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芣,薄言采之。
采采芣,薄言有之。
采采芣,薄言掇之。
采采芣,薄言捋之。
采采芣,薄言袺之。
采采芣,薄言襭之
曹雪芹借香菱之口,道出了如何體味詩的意境的話,「看去是無理的,想來去是逼真的,如千斤橄欖含在口里一般。」這句話用在芣這首詩上,拿小品上的調侃口吻說「那是當當的」。
方玉潤《詩經原始》說︰「讀者試平心靜氣,涵詠此詩。恍听田家婦女,三三五五,于平原曠野,風和日麗中,群歌互答,余音裊裊,若遠若近,忽斷忽續,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曠,則此詩可不必細繹而自得起妙焉」精到的道出了這首詩的天然神韻。
其實任何詩都是如此,要細細的用情感去撲捉她,才能體會到她的妙處。
詩大都是形象的,不能像說理文那樣的去理解,他的思維是跳躍的,是要去想,去細細揣摩的。
這首詩好在節奏緊湊,反映的勞動場面歡快而熱烈,在反復詠唱中概括了勞作的全過程。
反復詠嘆,一唱三嘆,是詩經中反復出現的手法,他的好就好在恰到好處,過多的反復說唱會讓人厭煩,可詩經中的每一首都讓人感動,沒有出現繁沓的問題,這就是為什麼,細觀之,發現他沒有一個動作表達是重復的,雖是反復呤唱,但只讓人體會到了那是種回復的音樂美,和強烈的節奏感,除此別無他念,他仿佛是從心里發出的一種自然之聲,讀在口里,像一種天籟之音一樣和諧,給後人無限的啟發。
言為心聲,不造作,不雕飾,這是詩經最主要的特點,也是這首詩的特點。
寫詩我個人比較喜歡借景和借事的寫法,如果光有感情,無所依托,那只是喊口號,即使在你的文字後面,寫上無數個驚嘆號,也于事無補,從生活的最基本的東西里去抒發,去描寫,一定能寫出精妙的文字,我堅信。
關于寫詩作文我喜歡,美學家朱光潛的一個比喻,把作文比做寫字,初學者首先要學會如何把字寫的四平八穩,在穩中再求新,求異,學文也一樣,首先要學會寫四平八穩的文章,即有頭有尾,結構嚴謹,中心突出的文字,這是首要,接著多讀,多看別人是如何寫是的,如何去表達的,但不要和別人的風格是一樣,要走進去,再走出來,從而達到「醇境」。
這個「醇境」和「化境」。詩經的篇篇詩應都是化境和醇境,我輩人模範的時候難免要借助一些大部頭的注釋的書,在讀的時候可能有些難度,但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要功夫深,鐵棒也磨成針的。
但有一點,我們可以從詩經中學到,從這首清晰的短歌中學到,那就是言為心聲,只要是自己真實的東西,就可以寫出來,沒有一點虛偽的成份,這樣的東西就很美,很好。那怕技巧不好,也是可以修琢成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