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醫生嚴肅地對們說︰「我們盡了最大的力了,我的意見是立即轉院,建議轉市醫院,那里醫療條件好些,對病人治療有好處。」
我們听了立即表示同意,醫生便與醫院轉院辦公室聯系,一會兒,醫院救護車準備好了,醫生又給川江市醫院外科聯系,然後親自陪同,並帶了兩名護士,我與石頭兒也陪同上了救護車,就出發了,李阿毛與阿牛駕車回去。
川江市醫院外科主任和護士已在大樓外等著,救護車一到,立即將阿三抬下車,經過檢查,決定立即再動一次手術,結果,這次手術時間更長,手術下來,已是第二天上午。
「哥啊,怎麼是你啊!你怎麼了啊?誰把你害成這樣了啊,哥……你醒醒啊!」
我听了這聲音非常熟悉,我馬上沖到急診室,通過門的縫看到那女護士正在阿三的床前痛哭著,怎麼是琴琴呢?阿三是琴琴的哥哥嗎?太可怕了,我滿腦子嗡嗡著響。
琴琴哭了一陣,被幾個護士勸了出來,看到琴琴出來,我馬上退出急診室的門前,沒想到琴琴看到了我。像老熟人一樣,突然撲到我懷里又一陣大哭起來。
「誰把我哥打成這樣了,涂哥……你要幫我報仇啊!」琴琴泣不成聲,一把淚一把淚的對我說,把我當成她的精神支柱了。
「琴琴,你不要這樣,你哥哥是被摔……被摔……」石頭兒也跑了過來,對哭著的琴琴說。
「是的,你哥是被摔傷的……你不要難過,很快就會好的……」我安慰著,一時又不知說什麼了,我知道我是在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好容易琴琴才平靜下來,忙問我︰「涂哥,你怎麼也在這里呢?」
我一時語塞,支支唔唔了一陣,忙說︰「你哥哥當保安……在晚上巡查,從一個二樓摔下來……」
「是的,他一摔下來,胡涂與我在現場,我們就……」石頭兒補充著。
琴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石頭兒,一種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只是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你們!」然後又去推著手推車去別的病房了。
第二次手術後第四天下午,阿三又突然醒了,大家立即圍上去。他看了看大家,然後又閉上了雙眼,樣子很嚇人。
「哥,你不要這樣,你不要嚇我們呀!」琴琴淚如雨下。
他微笑起來,依依不舍地看著大家,很快昏迷過去。醫生、護士涌來,一陣急救以後,他的鼻子中插入了氧氣管,喉嚨里插著抽痰管,他什麼也不說了。
這次以後,阿三就陷入了完全的昏迷,一連幾天,都沒有知覺,主治醫生終于嚴肅的向眾人宣布︰「我們幾位醫生會診的結果,都認為阿三不會再醒過來了!」
「譚醫生,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啊?」琴琴痛苦地問。
「很抱歉必須告訴你們,他在逐漸死亡!你們準備後事吧。」譚醫生很鎮重地宣布說。
琴琴此時覺得天旋地轉,欲哭無淚了,她突然站立不穩,快要倒下,我眼急手快,沖上去抱起了她。
阿三在第二天就離開了人世,那天與我們去追債還是好端端的,就這麼一剎那,陰陽兩隔。
我們失去了一個好戰友,一位好兄弟,送去火化那一天,我們只個兄弟帶著淚流滿面的琴琴,為阿三送了行,琴琴一直是在我的摻扶下到殯館的。
那一天,天下著毛毛細雨,天,失去了往日的輝煌,大地,失去了往日的生機,有如一場為阿三送行的挽歌。
這幾天,我一直在思索著一個問題,刁德一的這筆欠款,江中正永遠也不可能追回來了,我還在細細的想著刁德一那一句話「我欠他錢,他還欠我女人」,難道是江中正奪走了刁德一的愛嗎?一種可能,是刁德一深愛著的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後來跟了江中正了。第二種可能,江中正愛的女人,刁德一想要,卻江中正不願意送去。
哎,這些有錢人之間,有些感情糾紛。
阿三死後,江中正以他工作殉職為由,賠償了一筆錢,作為安慰阿三的母親的撫侐金。
說實在的,阿三的死我有一定責任,在作戰時我沒有好好保護他,導致他失去了生命。我背著沉重的包袱,在後來,我經常去看望琴琴,陪她度過痛苦的時光,她對我非常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