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寫我心 第二章 先秦詩歌的下一站——《楚辭》離騷

作者 ︰ 不怕心碎

詩經固然是好的,她有著粗曠和原始自然的魅力,很是奪人心魄的,只是唯一不足的是調子太單一,所以我更喜歡楚辭,楚辭被譽為詩歌之母,和《詩經》是並列的(詩經被譽為詩歌之父),在詩的的王國里各領風騷,她儀態萬千,風流婉轉,「其文甚麗,其思甚幻」自然更是別有一番風情。

楚辭是南方的文化,而《詩經》是北方的文化,《詩經》是一種拘泥于現實、求質求實的風格,《楚辭》卻是擁有豐富的想象、華美的文采,是另一條詩歌之途。

《楚辭》富于幻象,變化曲折。

讓我們進入先秦詩歌的下一站——《楚辭》吧!感受一下另一種有別于《詩經》的審美體驗吧!

《楚辭》的代表人物是屈原,而《離騷》是屈原影響最大的作品。

第一節芙蓉誄是續離騷——《楚辭離騷》

讀《離騷》,自然是先弄懂題目《離騷》是什麼意思,關于這個詩的題目,歷來文人有很多不同的解釋,王逸和班固都認為「離」就是離別的意思,「騷」是憂傷的意思,「離騷」就是指︰離別的痛苦,我認為很有道理。

「離騷」里充斥著對楚懷王既斥責又懷戀,舍與不舍之間的悲哀,也有詩人遭遇到小人讒言的憤慨,以及那種世人皆濁,獨善其身的痛苦,寫的十分的有感染力。

我個人覺得《離騷》可以和《紅樓夢》里的《芙蓉女兒誄》並讀。兩者很像,意思也很相同。

紅學大師周汝昌有一首詩曾寫道︰

「芙蓉誄是續離騷,抱屈沉湘恨豈消,讀罷小鬟亦流涕,秋塘風起葉瀟瀟。」

他說「芙蓉誄是續離騷」,的確不徦,我們先看芙蓉誄的藝術特色,《芙蓉誄》是先駢體後騷體,最後一節是駢體和騷體結合。

「騷體」必用「兮」,《芙蓉誄》那一段從「天何如是之蒼蒼兮……卿其來耶!」和「騷體」是同一個語言特色。

說芙蓉誄是續離騷,是因為《芙蓉誄》將晴雯比做白芷、蘭花、鷹鷙,而《離騷》用香草美人來比喻賢才,兩篇詩文都是頌揚品格高潔、有賢德。《芙蓉誄》有借鑒《離騷》的寫法。《芙蓉誄》中的晴雯也是遭遇小人讒言,最後死于窮榻荒村,而《離騷中》也多次說「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不撫壯而棄穢兮」,這「穢」就是指小人,最後屈子投江。

《芙蓉誄》構思奇特,想像力豐富。詩中晴雯被天帝召去,擔任花神掌管秋花。晴雯靈魂到來的壯觀場面、威武聲勢,各路神仙、神龜、神鳥參加晴雯靈魂到來的歡迎典禮,都是一幅幅神奇、爛漫、靈動的畫面。而《離騷》中也是「其思甚幻」,其中有「吾令羲和彌節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兮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風伯月神無不供其驅遣,上天入地,路漫漫求索,無所不能。

《離騷》「其言甚麗」,譬如屈原對自我形象的描繪︰「扈江離與闢芷兮,紉秋蘭以為佩」說自己披戴著江離和幽香的白芷,綴結秋蘭作為腰間配飾!《離騷》里有很多楚地方的方言,如扈是披的意思,楚地的方言,我們知道,「紉」,就是縫紉,這就不用解釋了,純屬白話了。這屈子之作,宛如豆蔻年華的少女,天生麗質,真是楚楚動人,詩中人物連裝飾都與眾不同,高潔美麗!而《芙蓉誄》文辭也十分的優美,抒情意味很濃,如祭奠的場景,祭品多樣高貴,加上紅燭高燒,色香味俱全,追憶和晴雯相處的場景,鏡照眉黛,金斗絲縷、屏風移步、庭前蘭芳、階前月朗……無一不是華美動人!

所以紅學大師周汝昌說「芙蓉誄是續離騷」,我覺得很對,因為《芙蓉誄》和《離騷》無論內容和形式都實在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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