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像他所說的那樣,宮中即將到來的大亂,將是什麼呢?難道真的是景昊用自己的江山去換姐姐,這大汗要易主了嗎?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了,不,不可以,景昊怎麼可以用江山去換,江山不光是他一人的,更是天下百姓的。
雲天是出了名的暴君,真的把大汗交給了他,那麼受苦受難的就是天下的百姓了,相信姐姐也不願意這樣,景昊太沖動了,雲天的野心很大,就算用江山交換,他又會言而有信嗎?不,想到這里,雨柔覺得必須要幫景昊做些什麼了。
想著想著,雨柔怔怔地望著遠處的宮門,淺白色的宮道上,幾片沒被掃淨的枯葉在寒冷的晚風中打著旋兒,寂寥地飄向夜深處。
那道森嚴的宮門,什麼時候,自己也走出這道門呢?
「孩子,我總算是找到你了。」身後傳來一個欣慰的聲音。
雨柔轉過身去,見雪姨一臉的關切,手上托著雪白的披風︰「皇上,他來了。」
驀然地,一股溫暖襲上雨柔的心頭,他來了,他不是說他在也不來了嗎?可是還是來了,想到這里,雨柔就欣喜無比。
回到景鳳宮,滿宮的燈都亮著,宮女和太監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外。走進里屋,一眼就看見臉上幾分焦急的景昊,背著手踱來踱去。
「皇上,」雨柔含笑走了上去,「臣妾回來了。」
「你去哪兒了?」景昊頓時安心下來,一邊責怪著,一邊親手幫她解去披在身上的披風。
雨柔有些受寵若驚,他今天的舉動怎麼是這樣,難道他也成了喜怒無常嗎?「臣妾好久沒有出去走動了,今天本來只是隨意散散心,一時貪戀宮中秋景,便忍不住在外面多逗留了一會兒。」
「深更半夜的,一個人在外面亂走,隨身也不帶兩個人。」景昊把披風交給雪姨,伸出手來幫她拂去一縷貼在額頭的亂發,眼神中滿是寵溺。
雨柔卻警覺的後退了幾步,也許是景昊突然的好,竟讓自己有些受不了,他是怎麼了?
景昊不語,坐了下來,靜靜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真覺得悶得慌了麼?是不是覺得朕把你縛得太緊?」
雨柔微微嘆氣,他將她縛得緊,自己才覺得幸福,他難道不知道,他的牢籠就是對她的寵愛嗎麼?就是她最想要的嗎?
景昊卻一把手把她拉入自己懷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湊過來悄聲道︰「柔兒,朕說真的,如果有一天,朕棄了這皇家大院,不做這皇帝,你可願意相伴,陪朕一起去宮外的世界?」
雨柔心中一驚,道︰「皇上何出此言?臣妾自當陪著皇上天涯海角,甘苦與共,可是……」
/>她想說,不是有姐姐陪你嗎?你不是要把你身邊所有的女人都打發掉嗎?怎麼突然這樣說呢?
景昊絕不是那種說話不負責任的男人。所以,對待他的任何一句話,她從來沒有等閑視之過。
「朕的天下,本來就是從別人手中搶過來的,」景昊淡然一笑,「這樣的天下,即使從朕手中被人再搶過去,也只能算是報應。」
搶來的天下?從別人手中?
那個人是誰?是景陽嗎?
「朕說過,朕可以用江山去換隱兒。」景昊灼灼地望著她,眼中滿是深意,「可是,這幾日朕又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隱兒已經不愛朕了,為了讓她幸福,還是讓她和景炎在一起吧,朕只希望她幸福就滿足了。」景昊的眼中不禁泛著淚光。
原來,他是想成全姐姐和景炎,這又是何必呢?讓自己這麼痛苦,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這時好想讓他快樂,可是,他還會有快樂嗎?沒有了姐姐,他還會幸福嗎?她正在苦想,頭上卻被景昊親昵地敲打了一下。
她抬起頭,踫上他滿是笑意的眸。
「傻瓜,你在想什麼?」景昊饒有趣味地看著她,笑道,「該不會是想怎樣勸我,好讓我這個做皇帝的,不要忘記作為天子的職責吧?」
「這是朕辛苦得到的江山,現在卻要拱手讓給雲國,你說可不可笑,他可是雲羅的爹,真是一個卑鄙的傢伙!」
「皇上,你也可以不答應他的條件啊,你怎麼知道,他會信守承諾呢?」雨柔眨眨眼楮,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現在隱兒在他手上,朕不能用隱兒來冒險,朕若真的不是皇上了,你就得乖乖地陪朕出宮,然後我們隱居山林,你給朕生孩子,陪朕過日子,」景昊一臉正經地說。
「皇上,一言為定,臣妾寧可要那樣的日子,也不要過現在這樣雖然榮華,可是卻沒有半點快樂和幸福的日子「雨柔有些飄飄然了,這幸福也來的太快了,她一時有些不能適應,可是她哪里知道,這並不是幸福,一切才剛剛開始,景昊也學會了利用,利用一個對自己可有可無的女人。
景鳳宮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生氣勃勃了。雨柔消沉了很久,卻在那個秋寒料峭的夜晚之後,景昊的一番話語之後,重新振作起來。
「這稍一打扮,就是傾國傾城,跟下凡的仙子一般,」雪姨剛給雨柔梳了一個精致的發式,簪上一枝寶光四射的金雀餃玉釵,由衷地贊嘆道。
望著雨柔重新煥發的榮光,雪姨自然也是滿心歡喜︰「要是你天天這樣開心,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雪姨就開心了」
雨柔嫣然一笑,多久沒有這樣細心地裝扮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