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斜,雨隱和景炎已經走出很遠了,可清風仍然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他們快他也快,他們慢他也慢。
「主人有令,你若想離開,除非踏過我的尸身!」
「可一日將盡,你並不曾攔我們!」雨隱心中疑惑,繼而恍然大悟,「你的目的,只是監視我們,隨時向她報告我們的行蹤?」
清風不答,只是垂下眼瞼。
「那麼,這會兒她該快到了吧!」雨隱冷笑問道,「主人去見主上了,想來是快到了。」
主上?不就是雲國的皇帝-雲天嘛,那個連自己女兒都差點要封妃的嗎?景炎和雨隱腦子里同時閃過一樣的感覺。
「清風,你何時變得這般乖巧,連我的行蹤都要向她報告?」一個陰陰的聲音響起,一道紅霞破空而來。
好輕功,雨隱雖然很討厭這個叫牡丹的女人,可是她的輕功的確是不錯的。
牡丹的臉陰沉得厲害,雨隱的逃月兌令她紅顏大怒,但更讓她惱火的,卻是雲天,沒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對雨隱做的事,把自己痛斥了一頓。
她立在夕陽下,一身紅裳無風而動!
無論容顏還是身段,皆是絕美,只可惜是個蛇蠍美人。
「清風該死!願受主人責罰!」清風抱劍躬身,神色凝重地「領罪」。
「好!」隨著一聲「好」,牡丹左臂輕揮,一道紅光朝清風急速射去,直刺心髒。
「唔——」一聲悶哼,清風捧心倒退十數步,面如金紙。
「你竟如此歹毒,連自己的手下都下此重手?」雨隱怒目而視,對牡丹的陰毒之心更感駭然。景炎也驚的張大了嘴,沒想到這麼美的女子心腸卻如此歹毒,一下子自己眼前一白一紅的兩個女人,白的要比紅的美多了。
「多謝主人手下留情!」緩過氣來後的清風竟說出這麼一句讓人大跌眼鏡的話來。
牡丹笑了!笑得嫵媚至極!可是景炎看了只覺得惡心。
她款款步到清風身前,左手輕輕托起他的下額,右手撫上他的胸口。
「清風,你曾承諾你的心只為我一人而動,現在,請你告訴我,她——讓你心動了嗎?」牡丹的手直指雨隱。
「清風不敢!」清風的臉竟然紅了。
「咯咯咯……」她竟笑得花枝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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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並非不動,而是不敢?哈哈哈……」
「清風,我錯了,我不該只要你的心為我而動,你這雙迷人的眼楮,也只應該用來看我一人的。」
她仍在笑,左手輕輕地劃過清風的眼瞼,隨即雙指輕輕一剜,清風的一雙眼楮,已血淋淋地呈在她手中。
一聲淒冽的慘呼!震徹山谷。
「你……」雨隱頓足,無奈至極「你恨的人是我,何苦對他下此毒手?」
牡丹目光流轉,看向雨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怎麼?你心痛了嗎?要怪就怪你,雖然又老又丑,可依然可以迷惑男人的心,哼,想必你身後這個美的比女子還美的男子不久也會被你迷惑的,我真是搞不懂了你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為什麼這些男人還要為你所動,我不甘心,絕不甘心」
「啊!」
一聲比剛才還要淒冽數倍的慘呼聲自清風口中發出,他捧心滿地翻滾,那樣子,慘不忍睹。
「牡丹!你……你好毒的心……」至此語盡,陰間又多了一縷冤魂。
「清風,別怪我!」她看著地上的尸體,竟然悲痛地喃喃自語。
「我只想你獨屬我一人,你不該背叛我的!」她抬起右手,掌心,是一顆鮮紅的人心!她張開嘴,將那顆心吞入月復中,然後撫著胸口說︰「清風,你是我的了,哈哈哈,從此你的心和你的人都只是我一人的了!」
雨隱和景炎冷冷地打了個寒顫!心中一陣翻江倒海。世上怎麼有吃人心的女人,難道她是什麼妖怪?
她陡然將臉轉向雨隱,那目光中竟有千般仇恨。「因你,主上怪我,因你,清風死了!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一股陰寒之氣迎面而至,那力量太強,雨隱和景炎拼盡全力竟無招架之力,他們唯有緊閉雙眼,等待死神的降臨。
「住手!」一聲厲喝,一抹紫色的身影如風而至,輕輕地擋在雨隱身前。
那是張毫無瑕疵的英俊臉龐,雙眸神采飛揚,炯炯有神,天衣無縫的嵌進一雙虎目中,挺拔如山的完美體型,悠然自得表情配以一身淡紫色的寬袖長袍,自有股孤傲不群,威懾眾生,難以言述的逼人氣勢。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間那柄造型高古、泓若秋水的無鞘寶劍,即使相隔十數丈,依舊可以清楚的看到劍尖滲出紫晶晶的瑩芒。
「主上?你?」牡丹眼里閃現一片欣喜若狂的光芒,但這光芒稍縱即逝,
「你回來,是為了她?」她手指向雨隱,眼楮卻緊緊地盯著雲風。
雲風不語,答案已明。
「哈哈哈……,主上,你失言了!你曾許諾只要我幫你得到大汗的江山,今生今世只愛我一人,除非……」
「除非‘赤龍重生,鳳凰重現’。」雲天接過話頭,淡淡地說。
「你是說現在赤龍重生了,鳳凰重現了,難道她?」牡丹指著雨隱的玉手竟有些微微顫抖。
「是的,雖然此時她是這樣,可是她將是涅盤重生的鳳凰,這點不容置疑,而那個男子,正是逐漸蘇醒的赤龍,牡丹,你走眼了!」
「不可能,不可能!」牡丹瘋狂的搖著頭。
「牡丹!你應該知道,若非如此,我們的雲國至寶寒冰鐵鏈可以輕易被他打開」雲風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