微涼再窘,一把拽開他的手,
「如果沒有什麼事,那我先走了哈!」
她說完不待他同意就急急跳進自己的小F0里匆匆離開了,江仲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還想叫她一起去吃個飯呢,好歹紀念一下啊。
*
他果然說到做到,在他們領證的第二天,夏微涼表哥的事情就被擺平了,那個無賴弄到最後除了自己修車的錢和一點醫藥費之後,一分錢都沒再得到,她們一家人都高興的喜極而泣了,她舅媽更是非要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好好慶祝一下,還要她自己親自下廚。
夏微涼一改往日的瘋瘋癲癲,只坐在旁邊安靜的看著這終于如釋重負的畫面,嘴角微微勾了起來,能看到一家人這樣高高興興的,她就滿足了。
晚上,林秀娥坐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一家人圍在一起其樂融融,夏微涼清了清嗓子,很是鄭重的開口,
「咳咳!大家安靜一下,我有件事情要宣布!」
「夏作家,你要出書了?」
她表哥孟煥逗了逗自家快滿兩歲的兒子,然後好奇地問她。
她淚,
「表哥,我真想如你所說的那樣,可惜不是!」
她表嫂笑嘻嘻地湊過來,
「這月訂閱又創新高?」
因為她終日里將碼字的事情掛在嘴上,所以全家人久而久之就將她的事情完全跟碼字聯系在一起了,她高興也是因為碼字,難過也是因為碼字。
「額,不是……」
怎麼就沒有人往她的終身大事上猜呢,難道她的世界里就只有碼字?
見眾人都有些意興闌珊的,畢竟誰也沒想到她要說的會是這事,在他們看來,除了文的事之外,再也沒有什麼事能讓她這麼鄭重的了。
她只好又輕咳了兩聲提醒他們關注自己,然後端坐在那里神色認真而又嚴肅的開口,
「我要結婚了!」
原本熱熱鬧鬧的客廳頓時一片鴉雀無聲,眾人均瞠目結舌地看向她,她又糾正了一下,
「哦不對,不是要結婚了,是已經結婚了!」
她的話音剛落下,她表哥的兒子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她表嫂連忙抱過來輕聲哄著,邊哄著邊輕嗔著她,
「夏作家,你瞧瞧你這玩笑開的,把俺兒子都嚇哭了!」
夏微涼嘴角抽搐,
「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那天已經去跟他登記了!」
除了她舅舅還能淡定的坐在那里之外,其他三人都目瞪口呆驚得嘴巴里能塞進雞蛋去。半響她舅媽才找回自己的身影然後看著她問,
「對、對方是誰?」
她硬著頭皮說,
「就是前幾天相親的那兒江仲遠!」
她舅媽一拍桌子,
「臭丫頭,
你當時不是說那臭小子沒看上你嗎?這才幾天的功夫,你們就結婚?夏微涼,你從小我是怎麼教育的,我說再怎樣都不能拿自己的感情和婚姻當兒戲,你把我說的話全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夏微涼急急為自己辯駁,
「哎呀雖然他當時沒看上我,但後來可能又覺得你外甥女很個性很討人喜歡所以就又回頭來找我了呀,你也知道,我這人就喜歡高帥富,他完全符合我的目標,所以我就同意了!」
她盡量把自己說的很不堪,爭取不要在家人面前露出一絲的破綻,不然按照她舅媽和她表哥寵她的程度,他們寧可被那個無賴來著,也絕不會讓她這樣出賣自己的。
「當真?」
她舅媽依舊滿臉的懷疑,她點了點頭,心思著是不是哪天該叫他來跟她舅媽他們見個面吃個飯。就算是做戲,也得做的逼真一些不時嗎?
夏微涼這里倒還好說,江仲遠那里簡直不亞于在江家給投了一顆原子彈,除了江家老太太和他本人很是淡定之外,其他人都炸了鍋。尤其是江仲遠的父親江如松,這接怒氣沖沖地就將他叫進了書房。
江如松捏著他的結婚證書氣得渾身都發抖,他看著證書上那個連听過都沒听過的女人,十分不悅的說,
「夏微涼?連名字都沒有听說過,你就將她娶回了家?你難道不知道婚姻大事首先應該贏得父母的支持嗎?」
「我沒有母親!」
江仲遠毫不客氣地回他,
「我的母親在二十多年前就病重身亡了,而我的父親……」
他說到這里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憤怒的人,
「至于我的父親,爸,我想說,我選擇結婚的對象是我要跟她生活一輩子的,而不是您,或者這個家里的任何一個人!」
「混賬!」
江如松語氣惱怒,他則淡淡開口,
「她是女乃女乃介紹給我的,而且女乃女乃也同意這樁婚事的!」
江如松一听他提到了老太太頓時沒轍了,只能氣憤的將他的結婚證書丟給了他,
「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你們倆這場婚事,你給我想辦法離婚或者是干脆取消婚禮!」
他不卑不吭地撿起了自己的證書,
「爸,想必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我這是軍婚,要離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永遠都記得,江如松對拋棄他和他媽的解釋是︰他是軍婚不好離婚。
果然就見江如松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他禮貌的笑了笑,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從江家老宅里出來了之後,他就給她打了個電話,說關于婚禮的事情,因為他知道雖然其他人都不同意,但是再不同意,江家也還是名門望族,所以他的婚禮一點都不能含糊,據說到時候連京城的高官都會來參加婚禮。
他讓她挑她自己最喜愛的婚紗和各種禮服首飾,還說不用管價格,只要她喜歡,就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
這可把夏微涼給樂壞了,她心想,管他們同意不同意,管他們之間有沒有愛情,這輩子能穿這麼華美的婚紗參加這麼盛大的一場婚禮恐怕也就這麼一回了,她一定得好好享受享受,所以就拼了命的減肥,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