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他一臉緊張的看著昏迷不醒的深瞳,很果斷的催促慕容柒予︰「快,先把她送到我的書房去,我馬上去請大夫。」
「好。」慕容柒予使勁一點頭,俯身抱起深瞳,飛奔著將人送進了柳亦涵書房後的小室內。
柳亦涵也不敢遲疑,轉身沖出去找大夫。
作為罪魁禍首,月吟雙腳發軟,歪倒在地上,已經無法動彈。剛才意外的讓她看到深瞳和慕容柒予兩人親昵的模樣,頓時妒火中燒,那個男人可是她的,然後腦袋一陣發熱,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女人那麼不禁撞,竟然一下子就倒了下去,她更沒想到的是,不過就是這麼一倒,竟然也會撞到柱子上,好像還傷的不輕,看老爺和慕容閣主的模樣似乎不會輕饒她,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看到柳亦涵匆忙向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她以為自己在劫難逃了,不敢多想什麼,撲過去一把抱住了柳亦涵的腿,哀求︰「老爺,我不是故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撞到她,我沒想到……」
柳亦涵正著急的想要出去找大夫,生生就被她攔住了去路,心中怒火頓時燒的更加旺盛,毫不猶豫一抬腳將她踹了出去︰「我看你就算不是故意的,也是有意的,給我滾開,別擋我的路。」
月吟當胸就被踢了一腳,雖然力道不大,卻疼的她直掉眼淚,眼中的怨恨更加濃烈,于是,很快,她的腦中冒出了一個惡毒的主意。
「既然你們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她惡狠狠的說著,痛苦的皺著眉,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慕容柒予小心翼翼的將深瞳放在床上,自己順勢坐在床邊,緊皺著眉頭滿臉擔憂的看著眼前這張蒼白的小臉。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張臉,他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的小瞳突然出現在那場婚禮上的情景,蒼白的小臉沒有一點心血,看得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可是現在這個明明只是一個陌生的小丫鬟,為什麼他依舊有那樣的感覺?
「你到底是誰?」他喃喃自語著,伸手輕輕撩開耷拉在她額上的碎發,忽然看到一抹鮮紅慢慢從她的發中流出,在黃色的枕頭上暈開一抹鮮紅。
他眯了眯眼,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發,竟模到了一手的鮮血。
「該死。」他低咒一聲,利索的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小心翼翼的先將她的頭包扎了起來,然後開始不安的向門外張望︰「阿涵這家伙怎麼還不回來?」
話音未落,柳亦涵已經提著一個白胡子老頭竄進了門。
「快,床上的那個姑娘受傷了。」柳亦涵放下白胡子老頭,輕喘著氣,催促。
白胡子老頭一路似乎被顛的不輕,雙腳一落地,立刻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撫著胸口,粗喘著氣,怒氣沖沖的瞪了柳亦涵一眼︰「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你顛斷了,就不能讓我先休息休息嗎?」
「人命關天呢,還休息什麼?」慕容柒予著急的大吼。
可是他越是急,老頭越是慢條斯理,他甚至來椅子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喝著水,一邊順著氣,瞟了床上的深瞳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放心好了,她死不了的,別大驚小怪的。」
「可是她在流血。」慕容柒予揚了揚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掌。
看著他滿手的鮮血,白胡子老頭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凝重,他站起身走到床邊,仔細檢查了一下深瞳的頭︰「她的頭撞到牆上了?」
「不是,是柱子。」慕容柒予回答。
「那還不都一樣。」白胡子老頭沖他翻了一個白眼,很快轉身回到桌邊,打開自己的藥箱,將藥和紗布一一拿了出來。
「大夫,她沒事吧?」慕容柒予擔心的問。
「撞破了腦袋,包扎好就沒事了。」
慕容柒予這才松了口氣,轉頭看著深瞳,口中只是不停的重復著四個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大夫認真幫深瞳將腦袋包扎好後,還留下了一包藥和一張藥方,交給慕容柒予道︰「這包藥外敷,這個方子的藥內服,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慕容柒予連忙伸手接了過去,連聲感激︰「謝謝大夫。」
「不客氣。」大夫說著,收拾好藥箱就準備出門。
柳亦涵見狀,立刻迎上去︰「我送您出去吧。」
白胡子大夫看著他,一臉防備︰「不用飛的?」
柳亦涵失笑︰「當然不會再飛了,還有重謝?」
「這還差不多。」大夫的老臉上終于也露出了一抹笑容,背著藥箱走出了書房。
離開之前,柳亦涵又轉頭看了慕容柒予一眼,見他正目不轉楮的看著床上的女人,忍不住咧嘴笑了,走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說道︰「看樣子不用我多說什麼,你也已經陷進去了,這樣不是挺好,省得你再神神鬼鬼的。」
慕容柒予不快的一皺眉,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柳亦涵嘿嘿一笑︰「你不知道沒關系,我知道就行了。」說完,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慕容柒予一臉凝重的看著深瞳,遲疑了片刻之後,向前邁了兩步,緩緩將手伸向她的臉,卻在指尖將要觸及她的一剎那猛然收了回去,手中緊緊的攥著那張藥方,快步走出了書房……
月吟在長安大街上瘋狂的一路飛奔,早已顧不得滿身的狼狽,只是粗喘著氣,拼命的往前跑,知道看到不遠處的那座熟悉的寶香樓,臉上才終于露出一抹興奮的笑容。
「祈珊,你死定了。」她得意的低咒一聲,一頭沖了進去。