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車門下了車,李濤靠在車門上掏出了打火機,卻自嘲的笑了笑,他根本就不會抽煙,叼著煙也就是做做樣子,就好像女生嘴里含著棒棒糖一樣。
段森遠遠地望到一輛越野車停在街邊,他知道在那里有一個警察正在等候著自己,可今天他被張曉弄的很不爽,他想發泄,因此,他並沒有繞道離去,反而把速度提起,撕開空氣,帶著呼呼的風聲,直接向著李濤沖了過去。
好像磁鐵正負兩極之間有著某種奇妙聯系一樣,在段森直沖過來的瞬間,李濤就有了一種感應,他松垮的靠在車門上的身體如被踩了尾巴的山貓一樣的騰起,手槍不知何時已經握在了手里,如當關攔敵的將軍一樣挺身站立,遠遠地望著正在快速接近的黑影。
黑影如奔馬飛鷹,眨眼間掠過了一大段距離,李濤瞬間分辨出,黑影就是自己追蹤多時的目標,可對方明顯已經看到自己,卻並沒有一絲躲避的意圖,依舊直愣愣的沖了過來,這讓他大為惱火,有一種尊嚴被嚴重踐踏的感覺,便抬起了槍,喊道︰「馬上停下,舉起手來!」
回應李濤的不是段森靜立的身體,而是一柄在月光下閃爍著秋意寒光的飛刀,飛刀好像被疾風卷起的落葉,劃出一道直線飛射過來。
「砰!」李濤瞳孔收縮,手指輕輕回勾,槍口爆出一朵火花,飛在空中的樹葉狀飛刀好像被錘子錘飛了一樣,翻著個兒的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只是槍響的瞬間,段森又向前突進了很大一段距離,一柄飛刀再次出現在他的手里。
李濤沒想到黑影會發動攻擊,感到飛刀上帶有的那一絲冰冷的寒意,他心中大為惱火,想也沒想的再次扣動扳機,又是「砰」的一聲槍響,旋轉著飛出槍膛的子彈,在空中鑽出了一條細長的隧道,奇快無比的射向了段森的大腿。
段森瞳孔中映出飛快變大的彈影,他前進中的身體輕微晃動,手臂上的筋肉潮水一樣涌動,手腕輕甩,飛刀便飛射出去,飛刀似寒光冷電,準確無誤的射到空中的子彈之上,兩件鋼鐵之物爆出一團火星,雙雙的飛濺開來。
要讓普通人知道有人用飛刀攔截子彈,而且是後發先至,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但今天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幸虧這里沒有人,要是有觀眾的話,還不知會引起什麼騷亂。
在子彈和飛刀還沒落地的時候,李濤和段森又發動了攻擊,出膛的子彈與月兌手的飛刀差之毫厘的插身而過,相距不遠的兩人也是各自閃躲,只是身體雙雙一顫,每人的肩頭上都爆出了一蓬血花。
李濤的手槍已經落地,而段森也無法再次的發射飛刀,在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四道目光接觸到了一起,目光糾結處好像爆出了藍色的電花,空間都為之扭曲,只是一瞬間,段森跳動的身體已經遠去,而李濤也彎腰將手槍撿起,此時,遠處的街道什麼都沒有,只是肩頭上火辣辣的痛疼依然,訴說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電視上的新聞主播正報導著展覽館的驚天大案,說是展覽館被竊了價值億元的展品,同時爆發了槍戰,一名刑警受傷,而竊匪也受了槍傷,如有可疑傷者請撥打報警電話,舉報有獎等等的套話。
張曉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隨手撥通了李靜的電話,電話里傳來李靜那略帶疲憊卻不失甜美的聲音︰「喂!你好,找誰?」
「是我,張曉!你哥傷勢嚴重嗎,在哪家醫院?我想去看一看。」張曉說道。
听到張曉要來,李靜語氣微松,略帶歡喜的說︰「不是很嚴重,你過來吧,在市醫院,到了我去接你!」
「那好,一會兒見!」張曉掛斷電話,出門向著市醫院的方向去了。
當李靜領著張曉來到住院區,便看到幾個疑似李濤領導的大月復便便的人正在離開,李靜客氣的送走幾名高官,帶著張曉進了李濤的單間病房。
一進病房,張曉就看到肩頭上綁著繃帶的李濤正靠在枕頭上啃隻果,李濤看到是他來了,揚起手中的半個隻果打了個招呼,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要不是肩頭上的繃帶和吊在一旁的輸液瓶做證明,張曉一定會以為李濤是在裝病。
「恭喜了!」張曉將果籃放到一邊說道。
李濤皺起了眉,說︰「怎麼說話呢?我都被人拿刀飛了,你還恭喜我,要不你也來一下!」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你要升職了!」張曉說。
李濤撇撇嘴,說︰「不稀罕!」
坐到一旁的張曉看著李濤,突然伸出手點向了他肩膀上的傷口。
「喂喂疼!」李濤連忙躲閃,但躺在床上怎麼能躲過張曉的襲擊。
張曉收回手,說︰「很厲害的一刀,不過你的恢復力更恐怖,傷口都觸及到了骨頭,可你倒好,才這麼點時間就好的差不多了,照這個速度,明天你就可以出院!」
「嘿嘿,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從小就這樣,不管受多重的傷,保管三天內準好!」李濤有些得意洋洋的說道。
「那你應該多曬曬太陽,對你的傷勢會有好處!」張曉建議道。
「不曬了,反正明天就出院。」李濤頓了頓,又說︰「我發現那個小偷了。」
「知道,不過人家現在不是小偷,而是巨盜!看樣子他還真不是個普通人!」張曉陪著李濤說話,就好像他根本沒和段森合作一樣。
「當然不是普通人,你見過跑的比汽車還快的人嗎?你見過用飛刀射中子彈的人嗎?我見過!他要參加奧運會,一定能拿好幾塊金牌。」李濤有些感嘆的說。
「他那麼厲害?我到挺想和他見上一面。」張曉說。
「我還想抓住他呢,可能嗎?」李濤伸手就要拔掉胳膊上輸液的針頭,李靜連忙動手。
「能不能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看事實!」張曉和李濤站在窗前,望向遠處道路上的車水馬龍。
城南某棟高樓的一間公寓里,剛剛睡醒的段森草草的吃了些東西,看了一眼肩頭上的殷紅紗布,心中一直暗罵「晦氣」,披上一件外套站在陽台上,撥通了某個號碼。
「這麼早就打來電話,我還以為你要晚上才會打電話呢!」電話那頭,一個陰冷的聲音說道。
「我沒有遲到的習慣!」段森冷冷的說了聲。
「了解!了解!你的傷勢沒事吧?」陰冷的聲音略帶關心的問道。
「這回你可錯了,傷的不輕,子彈貼著大動脈進去的,差點就完了!」段森歪頭看了一眼山口說。
「不會吧,還有人能傷的了你?」電話里傳來了驚訝的聲音。
「沖動了!有人警告我不要從哪走,可惜我沒听,想直接沖過去,結果遇到一個追蹤我一年的警察,我出了三刀,他開了三槍,最後兩敗俱傷!」段森口氣平緩,好像訴說的是別人的事情。
「有人警告你?什麼人這麼厲害?」電話里的聲音有些凝重。
「不知道!反正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不過我不喜歡,他始終都是藏頭露尾,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段森回想著張曉留給他的印向。
「這麼厲害?看來」
沒等他說完,段森便打斷說︰「你最好還是少打他的主意,他不是你我能夠惹得起的人,到時候引火燒身別說我沒提醒你,現在說說我們的交易吧!」
「謝謝你的提醒,我還想多活一段時間,他又沒招惹到我我找他干什麼?交易有問題嗎?按事先說好的來吧!」陰冷的聲音有些詫異。
「少來,這次行動與提供的信息有很大出入,況且我也受了傷,所以我要加價!」段森說。
「喂喂,這不合規矩!」電話里不滿的說道。
「少和我說規矩,他媽的展廳里全都是紅外報警裝置,連超聲波裝置都有,你以為我是神啊?以我的本事偷一件容易,兩件就有可能被抓,這些買家可都沒說!」段森語氣之中帶有不小的火氣。
「不管怎麼說,你不是將所有東西全都弄到手了嗎?」
「不加價我就賣給別人,反正好東西也不愁賣不出去這些東西雖然我都弄到手了,可沒有那個神秘人的幫忙,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段森無所謂的說。
「又是那個神秘人?他要求你加價的?」電話里有些氣惱的說。
「沒有,他什麼要求都沒有,差不多是無償幫助吧!」段森口氣有些不自信的說。
「既然他沒要求,你想那麼多干什麼?」
「他對于那些珠寶是沒要求,可是對于我卻有要求,我有種感覺,這將是我最後一次行動,恐怕以後我將成為他的手下,所以我才要加價。」段森聲音中帶著幾分恐懼幾分無奈幾分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