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聶笒走到寶珠面前,目光在觸及她那頭齊耳的短發時微微一閃,伸手去模她的頭,卻被她躲開了,停頓在半空中的手一僵。
寶珠別開頭,捋了捋額前的發,聲音有些冷淡,「不說你不是也知道了。」
聶笒盯著她,微微皺眉,介于有旁人在場並沒有多說什麼。
連笑離得兩人最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寶珠在跟他鬧別扭,忙出聲打破這樣的尷尬,「聶叔叔,我看你還有事情要談,我跟阿寶就先回房間了。」
房間內,連笑躺在床上,托著腮,看著某人來來回回忙碌的跟只小蜜蜂似的。
「阿寶,你是不是跟你叔叔吵架了?」連笑問,
拿著衣架的手一頓,將衣服掛進櫥櫃,寶珠回頭,「你哪只眼楮覺得我跟他吵架了?」
連笑笑,指了指兩只眼楮,「都看到了。」
寶珠沒好氣的剜了她一眼,岔開話題,「你跟剛才廳里那位怎麼樣了?」
連笑知道她指的是賀雙城,努努嘴,「就那樣唄。」說是這麼說著,卻又想起今早那名保姆說的話,心里跟涂了蜜似的,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下床。
寶珠被她這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你干嘛呢!」
連笑嘿嘿一笑,抄起寶珠從日本給自己帶回來的禮物,朝她眨了眨眼楮,「禮物暫且收下了,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了,明天再找你玩兒。」話音剛落,那人一溜煙就沒影了,留下寶珠大罵某人重色輕友。
下午三點半的陽光,曬得連笑都要月兌掉一層皮了,趕緊的把車子的頂棚給遮起來,開上冷氣,整個人才舒坦。
在車里等了將近兩個小時,連笑突然想用一個成語來形容自己——望穿秋水,終于,那道挺拔的身影姍姍而來,不過這樣的等待最終還是有回報的。
半個小時後,
位于市中心一家環境優美的西餐廳,柔和的燈光配上悠揚的小提琴聲,連笑揣著一顆直飛雲霄的心,一瞬不瞬的望著對面優雅用餐的男人,他深邃立體的五官在柔和的燈光下英俊的幾乎讓她無法移開眼。
這還是她跟他第一次單獨出來吃飯,那種雀躍的心情竟讓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不過同時她又暗暗鄙視自己,活像沒跟男人約過會似的。
「就這麼盯著我看能飽嗎?」低低的聲音從男人口中發出,賀雙城停下手中的餐具,抬眸,
連笑一窘,忙不迭地移開視線,嘟了嘟嘴,「我只是在想,既然是燭光晚餐,那總要配瓶紅酒吧。賀叔,你該不會是舍不得一瓶酒錢吧~~」連笑哀怨的看著他,又嫌棄的看向桌上的果汁,哪有人吃西餐配果汁的…
對于她的抱怨,賀雙城如數無視,他是有原則的人,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不想再發生第二次,所以今天即便是一杯紅酒,他也不會讓她喝,「女孩子,以後不要喝酒。」
這句話若是別人說出來,連笑一定會罵那個人神經病,但出于賀雙城的口就不一樣了,他是在關心自己嗎?
連笑正竊喜。
「阿城!」微厲的聲音中透了絲輕顫,從身後傳來,連笑回頭,就看到一名四十來歲的女人蒼白著臉盯著他們,尤其是看著她時的眼光,那底頭的厲隼駭人的厲害。
連笑有些心驚,只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哪里見過。
賀雙城皺了皺眉,已經站起身,「岑姨。」
「你別叫我岑姨!你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岑鳳琴眉眼里又恨又痛,之前在醫院她其實就已經見過這個丫頭了,不過當時她還不知道她就是連鎮東的女兒!那次懷瑾還瞞了她,一直到後來她看了新聞才知道,原來她就是連笑!
「媽!」秦懷瑾剛去停完車,進餐廳就看到了母親跟賀雙城站在一塊,而賀雙城對面坐著的人赫然是連笑,心頭一驚,快步跑了過去,剛握上母親的手臂卻被她一把甩開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城跟連鎮東的女兒有關系,所以你那次就幫著他一起來瞞著我對不對!」岑鳳琴沉痛的看著秦懷瑾,胸口起伏的厲害。
面對母親的質問,秦懷瑾有些慌了,「媽,你先听我說,你別生氣,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連笑有些模不著頭腦,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個婦女是秦懷瑾的母親,難怪眼熟,之前就看到過兩回,只是她不明白她似乎很討厭自己,而且她還提了連市長的名字。
再看賀雙城,臉色也差到了極點。
「賀叔。」連笑剛站起來,伸手去抓他的手。
岑鳳琴眉眼一厲,揚手,眼看著一個耳光就落在連笑的臉上,手腕卻是被突然捉住。
岑鳳琴不敢置信的看著賀雙城,「阿,阿城,你!」
賀雙城蹙眉,「岑姨,這件事情跟她無關。」
賀雙城的話讓連笑更加不解了。
岑鳳琴卻是笑了起來,秦懷瑾扶住她。
「好啊,阿城,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不肯幫我把連鎮東那個畜生弄下台了!原來是因為他的女兒!很好!很好!」
岑鳳琴的話讓秦懷瑾心
頭一痛,眸光看去,賀雙城的臉色已經沉到了極點,秦懷瑾咬唇,「媽,你別說了,我們回去,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岑鳳琴離開時的那一眼,令連笑忍不住一顫,整個餐廳里的人似乎都朝她們看了過來。
賀雙城臉色鐵青,牽著連笑走出餐廳。
門口,連笑腦袋里全是剛才岑鳳琴的話,他的大掌握著她的,她突然反握住他的手,賀雙城停下腳步,回眸。
連笑站在原地,夜色將他的輪廓隱在黑暗之中,她張了張嘴,終于還是問出了口,「賀叔,這次我爹地停職檢查,是不是跟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