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兩輛車,載著連我們自己也不知是什麼貨,開始沿著崎嶇的山路慢慢地向外蠕動。我與王興兒手持卡賓槍,腰別軍用短槍匕首,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
夜色降臨,我們在山路上顛簸著,搖晃著,我與王興兒根本不知去何地,不知目的地在哪兒,交易的對象又是誰,我們只是一個為了完成任務的運輸保鏢。
突然,前面鐵柱駕的車息火了,一直打不動,不知是什麼原因。我們後面的車只好停下來。
另一個小伙子用手電照著鐵柱,鐵柱在發動機前不停地忙著,豆大的汗滴從臉上流了下來。他反復查了又上車打動馬達,但始終無法打燃。
我只得下車,來到鐵柱面前說︰「讓我看看。」
鐵柱讓開了我,我看著並分析著,如果是老式化油器的車,可嘗試拉起風門,加大混合氣濃度,還有可能是怠速調得太低了。再調一下可以試試,可能打燃。結果果真是這樣了,汽車終于啟動了。
「不簡單啊阿軍。」王頭兒看了後不停地夸我。
「阿軍是大學本科生呢。」鐵柱還一個勁地說。
「這我知道,與我女兒還是同學。」王頭笑了笑說。
車輛行駛一天一夜之後,我們到達緬甸政府軍控制區域,王頭兒招呼我們下車,把車停到一個農家,出一點錢,讓這里的農民看著就可以了。
然後我們再用肩挑背扛的方式將貨物運抵一個偏僻的小山溝。這里,早就有人備好了馬幫,用馬馱上這些東西,我們也在這山溝吃了點心,稍微歇息之後,我們在馬幫頭的帶領下,載著沉沉的貨物再次上路。
山路彎曲,加上馬幫負重在身,因而隊伍行進速度異常緩慢。王頭兒分析說,按照這樣的方式在這漫長的路途中前進實在很危險,他考慮再三後,決定將我們分成兩批人,第一批四人為護商隊伍,第二批人兩一行,提前出發,搜索前進,隨時處于備戰狀態,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鳴槍示警或按照事先商定的聯絡方式進行聯系。
因為我與王興兒不熟路道,只好讓鐵柱與我搜索前進,並且要求我保護鐵柱的安全。
我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又走了一天,雖然路上並沒有遇到打劫匪。
傍晚,我們在一座山勢奇險的大山前歇息落腳,在一農民家院住下。給了他們錢,讓他們為我們做飯。
晚飯時,馬幫中有一個懂漢語的緬甸小伙子告訴王頭兒,說這個山上駐扎著這一帶名聲最大,為人異常陰險的大劫匪叫什麼古平的人。這個人劫匪雖是緬甸人,但也懂漢語,古平雖是這山區的煙農子弟,但在這兒佔山為王,當劫匪多年,和數十個要好的農家弟兄在這兒自立山頭。見有什麼都搶。
「難道緬甸政府不管嗎?」我不解地問。
「我們緬甸不比你們中國,他們也管不了。」緬甸小伙子說。
「大王,你們以往走這條路沒有呢?」我又朝身邊的王頭兒問。
「給你說實話,我干這行多年,這次是第一次走這山路,以往是走雲霧山那邊。因為這次接貨的是另有其人。」王頭兒解釋說。
馬幫的緬甸小伙子還說,古平膽大心細、心狠手辣。他不像道上其他劫匪那樣只要給錢就放行,他不但要錢、要貨,甚至連人命都一起要,然後用最毒辣的方法殺死運貨的人,有的可能是剖月復而死,有的是挖眼楮,有的是剝皮。
听到古平這凶殘的家伙,我心里一陣難受,我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如果遇上我,我可要他也活不了。
當然這路人只有我敢說這話,因為我的武功他們早已較量了的。
王頭兒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他的意思,是知道有難度還是別的,還有,泰國人不是想收復路上的劫匪嗎?這個厲害的山大王,為什麼不收服。
晚飯後,夜色逐漸暗了下來,派出我與王興兒去站崗,因為他們也累了一天,在農家休息了。
王頭兒也一直無法入眠,他來到我面前,遞上一支煙說︰「這個古平熟悉地形且有充分山地作戰經驗,一旦知道有貨出現,前來襲擊。」
「那我們得做好準備。」我說。
「是的,你們必須把上堂的八一杠他握在手,一有風吹草動,你就開槍。」王頭兒說。「好的,放心吧。」我安慰著王頭兒說。
「不過如果出來踩點的回去告訴那古平,他們今晚肯定會來偷襲。」王頭兒有把握地說。
在旁的王興兒听了還真嚇住了,忙問︰「那怎麼辦呢?」
「那得做好準備,讓睡覺的每個人手握槍而睡。」王頭兒說著,轉身回到農家院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已是凌晨四點了,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的睡意來了,我眼的眼皮也承受不住困意,緩緩地合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有一兩聲枯枝折斷的聲音傳進我的耳中。我隨即睜看眼楮,機警地握緊手中的槍,同時推醒身邊的王興兒。
「快去告訴大王,有劫匪,準備戰斗。」我對王興兒輕聲地說。
枯枝折斷的聲音不斷傳來,順著聲音看去,叢林里已經閃出一群纏著黑色頭帕、脖子上掛著銀項圈、光著膀子、穿著筒裙,肩扛步槍、機槍,腰掛弓箭、長刀的劫匪,他們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我的方向。
不一會兒,大王頭兒領著的五個人個個全副武裝,端著重型的槍,輕輕來到我的身旁。
大王頭兒看到眾劫匪快接近了,鐵柱嘩地推上子彈。大王頭兒一把止住鐵柱︰「慢,我先與他們對話再听我的指揮。」
大王頭用緬甸語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陣,我不知他在說什麼,估計大概是說,你們要干什麼,不許往前一步,否則我們要開槍了。
哪知領頭漢子笑著說用漢語說︰「那我就實話告訴你,我們不僅要錢還要貨,人可以放你們走,如果遇上我們的頭兒,人貨錢全留下,你識相點吧。」
「那你想要多少呢?」大王頭問。
「你應該懂老規矩,把貨的三分之一放下,放下後你們走人,我們不為難你。當然了,你們身上的錢也要留下一半。」領頭的回話說。
「你他娘的,你的胃口還不小。」王頭兒氣憤地罵道,「去把你們老大古平叫出來,我跟他說。」
領頭漢子大罵道︰「憑你也想見我們老大,你的貨少了,我們老大見貨大才親自動手的。」
原來如此,那劫匪古平也許是踩點的人說只有三四個馬馱貨,沒有興趣就叫手下的前來,看來那劫匪頭古平胃口更大了。
我听了非常氣憤,我明白這是關鍵時刻到了,是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我突然左腳一發力,右猛地一蹬,一個餓虎撲食的動作就到了劫匪領頭漢子身前。等那領頭漢子和其他劫匪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他踩在了腳下,冰冷的卡賓槍已經頂上了他的額頭。
「你,你想怎麼樣,」劫匪領頭漢子顯然沒有料到我身手竟然如此敏捷,局勢變化之快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你可別開槍啊,我的人超過了你很多倍,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們就沒命了!」劫匪領頭漢子斜視著看著我,我也很機警地掃視了一眼別的劫匪,一個個目瞪口呆在那兒站著不動,那邊大王頭的槍早已瞄準了劫匪們,隨時開槍的可能。
我冷冷地對劫匪領頭說道,「那下令吧,看是他們的槍快,還是你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