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鎮東猛地一顫,回頭,四目對視,黑眸深諳若海,波瀾不驚,賀雙城臉上的淡靜沉穩令連鎮東心頭一跳,他吃不準他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是在指就算他干預他跟笑笑的事也不過是自不量力嗎?
可是那他之前那話又是什麼意思?
正忖著,一陣電話鈴聲突然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暗涌。
連鎮東蹙眉,轉身走進電梯,電梯合上的剎那,他竟從那個男人眼底看到了一絲笑意,與之前跟他們相處時清清冷冷,透著明顯疏遠的笑不同。
「賀雙城!你把我的冰欺凌都怎麼了!」電話里傳來女孩氣呼呼的聲音,男人不自覺的傾了傾唇角,摁了電梯上行鍵。
「扔了。」男人的回答坦然干脆,仿佛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連笑徹底被炸毛了,「賀雙城!你怎麼可以不經過它們主人的同意,就擅自把它們給扔了了呢!你這是侵犯人*權!」
侵犯人*權?
這話說的倒是新鮮,唇角的笑痕微微加深。
「昨晚的教訓難道還不夠?」低低的聲音听不出冷熱。
那邊一頓,「那,那是個意外!」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剛想開口訓斥她,電梯叮的一聲,就在他面前打開了,而里面的人卻是讓賀雙城微微一愣。
東湖公寓,
連笑盯著早已掛斷的電話,眉宇間的川字深的都能夾死蚊子,她現在很不淡定,為剛才電話里的那一聲城哥哥。
將手機往茶幾上一擱,連笑咬唇盤腿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她現在真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馬飛到他公司,看看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只是如果去了,就會顯得特小家子氣,若不去,她心里有著實撓的慌,正糾結煩躁著,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進來,是寶珠。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寶珠有氣無力的聲音,外加重重的鼻音,「小連子,本宮病了,急需人伺候,在三院,命你速速趕來。」
連笑唇角一顫,「敢問娘娘這得的是什麼病吶。」
那邊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吐出倆字,「風寒。」
連笑直接倒,幽幽的吐出一句,「聶寶珠,你是不是甄嬛傳看多了…」
半個小時候,
一輛極拉風的寶藍色跑車風馳電掣般的駛進東城第三人民醫院,引來不少人的注目。
下車的女孩紅色馬尾,墨鏡,豹紋小背心,牛仔短褲,夾拖,透明大包,手里還有一捧紅玫瑰,渾身上下透著***時尚的氣息,只是外頭的高溫似乎讓她有些不悅,小臉一皺,快步朝住院部走去。
當寶珠看到出現在門口的火辣女孩時,翻了個白眼,吐槽,「連大小姐,你這是來探病的還是走T台的啊。」
連笑摘下眼鏡,走進病房,笑容燦爛,「兩者皆有。」
寶珠當場吐血。
「喂,我這花插哪里?」置物櫃上的花瓶插著束新鮮的香水百合,估計是之前剛有人送來的,連笑側頭問,
看著那束百合時,寶珠的眼神有些閃爍,別開眼,「就插花瓶里唄。」
「這花是新鮮的吧?」連笑覷了她一眼,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百合。」
連笑點點頭,直接將花從花瓶里拿出,扔進垃圾桶,換上嬌艷欲滴的紅玫瑰,稍稍的擺弄幾下,回頭卻看見寶珠盯著那束被扔的百合發呆,「喂,你該不會舍不得吧?」連笑捅了捅她的肩,總感覺最近她有些怪怪的。
「神經。對了,我讓你給我帶的蛋糕呢?」寶珠轉開話題,怒目瞪她,
連笑干笑兩聲,「你這都重感冒了,吃什麼蛋糕啊。」
「你是怕曬,不肯下車吧。」寶珠一語道破她的謊言,「三院旁邊就有一家面包新語,我要黑*森林。」語氣不容置喙,連笑認栽。
面包新語與醫院大廳相連,連笑怕曬,買了蛋糕就直接往大廳走了,雖然要多繞幾圈才能到住院部,但也好過被太陽曬。
穿過婦產科時,一道熟悉的身影讓連笑頓住了腳步,女孩剛從診室出來,臉色蒼白到嚇人,神情恍惚,一連撞了好幾個人,被罵也仿若未聞。
連笑皺了皺眉,走了過去,一把拽住她,將她拉到旁邊,童謠這才微微回了神,抬眸,卻在看到連笑時整張臉都褪成了慘白。
「你在這里做什麼?」連笑盯著她,卻感覺到手上傳來的輕顫,
「我,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她並不是適合撒謊,所以連笑一下子就看穿了。
「哪里不舒服?」
童謠整個人一僵,手微微用了力,從她手里抽出來,連笑也沒阻止,一雙眼楮卻清亮的讓童謠心頭發顫,別開視線,盡量讓聲音听起來平靜些,「只是有些痛經。」
連笑半信半疑,不過心里始終對她還存有芥蒂,所以並沒有多問。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連笑先開的口,「連市長的身體最近怎麼樣了?」自從上次他出院後,她就沒回過連家,或許她更怕的是見到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而她卻成了一個外人。
童謠一愣,卻已經明白了,她或許是以為她搬進了連家,
所以一直沒有回去。
只是,自從媽媽死後,她又怎麼可能搬回那里,況且那個人也不允許,童謠搖了搖頭,「我沒住在那里。」
清瞳一閃,連笑突然冷笑一聲,聲音尖銳,「你母親好不容易熬了這麼多年,終于能光明正大的嫁進連家,她會放棄?還是說這不過是她欲擒故縱的計量,好讓連市長」
「啪!」連笑後頭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一記響亮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